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離去,眨眼歸來,隻是幾年之間卻逝去年年朝華。青春歲月不變新人顏,消磨舊人心愁怨。如果是曾經放棄,現在再去挽留是否可以隻看那人心曾便否。


    千裏滿月酒的盛大可謂是頗有普天同慶的意味。


    隨著她慢慢長大,越來越精致越來越惹人喜愛。除了很粘父親母親,她總是會纏著爺爺教她寫書法。後來爺爺的養子在國外定居的大伯回來了,於是,便總會和大她四歲的哥哥一起向大伯學習圍棋。


    母親是很有名的畫家,總是很忙要飛來飛去辦畫展,父親很愛母親,每次都要陪在身邊。她的童年是和堂哥一起度過的。隻有過暑假的時候會回外公家和念家笑的哥哥一起玩。


    後來自己最喜歡的念家二哥考上大學,住在付家時,她便時時刻刻粘著他。大伯見了,總會打趣自己喜新厭舊,付家哥哥也總說自己有了習錫就不喜歡他了。可她總回答這不一樣不可以相提並論,二哥是母親的弟弟,母親很疼他,所以自己也要很疼他。


    母親總說時間會把記憶變老。在弟弟出生後,她似乎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每當看爺爺抱著弟弟全無平時的嚴肅,她明白爺爺更喜歡弟弟。有一天她問母親,是不是自己時男孩的話爺爺也會更疼自己,母親被自己的問題驚嚇到,反而是旁邊的父親抱住自己說就算有弟弟大家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疼愛自己。父親說得對,大家還是像以前那樣疼愛自己,但她還是更喜歡弟弟。


    她還有一位在外公家認識的朋友叫顏欽,從小學到初中都是跟她在一個班。顏欽會告訴自己很多東西,比如什麽是b l什麽是禁忌戀。在暑假快結束時,來接自己的並不是母親而是大伯。但是的千裏是個被寵壞的傲嬌公主,任性地誰都拿她沒有辦法,死活賴在外公家不想回去。大伯也不生氣,帶著自己和一同住在外公家的顏欽玩了一整天的遊樂園,送顏欽回家的時候,顏欽偷偷告訴她大伯寵她都勝過付家哥哥,就像書上寫的禁忌戀。因為這個她生氣地不理顏欽很久。而母親也對自己說,不要總粘著大伯。


    在她讀初一時,放學接幼稚園的弟弟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車禍。那時她護住弟弟自己也隻是擦傷,但還是立即被送往醫院。唯一的一次爭吵,自己在病房門口看見爺爺氣得全身發抖,而父親摟著母親,臉上是明顯地巴掌痕跡。此後,他們搬離付家,而她害怕麵對每次去付家時爺爺對自己不在慈祥的目光。雖然大伯的疼愛依舊,付家哥哥仍然會牽自己的小手去下象棋,爺爺的秘書還會叫自己小丫頭。可她意思到再也回不到以前。


    直到那一天到的到來。大伯抱著自己笑容很平時大不一樣,他說,千裏越長大越漂亮了。她感覺有什麽變了。


    初三寒假,她不願花去在外公家過暑假的時間便吵著要和父親母親一起去旅遊。


    出發的那天雪下得很大。坐在後座上往車後看,總覺得後麵那輛車很奇怪,卻不知該怎麽對父母親說。途中車竟然熄火了,因為路滑車子嚴重失控,危險之中母親從前座撲到自己身上護住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母親失控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喊著父親的名字還有與突然出現的大伯的對話。初一的車禍是他指示的,為了讓爺爺知道她不是付家人。現在這次也是他,不是為了付家財產也不是為了母親卻是為了她。


    雪依舊在下,地上一片淩亂。一滴一滴的血跡在雪地上猶如紅梅般妖豔詭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人無法忍受地心慌。


    “你瘋了,千裏她還是孩子!”她慌張地出車中爬出,地上一灘血跡,母親尖叫聲在耳邊響起,“千裏...快...快跑...”


    再無聲息,她被人一步步拖進車中。眼前大火通紅,爆炸聲震耳欲聾。


    被人強製綁在車上,熟悉的聲音變得詭異生生令人寒顫,曾經把自己捧在手心的人在耳邊說著yin穢的語言,一張臉扭曲不堪。


    眼睜睜看著衣服被剝開,肩膀出傳來令人作嘔的刺痛。她淚眼模糊,恐慌地看見母親最後的吃力地把手中的水果刀刺向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千裏,媽媽在這...不要...害怕...”


