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你以為還是爸爸媽媽那個年代,把愛和性分得那麽清楚?”淩飛像看外星人似的望了淩雪一眼,“你以為男人真的會因為你的冰清玉潔珍惜你嗎?如果你一開始就和景昊在一起了,你覺得他還能離得開你嗎?”


    “淩飛,你再胡說八道,我揍你了啊。<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淩雪錘了淩飛一拳,把目光調向車窗外。想了一想,又忍不住罵了他一句,“那麽多女孩為你獻身,你珍惜她們了嗎?”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遇到值得我珍惜的女孩。”淩飛笑得雲淡風輕,“不過,姐,這一次你可一定要記住了,性福和幸福是分不開的,你還是得靠這個牢牢抓住姐夫的心。”


    “淩飛!”淩雪怒目圓睜,厲聲喝止淩飛,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會是這樣一個惡趣味的家夥。


    “好,好,好,當我白說。”淩飛看淩雪真動了氣,知道姐姐素來臉皮薄,便收起笑臉不再逗她。想起昨天在張揚家裏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景昊,又忍不住笑著問她,“你們結婚那天晚上,景昊是不是找上門來了?”


    聽了淩飛這話,淩雪吃了一驚,不知道淩飛怎麽知道這事,臉上卻不能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假裝隨意地說:“沒有的事你瞎說什麽呢?”


    “都被打成那個慘樣了,還沒有的事?”淩飛斜了淩雪一眼,淩雪的同學中淩飛最喜歡率性直爽的張揚,所以他在張揚家見過景昊多次。淩雪對景昊的那點心思家裏其他人都不知道,淩飛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淩雪脫口就問:“你在張揚家見到他了?他臉上的傷怎麽樣了?”


    “能怎麽樣?慘不忍睹唄,燒得稀裏糊塗還死強著不肯去醫院。後來還是我和揚哥硬把他押到醫院去的,吊了半天的鹽水,燒是退下去了,魂也沒了。”淩飛偷偷瞄了淩雪一眼,看到她眼圈微紅,有點後悔自己多嘴多舌,連忙打住不再往下說。


    其實淩雪和淩飛都不知道,就在淩飛離開醫院不久,趁著張揚給他去取藥的時候,景昊就偷偷離開醫院,來到了淩雪樓下。(.無彈窗廣告)


    從華燈初上,到夜色闌珊,景昊一直守在這裏,他看到淩雪和孟喬從車裏出來,看到孟喬緊緊地擁著她,看到她低眉淺笑著和孟喬一起走上樓去。


    看到淩雪房間的燈火在他的眼中熄滅,景昊將頭重重地砸在冰冷堅硬的燈柱上,眼裏瞬間含滿了淚水。


    景昊知道,從此以後,那個眉眼彎彎的女孩,再也不會纏在他的身邊,一臉嬌憨地睡在他的臂彎裏了。他苦苦企盼了整整七年的那盞明燈,從此將不再為他燃起。


    “小雪,你等了我七年,我將用一輩子來還你!”寒夜冷清,長空寂寥,景昊含淚遙望著滿街繽紛的燈火,齲齲獨行在深夜無人的街頭。


    “姐,人和車一樣,拿出你的勇氣來向前看,才能看到更好的風景。”見淩雪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淩飛輕聲安慰她。


    淩雪沒有理會淩飛,望著車窗外倏忽而過的風景,或許他和景昊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隻能像這樣擦肩而過。


    太陽冉冉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淩雪倚靠著淩飛的野馬,飛揚騰躍於明媚的晨光之中。


    淩飛把淩雪送到蓉城農業銀行南區支行門口,駕馭著他的野馬一溜煙飛馳而去,不知道又去禍害哪個沒長腦子的小女孩去了。


    淩雪望著揚長而去的淩飛,還是忍不住給蘇蘇打了一個電話。蘇蘇告訴淩雪,景昊昨天徹夜未歸,直到淩晨三點多鍾,她和張揚才在一家酒吧找到爛醉如泥,發著高燒的景昊,重新把他送回了醫院。


    “景昊燒的迷迷糊糊,還在不停地叫著你的名字。”蘇蘇在電話裏對淩雪說,“小雪,我感覺你當初是不是誤會景昊了?那天葉紫究竟和你說了什麽?會不會隻是葉紫在一廂情願?”


    淩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誤會了景昊,整整一個上午,淩雪一直心神不寧,腦海裏總是盤旋著蘇蘇說的這句話。


    那天晚上,景昊眼裏是那樣的絕望和哀傷,那樣的絕望和哀傷絕不可能是他能裝出來的。


    可是,如果景昊愛她,為什麽七年來她一次次問他,他都不肯說出來?如果他愛的是她,為什麽他要和葉紫一起考進財政廳而不是和她?


