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應了一聲,慌忙從門口站了出來。


    二話不說,扶起臉色蒼白的小王爺便往門外走去。


    臨行之前,他給了李三思和冷長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歎息著遠走。


    府門邊上,肅殺之意頓時四起。


    平秋候冷眼望向李三思和冷長空,“用你們兩個的命,換來公爵府的聲譽,值了。”


    值你嗎!...李三思瞪大了眼睛,當場就想問候平秋候的老母。


    冷長空深吸了一口氣,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局勢,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麽多高手的圍攻之下突圍而出了。


    隻能拿著執筆人的招牌來對其施壓。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平日裏秦司長經常與人裝逼,說遇事不決就提他名字,絕對好使。


    希望不是吹牛逼的。


    “今天我們要是死在了這裏,隻怕候爺您很難跟秦司長交待。”


    冷長空說道:“秦司長有多護短,我想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秦逍遙算個屁!我用得著跟他交待?”


    平秋候冷哼了一聲,“今天就算他本人站在這裏,本侯爺也要將你們留下。哼!獄神閉關之後,你們刑獄司還有誰能入得了本侯爺的眼?一群酒囊飯袋,真把自己當神探了不成?”


    這話罵的可就有點難聽了。


    冷長空頓覺尷尬......秦逍遙你不好使啊!


    “你們死後,洞庭湖之案便也到此為止了。”


    平秋候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去到黃泉路上,遇到了南晴,就告訴她一聲,若是心裏有恨,就來找我這個做父親的......別和她弟弟修賢過不去。”


    言語間帶著幾分悵然情緒。


    說完他便忽然往旁邊讓開了一個身位,給公爵府的打手留下了發揮的空間。


    軍隊列陣在前,似重山催城,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


    無數武道高手製霸空域,強大的氣息化作漫天暗雲,遮天蔽日般籠罩住了整座公爵府。


    這排場不去打仗可惜了。


    “躲我後麵!”


    冷長空忽然開口,劍眸微凝,瞳孔深處閃爍著刺目的劍光。


    既然已經身陷必死之局,那便退無可退。


    唯有死戰!


    所幸在戰鬥這件事情上,冷長空可不像他的腦子那般沒用。


    每當這個時候,李三思都覺得冷長空格外的酷。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在打架這件事情上,根本幫不上什麽忙,不拖後腿就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他也不客氣,二話不說直接躲在了冷長空身後,偶爾歪著脖子去看一眼前方的敵人架勢,頓時有一種想寫遺書的感覺。


    可他發現冷長空似乎並不怎麽擔心眼前局勢。


    情緒中雖有些緊張,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恐慌。


    難道他有所依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三思才注意到,冷長空的右手始終放在自己的懷中,再沒有拿出來過。


    似乎裏麵藏著什麽厲害的武器。


    猜測關頭,天上的暗雲忽然動了。


    兩位身披細甲的青年將士自飛簷間而落,踩著沉沉的步伐朝著冷長空和李三思緩緩走來。


    看他們身上不斷散發出的強烈殺


    伐之意,顯然都是經曆過生死煎熬的狠人。


    “都是登上五樓的武夫!”


    冷長空皺起眉頭,“還要兩個人一起上?”


    言語間頗有些不齒。


    “該拔劍了!”


    李三思終於忍不住提醒了聲。


    他擔心冷長空大腦短路忘了自己的手還放在懷裏。


    “我自有分寸,你先顧好自己!”


    冷長空說道,“打起來後局勢混亂,我劍意盡出,擔心會進行無差別攻擊,你注意別被我的劍意掃到,以你如今的體魄,一劍一個窟窿。”


    “啥子!”


    李三思滿臉驚恐,“合著我該防的那個人是你?”


    冷長空沒空再理他。


    當前而來的兩位青年將士已經來到了他身前五尺之地。


    這五尺距離,便是武夫近戰的絕對領域。


    他們能將自身體魄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同境界當中,五尺領域的武夫幾乎可以完爆任何其它體係修行者。


    劍道冷長空也不例外。


    所以他不打算現在出手。


    他要往前逼近兩尺,將他與兩位武夫之間的距離縮短為三尺......三尺劍道,那便是他的世界。


    即便以一敵二,他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最重要的是,往前兩尺之後,他便能跨過這間屋子的門檻,去到屋外,那時,他的右手便有了發揮的餘地。


    心念剛起,兩位青年將士便於五尺之外突然揮拳,兩道至強拳意勢大力沉,卷動漫天風沙朝著冷長空呼嘯而至。


    “走的竟然是以拳問道的野路子!”


