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


    陸子翊沒事一般,伸手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公司的事,想知道就把這碗菜吃了,晚點回去我讓鍾虎告訴你。”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小妻子一定又東來西北亂想了一通,然後晚上又想得睡不著覺。


    宋安七果真吃完了那碗菜。


    回去的路上,在車窗緊閉的車裏,暈得幾乎沒吐出來。


    陸子翊在旁,看著她難受得臉色發白的模樣,無奈,“安七,我該說你什麽好……”


    “我要是死了,千萬別在墓碑上寫此人是吃飯吃撐而死就好了。”


    難得,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陸子翊撫著她的頭發,笑出了聲,讓鍾虎就勢把車停在濱江路橋頭。


    看得出來,今晚他的心情十分地好。


    下午陸風地產決議會上,撤了整個城郊風景區投標案的工作小組。


    不光撤了那陽奉陰違的工作組,連陸雲揚也栽了。


    會議上,他先是甩出一份另外一家參與競標地產公司的工作日記,上麵關於策劃案的內容百分之八十和陸風地產的一樣。小組負責人在他嚴厲責問下,完全不曉得如何解釋對方的策劃和陸風的高度雷同,且對方已經開始和政府方接洽,而這邊陸風的工作組竟然還在傳省政府要開發的謠言?


    是的,省政府建遊覽型園林景區的事昨天陸子翊已經先一步得到最新消息,項目已經被迫取消。


    小組負責人信誓旦旦保證策劃案不是從工作小組流出去的,卻說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來。


    會議沉得像一潭死水……


    陸雲揚覺察到苗頭不對,為時已晚。


    隻要出了策劃案被抄襲事件,工作小組是保不住了。


    撤銷工作組的時候,陸子翊淡淡地下了軍令狀,若是三天內他向總公司交不出比之前更好的策劃案,他願意退下陸氏執行董事的位置。


    陸風那群老資曆的高層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同意了撤銷工作組。


    之前工作組一直是向陸雲揚和陸祁峰匯報進程的,最初在會議上提出那份競標案有問題的人也是陸雲揚。是他言辭確鑿地說,省政府會在那塊地兒上建大型遊覽景區。


    隻是他沒料到,陸子翊消息渠道比他更靈,早他一步知道建遊覽景區計劃流產的事實。


    不過陸雲揚換崗的事不是陸子翊提的,在那關頭,是陸雲揚自己提出引咎辭職。<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和陸祁峰掌握工作組的事實,如今出了事,若沒人表態,他或者陸祁峰在公司的威望和信譽便會大打折扣。總得有人出頭來為這件事負責,他想保陸祁峰周全便唯有犧牲自己。


    他主動擔責,原本是想把樣子做好看些,給那群古董高層看看罷了。


    誰知陸子翊出其不意,竟然當場如了他的意,說道,“一直以來,陸總監對公司付出的心血大家都有看到,陸總監辭職那將會是公司更大的損失。不過陸總監若是有所顧慮和考量要避嫌,我認為可以先去陸氏旗下其他公司,就當在調查泄密案期間放個閑假,換個心情等調查清楚,結果出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公司上下有誰敢亂傳些詆毀陸總監的話,一旦查出絕不苟留。”


    就這麽輕描淡寫幾句話,打亂了陸雲揚原有的計劃。


    他被派去陸氏旗下一家餐飲連鎖公司,任ceo。


    表麵是升了職位,可誰都知道,陸氏最重要、控股最多的便是陸風地產。在今天之前,陸風決策權始終被陸祁峰和陸雲揚控製。


    如今陸雲揚“自願”離開陸風,雖說是暫時調崗,一切後續等待調查清楚再說,但能不能再回陸風已很難說了。


    再來,隨著工作小組的解散,陸雲揚和陸祁峰手下那群唯他命是從的幹將也被一鍋端……


    現在陸祁峰在陸風,幾乎等於被卸掉了左右膀。


    按理說,陸子翊這麽大動作,又涉及到陸家二公子,他理應知會陸相洲的。


    可他沒有,這一出牌太出其不意,連陸雲揚自己都沒料到。


    所以,陸相洲才會大晚上不停地打電話來。


    難怪陸子翊前幾天忙成那樣,晚晚熬到淩晨兩三點。三天後的那份策劃案,一定早已準備好了吧。


    夜已深,夜色沉靡。


    陸子翊閑適地望著車窗外,遠處江邊影錯的燈火。半明半昧的眼,愜意之中透露著掌控一切的自信。


    宋安七知道,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吃完飯上車的時候,陸相洲已經不再打電話來了。


    明天,定又是一場風雨。


    “回去了好麽。”宋安七突然開口。


    他已經累了這麽些天,明天還會更累。與其陪她在這兒吹冷風,不如回家早點休息。


    陸子翊看著她臉色緩和了些,“好。”


    擺了擺手,鍾虎開始發動車。


    車子才開出了幾米遠,突地又停了下來。


    鍾虎手握著方向盤,回過頭眼神詢問地看向陸子翊。得到示意,接通了突然響起來的手機。


    “您好,陸老……是的,我在三少身邊……您老稍等。”


    電話剛接通,陸子翊也有些詫異,沒料到竟然是陸老爺子先找上來。


    接過鍾虎遞過來的手機,他眼色有些變了。電話裏陸老爺子說得多,陸子翊隻是簡單地應和了幾句,掛了電話,他低頭迎著宋安七認真的目光,揉揉她抵靠在肩的頭,勉強地歎了口氣,“恐怕不能早些回去了。”


    鍾虎探詢地看過來,問,“三少?”


