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葉軒櫻懶懶的起身,端得是風姿無限。葉添香和葉雲翩與這位立世多年的女君比起來,那就是還沒長成的毛孩子。


    含笑與眾人打過招呼,葉軒櫻便幹脆的離開。好歹同在一個團隊中,這樣禮貌而疏遠的招呼,曆來都是葉軒櫻的標誌。


    清楚此時葉煥闕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逼著他分析風神議會前五號人物的他,葉雁醒隨後離開了所在的位置。“家中規矩曆來嚴格,諸位慢聊,雁行就此先走一步。”


    笑著點頭作揖,葉雁醒告罪離開,眾人反倒是忍不住笑開。與其說是葉雁醒家中的規矩嚴,不如說是對葉雁醒管的嚴,偏葉雁醒還不能違背。


    葉雁醒也是個頗為有出身的公子哥,隻可惜運氣實在是不太好,母親隻是個小小的奴隸。縱使葉雁醒如今實力不弱,也無法跟嫡母相互抗衡,隻能夠忍氣吞聲的過日子。


    畢竟他的弟妹和母親還在嫡母手裏,嫡母更是將手上的人質抓的死死地,拚盡一切力量阻止葉雁醒在外麵出頭。管束起來更是十萬分的嚴格,雞蛋裏挑骨頭還要找出錯來。


    這些事情原本也不是什麽隱秘,被那並不聰明的嫡母鬧得人盡皆知,眾人都是以看笑話的態度,注視著原本應該出身高貴的葉雁醒,卻也沒誰會去管這檔子閑事。


    聰明人最怕的就是遇上蠢貨,說的就是葉雁醒和他嫡母,若是碰上王倩倩這樣聰明大度的,可以說葉雁醒現在的成就不止於此,也會對嫡母心懷感恩。


    相互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家族繼承權雙方都沒有,也不知道葉雁醒她嫡母圖的什麽。非要弄得雙方臉上不好看,還以為自個能耐的要上天。


    殊不知別人在背地下,笑話葉雁醒不假,同時也笑話著她。這位嫡母看上去厲害,卻不知別人背地裏笑話同情葉雁醒的時候,附帶著總要罵她愚蠢。


    眼看著葉雁醒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葉煥闕的心情頓時大好。葉雁醒能耐再大手段再好,也隻是個在蠢婦手底下討生活的人罷了,可悲可憐可恨到了極致啊!


    對此同樣感到滿意的葉雁醒,瞧著嘴角愉快的回家,他那愚蠢的嫡母也快走到頭了。就算是會被外人笑話又如何,實力才是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


    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是吧,在一個偌大的家族之中,一個外麵討來的媳婦,怎麽可能比家族中的俊才重要,更何況還是他們這樣的大家族。


    想想即將付出代價的嫡母,葉雁醒的心情從來就沒有這麽好過,一直以來的退讓總算是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


    “諸位啊,家有悍妻,在下也先行一步。”葉古道也樂嗬嗬的準備離開,他倒是真的很樂意回到家中,家裏可比眼下的勾心鬥角要舒服多了。


    與葉雁醒的不幸恰恰相反,葉古道家中夫妻恩愛兒女孝順,也是出了名的。雖說封神也好風葉也罷,都不是很看重家庭方麵,但幸福的家庭還是很讓人羨慕的。


    葉雲翩同樣起身告辭,一如既往的知性優雅,溫柔的能夠滴出水來。對於這位性格溫和的大美人,自然是沒有什麽人回去為難的。


    隻是在轉身的刹那,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落,葉雲翩的眼中含著一絲冷意。譏諷深藏於眼底,不屑隻存在於內心,麵上卻又掛著溫暖如舊的笑容。


    與葉雲翩針鋒相對的葉添香,可就沒有這麽好的興致,頓時冷哼一聲誰也不搭理的離開了。那發自內心的傲氣是十足十的,不由得引人不悅起來。


    若說平時針對葉雲翩也就算了,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誰也沒有心思去搭理,可是他們誰招惹到葉添香了。公開給他們所有人臉色看,葉添香著實是不夠格啊!


