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師徒重逢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沒有你出手幫忙,我在回家的路上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父母終生臥病在床,也沒人照顧,我把自己身體和靈魂都交給你,既是為了報恩,也是我早就喜歡上你了!”胡曉佳歎了口氣,幽幽道,眼中滿是期待的盯著秦長空。


    “我也喜歡你的淳樸和美麗,善良和真誠,把你當成針法傳人,教你本事,可是真的沒準備好把你當做妻子……”秦長空摸了摸下巴,猶豫道,露出很欠扁的神情。


    “做不做妻子其實也無所謂,能跟著你就行了,但是如果你打算娶妻了,一定要優先考慮我哦!”胡曉佳臉色白了白,作為一個女孩,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會被人看不起,但她知道秦長空沒有撒謊,也知道秦長空不會看不起她。


    秦長空點點頭,“嗯”了一聲,明天進山見到老頭子,一定要好好詢問,龍門派的道士,到底可不可以有道侶。


    胡曉佳如聞鸞音,直接撲進秦長空懷抱,緊緊摟住他,嘴裏念念自語:“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時間就此停止……


    “我暈死,怎麽會是這種情況?一定是秦長空施展妖法,騙了胡曉佳,不行,我得製止她這種行為!”房間裏麵,淩鷲驚掉了下巴,同為女人,她覺得正常情況下,自己絕不會像胡曉佳那樣做。


    但就在淩鷲準備衝出去,厲聲責問秦長空時,他卻主動鬆開胡曉佳的手,讓她回去休息。


    淩鷲徹底迷糊了,根據她對男人的了解,此情此景,幾乎沒人會放棄胡曉佳,因為隻要他願意,下一步的動作就是寬衣解帶,魚水之歡,胡曉佳是絕不可能拒絕的。


    但不可能的事情,就在淩鷲眼前發生。


    胡曉佳跟秦長空分別,朝房間走來,淩鷲趕緊縮回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早上,秦長空告別胡曉佳、淩鷲等人,提著野豬肉孤身進山。


    三十裏山路走了兩個小時,來到群山環抱的老林寨,聚集著十幾戶山民,恍如世外桃源之地。


    這裏人人認識秦長空,見他回來,熱情的打招呼:


    “長空,回來了啊?”


    “聽說外麵姑娘特漂亮,是不是真的?”


    “城裏的世界,是不是真像傳說中的黃金遍地?”


    “都說城裏人很會玩,跟俺說說有什麽花樣?”


    秦長空朝他們一一點頭,隨口回應幾句,問話的人也不是真想搞清楚那些問題,僅僅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秦長空找到翠花嬸的豆漿鋪,良清風正端著一碗熱乎乎的豆漿,他一拍大腿,咋呼道:“小兔崽子,你來的真是時候,正宗的石磨豆漿,剛剛出鍋,晚一點就沒得喝了!”


    乍一看良清風,他不像個道士,留著板寸頭,紅撲撲的臉蛋,有點微胖,上身穿著一件粗布短袖,洗得次數太多,導致布料有些發白,下身穿著一件寬大的牛仔褲,蹬著一雙大頭皮鞋,徹頭徹尾一個農民工形象。


    唯一跟道士有點關係的地方,是脖子上掛著的一串念珠。


    秦長空心中一暖,端起桌子上的豆漿,低聲問道:“師傅,我才離山多久,劉大嬸怎麽就換成了翠花嬸?我記得以前,你至少也是三年才換一次店主人啊?”


    良清風白了秦長空一眼,摸出一根自製的土煙叼在嘴上,懶洋洋道:“就你多事,老子愛怎麽換就怎麽換,到底你是師傅,還是我是師傅?”


    秦長空訕訕道:“看你說的這話,我要是師傅,年紀比你還大相貌比你還年輕,豈不是變成妖怪了?”


    話說的很無禮,但良清風就好這口,他一輩子浪蕩天下,遊戲江湖,不喜禮法,對人的尊重放在心裏,而不是放在嘴上。


    良清風吸了一口猛煙,舒服的噴出十八煙圈,淡淡道:“師傅的事情,徒弟少管!”


    秦長空見那十八個煙圈環環相扣,隱隱呈現出龍虎龜雀四象虛影分立四相方位,渾然一體。


    他對師傅這手絕活頂禮膜拜,代表著風火四象經到了大圓滿的境界,實力不夠,想學也學不來。


    怔怔看著眼圈消散,秦長空感覺良清風就是一個老頑童,他不知道師傅具體多大年紀,八十歲?還是九十歲?亦或是超過了一百歲?