    “去陸宅。等下再有電話來,告訴他我在路上。”


    陸子翊將手機丟給他,一伸手把宋安七溫軟的身體收進懷裏,“累了的話先在車上睡一會兒,我去陸宅說幾句話,我們就走。”


    宋安七下午在oscar那間四合院安靜清涼的小屋子裏睡了兩個多小時,現在清醒得厲害。


    她沒心思多說,溫順地偎縮在他胸口。


    他心跳平穩,一如往常的平靜,也教她放了心。


    回陸宅不會是有好事,尤其是早放下話說不會再多管陸氏的陸老爺子還提前打電話來提醒。


    果然,車才掉了個頭,又有電話打到鍾虎的手機上。


    “老板,三少在我身邊……可是他才睡著,臨睡前吩咐過我們做屬下的不許打擾……剛剛三少在為競標的策劃案開緊急會議,為了防止策劃案泄密,手機都收保險箱裏放著……”


    陸相洲口氣肯定不太好,宋安七抬起眼,透過後視鏡看到鍾虎石板一樣的臉色,有些隱忍的表情。忽然聽到他順口編的謊話,不禁想笑。


    好不容易應付完陸相洲,車幾乎快開到陸宅門口了。


    老遠就看見那座建在市區半山華貴古樸的大宅,燈火通明,亮得如同黎明將亮未亮之時。


    車子開進大門,冷白的光瀉下,像涼水潑了一身。


    陸子翊的車徑直開到了別墅樓下,他交待鍾虎就把車停道上,“談不了多久,我一會兒就出來。”


    陸宅一樓客廳裏,陸家上下能到的幾乎都到齊了,那架勢跟三堂會審似的。


    薛彩晴原本懶散地斜倚在沙發上,見到他們進來,冷冷瞧了陸子翊一眼,拖著調子笑道,“喲,可把老三盼回來了。是才從公司過來吧,知道你們要回來相洲讓廚房熬著參茶,小艾,讓她們給三少和安七送茶過來。”


    安靜站在沙發邊上的女孩子乖巧地點點頭,走去廚房。


    茶幾對麵,陸陳慧娟臉登時就拉了下來。


    這陸家,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她作為正主還沒說話,她薛彩晴反倒自然地差使起來,隻差沒擺明了說是沒把她這個女主人當回事兒。


    不過也難怪,這些年在陸相洲越發的縱容和袒護下,薛彩晴仗著長子掌控家族企業,是越來越沒把她陸陳慧娟還有陸家的規矩放在眼裏,言行舉止是幾近的拿挑。


    陸陳慧娟臉上的不悅隻維持了短短的幾秒,很快又擺出她一貫倨傲的神情,手往她左手邊的空位一劃,招呼陸子翊他們過去坐,頭也不轉,吩咐邊上的保姆,“上去告訴先生,三少回來了。”


    宋安七一直觀察著陸陳慧娟臉上表情的變化,她見過能自如拿捏神態的人有很多,她父親蘇重山,唐總書記,還有政府大院裏的那群人,陸子翊他大哥陸祁峰,甚至是陸子翊……


    他們這些人就好像戴著一大摞的麵具,哪一秒需要什麽情緒便掛哪一種神情。想看透他們心裏的真實想法,隻有等換麵具的那一刹那。


    但陸陳慧娟,她是宋安七認識的女人中唯一一個,換麵具如此之快,讓她心驚。


    “三哥,三嫂,喝茶。”


    茶是小艾親自端出來的,她是“二姨太”王婷的小女兒。說起來她隻比宋安七小了一天,和陸家老七同一天生日。


    作為陸家最小的千金,她卻是最不受寵的一個。


    她的四姐,陸綰芷,陸陳慧娟的獨生女,總政委陳老唯一的外孫女。雖然是女兒,但也是被眾星拱月地捧得高高在上長大的。


    陸綰芷如她母親,也是個強勢的女人,高中畢業自己整理申請材料,高分考入常青藤,一路念品牌營銷至博士。之後飛赴巴黎,進入巴黎時尚圈,辦了工作室,創了自己的品牌。在幫助老佛爺協辦了新品發布會上,認識了現在的老公,一位被稱為鬼才的音樂人。她的所有成就,很大程度完全是靠著她自己得來的,有陸家在財力方麵的幫助,卻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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