    將這份不悅深藏在心中,其餘的人自然也是作鳥獸散,難不成還每個人必須找到個合適的借口,才能夠一一離開?自然是沒有這個必要的。


    最後隻留下葉煥闕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閉目養神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新睜開雙眼。自然是因為密室中的動靜,實在是讓葉煥闕不得不起身相迎。


    此時葉煥闕早已沒有剛才的高傲與從容,低身半跪在柔軟的羊毛毯子上,口中尊敬的稱呼著對方。“屬下見過主人,如今天色甚晚,主人怎麽親自過來了。”


    而推開密室,從地道中出來的人,長著一張甚是俊美的臉龐。最引人矚目的則是頭頂上兩個萌噠噠毛茸茸的耳朵,代表著來人的狐族身份。


    雖說有些狐族出身著實是高貴,各大皇族王族公子公主之中,不少人也有著狐族或者其他異族的血統。可在講究血統的家族之中,這些人管來都是被排斥的存在。


    若是讓人看見葉煥闕此時的所作所為,恐怕會吃驚地連眼珠子都掉出來,平時金尊玉貴左右逢源高高在上的葉煥闕,居然會奉一個狐族作為主人,實在是難以置信。


    “消息都散布出去了?”神秘狐族悠然的在旁邊坐下,微微勾起的唇角說著他深夜而來的原因,那聲音極是動聽。


    就好像奔流不息的泉水,在旅途中發出的歡快呼聲,從容不迫的發散開來。隻是神秘狐族所說出的話語,未免讓人覺得陣陣心驚。


    端正的跪著,葉煥闕臉上帶著惶恐的神色,好像麵前的俊美公子是個吃人的妖怪一般。若是仔細看去,可以看見葉煥闕輕微顫抖的指尖。


    恐懼的低下頭,葉煥闕立刻回道。“葉雁醒逼屬下消息共享,屬下順勢便將消息放出去,想來沒幾天整個帝都都會傳遍,這五個人是最危險的存在。”


    本是葉雁醒想要借助此次危機,逼著葉煥闕交出手中最大的底牌,那就是超人一等的情報網絡。卻沒想到葉煥闕本也是要說的,隻是借助葉雁醒的舉動,說得更加從容罷了。


    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關於會議上所發生的事情,神秘男子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隻是還有些別樣的目的,還要交代給葉煥闕去做。


    回想之前看到的場景,神秘狐族嘴角在此勾起,整個人依舊是目下無塵的高絕模樣。“做得很不錯,隻是葉添香那女人,切記今後不可再用。至於葉雲翩,亦非可用之人。”


    漫不經心的給兩個女人判了死刑,神秘狐族眼中的嘲弄絲毫未曾掩飾。葉添香準備令攀高枝本就是確定的事情,葉雲翩心根本不在此處,還當誰看不明白這點事不成?


    經營數年,葉煥闕的能耐也僅止於此,此時倒的確是個好機會。早早定下的一係列行動計劃,隻是不需要對葉煥闕交代罷了。


    “大人,接下來屬下該如何做?”葉煥闕低頭詢問道,本來他就不是特別重要的角色,全憑男子如何安排罷了。就是如今的地位,也是在男子的安排上走上去的。


    葉煥闕能夠對那些大人物款款而談,唯獨麵對眼前這個男子的時候,總是會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的氣息。


    哪怕男子從來都是輕聲細語,緩緩如同歌唱般說著那些計劃與安排,哪怕男子永遠都是帶著笑容,從來不會嚴聲厲色,葉煥闕還是感到恐懼。


    玩味的看著葉煥闕,神秘狐族依然是笑的清淡。“明天再請他們過來一趟,準備吞噬白雪瑩和葉秀的勢力,順便將葉鶴舞、葉言泫、木青、楚天闊、葉漪夢的消息發出去。”


    混雜是葉煥闕手上這支人馬的特點,正因為混雜才更有用處,很多消息便是從這裏流出去。當然這些消息都是真實的,否則如何能夠欺騙世人呢?


    用真消息傳假情報,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比如說眼前這個神秘莫測公子無雙的狐族男子。


    葉煥闕喏喏稱是,不敢有一絲半毫的反抗,這原本也就是他們之間的習慣。


    隻有先完成這一步計劃,狐族男子才會將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告知葉煥闕,因此葉煥闕根本無法推測狐族男子的下一步計劃。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在攪風攪雨這件事情上,狐族男子和葉傾風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正可謂是禍害風葉的一雙璧人,可惜他們兩個從來沒有會過麵。


    想來也的確是有它的道理,弱勢者兩個人湊一塊去了,那風葉還能有好嗎?


