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當然是極好的,不過聽說,蘇夫人您的正經兒媳婦,也好得很哪!”岑夫人此話一出,蘇夫人的臉色當場就變綠了!


    周圍的其他夫人們輕聲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意思太明顯了。本來嘛,就四公主這樣的媳婦,她們誰也不稀罕,何況,蘇揚又不是蘇夫人的親兒子,四公主也頂多算半個兒媳婦,有什麽好炫耀的。


    更重要的是,蘇夫人那親兒子蘇映琨前一陣新娶的妻子,進門沒多久,可幾乎已經“名滿京城”了。


    “是啊,蘇夫人,您那兒媳婦,能文能武,又懂禮儀,聽說相貌也很出挑,那才叫我們眼紅呢!”有位夫人笑著“恭維”道。


    蘇夫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還真是多謝洪夫人的讚賞了!”心中懊惱得要命,怎麽就忘了那個活祖宗呢!


    既然是長輩們在說話,綰翎作為小輩,當然不能插嘴,她微微低著頭,很好地隱藏住眼中的笑意。蘇夫人這個兒媳,可是好好給她長了一把臉,也虧她還敢提起兒媳婦的話題。


    能文能武?文是沒見著,據說武嘛,可是連蘇夫人這個婆婆都差點吃了她的鞭子;要論禮儀?西部邊省巡撫之女,知道這兩個字怎麽寫就很不錯了;相貌嘛,也不過是中人之姿。


    “咦,既然蘇夫人的兒媳如此出挑,那今兒怎麽沒見著?”這時,又有夫人“好奇”問道。


    “哦,那個,她今兒身子有些不舒服,大概要晚些時候過來。”蘇夫人說得支支吾吾的,明顯是在找借口。


    據說這個邊省蠻女早上從不向婆婆請安,即便是婚禮第二天敬茶,她都起晚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在京中的名門閨秀中,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今天四公主大婚,可是風光!聽說皇上皇後都會到場!”大家也都是知趣之人,並不會揪住一件事情就咬著不放,於是隻點到為止就轉移了話題。


    “母親,宮裏傳來話,貴妃娘娘已經出發了。”這時,蘇映璿來了,很有禮貌地向諸位夫人一一打了招呼,隨後對蘇夫人道。


    蘇夫人就站起來向其他人告辭,略有些得意道:“那我就不陪各位說話了,貴妃娘娘要來,我還得先去準備準備。”說完,她就和蘇映璿母女倆一起離開了。


    蘇映璿在離開前,還特意回過頭看了綰翎一眼,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般,眼角的仇恨光芒在陽光下耀得有些不真實,但還是被綰翎敏銳地捕捉到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貴妃駕臨,要她準備什麽,聽說貴妃娘娘平素就不怎麽看得上她這個嫂子。”


    “你少說兩句吧,人家再怎麽不好,那也還是一家子,咱們插不上話。”有人壓低聲音勸說道。


    “那我們也過去吧。”楊夫人說完,就帶著楊璿昭、綰翎她們,一起朝花園主宴客區走去。


    雖然蘇揚隻是蘇府的義子,上回他和溫珂成親的時候,都沒有多少重量級賓客到場,但今天不一樣了。誰讓他的新任妻子是四公主呢,蘇家、皇家的重要人物,幾乎都來了。二婚都能辦得如此風光的,大概也真沒幾個了。


    “楊夫人,楊小姐,您二位的座位在那邊。”來到宴席區,有專人過來引路。


    像這樣的大型婚禮,每位來賓的位置肯定都是要事先安排好的,楊夫人她們都隨著引路之人去了別處,綰翎見葉景菡她們已經坐定,就朝那邊走過去。


    “是葉二小姐吧?”沒想到,有個丫鬟出來,擋住了綰翎的去路,但她態度恭敬,倒不好說她什麽。


    木蘭問道:“正是我家小姐,不知你是?”


    “是這樣的,葉二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奴婢是公主府的下人,剛才檢查座位的時候發現,少給您安排了一個位置。”那丫鬟歉意地解釋道。


    綰翎朝葉景菡那邊看了眼,一看,旁邊原本空著的位置已經被人坐了,葉景菡貌似還在跟那人理論。


    “那請問,我家小姐坐在哪兒?”木蘭有些不悅。


    “葉二小姐,真是抱歉了,請您跟奴婢來這邊吧。”那引路丫鬟邊說,邊往右邊走去。


    綰翎眉頭稍稍一挑,還真是巧了,偏生就忘了給她安排座位,而且作為公主府的丫鬟,居然會如此大意,直到賓客都來了,才檢查出問題來?


