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吃飽了,為什麽還要我去重做一份?”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了,喬以萱突然間怒火噌噌的上冒,這什麽人嘛,難道折磨人就是他唯一的樂趣了麽?


    看著手裏捧著的一大碗熱氣騰騰撲鼻香的湯碗,她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不死心的看著對麵的黑衣人,“這位兄弟,你也餓了吧,要不這碗湯就送給你了,反正冰山臉,哦,不是,反正你家主人也不吃了,你就幫他解決了吧。”


    黑衣人的神色突然惶恐起來,雙手連擺,“主人吩咐我等你回來,讓你收拾完去他房間打掃衛生。”語畢,趕緊閃身出了客廳,幾乎是一秒後,喬以萱很悲催的發現她身邊連一個活物都沒有了,更加不要說能賞臉喝了她手裏這碗香氣四溢的濃湯的人……


    無奈何之下,喬以萱尋了幾個較僻靜處,但都沒有找到料想中的活物,在傷心失望準備把手裏的湯碗一並送入水槽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隻貌似也在覓食的小貓咪。她一驚一喜之下,喜終於戰勝了驚,便悄悄的走過去,小貓咪大約是看到了她手裏的湯碗,兩隻眯眯眼突然大睜,瓊鼻嗅了嗅,倒是很識貨,不怕生的主動湊上前來,一雙琉璃似的眼珠子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湯碗,還適時的“喵嗚”叫了兩聲。


    “嗬嗬,你也餓了吧,是不是想吃這個?”喬以萱笑眯眯的,還把手裏的碗往前遞了遞。


    小貓咪自然是不會說話,但奇怪的是,兩人居然也能心意相通,緊接著又“喵嗚”了兩聲,噢,這就不得不感歎世間萬物唯有食物最大,在美味麵前,原來所有的生靈都是平等的,無怪乎民以食為天呢。


    喬以萱心情大好,四處找尋可以喂貓咪的器皿,卻是連破碗都沒發現一個,哎,看來這隻貓咪是隻可憐的流浪貓,估計也是無人領養,任其自生自滅的。


    喬以萱心一軟,索性把手裏的湯碗放在了小貓的麵前,把碗連湯都一並送與它吃了,看著小貓舔舐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她心裏不禁有了一絲安慰。然後很是惡毒的想著,餓死那個冰山臉活該,看吧,他在自己心裏的地位連一隻貓咪都不如,哼。而且她此刻還有了一個新的決定:以後給冰山臉做的食物,隻要是貓咪喜歡吃的,都一式兩份,讓可愛的貓咪跟冰山臉吃同一份食物,其實還委屈了貓咪了,哦。


    於是,喬以萱一時高興忘形,就陪著貓咪吃完了這一頓美味的午餐,末了,她還沒忘記把碗洗幹淨繼續放在原地,囑咐貓咪晚上別忘了來這裏等著吃飯。小貓自是很愉悅的舔舐著嘴唇,“喵嗚”了很多下以示回應。


    再然後,大約距離午餐時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之後,某女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事情:她沒有去冰山臉的房間打掃衛生,而此刻距離他說定的時間遲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


    天啦,還有沒有比這更噩耗的消息呢?呃,她這次大約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快,快……


    喬以萱氣喘籲籲的跑到了鳳千絕的房間外,卻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敲門,萬一他等的不耐煩睡著了呢?這樣她突然把人家睡眠吵醒豈不是很不應該?萬一這個冰山臉也跟自己一樣有起床氣的話,那……她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所以衡量再三之後,喬以萱還是選擇了決定暫時不去敲響這個門,便在門口盤腿而坐,反正這整間屋子的地板都是明鑒可照人,她即便是在地上打上幾個大滾兒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百般無聊,間或打了幾個打嗬欠之後,她側頭瞄了一下身邊緊閉的房門,又情不自禁的歎了一口氣,罷了,還是小憩一下吧,反正他醒了自會出屋,自會叫醒自己,自會……一分鍾後,喬以萱在鳳千絕的門口,華麗麗的睡著了,還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幾乎在小女人睡熟的同一時刻,她身邊一直以為緊閉的房門卻被打開,男人堅毅的臉出現在門口,他高大的身子站立在靠牆而憩的小女人身邊,就猶如一座鐵塔一般。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很是不解的發現某女嘴角垂下的一絲銀線。


    某男堪稱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終於破功,呃,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口水?她多大了,睡覺還流口水?當然,這些疑問隻是在某男的心裏小小的打了個轉,絲毫不能影響他原本的心情,很糟糕的心情。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會有人敢忤逆自己的話,尤其還是這樣一個沒什麽背景沒什麽體積的小女人。要知道她還有把柄握在自己手裏,居然,居然就敢在開工第一天就明目張膽的鬧罷工?想他在房間裏足足等了她一個半小時,而這段時間裏她居然在細心的照顧一隻流浪貓?雖然他也不大願意承認自己確實是沒睡著,好似在等一個人,但他解釋為那隻是因為他不習慣有人違抗自己的命令罷了。


    對,他的確是不習慣也很不高興有人公然違背自己,此刻這個小女人睡的香甜的小摸樣確是更加加深了這種不高興的情緒。他一個中午都沒閉眼,憑什麽讓這個小女人在自己麵前呼呼大睡?


