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之類的事情,葉傾風從來不放在心上,反正大家相互之間有個稱呼就可以了。


    吃完飯之後,看著將托盤碗碟送走的幽曇,葉傾風忽然笑了。“我仔細想過,確實應該給你們改改名字,否則一說幽曇學院中不知道多少人應聲。既然要來幾個人,今後便喚你涵影。”


    半說笑的將事情定下,幽曇的臉上還是一樣帶著笑容,她本身就隻是個孤兒。或者說進入侍女這個行列,原本就意味著要和原來的身份告別,所以無論是誰都一樣。


    “涵影謝過大人,為了不引人矚目,希望您此次能夠帶上涵影。”正式改名為涵影的幽曇,說話依然是如此的謙虛謹慎,卻也可以提出一些建議。


    至於是否願意這麽做,那就是葉傾風的事情,涵影可不會傻乎乎的撞上去。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這些都是專門培訓過得。


    從茉莉開始就有專門的培訓,一直到幽曇依然還在繼續教導為人處世,身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並不是說作為奴性的教導,而是認清楚別人也認清楚自己。


    望望外麵的天色,葉傾風倒也不太著急。“你可用過餐了,這些事情也不著急,慢慢來就是了。”實際上葉傾風真的是一點也不著急,又不是趕著今日做好的事情。


    要說葉傾風還是給她體麵,涵影心裏頭都是清楚地,葉傾風為什麽特意給她取了名。不就是為了告訴她,她始終都是目前葉傾風最親近的一個。


    就算是再送來幾個小姑娘,哪怕是葉傾風親自選的,也依然是以涵影為主。


    考慮的事情再多,索娜反倒解釋開了。“這幾日看上去是悠閑,實際上最是繁忙。有些人忙著打點,有些人忙著拉幫結派,倒是真不做正事。是以選侍女,大不了讓其他人去選就可以。”


    這話有著很多重意思,也算是一種情況匯報,這些正是葉傾風想要知道的。大家都是一個學院的,相互之間認認也是有的,自然能接觸一些從前接觸不到的人。


    至於為什麽沒有人來跟葉傾風攀關係,很大一個是因為葉傾風看上去就不好接觸,藍章徊那些人被葉傾風掃了個沒臉。


    再來一個就是因為葉傾風身份不顯,隨意打聽就知道是平民出身,自然不會有人來這裏攀附。日後大家一起上學的時候,還能慢慢接觸不是?


    “人多才好,在這種場合之中,才能夠看得清楚。”至於到底能看清楚什麽,葉傾風最後還是沒說,反正她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就可以。


    朔流算是比較了解葉傾風的心情,故而摟著葉傾風的腰肢,兩個人款款而去。


    要說為了方便,選侍女的地方還真是不遠,就在宿管旁邊的一間房子裏。這裏有著很多人,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不過表現可就不一而足。


    當真是好生熱鬧,涵影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弄來兩杯清茶。因為已經有了主子,所以涵影的衣衫與旁人不同,自然不會為人糾纏。


    這也算是經過一些混亂之後,學院中吸取教訓的布置,免得相互混亂起來。


    端著茶杯,葉傾風聽著外麵的紛雜,當真是好有一些意思。在其中葉傾風還看見了一個熟人,那日跟著藍章徊的白衣公子葉傷春。


    雖然是報著永安家的家門,實際上不過是葉瑩家的公子罷了,還是個無法脫離家族的公子。葉傾風倒是不覺得奇怪,本身這就是一種抬高自己的行為。


    並且還是名正言順的抬高著身份,別人就算是想說些什麽諷刺,也不能夠名正言順的說出來。


    茶湯之中,一股琥珀色的瑩黃,沁的人心裏頭透亮。


    既然找找個熟人,葉傾風自然就盯著葉傷春,順便看著身邊的人。


    隻見那葉傷春依舊是白衣翩然,挺直脊背的坐在一處椅子上,真是個俊雅公子的模樣。麵前站著幾個麵容姣好的男男女女,身上的服裝上都用絲線精致繡著曇花,淡淡的有著些許淺黃。