    反正印象中十幾年前的良清風,跟他現在的模樣,似乎沒有太大變化。


    深吸一口氣,秦長空搖搖頭道:“不是管你,隻是擔心你年紀這麽大,我嬸娘換的這麽勤快,哪天趴在哪個嬸娘肚皮上起不來,我找誰哭去?”


    良清風愣了一愣,懶洋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愛憐,仔仔細細打量了秦長空幾眼,頷首道:“你說的也沒錯……翠花嬸娘不會再換了,他以後就是你唯一的師娘。”


    秦長空露出好奇的眼神:“師傅,你這一輩子,到底有多少個相好?”


    良清風笑罵道:“不多也不少,具體數目我也糊塗了,大老遠的跑回來,你問這個幹嘛?”


    秦長空正色道:“弟子心中有疑惑,我……”


    不等秦長空把話說完,良清風打斷道:“方外之人,行事上應天心,中合道心,下合人心,率性而為,快樂而活,不求凡事順他人意,但求無愧己心,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具體到個人的生活環境,你不能公然挑戰世俗律法,而是要盡可能的維護它,但也不應該被它束縛,唯一需要謹記和負責的東西,是你內心的善良和正義!”


    “多謝師傅教誨!”秦長空似懂非懂,但他心中疑惑,卻已經有了答案。


    “別搞繁文縟節,你千裏迢迢而來,我不耽誤你時間,把東西交給你,馬上回去吧!”良清風擺擺手,示意秦長空別羅嗦。


    翠花走過來,不滿瞪眼道:“人家剛來,就趕他走,太薄情寡義了,好歹也要留他吃飯,晚上聊天嘮嗑,明天再走吧!”


    良清風似乎有點怕翠花,噠噠道:“我這不是還有事嘛,忙著呢!”


    翠花走過來揪住良清風的耳朵,蔥花似的手指敲打他的後腦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什麽事,少打一天麻將會死啊?趕快去山裏抓幾隻野兔子回來!”


    良清風點答應,轉身就把任務扔到秦長空頭上:“聽到沒有,今天就別走了,趕快去去抓兔子獐子,否則晚上沒飯吃,沒地方給你睡,老黃他們幾個三缺一,我等不及了!”


    秦長空頓時無語,心想果然還是逃不脫苦力的命,不過出山之前的十幾年來都是這樣,他早習慣了。


    翠花也是一陣無語,繃著臉進了廚房,準備飯菜去了。


    晚飯很豐盛,九菜一湯,全是大魚大肉。


    秦長空拿回來的野豬肉,打的野味,全部上桌。


    翠花手藝極佳,據她說原來是開飯店的老板,後來飯店被人黑了,她心灰意冷,打電話跟以前的老相好良清風聊天,一來二去幹脆不幹了,把店鋪轉手,跑來大山裏享受生活。


    她對秦長空很熱情,一是他做事勤快,對她這個嬸娘也很尊敬,沒有看不起她的身份。


    翠花知道良清風是一個奇人,很有本事,而她自己結過婚,還有個女兒,身子不算太幹淨,所以最擔心良清風的弟子看不起她。


    畢竟對良清風來說,秦長空名為弟子,實則情逾親兒子,秦長空的尊敬,去了翠花一塊心病。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翠花的女兒在外打拚,最近遇到了困難,在電話裏說辭職了,想來跟母親住一段時間。


    不過女兒還年輕,肯定不會跟翠花一樣終老山林,她存了個想法,以後讓女兒去投奔秦長空,不求兩人能夠結合,隻要秦長空能夠幫她一把就行。


    飯菜雖多,但良清風和秦長空都是大肚子,九菜一湯吃得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浪費。


    翠花忙著燒水洗碗,良清風和秦長空來到院子外麵的空地上聊天。


    山裏空氣清甜,令人有種淡淡的醉氧的感覺。


    秦長空最喜歡良清風親手製造的藥煙,既有焦油卷煙的厚重,又清香撲鼻,對人體無害,他這次回山的一個重要目標,就是把藥煙的配方搞到手,還有一種藥茶,當做龍門茶館的兩大鎮館之寶。


    秦長空學著良清風吐了幾個煙圈,忍不住問道:“老頭子,我記得你以前潔身自好,罕近女色,近些年來,怎麽性情大變,變得好色了?”


    良清風冷冷道:“老子今年一百三十八歲,你跟我才多少年?你怎麽知道我真性情是什麽?過去十多年,是為了讓你專心練功,我才守了十多個年頭的活寡,現在你出師了,我自然要恢複本性,男人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沒有喜歡的女人,反過來也是一樣。”


    秦長空恍然大悟道:“原來林壽良一個電話打過來,你立即把我趕出山,就是為了自己早點重回舊日,逍遙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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