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來勢洶洶,看起來都是個練外門功夫的格局,一味剛猛淩厲,當頭一撲帶著猛惡威勢,好似把滿屋子燈光都遮擋的陡然變暗,眨眼間到了陳鋒麵前,拳頭掛風直奔太陽穴!


    突然,猛烈,毫無預兆!


    連個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出手,出招直奔要害,同時占盡地利,正是江湖老手慣用的伎倆。


    誰跟你彬彬有禮講客套,誰管你有沒有準備好,既然要做敵人,那就別論道理,拳頭上見真章,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


    陳鋒眼皮都沒眨一下,對方看似全力撲擊的動作,在他的超級動視下就是十倍慢動作,一幀一幀跳著看都不帶有疏漏的。


    他甚至有閑情隨口調侃:“王墨鏡果然說得有道理啊,功夫就兩個字,一橫一豎……”


    才吐出三個字,拳頭已經逼到腦袋半尺開外,拳風甚至要掀開他帶著的棒球帽,卻陡然停住。


    不知什麽時候,他的左手豎起來橫在帽簷邊,掌心向內手背微微拱起,腕骨接合的位置正好卡在對方中空的鳳眼拳脈門處,皮肉瞬間一彈,就崩的對方手筋發麻,含而不吐的勁道陡然散掉,連帶著半條手臂都沒了力量。


    嘎!見鬼了!


    壯漢一臉驚愕的瞪圓眼睛,嗖的倒退出三米開外,身形曲裏拐彎走之字形,生怕給追擊了。


    陳鋒腳下沒有挪動半分,嘴裏吐字清晰的把整句話講完,“站著躺下”幾個字就省略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手指頭一勾:“怎麽回去了,再來。”


    對麵齊齊倒吸涼氣,包括秋鴻,心神狠狠的震撼!


    這小子,怎麽做到的!


    他們不懷疑壯漢出手的力度,突然被攔截,還嚇得倒退,這是什麽路數?


    頭一回,所有人正兒八經的認真打量陳鋒。


    從出來到現在,陳鋒始終跟在李貓身後,全無存在感。


    他渾身收斂的氣息近乎無漏,一身外人看來最土鱉的民工迷彩加高腰戰靴,頭戴綠色長舌棒球帽,瘦長身段裹在寬鬆衣服裏,怎麽看都像是參加軍訓的高中生。


    毫無威脅感,沒有強橫氣勢,都以為是李貓拉來壯聲勢,或者臨時抓壯丁打下手,怎麽都沒法跟高手聯係起來。


    他才多大啊,那張黑不溜秋的臉絨毛都沒褪幹淨呢。


    物以類聚,他們下意識的以為是李貓找到小姘頭,同樣不成熟的少年,有點本事也是有限。


    不可想象,事物反常即為妖!


    混江湖的都知道一些忌諱,凡是不正常的出場,多數要提起小心,往往很難纏。


    這種觀念的形成,基本來自於江湖人自己就經常那麽幹,用不起眼的手段陰人,達到出其不意的贏得勝利的效果。


    可惜,他們怎麽看,陳鋒表露出來的都是完全無害。


    這就有點尷尬了,連人家深潛都看不出來,還怎麽動手,耍嘴皮子論高低?陳鋒剛剛已經說了半截話,意思非常明顯了。


    既然動手,就隻有站著和躺下的,兩樣你們選一樣吧。


    蘇老老奸巨猾,把目光從陳鋒身上挪開,衝擋在後麵的李貓道:“你這意思,是讓他出頭嘍?”


    李貓宛然一笑:“是啊,怎麽不可以嗎?我記得會裏的規矩,隻要是我的人贏了就行,不一定非得親自出手。”


    蘇老撚著胡須輕歎:“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能贏了,也未必能讓大夥兒心服口服呢?”


    李貓嗬嗬道:“激將法對我沒用,至於能不能服人,打完了你們就知道。繼續吧。”


    她拍拍陳鋒肩膀,貌似親昵的叮囑:“加油,小心他們耍陰招!”


    陳鋒咧嘴一笑:“放心啦,我有數。”


    江湖套路,哥們已經了解很多了,想要陰咱,沒那麽容易!


    跟那麽多隊伍死拚無數次,什麽髒手段都見識過了,又有吳偉斌和李貓的口傳心授,對於真正武行人和江湖把式種種套路,不說耳熟能詳,起碼有個大概了解。


    真正練武的人,求得是自身生命質量的升華,因此要從基本功開始一點點下苦功夫,皮肉筋骨氣血內髒,一層層的磨練下去,任何有不到的地方,都得想方設法的解決了,一步一個腳印踩得紮實。


    但這種幾十年如一日的苦練,很少有人能堅持住。尤其是剛開始幾年,基本功都是在練通筋骨皮上頭,沒有整勁打不了人,師傅幹脆都不教招法,眼睜睜看著別人三五個月就能上街橫掃一片,少年人多半沉不住氣,就埋怨師傅不教真東西,沒能耐。


    可真正能練好基本功,成了整勁,渾身肌肉打成一片,一動就是全力爆發,特別是筋骨皮肉全部節節貫穿,舉手投足毫無牽絆崩掛的障礙,隨意閃轉騰挪都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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