    葉傷春手擎著白瓷杯,竟好像是兩塊白玉交匯一般,令人不由得迷了眼睛。葉傷春好生愜意的閉著眼睛,由著身邊那個窄袖粉裙的少女服侍,那享受程度簡直叫人目眩。


    “當真是叫人無奈,如此優秀之人卻必須選一個,選了哪一個都舍不得呢。本公子看你同舍弟一般年紀,帶在身邊也同小弟一般,倒也算是慰藉。”葉傷春點了其中最年輕的那個男子。


    這個結果不算是出人意料,其他兩個人自然地行禮退下,倒也不是感覺到非常失望。他們總歸是有機會的,來這裏選擇的人並不止葉傷春一個,自然還有其他人可以選擇。


    身著白底繡淺黃色曇花長袍的男子,恭敬的侍奉在葉傷春身後,而後粉衣侍女到旁邊摁下一顆按鈕,再給葉傷春續上一杯茶,盈盈的走到門後站著。


    身著青色宮裝的美人,窈窈窕窕坐在葉傷春旁邊,眉宇之中還帶著些許的輕佻。“今日見了美人都不選,選了這麽個不成熟的小子,倒是有違你傷春公子的慣來作風。”


    沒有等旁人動手,葉傷春親自給她倒茶,態度那叫一個溫和。“雪茜公主莫要取笑了,當年傷春有眼無珠,得罪了公主。如今數年過去,公主就放過傷春吧。”


    冷哼一聲,君雪茜很是不滿意,葉傷春的態度也太糟糕了。身邊那同樣身著粉衣的侍女,倒是頗有姿色,同樣摁下一顆按鈕。


    眼看著君雪茜揮揮手,侍女非常迅速的退到門邊,手上還有一塊銘牌。葉傾風看的很清楚,侍女摁下那按鈕的同時,一塊牌子彈到侍女手中,想來這就是憑證了。


    “大人,是否也要領牌子,還是繼續等等。”涵影見葉傾風看的認真,這種事情曆來都是不爭朝夕,很大程度上就是看緣分的。


    就算是摁了按鈕,派來的人也不一定令人滿意,不過別人是沒有繼續挑選的可能,不想葉傾風的身份不同,就算將所有人都挑選過來,也沒有人能夠說什麽話。


    葉傾風沒有太大興趣,最重要的是來看看。“不著急,你去端兩杯熱巧克力,再弄個巧克力蛋糕過來。這東西味道不錯,倒是讓人有些嘴饞。”


    剛才吃了一個巧克力蛋糕,葉傾風還覺得想吃,幹脆就再讓他們弄一個過來。一日三餐吃蛋糕自然不行,不過想吃自然能夠吃個過癮。


    將心思從吃的轉換過來,葉傾風繼續看著。葉傷春身邊的那個粉衣侍女溫斕,正領著三男兩女五個人緩緩而來,男子著袍女子著裙,具都是白底繡粉蘭的花樣,倒是頗為好辨認。


    侍女們好像都是身著白衣,隻是上麵繡的花樣不同,用來區別侍女們的等級。在外部裝飾相同的情況下,要出彩可就困難了,葉傾風頗有興趣的看著葉傷春。


    他上次選了一個年紀最小的少年,大約是覺得少年人潛力比較大,畢竟年紀小就是優勢。所為衡量天才的標準,不就是同樣成就下,年紀更小的那個人。


    溫斕對著葉傷春行屈膝禮,也算是帶著身後的五個人拜見,不知道這一次葉傷春會選擇誰。她隻負責在葉傷春麵前伺候,葉瑩家對葉傷春有著非常的掌控欲,卻沒有絲毫的掌控力。


    當年葉瑩家安排葉傷春和這位君雪茜聯姻,葉傷春心中不樂意為之,便隨意地跟君雪茜鬧翻。弄得家族中的長老憤憤不平,卻又不得不依仗葉傷春的智謀。


    在家族中出謀劃策,擁有不小的話語權,葉傷春算是同輩中比較少見的一個。


    君雪茜笑盈盈的看著葉傷春,這個男人其實她倒也沒有多喜歡,隻是多年之前被戲耍的那一口氣,多少都是要追討一下,免得讓人覺得她很好欺負。


    “先說說你們都擅長什麽,今日都是第一次見麵,還是以相互了解為要。”葉傷春可不會因為衝動而決定,尤其是幽曇幽蘭這一等的侍童侍女,必然都是極為優秀的人。


    想要真正培植勢力,自然需要好好地打個底,葉傷春縱然是心機城府都不錯。但在家族始終是年輕人,在前輩們的壓製和權力爭奪中,他是被壓迫的基層。


    甚至因為葉傾風從前弄出來的府兵製,手上可用的錢財甚少,能將府兵收複已經相當不易。要想發展其他的勢力,可謂是難上加難,弄錢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家族給的東西就這麽多,父母又不是什麽顯赫之人,留下來的卻不剩下多少,眼前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葉傷春怎麽可能因為君雪茜的幾句話放棄。


