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穀南開了幾劑藥,興高采烈地走了出來,在路上,他還在念叨:這老淩頭確實有兩把刷子,他一診脈所有症狀都能夠說得八九不離十。


    “那是肯定的,年輕人不孕不育,去他那裏開幾副中藥吃, 不用多久很快就見效果。”


    潘大章把肖建慶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這肖瘸子還是天生的發育不良,幾劑藥下去就能夠讓女青年懷孕了。


    潘大章想:老齊肯定是不會希望柳如波懷孕的。


    他們肯定也采取了措施,不然的話,就算老齊再怎樣不行,也不免會中招。


    可是看柳如波卻是一點斑痕都沒有,而且特別鮮嫩。


    她們又是怎樣做到的?


    黃樂安的楊娜昨幾天看上去孕相明顯了。


    當然他去問柳如波肯定不合適,去私下買老齊, 也好像開不了口。


    他在想:可否讓小芹找機會跟柳如波談談這種私密的話題。


    回到俞督,溫小芹炒了幾盤可口的菜, 招待齊穀南兩人吃了午餐。


    飯後休息了片刻,他們就開車離開了。


    潘大章正準備開車去坪山礦區時,看見姐夫騎個摩托車回來了。


    “靜觀發電報給我,說我爸媽兩個被城防隊的人抓起來了,可能要判刑。所以我就回來了。”


    姐夫拿收到的那個電報給大章看。


    潘大章看了差點笑出聲。


    “他明知道你裝有電話,他不打你電話直接跟你說原因,反而打電報給你。”


    “大章,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潘大章把他兩個弟弟在農貿市場,以“老中醫”賣藥的招數,騙了一個村民六百多塊錢。


    城防隊去麻油坑,逮住了靜銀兩個人。


    他媽媽挑一擔糞水,潑到城防隊員身上,讓靜銀兩人乘機逃脫。


    於是城防隊當場把他老媽抓到車上,他老爸去攔阻,當場連他老爸也挨抓走了。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移交到看守所?”


    潘大章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姐夫。


    “你現在急匆匆趕回來, 是想救他們兩個?”


    因為對他父母印象不好, 所以大章對這件事抱冷漠的態度。


    靜銀和靜觀兩個小子自己犯下的罪惡不去承擔, 出事了就想讓大哥來擦屁股,真是可惡。


    許靜金自然也明白大章的想法。


    他低聲說:“不管他們怎樣對待我,畢竟我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出了事我不出麵,是會遭別人指指點點的。”


    “你準備怎樣救?”潘大章並不認為他做的不對。


    他若是知道這件事後,無動於衷,他可能還會對他產生不一樣的看法。


    這一世他還保持著一份純潔的良知。


    前世他跟兩個弟弟一樣走上了詐騙為生的道路,基本的良知都已經泯滅了。


    還幾次把黑手伸向老嶽父,將他的退休工資騙到自己手中。


    過後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幾十年後還經常對潘東玲進行冷暴力。


    許靜金思慮片刻後問道:“大章,你不是跟城防隊的人很熟悉麽?能不能求你帶我去找找他們?”


    溫小芹在旁邊也勸說道:“不管怎樣,他們都是姐夫的父母,能夠幫他們一把就幫一把吧。”


    說實話,潘大章對他們幾個也並沒有什麽真正的恨。


    這一世能夠讓他有恨意的人,到目前來說,暫時還沒有。


    因為碰到不平的事,他會即刻動手解決掉。


    憑他重生的實力,隻有別人恨他,而沒有他恨別人。


    他想了想說:“我打個電話問問。”


    他打通了城防隊辦公室的電話。


    接電話的恰好是何剛隊長。


    “何隊長我是潘大章。”


    “知道是你大名人, 俞督縣人的驕傲。說吧, 有什麽事找我, 隻要我能辦的, 都會替你解決。”


    其實他也有私心。


    據說羅經霆因為包庇兒子的事,被上級撤掉了職務,幾個副職正在勾心鬥角地爭搶他空下來的那個位置。


    而幾個分隊長又對空下來的副職感興趣。


    體製內的事情都是這樣的,表麵上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底層深處已經是暗潮湧動。


    何剛當然知道潘大章在俞督縣的影響,甚至岡州當領導的也知道他的大名。


    隻要他給關鍵的領導提上一句,說不定他就升上去了。


    所以聽說大章找他,他內心甚至還有點欣喜。


    大章把許大年兩夫婦的事告訴了他。


    “他們兩個是我姐夫的父母,本來我也很討厭他父母,但畢竟是我姐夫的父母。”


