那少年名叫薛寶貴,乃是與薛天貴同輩的薛家子弟,年齡剛滿十五,爹娘均死於秦家的那場屠戮。<strong>.</strong>


    在薛寶貴那種氣勢的帶動下,秦家剩餘修士均被屠殺幹淨,這一幕看得薛虎仰天長笑,在回光返照的笑聲中引得鮮血噴灑,氣絕身亡。


    他傷勢嚴重,其實早就支撐不住了,之所以提著一口氣,就是因為心有不甘,想看看薛家最後的結局。


    如今他看到了――薛靈珊沒死,薛家有潛力的小輩也有人活著。這說明薛家的未來還有希望,所以死前他也就沒有多少遺憾了。


    縱然已經領悟了那麽多生離死別,薛靈珊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她跪在薛虎的屍體前,低聲哽咽。


    “三叔,您放心,我會聽從您的安排,去風雷王城找我的未來,但是不論您的安排是什麽,最終我都會回來,看著秦家滅亡。”


    薛寶貴也是輕輕地啜泣著:“左使大人您放心,我們一定跟著醫尊大人努力修煉,總有一天,我們會提著秦胡亥的狗頭來見您,為你舉辦最隆重的祭奠儀式,以此慶祝秦家雞犬不留……”


    看在嚴琦的份上,獨孤家族的族人們耐心地等待著,直到薛虎的屍體被隱秘埋葬在一處山澗,羅尊才淡淡道:“事情既然已結束,使者是否該跟我們回族一趟了?”


    “你們的家族可在萬魔山中?”噬吞魔炎代表嚴琦問道。


    羅尊點了點頭:“按照你們的叫法,的確是的,不過你的問題我隻回答這一個,使者蘇醒之前,我不想跟你講話。”


    “啊?”噬吞魔炎一怔,隨後覺得自己似乎被鄙視了,於是立馬在識海中怒罵起來:“奶奶的,原來早就被人發現了,那你奶奶的不早說?嚴琦,這醜陋的家夥到底是誰?怎麽能發現我的存在?”


    嚴琦的意識盡管虛弱,但麵對噬吞魔炎毫無理由的質問,卻也忍不住咆哮起來:“你都不知道他是誰,我哪知道!”


    噬吞魔炎也覺得理虧了,這的確跟嚴琦沒啥關係,但是在外被羅尊鄙視,裏麵又被嚴琦怒吼,如果就這樣沉默下去,讓活了這麽久的它顏麵何存?


    於是罵罵咧咧地走到丹州河山鼎前麵,理直氣壯、慷慨激昂地朝丹鼎一指,怒吼道:“你,說你呢,愣著幹什麽!快給我進來。(.無彈窗廣告)還走不走了?讓那麽多人等這麽久,好意思嘛你!”


    說完以魂力催動一枚儲靈戒,便將其迅速地收了起來。


    當初嚴琦離開巨靈族秘境時,為了便於收集雷神戰甲的屍棺,刻意清空了許多儲靈戒。他將其中玄武門弟子馴化的妖獸釋放掉,令其變成了無主之物,方便隨時使用。


    可惜收集到的棺材太有限,至今儲靈戒還沒有用完,於是靈魂禁製沒有重新設定,剛好此時被噬吞魔炎派上用場了。


    這一幕徹底顛覆了嚴琦平日的形象,雖然他的修為並不算太高,但實力遠超同等級修士,而且性格沉著穩重,殺伐果斷,也算是一代宗師的氣質。


    然而剛剛被噬吞魔炎這麽一鬧,獨孤家族那些人還好,畢竟沒有接觸過嚴琦,可薛家子弟就不同了,醫尊之名在薛家可是神話傳奇,哪曾如此一副沒吃藥的樣子過。


    “醫尊?您這是……”一個薛家的小丫頭很不理解,不明白嚴琦對著一個丹鼎在咆哮什麽。


    噬吞魔炎翻了個白眼:“哼,沒見過傻子麽?我就是有病,你們以前都被我騙了。”


    說完雙手朝身後一背,也不管嚴琦的意識在識海中如何謾罵,就那麽一蹦一蹦地走向羅尊,嘴裏還隱約哼著什麽歌謠。


    “半呐夜呀三呐更,睡呀麽睡不著哇啊,摸頭摸腳解心寬,叱吧隆冬嗆咚嗆。一呀伸手摸呀摸在,姐姐的頭發邊呐啊……”


    歌詞越唱越是露骨,聽得眾人一陣的無語,嚴琦在識海中已經氣翻了,這家夥,讓自己以後怎麽見人啊?


    而隨著這少兒不宜的歌謠越傳越遠,空中毒雲緩緩朝萬魔山的方向卷去,那裏是獨孤家族的大本營,也是嚴琦他們離開賢陽城的必經之路。


    賢陽城中,秦家,一座座宏偉宮殿林立而建,其中尤其以一座寶塔最為顯眼。那是秦家的象征,也是秦家自遠古以來便存在的標誌:始秦帝王塔。


    而此刻帝王塔下一座最大的宮殿裏,數十人正襟危坐。秦家向來沿襲帝王之治,除了族人無須跪拜之外,其他禮節都傳承自遠古習俗。


    所以這數十人中哪怕是太上長老,也隻能坐在大殿的下方,而最上方的主位,隻有當今家主一人能坐。


    “大使所言屬實?薛家竟攀上了萬魔山中的妖魔?”秦家家主雙眼微眯,一臉凝重地問。


    大殿下方,兆鎬正畢恭畢敬地低垂著頭,聞言肯定地點頭道:“回稟家主,此事千真萬確,那些長相恐怖的修士擅長用毒,而且出行之時還有毒雲跟隨。那毒雲我感應了一下,與萬魔山邊緣地帶的毒雲同根同源。”


    兆鎬身邊同樣坐著一名老者,聞言沉思了一下,突然看向兆鎬道:“這不太可能啊!我們與萬魔山和諧共處多少年了,從沒聽說過萬魔山內有人居住,更沒聽說過其中的毒雲會擴散出來,怎麽就偏偏找上了我們秦家?”


