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老譏諷地冷笑兩聲:“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好狂妄的老兒!”花苗長老已經探手入懷,蓄勢待發:“那就先由老夫試探一下你的深淺。”


    我伸手止住他的動作,斬釘截鐵地道:“如果我猜想得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菩提教教主莫向東!”


    冒牌方長老猛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像毒蛇一樣盯著我,滿是陰狠。


    “你怎麽會知道?我自認從未與你謀麵。”


    他這樣回答就是間接證實了我的猜想,怪不得這次菩提教埋伏在玉靈山的人馬會這樣不堪一擊,原來,他才是真正的殺招。


    我輕輕地“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身上的氣味很熟悉。不過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剛才,你掏出帕子擦拭石壁上的土漬,我立即不舒服地打了一個噴嚏,才使我想起來,我當初在浮華庵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四姨娘拿出懷裏的帕子給我擦嘴,她的帕子上就是這樣的味道。


    這些絕對不會是偶然。四姨娘父親當年因為勾結菩提教被滿門抄斬,而四姨娘楊語晨竟然能夠在戒備森嚴的大理寺天牢中李代桃僵,逃出囹圄,幕後之人必然是在菩提教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這十幾年來,四姨娘為了菩提教的狼子野心,竟然不惜犧牲自家女兒蘇青青的終生幸福,除了仇恨,也隻能是為了兒女私情。所以她身上才會有你的帕子,你的氣味。不知,我分析得對不對?”


    方長老桀桀怪笑兩聲:“沒想到這樣細微之處,竟然也能被你發現。一直以來,我是真的小覷你了。隻以為你不過是仰仗著顧涼辭才僥幸一處又一次地逃過我的手心。所以在適才上山的路上,唯獨沒有給你下蠱,怪隻怪我自己一時輕敵大意。”


    “什麽?!下蠱?”幾人聞言皆大驚失色,麵麵相覷。


    莫向天得意地仰天大笑:“我莫家獨傳的鬼蠱,下蠱時神不知鬼不覺,蠱發時鬼哭狼嚎,撕心裂肺,蠱主操控時可以鬼迷心竅,六親不認,自相殘殺。我想,普天之下,也隻有我莫向東練成的鬼蠱才能對得起你們這些蠱毒高手的身份吧?”


    “莫刑天英雄一世,英明神武,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敗類子孫!”花苗長老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原來我花苗前任長老就是死在你個畜生的手裏!”


    蟲子也終於明白了他的身份,正是毒害苗疆前幾任長老,害得蟲子父親雙腿殘疾的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立即勃然大怒,二話不說,雙手一翻,口中念念有詞,從手腕處,肩肘處,甚至於耳朵裏都飛出無數的蠱蟲來,向著莫向東的方向凶狠地俯衝下去。


    莫向東極其不屑地輕哼一聲:“雕蟲小技!”自袖口處滑出一方烏金木盒子,手指輕輕一按,內裏機關將盒蓋彈開來,看不清盒中有什麽物件,隻看到一股黑氣蒸騰而出。


    那方盒子竟然好像有吸引力一般,靠近他的那些蠱蟲竟然全都聽話地紛紛撲進盒子裏。盒子上方的黑氣愈加濃烈。


    蟲子見他毫發無損,知道遇到了勁敵,不甘心地取出小草和小花,就要驅使它們奮不顧身地前去應敵。


    花苗長老離蟲子最近,趕緊製止住她的動作:“別衝動,他手裏有烏金蟾蜍,你再多的蠱蟲也隻能成為烏金蟾蜍的腹中餐,增加它的毒性而已。”


    話音剛落,盒子裏就傳出一聲蟾蜍懶洋洋的叫聲-“呱”,拖長了尾音,好像酒足飯飽以後的那種酒嗝聲。果然就是可以蠶食蠱蟲的烏金蟾蜍。


    狂石土麟等人見蠱蟲根本奈何他不得,長劍離鞘,欺身向前,將他籠罩在一片刀光劍影裏,絆住他的手腳。


    “青嫿,蟲子,不要戀戰,趕緊開啟封印。”狂石焦急地喊。


    “全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莫向東一派從容閑適,應對狂石與木麟二人的合力進攻,臨危不亂,也隻張口將舌尖咬破,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


    隨著他鮮血噴湧而出,適才還完好無恙,生龍活虎的狂石和木麟棄了手中的劍,痛苦地抱著頭,毫無招架之力,生生挨了他兩掌。蟲子和花苗青苗長老等人也痛苦地呻3吟出聲,蹲在了地上。


    “青嫿,快,放出蠱皇,可以鎮住我們的蠱毒發作。”蟲子手裏有小草,痛苦比起其他人明顯稍輕一些,神誌仍舊可以保持清醒。她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