    “我理解。那個潑糞的羅紅英已經移交給看守所那邊了,桉件往上移交了,肯定會判刑,我這邊已經無能為力了。至於許大年,還關押在城防隊這邊,你讓你姐夫過來領回去吧。本來是要罰款的,但看在你臉子上,就不用罰了。”


    潘大章說:“那謝謝何隊了,要麽今晚我請你喝酒,長征飯店怎樣?”


    何剛高興說:“我請你都行。”


    兩人約定,請上陳隊副和劉隊副一起,六點半長征飯店會餐。


    潘大章跟姐夫說了他父母的情景。


    “你媽移交到城東看守所了,關掉在那裏,你明天可以去探望她。何隊長說判刑是肯定了,判多少年還很難說。”


    “你爸現在關在城防隊,你現在過去把他接回去。然後今晚六點鍾趕到長征飯店來,請何隊長他們幾個吃飯。”


    姐夫騎上摩托車去了城防隊。


    潘大章陷入沉思中。


    這一幕在前世也出現過。


    不過它是發生在姐夫和姐兩人身上。


    姐夫去墟市騙錢,被一個村民認出了,尾隨著到了麻油坑村。


    然後叫了城防隊來抓人。


    法盲的潘東玲也是挑了大糞潑人身上,姐夫逃脫,而潘東玲被抓進拘留所,判了一年半。


    那時潘大章在鐵珊籠礦當一名礦工。


    接到老媽打來的電報,他也請假回俞督。


    當時姐夫也挨抓進了城防隊。


    要把他保出來,要花五百塊錢。


    而姐姐就算是出一千塊錢,也沒辦法撈出來了。


    何況當時也不可能有這麽多的事。


    當時是出了五百塊,把姐夫保了出來。


    而潘東玲卻是在監獄關了一年半。


    想不到這一世這事輪到他父母身上。


    其實前世姐夫幾兄弟都走上詐騙那條路,跟他父母的攛掇是離不開的。


    看見許火根幹詐騙發了財,麻油坑許多人都心動了。


    論能力、論長相、論聰明,許大年家的四個兒子都不會比他差。


    他可以靠詐騙發財,自己幾個兒子為什麽又不能。


    這年代誰管你錢是怎麽來的,隻管你有沒有賺到錢。


    於是許大年帶幾個兒子去找許火根,意思讓他帶他們出道。


    許火根幹這營生,自然也是需要幫手的。


    於是在他的培訓下,許家三兄弟都走上了那條生財之路。


    許靜金聽了大章的話,到了城防隊,找到隊長辦公室。


    “何隊長好,我是潘大章的姐夫,他剛才給你打過電話了。”


    何剛抬頭看了一眼他,板著臉說:“你媽用大糞潑我們陳副隊長,性質特別惡劣,這幾天陳副隊長一直都精神不好。”


    許靜金也是醒目的人,他連忙說:“我去買點雞蛋和酒去拜訪陳隊副,跟他道歉。我媽這種做法肯定是不對的,理應受到處罰。”


    何剛說:“算了,看在你小舅子的麵子上,你就把你爸帶回去,教育他以後要懂法守法。本來是準備罰款五百塊,才放的。你媽當時把糞水潑到了很多隊員身上,很多隊員都很氣憤。這樣吧,你去買點雞蛋和幾瓶灑過來,給陳隊副和其他隊員,平息一下他們的怒火,我再跟他們解釋解釋,然後你就把你爸領回去。”


    許靜金欣然接受了,去外麵買了幾十個雞蛋和五瓶酒回來。


    何剛把城防隊全部召集到一起。


    許靜金代表父母問他們道了歉,說了許多好話。


    何剛也給大家說了幾句話。


    有隊長出麵,誰還會說閑話。


    其中一個隊員去把一臉憔悴的許大年帶了過來。


    許靜金再三表示歉意。


    然後帶著許大年離開了城防隊。


    許靜金跟他說了:這次不用罰款就能把你從城防隊撈出來,完全是大章的功勞。他給城防隊的何隊長打了電話,人家賣大章的麵子,才讓放出來的。


    許大年感激地說:“還是要多謝大章,我們去街上買點東西去感謝他。你媽呢?能不能讓大章出麵幫忙把你媽也撈出來,她一個女人家什麽也不懂。”


    許靜金:“我媽關到城東看守所了,沒有辦法去說情放人了。肯定要判刑了,找誰都沒有辦法了。”


    “多給一點錢去求人都不行,你現在也賺錢,大章賺的錢更多。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媽在裏麵關上幾年而無動於衷吧?”


