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凝視著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倚泉跟著學吐槽。“大人著急回去的原因,恐怕還有一個就是,不想回去的時候義兄和義女二胎都有了吧。”


    親人都在外麵,葉傾風如何能不想念呢?在此情況下兵行險著情有可原。如今葉傾風徐徐推進的計劃,已經算是極為溫和了。


    “我就怕回去的時候,有二胎的不隻是這倆。一想到外麵有那麽多混賬,惦記著我的妹妹和義女,分分鍾想把封神議會全宰了算完。”葉傾風惡狠狠的說著。


    倚泉:……


    果然妹控都是惹不起,妹控兼女控更惹不起,大人你這是遷怒好麽!“那大人的父親,應該不似朔流大人那般禍害,為何大人還會特別憂心。”


    轉頭無奈的看著倚泉,葉傾風欲哭無淚。“我們家女控是家傳的,我爹發起飆來,鬼神都要讓三分。我在傳承中被突然傳送至此,父親恐怕極為擔憂。”


    這傳承也是略坑,說傳送就傳送,都不帶提前打招呼的。


    極會抓重點的倚泉,頓時明白葉傾風為何憂心。“事先您並不知道會被傳送至風葉世界中來,故而半點都不曾對外界交代,這確實是讓人很憂心。”


    再配上女控爹,倚泉想想也是可怕,外界的傳承還斷了。能站出來說明情況的人都沒有,葉傾風能不急著回去嗎?


    無奈的看向倚泉,葉傾風越發的吐槽了。“這還不算最糟,畢竟父親知道我身上有風係本源珠,前輩們解釋下也能猜個七八。外界諸多雜事,才令人頭疼。”


    狐疑的看著葉傾風,倚泉表示不相信。兩年時間就在風葉掀起如今的風暴,葉傾風在外麵的所謂雜事,真的能理解為雜事嗎?


    按照葉傾風到哪都出事的事故體質,再加上毫無顧忌的行事作風,倚泉先就把心涼了半截。所謂諸多雜事,不過是說著好聽的。


    同樣不相信葉傾風的,還有躺在地上的葉泊川。“傾風大人慣會胡來,手段溫和都能身處飛瀑城,攪弄得萬裏之外的帝都不得安靜。所謂雜事,豈會是雜事。”


    其實葉泊川看人挺準的,葉傾風本身都覺得她挺胡來的。“其實倒還真是雜事,被人塞了一堆義子義女外帶整個家族,總要有個安排吧。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倚泉無言以對,硬塞一個家族這樣的事,也能被稱之為雜事嗎?大人你這麽欠,您父親真的知道嗎?


    說到底什麽樣的事情,在您那才不算是雜事。難怪處理起風神議會來總是風淡雲輕,類似於風神議會這樣的小陣仗,您根本不屑一顧對吧。


    “您想要率領族人和至尊神開戰,那您對至尊神了解多少呢?”葉泊川找回理智,繼續詢問著葉傾風,那些悲慘的曆史離他們太遠。要說淡忘,早就忘了!


    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泊川,葉傾風回答問題卻很認真。“知道我為何看不上風神議會的陣容嗎?早在三年半之前,至尊神派來伏殺我的都是神君。”


    風神議會派出的這點陣容,對葉傾風而言實在是不夠看啊!


    看著風淡雲輕的葉傾風,葉泊川死死的咬住下唇,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同為神皇,為何葉傾風偏生能占天之寵,連焚荒公子都對她客客氣氣。


    又或者葉傾風真有這麽強的戰鬥力,能以區區神皇之力和神君相抗衡嗎?剛剛經曆暗係搜魂,葉泊川的狀況並不是很好,慘烈的叫聲響徹整個莊園。


    原本悅耳的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他卻絲毫不在意。“外界的情況我不知道,可風神議會之中,又怎麽會缺少神君。”


    風葉之中幾乎沒有戰事,多年下來積攢了大批的強者,豈是葉傾風一人就能撼動的。即便有葉焚荒襄助,葉傾風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問題在於,風神議會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若是人人都隻想著弄權,那這樣的人要來何用?”葉傾風淡定的給葉泊川分析。


