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的紅包全部退回給客人,買了禮物來的隻有給客人回些葷菜和其他果品,家裏幾頭豬都宰了,魚也買得夠多。


    潘大章還買了許多餅幹糖果。


    於是每個買了禮的客人都得到了豬肉、魚肉和其他的。


    水南村外公外婆兩老人,潘大章還私下每人塞了二百塊錢。


    老人以前那裏見過這麽多的錢,都激動得手足無措了。


    幾個舅、舅媽和小表弟表妹都回了一個紅包。


    古樟村來察家的客人,也一樣得了紅包。


    全都是高興而回。


    家裏郭師傅還在帶人挖地基, 所以溫玉慶夫婦也拒絕了鄒秀花讓他們在家裏待幾天的要求。


    潘大章把縣委和學校領導都恭送上車離開,說著客套話。


    稀土礦幾十個本村工人,還是通知二個班車前來送回礦上。


    還是潘保定和潘雲青帶隊。


    齊穀南幾人也客氣告辭離開。


    鎢業公司兩名副總也走了。


    潘大章問老董:“是在家裏待幾天,還是跟我去俞督?”


    老董:“我們回岡州去,有空你跟小芹來看我們。”


    潘大章囑咐齊磊:“齊大哥,開車慢點, 路上不怎麽好走,昨晚下了雨,比較滑。”


    送走客人後, 他看電視。


    當地新聞播報:上遊幾個鄉鎮昨晚降雨量已經超曆史同期,縣防汛部提醒下遊各村提高防汛意識,特別是俞督河兩岸村鎮。


    不久就聽見村委會廣播響了起來。


    “全村所有在家的青壯年勞力,拿上鐵鍬等工具到堤壩上集合,洪峰在二個小時後通過我們村。為了保證我們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希望全體村民積極配合……”


    廣播上還在不停反複播報。


    外麵村幹部,各組組長已經吹著哨子在催促村民出動。


    家族中多人在幫助還餐桌餐凳,幫著收拾後續工作。


    潘大章封了一個大紅包給幾個廚師。


    他們離開後就自家人收拾了。


    姐夫和姐都帶小孩騎摩托托去了坪山礦區。


    溫小剛兩人也自行坐車去坪山。


    潘小章:“哥,俞督河發大水了,全部人都去護提了,我們也應該去吧?”


    “當然要去,我警告你呀,去了要注意自身安全,河裏有木頭的話, 也不能下河去。這個時候的河水不比平時,況且你的遊泳水平也不好。你要跳到河裏去遊水,給我看見, 我一定揍你。”


    這小子夏天的時候經常跑到河裏去玩水。


    老爸從雜物房拿出一把鏟、一把揪、一擔畚箕和扁擔。


    他對小章說:“你挑著畚箕跟著我, 你哥拿個揪行了。你媽她們在家收拾就行。”


    他又叫族中幾個青年崽:“把這個放放,先去護堤,有空再還這些。”


    幾人都回家拿了工具,趕到河堤去。


    潘大章並不急著去,根據預報洪峰還有兩個小時才到俞督。


    全村村民現在河堤就是檢查河堤有隱患的地方,及時堵缺填漏。


    客廳裏電視新聞上還在播報。


    “祁山林場堆放在祁河邊上等待運輸的數千根優質木材,被山洪衝入河中,造成巨大損失!”


    “楊屋村昨天發生山體滑波,幾十棟村民房屋瞬間被泥沙吞沒,衝入旁邊的祁河。好在村民已提前撤離,但村民財產也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


    “縣委、鄉、村各級緊急行動起來,投入抗洪搶險工作中。”


    “據報道,羊肚嶺屹立祁河邊上千年之久的大佛廟也被洪水衝倒,整棟建築已經蕩然無存。”


    “大佛廟建築用材都是千年樹齡以上的名貴木材,廟中幾個菩薩都是名貴木材雕像,經過了多次鍍金工藝,其捉失不可估量……”


    潘大章聽了也是一愣,跟前世基本上無二致。


    前世也是這個月份,俞督河發生了特大洪水,全村人緊急出動護堤。


    大河中衝下無數的木材,以及各種家具。


    許多水性好的人拚命從河中撈取木材以及各種物什。


    對岸的河田村有幾人撈起了三尊鍍金的菩薩像,後來文物局出錢贖回,據說每尊菩薩花了五千元。


    第二年在俞督縣城河邊又出資修建大佛寺,把幾尊雕像安放在內。


    他從家裏找了幾根麻繩,還拿上幾個馬釘和一把鐵錘。


    扛上鐵鍬,正準備出門,溫小芹把他叫住了。


    “外麵雨越下越大,穿雨衣去。給爸和弟也帶雨衣去。”


    她從昨天開始就改口叫爸媽了,把自己當作潘家媳婦了。


    “注惠安全,別逞雄,你好象水性不怎麽好吧?”