    這個大兒子性格比較柔弱,從小到大他都可以拿捏住他。


    許靜金氣憤地說:“現在都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再說你不要牽扯到大章身上去,他對你們印象不是很好,若不是我求他,他也不一定肯幫忙。”


    “不是親戚嗎,親戚關鍵時刻不幫忙,做親戚又有什麽用。”


    他認為沒有什麽事是錢解決不了的,五百不夠就一千,一千不夠就二千,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許靜金說:“靜銀他們兩個呢?事情是他們惹起的,把你們牽扯進來,他們兩個就躲起來了?”


    許大年:“我說你腦袋真的不開竅,現在城防隊的人正在想辦法抓他們,他們敢出麵麽?一出現就是自投羅網,躲都來不及。”


    他想了想對兒子說:“我們去城東看守所,看看你媽吧?”


    “你胡子拉碴,頭發亂糟糟的,一身臭哄哄的,要麽先帶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理個發把胡子刮掉,去掉一身的穢氣,要麽明天再去看我媽吧?”


    同時他也感到奇怪:“你在城防隊幾天,難道一次都沒洗澡,靜銅他不知道送換洗的衣服來給你?”


    許大年一臉愁苦相:“唉,那裏還有水給你洗澡,不挨揍就算好了。每天三餐一點豬食的飯菜,大小便就拿一個糞桶給你。能夠活著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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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他也想到:“唉,那個老大婆肯定也沒有衣裳換的,靜銅那小子才十二歲,他懂什麽?”


    許靜金把他帶回家。


    看見家門口橋頭上四弟靜銅在望著公路這邊。


    看見老爸和大哥回來了,高興地叫了一聲:“爸,你回來了,媽呢?”


    許靜金:“你不回家做作業,站在這橋頭上幹什麽?”


    “哥他們幾個在玩牌,叫我在這裏放哨,發現城防隊來人了,馬上通知他們。”


    回到客廳,果然看見許火根和許太陽跟靜觀兩人在客廳玩牌玩得熱火朝天。


    許大年氣憤地說:“你們兩個逆子,你媽和我因為你們的事而關在裏麵受苦受難,你們卻在外麵逍遙自在,好意思嗎?”


    許火根聽了不樂意了。


    “叔,靜銀兩個外麵賺了錢,買肉買食物回家,你也沒有少吃吧。而且他們還經常拿錢給你。當初是讓他們來跟我學徒的,怎麽啦,現在後悔了?做這種偏門生意,難免會有這種事。現在是你抓進去關幾天,哪天我們幾個關進去,受的苦比你更多。”


    許大年頓時無語。


    許靜金讓他去洗澡換衣服,然後找理發匠把頭發剪短,給老媽撿些換洗衣服,他明天再出來接他去城東看守所看她。


    許火根和許太陽把他叫住了。


    “靜金,聽說你發財了,你小舅子承包了礦山挖礦,一個月都賺幾千上萬吧?”


    許靜金知道他們幾個都是虎狼之徒,最好離他們遠點。


    “發個屁的財,我也隻是替大章打工的,拿固定工資的。挖礦也不是那麽容易賺錢的,投資也大,弄得不好還虧本呢。”


    虧得傾家蕩產的也不在少數。


    他在坪山礦區這種人也見得多了。


    見他要走,兩人又叫住了他。


    許太陽:“靜金,玩幾手牌唄,聊聊天也行呀,怕我們跟你借錢呀?”


    許靜金以前在家經濟跟他們幾個打牌賭錢,因為口袋沒什麽錢,打牌輸了錢,還經常借他們錢。


    跟潘東玲結婚後,就基本上戒掉不賭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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