    我手心裏一層細密的冷汗,全身都緊繃起來,緊張得無以複加。因為我知道,如今,不僅火麟等人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裏,土麟狂石包括自己能不能走出玉靈山,成敗也在於我手中的燭龍令。


    莫向東獰笑著看我:“不用做垂死的掙紮了,負隅頑抗隻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將手伸進腰間,再不廢話,直接一蓬銀針毫不猶豫地甩出去,然後飛身而起,向著石壁處撲過去。


    原本以為,莫向東離石壁處有一段距離,而我趁他起身而起時用銀針將他逼回原地,我可以趁機打開封印。


    誰料也不見他怎樣動作,不閃不避,隻手袖一揮,就將銀針盡數收攏在袖中,然後低喝一聲:“起!”。


    這時,離石壁處最近的土麟突然起身,猝不及防地一掌向我前胸襲來,麵顯猙獰,目露凶光,掌風淩厲,毫不留情。


    麵對著土麟的進攻,我不得不放棄了原本使用毒藥護身的打算,隻能手持絕殺,運用涼辭教我的劍法,拚盡全力抵擋。


    土麟乃是涼辭侍衛裏精挑細選出來的統領,武功高強,對陣經驗又極是豐富,我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三四回合支撐下來,我已經身重兩掌,腹內翻江倒海,一股腥甜之氣不斷上湧。


    莫向東也並不著急,好像一隻捕捉了老鼠的貓,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被土麟逼得節節敗退,狼狽不堪。


    “狂石,該你上了。”他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盞青銅鬼臉鈴,左右搖晃,鈴聲詭異,帶著蠱惑。


    原本呆若木雞一般的狂石,突然就好像渾身通了電流,一抖手中長劍,猶如龍吟一般,向著我的麵門,胸口,肩頭等處疾點,好似驟風掃落葉,清冽的劍氣令我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狂石,我是青嫿。”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邊狼狽躲閃,一邊哀聲喊道:“我是蘇青嫿,你醒醒!”


    狂石原本猩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掙紮,手下也有一點停頓。


    莫向東手下鈴搖得更響,狂石手中長劍也更加淩厲。


    我頓時手忙腳亂,原本就不熟悉的劍法,頓時忘了個精光,隻憑借本能和爛熟於胸的步生蓮法躲閃,被狂石逼得慌不擇路,四處閃躲。


    身後突然一股勁風襲來,我驚慌回頭,已經是來不及躲閃,莫向東終於不耐煩,掄起一掌,內力貫穿,向著我後心處拍了過來。


    這一掌的力度,幾乎可以碎石裂碑,我怎麽能經受得了。我整個身子徑直被拍飛出去,心腹間甚至沒有了撕心裂肺的痛感,完全麻木,失去了感覺。


    我知道,這次,我怕是在劫難逃了,我們徹徹底底地敗了,根本難以挽回。但是,蠱皇萬萬不能落在菩提教手裏,否則必然天下生靈塗炭。縱然涼辭再神機妙算,神武英勇,也是難以力挽狂瀾。


    我將燭龍令攥緊在手心裏,打算落地時先將令牌摔個粉碎,魚死網破,絕不讓菩提教陰謀得逞。


    “狂石,搶回燭龍令!”莫向東好像猜到了我的意圖,厲聲吩咐。


    呆滯在一旁的狂石身形一動,立即向著我撲過來,我無法躲閃,隻想著若是被狂石一掌斃命,也總好過死在他人掌下。出乎意料的卻是狂石一掌拍在我的身上,就勢托住了我下沉的勢頭。


    “青嫿,開啟封印!”


    我的身子立即被掌風托起,向著石壁處加速飛過去。


    我立即明白了狂石的意思,將燭龍令對準石壁的凹陷之處,借著前衝的勢頭,將燭龍令按下去。


    一陣“紮紮”的響動,應該是機關開合的聲音。而我,就伴著這聲音,身子“砰”地一聲,掉落在石壁前的地上。


    一聲尖嘯,菩提教主莫向東立即向著我的方向飛躍過來,意圖趕在封印打開之時搶奪蠱皇。


    我毫不猶豫地將所剩無幾的軟筋散藥粉向著他的麵門處撒過去,使得他不得不將前衝的勢頭略微一滯。


    就是這一閃神的功夫而已,我眼前的石壁逐漸裂開一道不足一尺的縫隙,一股腥熱之氣迎麵撲過來,令人作嘔。而這時,我的喉頭一甜,被我強壓下去的喉尖血,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正好灑在裂開的石壁中。


    那一瞬間,整個山洞裏突然萬籟俱寂,原本中了蠱毒或呆滯或狂暴的幾個人,全都扭過頭來看我,一臉驚奇。


    菩提教主莫向東揚在半空中,欲襲擊我的手臂就僵在了原地。


    打開的石門裏,突然傳出一聲清亮的鳴叫聲,帶著極強的穿透力,有振人發聵的魔性,令人瞬間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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