    唯唯諾諾的樣子,真是令人不悅啊!狐族男子笑意中帶上淡淡的諷刺,看著葉煥闕那極不成器的樣子,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子煩躁。


    雖說選中葉煥闕的原因,正是因為葉煥闕這個裝腔作勢又沒真本事的特點,但狐族男子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很不爽。為何非要與這樣的人共事,同袍智計伯仲間那才爽快。


    可惜有誌一同的人著實太少,願意跟他個狐族共謀大業的更少,既然不能夠合作,那邊隻能利用,葉煥闕這個蠢貨還有很多利用價值。


    放在明麵上的人物自然不隻是葉煥闕,隻是葉煥闕如今的地位也是得來不易,自然是不能輕易舍棄的。


    見狐族男子遲遲不走,葉煥闕不由得暗暗叫苦,簡直懷疑男子刻意整治他。可男子就是支著腦袋,微闔雙目就好像睡著一樣,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並且從男子進來開始,一直都未曾讓葉煥闕起身。也就是修煉者的素質遠高於尋常人,否則被這麽整治一頓下來,非得要做個好幾天的殘廢。


    時間逐漸過去,從黃昏到黑夜,再到晨光破曉。狐族男子才慵懶的睜開雙目,看著保持跪姿戰戰兢兢的葉煥闕,狐族男子方才露出些許笑意。


    “看來你還記得你的身份,有些話本軍便不明說了,自個好自為之。本君用得著你,但不是必須用你隻能用你,你可清楚?”狐族男子慵懶的鬆著筋骨,性感的令人發指。


    安靜的跪了一夜都沒事的葉煥闕,頓時汗流浹背。並非是葉煥闕的錯覺,狐族男子就是特意整治葉煥闕的,隻是有些話沒放到明麵上。“屬下清楚,今後必不再犯。”


    葉煥闕就是狐族男子手中的木偶,風神議會則是木偶表演的舞台,葉煥闕隻能夠完全按照狐族男子的想法行事。否則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作為有主見有意識的人,葉煥闕當然不甘心做一個木偶,剛開始有所準備,狐族男子便立刻找上門來,給這麽個磨人的警告。


    向來很識時務的葉煥闕自然清楚,若是還想好好的在這個位置上待下去,那就隻能維持曾經多年的狀況。安分守己的聽命辦事,否則他隨時可能被換下來。


    以狐族男子的心之手段,這實在是件太容易的事情,幾乎隻需要幾天的功夫就可以完成。甚至不需要多做什麽,隻需要將葉煥闕的所作所為傳出去。


    自然會有無數的苦主找上門來,將害人不淺的葉煥闕拖入深淵。狐族男子一邊利用著他們,一邊掌握著他們的罪證,自然不需要他們的忠誠。


    與其依靠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不如抓著對方的短板,狐族男子的宗旨就是。我可以創造你如今的輝煌,也可以讓你頃刻間一無所有。


    當一個人的生死成敗完全掌握在另一個人手上,那他是活人還是死物已經沒有太大區別,都隻是聽從別人吩咐做事的玩偶罷了。


    人不會在意玩偶的喜怒哀樂,就如同狐族男子對葉煥闕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在本君手底下做事,做個乖孩子,總比淘氣的孩子要好。時候不早,本君也回去歇著了。”


    風輕雲淡的來,又風輕雲淡的離開,狐族男子比在家裏頭還要隨意許多。


    風華絕代的身影消失在密道的盡頭,葉煥闕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慣來以體弱著稱的淺墨玉澈,恐怕也比不過葉煥闕此時的模樣。


    遵照著男子離開之前的吩咐,重新將昨個剛離開的人,再次匯聚到這個房間中來。葉煥闕本人則趁著相隔的些許時間,回到臥室之中梳洗一番。


    嫌棄的將身上的錦袍丟掉,從頭到腳仔細的拾掇過,葉煥闕原本英武的容貌越發精神起來。隻是臉色中透出的疲憊和蒼白,卻無法隱藏在那身上的華服下。


    這般特意裝飾形容,自然不是為了接見葉添香等人,葉煥闕今日還要去個重要的地方,同一個很重要的人會麵,完成長久以來的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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