    醒來,是乘務員關心的眼神。這一次,不再是零碎的片段,完整的噩夢。想不起來的最後一句話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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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騙了所有人,包括自己。


    隻有付家知道她當交換生出國了,甚至念家,她都不敢告訴。她騙自己就一年,一年的自私後,此後人生既定就不悔。


    可是現在已不是一年了。念家是瞞不下去,外公的氣憤,顏欽他們的不理解,還有憚赫的催促。她告訴自己這些就是理由,再等等吧,時間消逝,他們可以忘記自己的無理取鬧時就回去了。那就在等兩年吧。或許是距離的問題,對付家的厭惡可以說變淡,但自己知道不可能原諒。而念家,外公外婆的生日時期打過的電話都是轉接的,明白真的惹外公生氣他才會狠下心的。


    大學四年,三年自己帶著憚赫從不問他願不願意便縮在念家的庇佑下。剩下一年,不顧及所有人的擔憂獨自斷了聯係躲在意大利。以念家和付家的勢力不可能查不到自己在哪,所以這兩年斷斷續續會有人來。就像大伯說出差恰好經過,然後與學校校長促膝長談還不忘引見自己。就像習錫與溫潔帶著已經一歲多的雙胞胎侄子說閑事旅遊所以順便來看看。就像付延熙,一個月便過來一次,理由不過是未婚夫的權利。


    還有晉長歌,兩年,隻見過一次。晉氏集團是學校讚助商,一次演講隻是匆匆一麵,便再無言語。


    可以說自己幸運,其他宿舍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不合爭吵,而自己的舍友,性格都不一樣卻出乎意料地好相處。千裏知道自己性子變得異常安靜,甚至可以說孤僻不願與人多交流。但在這幾年也算好多了,起碼看起來跟以前比還算容易接近。


    隻是,快四年了。付千裏,你還是依舊膽小。


    導師找自己談了很久,大致的意思是讓自己繼續讀下去。研究生之後是什麽要在讀幾年?如果自己可以沒心沒肺的話,繼續吧。到最後恐怕是不可原諒的結果。


    慢悠悠步行到莫姨說的咖啡店。在莫姨的笑意中坐下。


    “您還是美麗嫵媚依舊。”真心地感歎,一邊把薄薄的外套脫下。


    “多年不見你的嘴皮子功夫倒是長進了!”莫雲恨鐵不成鋼,左手揚起終究沒有用力地拍向千裏的額頭。又抓起耳邊一縷發絲,“怎麽,到了國外性情可以突變?”


    這發尾的波浪卷是舍友硬拉去做的,自己抵不過她們就隨意了。隻是怕哪天回去顏欽見了又要臭罵一頓。招來服務員,要了杯拿鐵。撥弄桌上的雛菊,“莫姨,這次不用你勸我知道我錯了。”


    莫雲冷哼一聲,卻也無可奈何,怎麽就這麽不像她母親呢?“你答應和付延熙訂婚就為了這幾年?”


    “是。”就算是誤會吧。不要把憚赫當借口,是自己一昧的自私。


    “千裏,我是從小看你長大的,你什麽樣的人我還不知道。”抵不過心中的不舍,雙手握住千裏纖細的手腕,“憚赫不是你的責任,這樣你的犧牲太大了。”


    莫姨,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憚赫不可能就剩下我了。而自己注定不可能再無關緊要地躲避了。


    “莫姨,我會回去的。”一杯拿鐵還是一口未動。眼瞼低垂隱去心中的緊張,“憚赫他...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就隻有一個姐姐,還是一切都為自己考慮的姐姐,怎麽討厭。莫雲搖頭,似悲嗟,“你母親該多傷心。”看到你這樣。


    行禮收拾地不多,隻是被舍友糾纏地拖了老半天。幾位導師也過來勸了幾句,見千裏態度堅決就不再說什麽便離開。手續是幾個月前就辦好了,走的時候也輕鬆。


    直到上了飛機,離開地麵。從窗戶看出去,雲層透淨,意大利已漸漸形如靴子,越發小巧。


    閉上眼睛。該回哪裏?哪裏是家?


    夢到小時候到那場車禍,難以喘息。醒來時,乘務員細心地詢問有哪裏不適。千裏恍惚地搖頭,聽見廣播通知降落。


    離開,如昨日之時。一晃眼,便是歸來。也隻是一覺之間,睜眼,便是昔日離開之地。


    以為這些年來該練就了一心平靜,隻是真正經曆時才會體會到自以為是的後來是什麽心境。茫然地站在機場之外,陽光刺眼,是多年未感受到的炎熱。隻是,現在這種境地和當初離開一樣,不知所措。


    付千裏,你回來了,但你該回哪去。


    “你要去哪?”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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