    前世,他的水性也不算差,兩百米的俞督河來回可遊上二回沒問題。


    堂兄弟中潘德東的水性最好。


    84年發洪水的時候,他恰好在家,當時他眼睛隻盯著那些林場的大樹,他一個人撈了七八根。


    後來賣了幾百塊錢。


    聽現河田人撈了三尊菩薩雕像,公家獎了五千塊錢一尊,他後悔得要死。


    因為當時他在洪水中也看見了雕像,隻見渾濁的河水中,他沒有看清。


    當時潘大章已經在鐵珊籠礦上班,星期天回家才聽說了這件事。


    這一世,他自信水性比前世絕對好上不止十倍。


    就算在水中閉氣不呼吸,十幾分鍾估計他都沒問題。


    臂力、手勁,以及反應速度,恐怕都是無人可敵。


    他拍了拍溫小芹的臉,笑著說:“放心,還不相信我的能耐。”


    他來到河堤,隻見河堤上人山人海。


    好不容易找到老爸和弟弟兩人,把雨衣交給他們。


    村委做了分工,每個小組由組長帶隊,各自負責一地區域。


    在洪水沒有到來之前,加緊堵缺填漏,加固堤壩。


    有些地勢較低的地方及時用沙石泥土填實。


    靠近俞督河有三百多畝沙灘地。


    孫月庭租了一百畝用來種藥材,黎龍生租了一百畝用來種臍橙。


    潘德東也租了一百畝用來種薄荷。


    因些現在俞督河發大水,最焦急的就是他們三個人。


    因為他們租的地,有少部分恰恰就是在河堤外,靠近河水一邊。


    若是河水暴漲,靠外麵沙灘地上的作物都可能不保了。


    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承包的時候,外麵這些沙灘地也基本上是屬於贈送的。


    他們也施了肥,耕作了,種上了藥材、臍橙和薄荷,給水泡了,也是很心疼。


    何況水越漫過河堤,對他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了。


    潘大章在靠近夏祺村方問找到了潘德東。


    他正在望著堤壩外的十幾畝薄荷田發愁。


    上麵一層綠油油的薄荷苗,看上去長勢特別旺盛。


    “唉,要是洪水漲上來,這十幾畝的薄荷就毀了。”


    潘德東看見大章過來,憂心忡忡地對他說:“還要老天保佑,河水不會漫過堤壩,不然堤壩內近百畝薄荷要是毀了,就不用活了。”


    據潘大章前世的記憶,這次的洪水確實漫上了堤岸,但幾小時之後很快就退潮落下去了。


    這些薄荷雖然會影響收成,但是及時采取補救措施,應該還是挽救一部分收成的。


    在天災麵前,不管怎樣,都是無法避免的。


    潘大章想跟他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祁山林場距這裏二十多公裏,上遊都是水流湍急,想要打撈樹林或其他物什,難度係數很大。


    隻有到了月舟村這裏,如一個彎弓形,水勢相對較緩,可以進行打撈。


    “德東哥,跟你說件事。祁山林場堆放在祁河邊上等待船運的上千根優質木材,被突發的洪水衝入河中。”


    祁河屬於俞督河的支流。


    俞督河又是岡江的支流,在岡州匯流。


    所以祁山林場被衝走的林材絕對會經過月舟村這個灣口。


    潘德東聽大章這樣說,頓時眼睛一亮:“你怎麽知道的?是真的嗎?”


