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鬆陽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親自去找袁東了。他不是沒想過去跟蹤他,主要是袁東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就袁東這種愣頭青,免不了會多想。梁鬆陽想來想去,覺得和這種人交流,就不能彎彎繞,還是直來直去的比較好。


    如果按照梁鬆陽自己想的來,他必然是坐等著袁東查處事實真相,自己隻要看看結果就夠了。但是昨天見麵,程一山明確的告訴自己:“想談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就先把陸洋此類的人際關係處理好,不要一個陸洋倒下了,千千萬萬個陸洋站起來。”


    梁鬆陽聽的一臉慚愧,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說自己肯定不會這樣,但好像又沒什麽信服力,隻好默默點頭,準備用行動說話!


    袁東明白了之後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示,他有些疲憊的揉眉心,然後對梁鬆陽說:“我現在要去接同事,如果案件有進展了,我會把不需要保密的告訴你的。”


    梁鬆陽有些不滿意,但也不能說什麽,隻心裏暗想著總有辦法讓你把需要保密的也告訴我。


    袁東開著局裏的車去接樂晨陽,兩個人在回來的路上,袁東就簡明扼要的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跟樂晨陽講了一下。


    樂晨陽的眉頭越皺越深,輕輕的歎了口氣:“就算真的這樣,該問的還是要去問的,章明朗的資料你查了嗎?”


    袁東點了點頭:“的確有這件事,等回局裏把資料給你看,這件事現在難辦了。”


    樂晨陽輕笑一聲:“那倒未必。”


    兩個人沒有浪費時間,樂晨陽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有些哭笑不得,袁東完全是被引導著去查了,這些沒影兒的事情抓的挺緊,但是最關鍵的同學沒有查。袁東聽了就有些不服氣,把那套理論搬出來說給樂晨陽聽,樂晨陽不清楚這個,但是聽了之後覺得袁東更蠢了:“你怎麽不去找那個陸洋呢?”


    好在袁東並不傻,一下子明白過來,然後對著自己的腦門來了一拳,感激的看著樂晨陽:“還好你回來了。”


    陸洋被周雨桐的事情害的身敗名裂,能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做警察的見證人性陰暗麵的機會比普通人多的數不清,久而久之就見怪不怪了。


    樂晨陽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捋順了條理之後就直接聯絡了陸洋。


    接到電話的陸洋有些吃驚,表現出了任何一個小市民被警方傳訊的姿態,吃驚之下不忘記撇清自己:“這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找您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您不要擔心。”樂晨陽的聲音很有欺騙性,很快就把陸洋安撫了下來,但是陸洋不願意來警察局,樂晨陽也不能強迫他,隻好約在了周雨桐念書的大學裏見麵。


    做好這一切之後,樂晨陽才提著行李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樂晨陽直接從家裏出來去了學校,他到的時候陸洋已經到了。樂晨陽來之前看到過陸洋的照片,但是見到真人之後還是覺得有些吃驚的,看著就像是個還未走出校門的大學生一樣青春洋溢。


    樂晨陽把自己的證件給陸洋看了一下,然後兩個人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出乎樂晨陽意料的是,陸洋坐下沒多久就主動的先開口了:“知道這件事之後我就知道你們要找我。我可以跟你說,這件事跟我沒一點關係,當初周雨桐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來報複我。因為這件事我失去了一切,但是我畢竟是他的老師,我又能做什麽呢?”


    陸洋說著把右手的袖口解開,捋起袖子給樂晨陽看,手腕上赫然一道猙獰的疤痕。


    陸洋苦笑一聲:“我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背負殺人的罪孽。”


    樂晨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感覺自己一拳打進了棉花裏。


    正在這個時候,樂晨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站起來往外走,對陸洋說:“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陸洋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介意,看著樂晨陽走出店外,他臉上的笑容才一點點消失不見。昨天接到電話之後,陸洋就知道自己引火上身了,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冷笑,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他什麽都不怕。


    樂晨陽回來的時候,陸洋正無聊的看手機,這個細微的舉動讓樂晨陽有些反感,但是又有些意料之中。畢竟周雨桐把陸洋害得那麽慘,現在周雨桐死了,陸洋沒有慶祝就算是很好的了。


    但是有時候就是這樣,雖然明白,但是不能夠接受。


    樂晨陽歎了一口氣,重新振作起精神問陸洋:“那周雨桐還和其他人有什麽過節嗎?”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的是過節。”陸洋眼球轉了轉,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後說:“當時那件事鬧的很轟動,幾乎學生們全都知道。”


    樂晨陽一下子被提起了興趣,往前探了探身子:“什麽事情?”


    “周雨桐跟一個同學表白,但是那個學生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就把周雨桐打了一頓,不是小打小鬧那種,周雨桐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才好轉。”陸洋講話的時候還保留著做老師的習慣,講話很有感情。


    樂晨陽又問:“那他現在人呢?”