    景昊明明知道憑著她父母的關係,她就算考不進財政廳,她要進財政廳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麽他和葉紫參加公務員考試卻要瞞著她?


    就算葉紫沒有說過那樣一番話,就算隻是葉紫一廂情願地喜歡著景昊,可是景昊的漠然與隱瞞,都是不爭的事實。這樣的景昊,真的是愛她的嗎?他和葉紫真的什麽也沒有嗎?


    太多太多的疑惑糾纏在淩雪心底,也有太多太多的牽掛始終折磨著她的心。七年,景昊就像一棵結滿紅豆的相思樹,輕纏細繞,枝繁葉茂,深深長在她的心底。她又怎麽能夠輕易為他剪去枝葉,瀟瀟灑灑碾豆為塵?


    淩雪和同事說了一聲,獨自一個人偷偷來到了蓉城市人民醫院。


    淩雪找到景昊的病房的時候,隔著病房門的小窗口,她看到的是景昊正靜靜地仰靠在病床上,往日清秀的臉上一片淤青,眼角和唇角依然有觸目驚心的紫褐色瘀斑。


    淩雪正要推開門走進去,突然看到葉紫從房間的洗手間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坐到景昊的病床邊一邊削蘋果,一邊小聲地和他談論著什麽。


    景昊雖然滿目青腫,臉色卻很平靜,葉紫時不時抬起笑臉,用小刀把蘋果切成極小的小片,小心翼翼地喂到景昊的口中,畫麵溫馨而寧靜。


    看到這樣的情景,淩雪心頭一酸,原來,這就是她親眼所見的答案。


    是啊,如果景昊和葉紫真的什麽也沒有,葉紫怎麽可能那樣理直氣壯?那樣咄咄逼人?


    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對景昊的愛,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回應和坦承。假如他真心愛她,他怎能麵對她千百次的表白無動於衷?他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掩藏起自己的真心?


    景昊的心思,從來就不是她能看得懂的,他就像是一口幽深沉寂的古井,絲毫泛不起波瀾。在他的身上,總是有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清冷與傲岸。


    所以淩雪更願意相信,他昨天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不忍。即使他不愛她,他也不忍心看著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


    可是就為他這一次的不忍,淩雪也充滿了感謝。至少,這七年苦苦的追尋,也換來了他為她拚卻一次沉醉,換來了他為她掀動一次狂瀾。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景昊,我曾經那樣喜歡過你一回,那樣愛過你一回,也知道你曾經這樣在乎過我,這就夠了。


    從此以後,我將把你藏在心底,藏在我的記憶裏,隻要你好好的,隻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


    走出醫院大門,淩雪打電話約了蘇蘇和她一起吃午飯,沒想到還沒到中午,就接到了孟喬的電話,告訴她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你怎麽回來了?你們下午不要訓練了嗎?”淩雪半是驚奇半是欣喜。


    “我晚上要趕到軍區去開會,正好還有幾個小時空檔,所以趕回來陪你吃個飯。”孟喬說完,隨即又在電話裏輕笑,“我想你了。”


    聽到孟喬這話,淩雪心頭一暖。孟喬的愛,總是這樣直接,這樣濃烈,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真情,他把對她的愛看得就像他的戰場一樣,一路衝鋒陷陣,愛得肆無忌憚。


    即使他明知她深愛著景昊,他也絕不選擇退縮和放棄。“你有權利愛他,我有權利愛你,隻要你們一天還沒有結婚,我就有追求你的權利。”所以自始至終,孟喬都在毫無顧忌地行使著他的權力。


    相比景昊的傲然冷清,孟喬的愛霸道而強勢,專注而炙熱。如果愛一個人是痛苦的,被人愛著是幸福的,那麽,被一個人這樣始終如一肆無忌憚地熱愛著,也該是幸福的吧?既然這樣,她為什麽不選擇幸福地被一個人愛,而一定要選擇痛苦地愛一個人呢?


    天這樣藍,樹這樣綠,生活原來是這樣美好。這個世界,誰又是誰的誰,誰離了誰真的會活不下去?


    淩雪揚起笑臉,在電話裏笑著對孟喬說:“你在家裏等我,我去超市買點菜,我回來做飯給你吃。”


    “好,告訴我哪家超市,我來接你。”孟喬輕笑出聲,這就是他要的淩雪。


    和孟喬約好了地點,淩雪撥通了蘇蘇的電話,告訴蘇蘇中午不要等她,她要回家陪孟喬吃飯。蘇蘇笑著在電話裏大罵她重色輕友。


    淩雪微微一笑,重色輕友?重色輕友怎麽啦?


    從此,她要學會為那個男人洗手作羹湯,和他做一對細水長流,平淡相守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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