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對於謝景來說一點也不悠閑,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後,正式按時按點去寰宇總部報到,接觸了解家族企業。反正謝景自己也是個閑不住的,沒事兒的時候不是往b市博物館、皇宮遺跡跑,就是去師父那兒考核武術。


    作為考上首都大學商學院的獎勵,謝雲博對於謝景的娛樂事業保持不過問也不幹涉的態度。相比大多數同齡人來說,謝景著實讓謝雲博省了不少心,不僅學校裏表現優異,學校外也有很多拿得出手的創業項目。所以隻要兒子能分得清主次,謝雲博願意他發展額外的興趣。


    謝雲博對於自己兒子的要求比下屬更為嚴苛。蔣秘書自覺一份計劃被boss打回六、七遍已經夠慘了,然而目睹小太子的會議報告被boss駁回三、四遍,心中突然就平衡了。


    最近開會的時候小太子都會旁聽,瀏覽手中條理清晰,觀點明確的會議報告,以蔣秘書的標準來看,寫得已經很好了,至少讓她來寫無法比之更完善。輕歎一聲,將小太子的報告投入碎紙機。太子尚且如此,‘草民’們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


    泡好咖啡端進辦公室,boss正在看小太子的第五份會議報告。


    一大一小坐在一起,眉眼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畫麵美好得讓人想立刻掏出手機拍下來。


    蔣秘書工作期間最輕鬆的娛樂,就是默默觀賞大小boss同窗。


    細細翻看完手中第五份會議報告,謝雲博點頭道:“可以了。”


    聽到這句話,蔣秘書都替小太子鬆了口氣。


    其實前四份報告已經不錯了,謝雲博之所以一直不給通過,一來想試試兒子的耐性,二來想探探兒子的上限。寫了五遍,兒子沒有一絲心浮氣躁,即使通過了也沒有什麽高興的樣子,這份定性比會議報告更讓謝雲博滿意。


    “今天晚上有時間嗎?”謝雲博將報告放在一邊,道:“羅叔叔的夫人辦了晚宴,聽說你回國想見一見你。”


    兒子是時候該開辟自己的社交圈子了,人脈無論在哪裏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好啊。”


    前世假扮過異國貴族,暗殺掉成王之後易容成他的模樣生活了一段時間,各種宮廷宴會都不陌生,倒還沒嚐試過現代的宴會。


    羅夫人的宴會於市郊別庒舉辦,謝雲博和謝景抵達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謝景剛一出現身邊就圍滿了同齡人。


    “令公子可受歡迎啦,我們舉辦的宴會年輕人都不怎麽捧場,這次聽說令公子會來才分外積極。”羅夫人看著人群中遊刃有餘進退有度的謝景,讚許道:“令公子有您當年的風度,我都迫不及待想介紹自己的女兒給他認識了。”


    見謝景自己能處理好,謝雲博也不打算太護著他。將來的天下是孩子們的天下,謝景須有自己選擇朋友的眼光和考慮。


    “感謝厚愛。不過孩子們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過多幹涉好。”在謝雲博看來,成家先立業,謝景正處於人生中最應該奮鬥的階段,不應該為感情之事分心。輕巧擋過羅夫人的試探,謝雲博轉移話題道:“很久未見到羅先生了,他還好嗎。”


    “好!好!得知您願意前來,他早上六點就開始打理自己。”說著,準備領謝雲博前往他們的社交圈。


    忽然,身後又傳來一番大動靜,議論聲如浪潮響起。


    羅夫人回頭,正好看見齊翰打開車門。她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嘴唇微張。


    默守著王不見王的規矩,謝齊很少在公開場合同時出現。雖然宴會邀請函會給兩家都發一份,但是一家確定前來後另一家都會借故推辭。羅夫人心跳微微加快,不明白自己的宴會到底有何出彩能引得謝齊同至。


    這份殊榮實在令人心驚膽戰。


    目光在謝雲博和齊翰之間來回轉了一圈兒,羅夫人強撐起笑容,向穩步走來的齊翰笑道:“今日真是蓬蓽生輝啊。”