    從左到右站著,左邊第一位侍童,長得是人高馬大,整個房間少說有數百人,他的身高在其中也算是拔尖的。“長刀、騎射、兵法、”


    緊跟著第二位侍童,倒是和葉傷春像是親兄弟似的,氣質如出一轍。“蕭樂、棋藝、種植。”


    第三位侍童麵容邪魅身段修長,嘴角似有若無的弧度,帶著一種放蕩不羈。“擅樂舞。”


    接下來便是侍女,兩個侍女很是奇特,麵容、身段都是中上。第一個口稱:“略通醫道。”第二個則是口稱:“擅長廚藝。”


    不自覺摩挲著手中的白瓷杯,葉傷春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最後做出了最穩妥的選擇。“以人之長補我之短,騎射之道當真是我所缺的。”


    第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留下,剩下的四個人都在行禮之後退下,等待下一次的出場。幽蘭級別雖然不如幽曇,但同樣是同時隻能擁有一位的傑出人才。


    隨手按下第三個按鈕,葉傷春低下頭不知在思考什麽。幽曇和幽蘭選的都是男子,接下來的兩位百合,真是讓葉傷春有些傷身。


    將牌子遞給溫斕,這些事情自然都有溫斕去處理,他隻需要盡快選擇需要的人,而後回到宿舍當中去休息,至於男女處一室的問題,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麽。


    葉傷春雖然說不算是多有錢,但是宿舍也不至於跟葉傾風一樣,住最低一等的房間。他所在的房間是三班第五等,一間主臥兩間次臥,這種繁雜的安排令人頭疼。


    學院之中學生的住宿包括侍女,都有著非常詳盡的安排,看上去一班學生和二班學生條件相差不大,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其中的差別,都在不經意之間劃開。


    一二三班的學生,宿舍都分為六等,隻是房間中的大小,那就真的完全不一樣了,同樣的三室兩廳,不也有七八十平米的或者是百多平米的嗎?


    “你倒是現實,侍女製度本身是一種補充,可惜現在卻成為一種必然。家族分配的侍女,大多數都隻是起居生活罷了,學院的侍女卻是強大的助力。”君雪茜自嘲的笑笑。


    如果說葉傷春選擇的都是日後有用之人,君雪茜何嚐不是在尋找未來的助力。“我看這位姑娘合適,幽曇之選便是你了,芳蘭領牌子。”


    君雪茜手中端著杯茶,對著中間那個麵容中等的侍女虛空一敬,便算是選定了人。至於回去之後,怎麽跟人論定,這就是君雪茜的事情。


    芳蘭將手中的牌子交給那侍女,而後按下第二顆按鈕,拿著第二塊牌子離開。她跟溫斕都是跑腿的,一切還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葉傷春反倒有些同感,勸解君雪茜一句。“來日方長,公主何必自嗟。能求得婚姻自主,你我自也算是各得其所,公主何必應懷?”


    說著葉傷春舉杯敬君雪茜。


    端起手中的茶杯,看著這個英俊的青年,君雪茜忽而笑了。“誰不是心高氣傲呢,順便同你說過,我是二班的學生。”


    舉杯一飲而盡,君雪茜腰肢款擺,轉身便已經離去。無論從哪方麵來說,她這個二班的學生,當真不至於將時間放在一個遠不如她的三班男子身上。


    無非就是心裏頭不舒服,覺得被人拒絕很沒有麵子,才會對此事耿耿於懷。葉傷春有什麽了不起的,居然還敢拒絕她,懷著這樣的心思許久。


    到現在君雪茜想想,當真沒有必要如此計較,她本身也不想要嫁給葉傷春啊!既然雙方都沒有此意,葉傷春那時候的所作所為,好像也不算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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