    或許是出於這樣一種忿忿的心理,他刻意蹲了下來,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惡意的捏了捏小女人呼吸均勻的秀鼻。隻是他沒有發現的是,雖然心裏有氣,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輕緩的。以至於十秒鍾之後,喬以萱雖然略感呼吸不勻,但是始終沒有睜開眼來,畢竟此刻睡眠是老大,誰擾它誰滾蛋。


    果真是睡的熟啊!鳳千絕幾乎有些羨慕了,該是怎樣偉大的人才能練就這樣的睡功呢?可是總不能這樣一直捏著人家的鼻子不放吧,鳳千絕想了想,又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左右,倒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但他也知道接下來的舉動是不對的,可就是有些控製不住,他的身子微微前傾,此刻小女人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感冒了?在地板上睡覺能不感冒麽?於是他的動作就更加自然,兩個長胳膊一撈,稍一用力就把小女人撈入懷裏。喬以萱倒是很自動自發,興許是睡夢中突然感知到了一個溫熱的物體,覺得舒服吧,她的小臉在懷裏這個厚實的胸膛上蹭了兩下,連眼都沒有睜開,又沉沉睡去。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某男的冰山臉突然變了一下,身子也好似一緊,手上的力道卻控製的很好,沒有讓懷裏的女人臉上露出絲毫的不舒服,然後一路安穩的把她送入了大床上。


    男人又順手很是自然的給女人脫下鞋子,蓋上被子,臨了,大手還很順便的把女人額頭沾著的一縷碎發撥了開去,露出光潔無瑕的額角,他定定的看了片刻,漆黑如墨的瞳仁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終歸卻沒再有任何動作,站立了幾秒鍾,悄無聲息的離去。


    “唔,好舒服啊!”


    下午四點半,大床上某個女人很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眯著眼睛,總算清醒了片刻。


    這是哪裏?


    她的房間?呃,不對啊,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那個冰山臉的房前睡著的,她,她不會是夢遊自己回了房吧?那,那個冰山臉在哪裏?他發現自己沒去打掃衛生,會不會,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把小白給哢嚓了吧?


    天啊,太可怕了,喬以萱趕緊連爬帶滾的下床,穿鞋,然後拉門,衝出去,動作是一氣嗬成,漂亮瀟灑。


    隻是看到房門外站著的黑衣人,笑的很是客氣的樣子問候她是否睡的好時,她有些愣住了。


    難道,難道事情沒有像自己所想發展的那麽不堪?


    “喬小姐,我們主人說你醒了,記得要去準備晚餐。”黑衣人彬彬有禮的答。


    “哦,那你們主人呢?”冰山臉啊冰山臉,你這是打的什麽如意算盤呢?是打算來個以退為進,打算曲線折磨人?還是說你真的很大度,大度到她忽視了對方一下午都毫不記仇?


    百思不得其解啊!


    “主人在書房辦公,喬小姐要沒什麽事情了,可否……”黑衣人繼續笑著。


    “可以,可以,我知道了,去廚房是吧?我這就去,這就去……”喬以萱趕緊點頭,然後出了房門就朝一個方向拐去,那走的叫一個大義鼎然,從容不迫。


    隻是身後卻傳來黑衣人諾諾的聲音,“喬小姐,麻煩你走這邊,呃,比較近一點。”


    黑衣人總算是為喬以萱保留了點麵子,沒有戳破她完全走反方向的錯誤路線,其實也不能怪她啊。這鬼房子布局就很奇怪,千回百轉的,真不知道哪個腦袋秀逗了,才設計出如此複雜麻煩的房子來。


    喬以萱心裏不恥著設計者,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顯淩亂,很是淡定的轉了個方向,也點頭朝黑衣人笑道,“嗯,我剛看了看,的確是這個方向去廚房比較近一點,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黑衣人抹了一把老汗,此刻心裏卻在讚頌自己的主人真是明智聖人,能未卜先知這個喬小姐會走錯地方,所以命自己在房門外守著。然,臉上卻是不能露出萬分心裏的想法來,擔心會讓難堪,故也是憋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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