    另外又有一位老者聞言,不懷好意地接上話來:“而且還說什麽融元境強者。嗬嗬,我倒是懷疑是不是因為你一時疏忽,才導致秦家全軍覆沒,又擔心回來之後不好交代,這才捏造出此事來掩蓋你自己的過失。”


    “你們……”兆鎬憤怒地瞪著落井下石的兩位老者,卻很難反駁,沒辦法,隻有他一人逃離,無論說什麽都無憑無據。


    然而兆鎬越是憤怒,那兩個老者便越是高興,其中一人又道:“那些人全軍覆沒事小,但是你竟然連丹州河山鼎都弄丟了,那可是始帝留下的至寶,賜給大秦嫡係貴人的。你我身為大秦詔安而來的外人,竟敢將如此重寶遺失……”


    說到這裏,揚聲對秦家家主道:“兆鎬此舉不但讓我大秦家顏麵受損,更導致少主氣運的流失,此人定要重罰啊!”


    秦家家主聞言眉頭一皺,卻在這時,一聲冷哼從大殿外響起:“是誰詛咒我氣運流失?來人,掌嘴。”


    這進來之人正是秦家少主秦胡亥,也就是兆鎬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兆鎬雖有秦家大使之稱,但那是秦胡亥以少主的名義賜的,準確來說,兆鎬隻是秦胡亥的親信。


    那老者麵色一驚,本想令兆鎬難堪,沒想到秦胡亥竟此時出現,少主一言,猶如君王之意,他豈敢違抗?


    “啪啪啪。”一名靈元境初階的修士走上前來,直接便是數十個巴掌,打得那老者麵目全非,滿嘴都是血跡。


    這一幕讓另外一名老者心驚膽寒,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秦胡亥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朝大殿的中間一站,威嚴說道:“那丹州河山鼎的確是至寶,而且獨一無二,乃是從始秦帝王塔中所得,除我之外,我秦家沒人的天賦能得此殊榮。”


    說到這裏,他才終於轉身看向那兩個老者,眼神一沉,道:“但是,既然我已將此鼎贈與大使,那便是他私人之物,丟或者不丟,與爾等何幹?莫非你們分別攀上了我那兩個弟弟,便覺得地位高人一等了?連我送給別人的東西都想要幹涉?”


    “不敢。”兩位老者聞言身體一顫,忙恭身回答,那之前被掌嘴的老者,更是連聲音都含糊不清了。


    他們的主子雖然也是秦家公子,但畢竟年紀尚幼,天賦也不如秦胡亥一般驚人,所以權勢方麵根本無法比擬。


    再加上三位公子之間屬於無法調解的競爭關係,彼此明爭暗奪數不勝數,這兩個老者與秦胡亥處於對立麵,哪敢有半點疏忽。


    要是一不小心被秦胡亥找到理由,恐怕小命都要不保了。


    秦家家主暗暗歎息一聲,心裏對秦胡亥也是有些頭疼,他的三個兒子,唯有秦胡亥最有帝王之風,加上天賦最強,可以說是未來家主的不二人選。


    然而秦胡亥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愛美色,妻妾成群也就罷了,堂堂帝王世家,有個三宮六院的也不為過。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修建了那個二世妻妾閣,死傷數十餘萬性命才修建起來的宏偉建築,作用卻隻是為了封禁所有嫁給他的女人。


    此舉雖然眾家族明麵上不說,但背後早已罵聲漫天了,後宮墮地墳的名諱,已經是罵聲中最好的一個了。


    他真有些擔心,若是秦家千年謀劃的大計能夠實現,會不會不多久便毀在秦胡亥的手中?


    “唉。”思及至此,秦家家主搖頭歎息了一聲:“此事就此作罷好了,若是萬魔山為了區區薛家,竟能出動融元境強者,那說明其中的氏族不比我大秦家族弱,一旦發生衝突,我秦家千年儲備恐怕要功虧一簣了。”


    說到這裏,他若有深意地看向秦胡亥,道:“如今我秦家想要開疆拓土、重建大秦帝國的野心,已經被天元帝國察覺了,他們時刻警惕提防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這種情勢下可萬萬不能因為私心而出亂子啊!”


    秦胡亥自然知道這是在告誡他收斂一些,咧嘴一笑,道:“父親放心好了,現在周邊十萬裏疆域都被我們暗中蠶食了,大秦帝國的重建指日可待,始祖當年留下的基業,定會在你我手中重現輝煌的。”


    說完轉過身便要離去,嘴裏輕輕嘀咕道:“等大秦帝國建立之初,我便要拿萬魔山裏所有的性命來慶祝,血流成河,才是江山的興旺之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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