    “剛才我在家看電視新聞,上麵播報的。還有那座祁河邊上的大佛廟也被洪水衝倒了,整棟建築都被洪水卷跑了。


    楊屋村昨晚還發生山體滑坡,泥石流,幾十棟房屋被泥沙吞沒,好在村民都撤離了,不然就死傷慘重了。”


    潘德東瞬時興奮起來,他叫謝蘭蘭:“你快點回家去找一根麻繩,幾個馬釘,還有一把鐵錘過來。”


    此時他看見大章手上已經有了這幾樣東西。


    不禁暗自佩服。


    看見這條新聞的可能有很多人,但是馬上把它當作一回事,同時有了準備動作,卻隻有大章一人。


    這時河水開始渾濁起來。


    原來清澈的河水如突然倒入了泥漿,開始變得渾濁不堪。


    村幹部都緊張起來,吩咐守堤村民加緊巡邏,發現問題及時處置。


    特別注意堤上隱蔽的鼠洞。


    河水中看得見房梁和窗門,以及各式家具等東西。


    堤壩上村民開始沸騰起來了。


    “肯定是上遊河水衝垮了村民的房子。”


    “發財了,我會遊泳,要去撈幾根房梁上來。”


    “我看那個實木沙發不錯,我要了……”


    傍河而居的村民,自小就在這條河裏玩耍,夏天在河中玩水,因此許多人水性都不錯。


    很多人衣服都不脫,直接就跳到湍急的河水中,奮力朝目標遊去。


    此時村幹部也無法製止。


    現在都是分田到戶了,村幹部跟村民已經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


    有幾個水性好的村幹部也一樣躍進河水中。


    河水中衝下來的物件,說白了就是天上掉下來的,誰撿到手上,就是誰的。


    河對岸的河田村人也一樣紛紛跳入河水中,加入搶奪的行例。


    謝蘭蘭匆匆忙忙把東西找來,交到了德東手裏。


    有人從河中撈到了房梁,門窗和家具這些東西。


    河水還在不停上漲。


    有些水性不算好的,跳下河也隻敢在離岸邊不遠的水裏拆騰。


    喝了幾口渾濁水後,又慌忙爬上了岸。


    為了幾樣東西把小命搭上就劃不來了。


    也有少部分膽大水性又不好,被河水衝刷著往下遊而去。


    拚命在河中喊救命。


    水性好的三五下遊到他身邊,一手托著他脖子把他帶到岸邊,推他上去,屁股上還踢他一腳。


    “明天買二瓶酒來感謝我。旱鴨子還想去跟別人搶食,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家裏女人看見,撲上去又撕又咬。


    “叫你別去,偏要去,水淹死了,我孤兒寡母可怎麽活。”


    出了幾次這樣的事故後,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水性不好都被嚇住了,不再下河去冒險了。


    於是就在岸上幫忙扛東西。


    水性好的奮力朝河中間的東西遊去。


    一條河幾百米,兩岸的人都在爭搶河裏飄下來的東西。


    什麽五花八門的東西都有。


    睡覺的床板,餐桌,木凳子,鐵桶木桶木盆……


    謝蘭蘭看見德東和大章兩人都站在岸上沒有下水的意思,都有點不解。


    叫我急匆匆回家拿這些,又有什麽用?


    潘德東低聲對她說:“跟大章弟就不會有錯,這些鍋碗瓢盆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不用多久,祁山林場的上千根優質木材才值大錢呢。”


    這時潘柴久揪著小章的耳朵找到大章。


    小章手裏拿著一個床頭櫃。


    “這臭小子也跳到河裏去湊熱鬧,水性那麽差,還敢去。”


    潘小章:“這不是也撈到一個床頭櫃。”


    潘大章也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欠揍了,一個爛床頭櫃能夠值幾塊錢?也值得拚命去搶,真的是一點出息沒有。接下來有大家夥來了,記住,你和爸就在岸上,幫助我把河裏拖來的東西保管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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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小章:“還有什麽大家夥?”


    “等下你就知道了。”


    此時遠處上遊傳來木頭相撞,排山倒海的聲音。


    河水又瞬間上漲了幾尺高。


    真正的大洪峰到了。


    隻見河水中飄浮著許多水桶般粗壯的大木頭。


    這麽大的木頭搞來鋸板,都可以值幾十塊錢。


    撈上一根就是不少的收入。


    水性好的又跳入水中。


    由於剛才撈了許多小木頭,小東西,此時都感到力不從心。


    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了。


    要是留著力氣來撈這些大木頭多劃算。


    一根頂得上十幾根。


    可是這麽大的木頭要把他控製,推到岸邊,也是一件很費力氣的事。


    滑溜溜的圓木材一點著力抓手的地方都沒有。


    有些人隻好臨時找人搭夥,二人把木頭推到岸邊,到時候兩人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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