    冷長空冷哼一聲,瞬間沉澱思緒。


    他左手猛然上抬,劍鞘未動,長劍卻已似遊龍一般驚起出鞘。


    劍意隨之而出,落滿小屋,卻沒有當即傾瀉,而是隨著冷長空的身形往前直去兩尺,凝聚至巔峰劍意時,這才化作一片驚鴻落於拳意之間。


    猶如鐵片擊頑石,劍意直接被拳意彈飛,在小屋門前幻作流星飛散,空氣中不斷傳來刺耳的劍氣呼嘯聲。


    兩道恢弘拳意卻也被劍意劈開了一道缺口,冷長空抓住時機,劍意再起,順著那道缺口又出一劍,兩位青年將士剛登上五樓沒多久,拳意厚重卻並不持久,被冷長空的刁鑽劍意幾番穿刺,便緩緩凋零,拳下風沙亦被劍氣徹底傾散。


    冷長空單手出劍,以一敵二,不僅不落下風,反而殺的兩位青年將士節節敗退,很快就將二人避退到五尺開外。


    而此時冷長空卻又猛然跨越一大步,直接將自己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至三尺。


    這三尺之地,才是他的劍意真正巔峰之時。


    這一刻,他的左手劍緩緩升起,一抹雪白劍光驚詫了漫天暗雲,仿佛能將天地戳個窟窿。


    他神情肅然,雙眸間劍光湧動,五樓巔峰的強大氣息席卷氣場,將他的可怕劍意緩緩傳散開......門前軍陣似乎都有了渙散的趨勢。


    兩位青年將士早已驚得麵無人色。


    二人與劍意正麵而對,對劍下的威力感觸最深。


    這一劍呼嘯而至,猶如天幕倒垂,根本難以抵擋。


    沒想到這位看著隻知道裝逼的執筆人銀牌竟然有著如此強的劍道修為!


    瞬息間,


    冷長空劍意已落,帶著炸裂全場的劍嘯聲,狠狠的劈在了兩位青年將士的強橫體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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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摧枯拉朽一般粉碎了二人的護體結界,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便又是一劍起,殺的二人狂吐鮮血,狼狽而退。


    劍出即殺敵!


    冷長空招劍而回,懸於身前半空。


    左手自劍鋒間輕撫而過,驚起一汪秋水。


    他側身望向軍陣,隨後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平秋候,“天不生我冷長空,劍道萬古如長夜!候爺,你看我這一劍如何?”


    “好劍!”


    李三思看得心曠神怡,大呼過癮!


    也隻有當冷長空拔劍之時,李三思才能從他身上找到一絲靠譜的感覺。


    平秋候氣得滿臉通紅,他猛然一陣爆喝:“一起上!”


    這就急了?...冷長空嗤笑一聲,隨後神情再次凝重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


    一對二,他幾乎能保持不敗。


    甚至尤有餘力談笑風生。


    可一對整座公爵府的高手,那就等死吧。


    別掙紮了。


    好在他如今已經跨過了門檻,看著頭頂那片被公爵府高手氣息遮蔽的天空,他輕輕一笑,隨後,他終於掏出了自己的右手。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也是活下去的希望。


    李三思的眼睛很尖,他一眼便看出冷長空的手中抓著一個金色的筆筒,筆筒最上頭留著一根長長的引線,筒身上麵刻著執筆人的logo。


    “這玩意兒怎麽這麽眼熟?”


    李三思沉思半晌,還沒回憶起來在哪見過它,冷長空卻已經彈出一道劍氣射向了引線......一縷火光瞬間爆起,金色筆筒在引線燃燒帶來的衝擊力下飄入半空,刹那間便又突然炸裂開來,散落滿地殘灰。


    可筆筒中的那道絢麗煙火卻已經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升入高空,一路穿行,在冷長空劍光指引下,破開了漫天暗雲,去向蒼穹之邊。


    隨後,轟然炸開!一聲巨響,驚動了半座皇城。


    所有人同時抬頭望去,隻見雲霄之上,一支橫跨百丈的金色長筆當空顯形,綻放出了無比絢麗的光色。


    李三思呆愣一瞬,隨後哈哈大笑,“是執筆人的求救信號!冷大哥,你終於學會搖人了!”


    “最多半盞茶功夫,執筆人的兄弟就會趕來。”


    冷長空終於可以用右手握劍,他將長劍輕輕提起,橫於身前,灑落一片雪白劍光,亮瞎所有人的眼。


    “鳳起,來我身邊!”


    冷長空一劍向前,瀟灑隨意,“就讓我以手中一劍,替你擋下整座公爵府半盞茶時間。”


    李三思滿臉振奮,歡呼著朝冷長空大步奔去。


    可就在這時,公爵府的那群高手終於癲狂了,近乎有一半的人,都在朝著李三思這邊撲殺過來。


    剩下的那一半加上門前的軍隊則衝向了逼王冷長空。


    二人轉瞬間便被人潮分隔,已經再無法看到彼此。


    冷長空裝完逼就要挨打,一人麵對公爵府半數高手自顧不暇。


    劍光在人群中起起伏伏,根本無法突圍出來......鳳起!你自己保重啊!


    平秋候的聲音在半空中突然炸響,“先給我殺了那個小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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