    剪裁合體的銀灰西裝顯出俊挺的身材,這位□□上位的年輕掌權者,他的殺伐果決令人記憶深刻。麵對齊翰沉肅的麵容,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羅夫人心裏也有點犯怵,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衝羅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向謝雲博伸出手,齊翰臉上難得掛上一絲笑意,道:“謝叔叔,久見了。”


    同為掌權人,齊翰卻當眾喚了謝雲博一聲叔叔。若是私下裏沒什麽不對,但放在公眾場合,卻是過於尊重了,顯得齊氏比謝氏矮了一輩。


    和齊翰握了握手,相比而言謝雲博的反應稱得上冷淡。他們曾有過合作,那時齊翰與他之間充滿試探和戒備。謝雲博不知道齊翰為什麽突然轉變態度,但縱橫商場許久,謝雲博很清楚什麽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心裏冷笑,麵上不顯山不露水地和對方虛與委蛇。


    兩個人的交談可謂心不在焉,謝雲博根本無意深交,齊翰則默默注意著噴泉旁的謝景。他很想直接走到他身邊,可惜,他如今已不是太子爺的身份,突然插入那個圈子過於突兀。


    該說是心有靈犀嗎,他們的衣服撞色了。哪怕不是同款,也足以讓齊翰心情愉悅。


    枯燥的宴會,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社交舞時間一到,齊翰迫不及待地走向謝景,半路從侍者處取過兩杯香檳。短短幾步路,他卻覺得自己仿佛走了好幾年。然而那有什麽關係,他終於還是走到他身邊。


    幾乎齊翰一靠近,謝景身邊的人就自動讓路到了兩邊。這位□□登基的年輕王者仿佛與他們身處兩個世界,還未完全步入社會的年輕人們不由得退避三舍。四周人群如潮水退卻,而他的少年就如溫暖的燈塔,駐留在原地。


    若說謝景對齊翰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強烈的存在感。


    當這個人靠近時,迷離燈光下,他身後舞動的人影都模糊成了婉約的風景。唯有他,自目光盡頭和記憶深處緩緩而來。


    短暫的寒暄過後,齊翰遞給謝景一杯香檳,麵容冷峻,可眼底卻靜靜流淌著無聲的歡愉。


    “我忽然想到了一首詩。”舞曲忽而輕緩忽而悠揚,齊翰站在謝景身邊,隻覺所看到的風景都和原來有所不同。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曾經救過的人,前世的職業病讓謝景的記憶力出奇好,更何況齊翰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都非常出眾。記憶裏的人高了很多,更加沉穩也更成熟,看來經曆了不少事情。謝景接過香檳,笑道:“西洋樂激起了您的詩情嗎,先生。”


    “不,不是西洋樂。”齊翰深深看著近在咫尺,給予他靈感與憧憬的人,輕而緩地念出那句詩,道:“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盡管他真正想說的是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看來我記錯了。”謝景道:“我還以為初相識是在破舊的停車場。”


    “那是初相遇。”真高興他還記得我。齊翰晃了晃酒杯,香檳的色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道:“不知是否有榮幸能與你相識。”


    話盡於此,可目光裏卻有更深的意味,他渴望的遠不止是相識。相識之後尚有相知,他所希望的,尚在相知之後。


    “謝景。”輕輕碰杯,謝景道:“很高興認識你。”


    等著一句話等太久了,齊翰要很用力,才能穩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唇角,道:“齊翰。”


    “哈。看來我救了個了不得的人啊。”


    謝景在國外偶爾會聽到齊翰兩個字,但隻知道他是齊家新上任的家主。這位新家主一直非常低調,很少接受采訪,幾乎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臉。


    深聊之後才發現雖然不在一所大學,然而謝景目前跟著教授做的研究項目齊翰在大學時也曾做過類似的,並且還發表過一篇學術論文,兩人由此多出許多共同話題來。


    “我曾讀過你的論文。”緣分真是奇妙,謝景道:“當時還以為隻是同名,沒想到竟是你本人。我的導師很欣賞你,曾想將你的論文結論引為事例。”


    “說起論文,其實我也讀過一篇你寫的。”齊翰道:“寫晉明帝的那篇,觀點和論據非常吸引人。”


    這篇論文是謝景高中時寫的,齊翰從庚盛中學官網找到了論文文件。他倒是沒想到謝景會對大晉的曆史了解深刻,大晉在華國曆史上是最一言難盡的朝代。齊翰為了研究古玩市場曾出資讚助過一些考古學家,當他把謝景的論文拿給專門研究晉史的學者時,對方讚不絕口,不敢相信這篇論文竟然是出自一個高中生。


    “你很喜歡大晉?”