    “那個學生叫宋思源,體檢查出來尿毒症,一開始辦的是休學,過了一段時間他家人來幫他退學很久了,學校也聯係不到他。”陸洋臉上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也許他有可能已經過世了。”


    樂晨陽心裏就咯噔了一聲,他不了解這些情啊愛的,但是學校裏這群荷爾蒙過盛的少年們為愛情做什麽都不奇怪。試想一下,心愛的人得了重病急需錢,但是周雨桐的家境又不好,他為了宋思源很有可能走上邪路。


    不管心裏麵再怎麽翻江倒海,樂晨陽表麵上卻是不動如山,又問了陸洋幾個問題,臨分別前握了握陸洋的手:“謝謝你的配合。”


    陸洋也感慨的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希望你們早日查清事實真相。”


    告別了樂晨陽,陸洋沒有在外麵逗留,他直接開車回家準備把自己手裏的視頻換一個地方保管。當初周雨桐鬼迷心竅的來陷害自己,自己受不了刺激跳樓自殺,但是卻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一縷鬼魂。


    陸洋從來不相信這些,但是事實真相擺在眼前,他甚至連反駁自己都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周雨桐逃之夭夭越過越好,看著所謂喜歡自己的梁鬆陽娶妻生子……陸洋從來不知道自己能產生這樣大的恨意。


    更讓陸洋大為震驚的是,他的室友竟然持有事發當天的錄像,卻不肯站出來為自己證明清白,反而是把視頻賣給了別人。陸洋不知道為什麽室友會這樣,當初周雨桐的事情出來之後,他想過要割腕自殺,但是被室友救了過來,還安慰了自己很久。但怎麽能想得到會是這樣的人戳自己一道?


    原本陸洋被室友救下來之後,就想著要重新生活,可是卻沒想到周雨桐就這樣失蹤了?各方麵的輿論就像是利劍一樣向他刺來,曾經的朋友如今樹倒猢猻散,他的家人不知道從什麽渠道知道了這件事,父母親受不了侮辱,要和他斷絕關係。


    陸洋心灰意冷之下,才會選擇跳樓。


    再次醒來的時候,陸洋甚至以為曾經的種種全都是一場夢,但是看著手腕上不容忽視的傷疤,陸洋也不再自欺欺人了。他鼓起勇氣麵對生活,卻發現時間竟然是周雨桐和自己的事情曝光出來的第二天!


    隻有死過的人才知道死亡的可怕,陸洋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這一次絕對會讓虧欠過自己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見了!


    陸洋把抽屜關上,又拉開別的抽屜檢查,確確實實是不見了。他放在這裏的東西不翼而飛了!


    陸洋冷笑一聲,轉身下了樓,他走去廚房拉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打開給自己灌了一氣,然後給章明朗打電話。


    章明朗沒有接,陸洋也就沒有再打了,他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曬太陽的人,心裏紛亂如麻。他還沒有想清楚,章明朗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才在開會,怎麽了?”章明朗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良。


    陸洋輕輕笑了一聲:“你拿我房間的東西了?”


    章明朗反問他:“你也拿我的東西了?”


    陸洋麵上一僵,他頓了一下,然後說:“你不要轉移話題,隻有你上過我的閣樓。你快把東西還給我,我就當作沒有發生這件事。”


    “我沒有拿你的東西,我還不至於那麽沒品。”章明朗也把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收了起來,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反正你現在都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的全都是你的,你的也都是我的。”


    如果放在平時,陸洋也許會打起精神跟他來回調戲幾句,但是這次情況卻不同,陸洋口氣嚴厲起來:“你馬上過來一趟!”


    “不行。”章明朗皺眉:“我公司還有事情要做。”


    “就現在!”陸洋斬釘截鐵的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之後,房間裏陡然安靜了下來,原本氣鼓鼓的陸洋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有些震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這是怎麽了?一開始還遊刃有餘的,但是怎麽就越來越沒有分寸?在章明朗麵前暴露出自己的心情?


    這樣真的好嗎?


    陸洋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章明朗的時候,他表現的像是和自己相識已久一樣熟稔,但是自己卻想著他的身份和可能帶來的機會虛與委蛇,相信自己可以把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而現如今,自己難道不是在不自知的時候,沉溺在了章明朗建造的名為寵溺的沼澤裏?


    沒過多久,房間外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陸洋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彈,隻是抬起頭朝門口看去,卻看見了和章明朗一前一後走進來的警察。


    章明朗注意到陸洋神態不自然,於是貼心的把身後的警察給他介紹:“這是袁東袁警官,你急著讓我回來,我隻好把袁警官帶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怒更七千,竟然沒有人誇我,看來我氣數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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