    變了質的人心,比鬼都可怕。這麽簡單的道理,可惜的是葉泊川卻不明白,到底還是稚嫩。被圈養的公子哥,總有著未經世事的愚蠢。


    可恨的是葉焚荒,不公開在明麵上說,卻傳音將葉泊川等人都交給她處理。這樣也好,就從葉泊川開始吧。


    若是連個公子哥都對付不了,葉傾風隻得承認她沒有治國治家的本事,隻能將這堆爛攤子交給能收拾的人。


    訝異的看著葉傾風,風神議會內部的事情,葉傾風怎麽會知道。可惜的是,葉泊川下意識的就想反駁葉傾風。“若是內部傾軋,風神議會怎麽會派兵出征。”


    艱難的將討伐兩個字咽下去,葉傾風的身份不會改變,討伐清繳之類的詞匯都顯得可笑。想起剛才在葉傾風麵前拽身份,葉泊川眼淚都掉不下來。


    他們在自以為是的擺弄著棋子,殊不知在旁人眼中隻是一場遊戲,連玩笑都不如。到頭來整個棋局都被推翻,誰勝誰負又有什麽意義。


    將目光牢牢地鎖定在葉泊川身上,葉傾風很認真的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葉泊川。近乎於被養在深閨的女子,自然是身段修長儀態慵懶的貴族範。


    即便是狼狽的躺倒在地上,亦不失其風範,葉傾風卻隻看見可笑二字。“說句實在話,我挺討厭你的,不過是家族的寄生蟲罷了。”


    葉泊川張嘴就想要反駁,怎能甘心被人貶低至此。“我隻是……”剛起來個開頭,那些理由和說辭,便被葉傾風冷淡的眼神逼回去。


    都說時勢造英雄,葉傾風卻創造了風葉如今的時勢,兩者之間的差別何止天地。在挑事的能耐上,恐怕是無人能夠和葉傾風相提並論。


    無聊的翻著白眼,葉傾風發現她越發的喜怒形於色。“隻是什麽?需要照照鏡子嗎?除了直係公子的身份,你還有什麽?容貌?實力?氣度?你那點如人?”


    毫不介意的揭開葉泊川的痛點,葉傾風的話語犀利如刀子。“論能力,我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比你強,空有野心。卻坐在家中,以為機遇會從天而降。”


    “僅是身份尊貴便可以了不是嗎?我在永安家不足為道,出了永安家卻有無數人因為身份討好我。我要的給予,還是找上門來了。”葉泊川突然變得從容。


    明明不喜歡他,卻還是要跟他廢話,看來焚荒公子還是照顧他們這些後輩的。風係本源珠已經和葉傾風合為一體,葉傾風的聖尊身份已是板上定釘。


    因為心中一時之氣,而對著五代聖尊執迷不悟,並非是智者所為。葉泊川不傻,現在以葉焚荒為代表的永安嫡係,已經可以算作葉傾風的支持者。


    直係之名依舊在,但對於永安家,葉泊川等人僅僅為邊緣人物。在永安家根本說不上話,跟兩大直係也不親近。


    葉瑩一脈更為久遠,永安家卻曆來以永安一脈為尊,從開始葉泊川就打定主意跟著葉焚荒做事。葉焚荒支持葉傾風,葉泊川自不會逆著來。


    衝動沒有任何用處,冷靜下來之後葉泊川快速做出抉擇。“如果我猜的不錯,剛才焚荒公子,已經將我等交給傾風大人處置了吧。”


    不僅是站在其中的葉泊川,還有門外眾多柳家、王家以及洛陽家的人,都將由葉傾風處置。風神議會的手,明顯就伸不進來。


    要說小聰明,葉泊川還真是有點,葉傾風打算好好跟葉泊川聊聊。“倚泉,將外麵的人都送去關押,先讓他們清醒兩天。”


    慵懶的做起來,葉傾風饒有興致的整理著衣袂,她用實際行動來回應葉泊川的猜測。隻要葉泊川足夠聰明,葉傾風也不介意培養下。


    永安家如同葉泊川這樣的人不少,聯合起來還是股強大的力量,別說還有血緣關係在。他們想要出頭,而葉傾風能夠提供機會。


    努力鎮定下來,葉泊川麵對葉傾風這樣的對手,沒有絲毫僥幸的可能。葉傾風固然是讓其他人冷靜,更是讓葉泊川知道,他翻不起浪花來。


    如今葉泊川和他的七位哥哥,包括跟來的幾千人,都是葉傾風手裏的麵團。葉傾風想要怎麽揉搓,便可以怎麽揉搓。“永安家的亂局,單靠焚荒公子不行。”