    那位學者說,寫這篇論文的人簡直就像是曾生活在那個朝代。可惜了,大晉末年爭戰不休,經曆戰火摧殘,留給後人的可尋之跡實在太少。大晉的曆史是冷門中的冷門,否則這篇論文不至於默默無聞無人問津。


    “不喜歡。”桃花眼微微眯起,久遠時空中飄落的花瓣,墜在了少年的眼眸身處。


    “那是我深愛的朝代。”


    還待深問,一名少女卻突然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小巧的瓜子臉,微卷的長發,像一隻柔婉可人的貓咪。眨著眼睛,小聲問道:“謝景,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這是羅夫人的女兒,羅薇。


    齊翰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冰冷的目光掃過遠處的羅氏夫婦。


    主人親自相邀,怎好拒絕。


    “我的榮幸,美麗的小姐。”


    看著燈光中心翩翩起舞的兩人,齊翰根本無法說服自己高興起來。他也想請謝景跳舞,然而光是站在一起單純地聊天,謝雲博已經瞥了他好幾次。這位謝家家主精明得可怕,他今天請謝景跳舞,說不定明天就能躺進謝雲博的黑名單。


    他真的很想請謝景跳舞,有羅薇開頭,後麵不少人都去邀請謝景跳舞,齊翰看得都要冒黑氣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些人這麽礙眼。


    ……羅家準備的是什麽香檳,一股子酸味。


    “先生,有榮幸請您跳一支舞嗎?”


    這位英俊的男士一直盯著跳舞的人們,看起來很想跳舞。真是奇怪,他明明如此有魅力,卻為何沒有人來邀請。


    很快,這位女士就知道了原因。


    “不好意思,我想暫時休息一下。”


    冷肅著一張俊臉,男人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如此不解風情,難怪孤家寡人。女士心中翻了個白眼,暗自懊惱為何要自找沒趣。


    宴會結束前,至少拿到了謝景的電話。齊翰真心覺得還是文二的馬甲好用,兩人的身份太特殊,即使曾救過他,謝景對他也並非全無防備,甚至給的號碼搞不好還是工作號不是私人號。齊翰都要懷疑謝景是不是粉控了,體驗過粉絲待遇,再對比一把總裁待遇,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大。


    今年冬天不知怎麽回事,雪下得早還下得很大。b市位置偏北,一到冬天風能把人耳朵吹得麻木。


    拿到了電話卻根本沒機會使用,齊翰每天盯著聯係人裏的‘小景’想歎氣,開始考慮要不要換馬甲文二上陣了。


    周六清晨突然接到一位考古學家者的電話,正是那位專門研究晉史的蔡教授。


    “晉明帝的墓穴找到了?”這位帝王的陵寢有多神秘齊翰也有耳聞,沒想到會有找到的一天。


    “嗯,已發現了記錄晉明帝生平的玉簡和帝製四重棺槨。真奇怪,棺槨四周竟然還懸掛了二十四幅畫像。齊總,現在研究小組已經組建完成,正準備深入考察,考察期間對外界封鎖一切消息。”蔡教授道:“因為研究經費來自於齊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告訴您一聲,還請您暫時保密。”


    晉明帝的史料太少了,蔡教授有預感,這次考古工作將給予後世之人更多機會了解這位備受爭議的皇帝。


    “我能過去看看嗎?”齊翰心念電轉,道:“帶一個人,隻帶一個。”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想必蔡教授心裏並不願意。


    “這個人也許能幫到你,還記得我給你看過的那篇寫晉明帝的論文嗎?他是論文的作者。”齊翰道。


    蔡教授眼睛亮了一瞬,他當然記得,那篇論文曾給予他無數靈感與啟示。蔡教授猶豫了會兒,終是道:“好吧,隻此一位。”


    “那是我深愛的朝代。”


    想起謝景說這句話時的樣子,齊翰立刻撥打了謝景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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