    “小姐?”木蘭也察覺不對,看向綰翎。


    綰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那丫鬟走過去,來到一個空位前。


    乍看之下,這個空位並無什麽特別之處,鏤空雕花的紅木座椅,前麵放著一張小方桌,與其他人的座位一模一樣。


    “葉二小姐,這個位置雖然偏了點兒,但是卻是比較靠近前麵的,要是沒有問題的話,就請您坐在這兒吧?”那丫鬟見綰翎站在一邊,並不落座,她微笑著再次“提醒”了下。


    “比較靠前,待會兒看公主的大婚盛典,也能更清楚些,但又不會太顯眼,這個位置還真是不錯。”綰翎打量了一下,似乎很滿意。


    那丫鬟麵上的笑容就越發甜美起來,但等了半天,卻見綰翎還是站在那邊,她疑惑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什麽。


    “葉二小姐,方才風大,這椅子上大約有灰了,奴婢幫您擦一擦。”那丫鬟說著,就伸出自己的衣袖在座椅和方桌上仔仔細細抹了一遍,最後還用手細細摸了下,對綰翎道,“葉二小姐您看,現在可以坐了。”


    如果說,綰翎原來還隻是有些懷疑,那麽現在,就不隻是懷疑了。


    這個丫鬟很小心,可也太小心了,俗話說,物極必反。她這麽做,無非是想讓綰翎放心,這個座位沒有問題,但如果是心裏沒鬼,又何須這麽做?


    “你就是葉綰翎?”正在這時,突然有一道尖利的女聲從身後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綰翎正疑惑著,這聲音似乎沒聽過,什麽時候她又得罪新人了?


    “我正是,請問您是?”綰翎轉身,隻見麵前是個粉紅襦裙的年輕女子。


    看這女子的五官,也有中上之姿,但她的相貌比較偏於英氣,這一身打扮實在不符合她的氣質,有種隱隱的違和感,硬生生給她減了好幾分。


    “就是你之前勾引我相公?”那女子在得到明確的答複後,敵意就更重了,一開口就出言不遜,用詞難聽,嗓門還大,頓時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綰翎皺了皺眉,隨即反應過來,看來,這位就是蘇夫人的“蠻夷”兒媳崔鴻雁了。


    “蘇少夫人,初次見麵,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綰翎帶著恰到好處、不卑不亢的笑容,不管怎麽樣,麵子文章先做足了再說,繼而疑惑道,“不知蘇少夫人何出此言,我與蘇公子並不相熟。”


    “哼!你不要裝蒜!”聽綰翎這麽說,崔鴻雁卻好像更生氣了,“少跟我拽文,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家女就是這樣,最會裝腔作勢,搞得自己很清高似的,其實跟外頭那窯子裏的女人,沒什麽區別!”


    崔鴻雁這些話,實在過於難聽,但她最愚笨的地方在於,她不隻是罵了綰翎,更是把在場的甚至是所有京中的大戶女子,都給罵了進去。


    “自己出身蠻夷,不知禮數也就罷了,還罵別人,真是不知所謂!”


    人群裏,不知道誰這樣說了一句,頓時,崔鴻雁的臉就一片鐵青!幾乎是同時,她就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條鞭子來,對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厲聲喝道:“誰?!”


    “夫人……夫人,您可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計較!一會兒……一會兒貴妃娘娘就要來了……”崔鴻雁身邊的丫鬟明顯很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盡力勸道。


    崔鴻雁的拳頭握得“咯咯”響,鞭子在空中重重揮舞過,劃出一道令人心驚的弧度,“嘶嘶”聲就像毒蛇吐信一般,所經之處的花草頓時一片狼藉。


    不過,好歹她算是忍住了,沒有把鞭子抽向人群。


    “快,快去把這幾盆牡丹給換了!”之前那個引路丫鬟,突聞變故之下,也不敢對崔鴻雁說什麽,但眼見現場的牡丹被破壞了,還是焦急起來,趕忙讓下麵的人搬幾盆新的過來換上。


    綰翎忽然心中一動,她知道這邊的位置肯定有什麽問題,但一下子並沒看出來,現在看到下人們急急忙忙地重新擺放牡丹花,她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四公主在這個花園裏舉辦婚禮,園子裏本來就花紅柳綠景色十分秀麗,而在賓客們的座位區還擺放了許多的盆景,主要以牡丹為主。


    乍看之下沒什麽特別,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牡丹花是按照特殊的形狀來擺放的,從整體看來,所有的牡丹花重新又拚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精巧別致,既美觀且寓意極好。


    而某些人特意給綰翎留的這個位置,看似不起眼,卻正是牡丹的花冠之處!


    “蘇少夫人,貴妃娘娘就快要來了,您看……是不是……”


    那個引路丫鬟見牡丹重新擺好,暗暗鬆了口氣,但看到崔鴻雁依舊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她生怕主子的安排被這個蠻夷女給破壞了,心急之下,隻得大著膽子委婉表示,讓她離開這裏。


    “這筆賬,我晚點再跟你算!”崔鴻雁雖然依舊怒氣未消,不過倒也知道些好歹,收起鞭子打算罷手。


    見這位祖宗收手了,那引路丫鬟終於放下心來,笑盈盈地向綰翎轉過身來,道:“那麽葉二小姐您就請……”


    看著崔鴻雁剛剛收起的鞭子,綰翎忽然計上心頭,立刻就想到一個很好的脫身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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