    這並非是恐嚇,葉泊川身在低位,比葉焚荒看的更清楚。“永安家的直係太多,真正派的上用場的卻少,大多數都如父親那般昏昏度日。”


    這就是葉傾風所說的,家族寄生蟲的含義,但他們的力量依舊強大。子嗣眾多,有子嗣眾多的好處,父子之間總還是說得上話的。


    並且這些人,占了很大的比重,孩子多了總有幾個出色的。比如說葉泊川的嫡出兄姐,葉擎蒼如今已是神帝實力,葉擎涯也是神帝實力。


    給他們成長的時間,未必不能到神君級別,隻是現在未必有這個時間。


    “的確,從你的表述上看來,暫且不論旁係是如何糾纏。單直係之間的盤根錯節,就足以叫人頭大。但快刀斬亂麻,我最是擅長。”葉傾風依舊冷淡。


    說出來的話語,卻讓葉泊川不寒而栗,不可置信的看著葉傾風。“大人所說的快刀斬亂麻,是指將所有人全部殺掉嗎?”


    強撐起來的冷靜,在葉傾風的麵前徹底崩盤,葉泊川的臉色蒼白氣息紊亂,勉強製成的身體搖搖欲墜,連唇上都未曾有半點血色。


    唇角微勾,葉傾風最近連身子骨都是酥的。“那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想用在族人身上。但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事,不願為並非不能為。”


    秉持著說出口的話都是真話,葉泊川的想法,葉傾風從頭到尾都不看重。


    嘲諷的勾起嘴角,葉泊川猛然吐出口黑血來。“所以風神議會現在的安穩,不過是您對族人僅剩的仁慈,您早就打算好徹底清除整個風神議會是嗎?”


    與葉泊川的全力以赴不同,葉傾風總是從容的。“不要誅心,風葉表麵上的平和,遲早是要撕破的。你以為沒有我,風葉便不會有變數嗎?”


    將蒼白的唇瓣咬出血來,葉泊川想起他們一直糾結的內部傾軋,這才是風葉最大的問題嗎?這樣的爭奪還沒到明麵上,卻有晴陽家作為前鑒。


    作為掌事者的葉焚荒,是否早已經料想到如今的情況,才會對永安家的未來沒有把握呢?總說公子焚荒是掌舵人,可永安家這船還在船長手上嗎?


    “您早就想到了,風葉之中沒有別的對手,高層們隻得抓緊手中的權利是嗎?”臉上的表情如此苦澀,葉泊川從前根本看不到這些恩怨。


    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安安分分的某個出路,往上慢慢攀爬。或許未來的某天,葉泊川能看到風葉的問題,或許葉泊川會成為那些耍弄陰謀的人之一。


    來飛瀑城之前,葉泊川的未來有著無數的可能,現在葉泊川隻能活下去。被葉傾風提前挑破的現實,正在展現她鮮血淋漓的殘忍。


    角度決定高度,這句話並沒有什麽錯,葉泊川或許從來沒有看到過外界的模樣。但給他足夠的提示,葉泊川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看著葉泊川太認真的麵孔,讓葉傾風沉默下來。“將人生交給別人掌控,曆來是最愚蠢的行為,故而來到風葉後我便隱遁而去。”


    良久之後,葉傾風終於開口,接上之前的話。“很快,我便遇到兒,從而聞知晴陽家發生叛亂。那時我便知道,風葉家高層有問題。”


    臉上劃過掙紮,葉泊川詢問道。“僅僅因為晴陽家出事,就能斷定風葉高層有問題?二者明麵上並無相關。”


    “真的無關嗎?事前不知,事後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風神議會明顯有確切消息,卻一直沒有插手。”葉傾風說的極為肯定。


    無可辯駁,葉傾風的思考是正確的,葉泊川本身更是知情。從二十多年前出事到現在,晴陽家的是鬧得沸沸揚揚,風神議會如何不知道?


    他們這些耳聾目盲的公子,都聽聞過晴陽家的消息,風神議會如何打探不到。


    整整二十年多,議會裝聾作啞,等葉闕站出來,短短一年時間,晴陽家逆案塵埃落定,議會卻試圖控製晴陽一脈。


    細思原因,葉泊川不由得渾身顫抖。“究其根本,要麽是風神議會一手操縱,又或者他們樂見其成,要麽風神議會本身,已經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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