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司偌姝在七年裏第一次享受到了“一家之人、其樂融融”是什麽感覺。
媽媽親自下廚，做的都是她愛吃的，就連六歲的弟弟也給她夾菜，結果自己的飯也隻才吃了一些。
“媽媽說了，姐姐最愛吃爸爸做的紅燒肉，爸爸今天也親自下廚咯。”雖然講起話來還奶聲奶氣的，但是司偌煜還是很清晰地表達了自己想說的話。
司正在那端咳嗽了兩聲，看了司偌煜一眼，似乎在怪他多嘴。
司偌煜接收到訊號，連忙捂緊自己的嘴，眼睛大大的，靈氣得不行。
看著弟弟鬼馬精靈的模樣，司偌姝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很不舍得離開啊。
她垂下眼簾，默默地在飯上扒拉了兩口。她不舍得離開家，離開媽媽。
在家裏那麽快樂，美國的話就連英國的朋友也沒有了，她得重新開啟一個新的生活。她不喜歡沒有安全感。可是沒有辦法啊。
於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強烈申請要同媽媽一起睡，走進爸媽的臥室就纏著媽媽，儼然還是七八歲時候的脾性。
司媽媽對於她這個申請，高興得不行。
看著躺在臥室裏的母女倆，司正也沒有說什麽，抱起還不及腰的兒子，拄著拐杖走了。
但那背影看著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都讓司偌姝不好意思了。但是一想到不能再陪在媽媽身邊，這點不好意思頓時化為烏有。
“媽……能多講講偌煜的事情嘛，你知道的，我小時候就很想要個弟弟。”
司媽媽抱著自己的大女兒，側著身看她，手指輕輕順著她的劉海，聲音無比輕柔：“當年你被你爸送去英國，我是十萬個不讚成。而且那天你被他送去機場的時候，我也跟過去了，但沒能夠把你接回來，結果還在機場暈倒了，醒來後發現有了你弟弟，你爸爸更是不讓我坐飛機去國外接你回來。”
“後來幾次在電話裏我都想告訴你你有弟弟了，但是那時候我怕你多想，再者那時候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媽媽怕你想不開。你偶爾回國一趟又怕你不喜歡弟弟，到時候你更不願意回家了怎麽辦，所以我就將他送去了你外婆家，直到最近才接回來。”
司媽媽認真地告訴她這些事，然後擁緊她：“但是現在心結解開了，那麽以後我們一家人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了。”
這樣的場景很美好呀。
司偌姝聽著媽媽的描述，臉上也是笑意盎然，但眼底有掩蓋不住的失落，她沒敢讓媽媽看她的眼睛。
“……媽媽，如果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什麽傻話呢，媽媽可不會讓你再回去了。你以後就待在家裏。”
“我是說，萬一我嫁人了呢。”
似乎是聽到這句話，司媽媽想起了什麽，連忙問她：“你和顧辭怎麽樣了？”
司偌姝見媽媽忽然提起那個人，愣了許久，本來不想提到他，但是又不想讓媽媽發現異常，於是自嘲道：“沒追到，那男人太難追了。要不我去給你找個金發碧眼的女婿？”
司媽媽這可不答應：“我才不要外國女婿呢，到時候孩子萬一喊我grandma我會渾身不舒服的。”
司偌姝被媽媽逗笑了，雙手圈著她的脖頸蹭蹭：“媽，想什麽呢，都已經想到孩子了。”
“可不是嘛，寶貝女兒都那麽大了，媽媽總該有些想法不是嗎。如果你和顧辭那孩子不可能的話，要不要媽媽幫你安排相親，你秦叔叔家的兒子特別優秀。將來你和他在一起媽媽也放心。”
司偌姝愣了愣，開玩笑似地說道：“那人長得不好看的話，你女兒眼光可是很高的，看不上人家怎麽辦。”
“不會的，你又不是沒見你秦叔叔，那麽帥的人生的孩子怎麽能不好看呢。而且秦夫人和媽媽也是密友，不如先見個麵吧。”
司偌姝點點頭，微微一笑：“那就見見吧。”
誰離了誰不能活，她需要更好的生活。不能再沉迷於一個人。
————————
昏暗的房間裏，除了洗漱池裏的管道還在滴水，再無別的聲音。
電視裏的節目依舊在播放著，但是按了靜音，所有的深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場笑話。
紅紅的煙頭被按在煙灰缸裏，最後消失了所有的光芒。
顧辭重新靠在沙發上，回憶著白天的事情，最後閉上眼睛，掩蓋心底的疼痛。
司偌姝……她什麽都沒留給他，就連最後的回憶都是無盡的悲傷。
他的眼睛又慢慢睜開，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本想發消息給她問一問今天說的那一番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他都懂得，可就是不能接受。
他編輯了好一段話打算發過去，但最終還是被自己刪除了。
他轉而進入了朋友圈。他的朋友圈人數並不多，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司偌姝的最新動態。
siyo：“明天母上勒令去相親，想約我出去玩的朋友改天吧。”
頓時，顧辭的眼睛緊緊盯在了“相親”這兩個字上。
這兩個字就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投下了隕石一般，千層浪花被激起。
他從沙發上霍地站起，內心燃起一股衝動叫囂著讓他去找她。可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時間，已經十點了，她……會不會已經睡了？
睡了又何妨。
他拿起外套和車鑰匙，飛速趕去地下停車場。
十點十分，他的車駛出小區，一路疾馳往新城方向趕。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司偌姝此刻應該在自己家裏。
夜半，外邊寒風呼嘯，不多時便怕會有一場寒雪新降。
司偌姝看著床上沉睡的媽媽，給她掖好被子，然後披著外套往陽台處走。
爸媽臥室有一個很大的格子窗戶，拉開窗簾便可以將外麵的美景一覽無餘，但她則開了一側的小門出去。
現在的心太焦躁了，如果冷風吹一吹不知道會不會清醒一些。
富人區的夜晚很安靜，偶爾有跑車摩擦地皮的聲音響起。特別是現在的大冬天，多數家庭都已經早些進入被窩裏休息了。
司偌姝扶著被雕刻成老鷹的扶手，看著下方安靜的道路。寒風一刺激，在心裏莫名覺得前路通透了許多。
不多時，天空開始下起零星的小雪。她搓了搓手，打算打道回府，隻是眼角餘光瞄到了一輛車。
其實橘色的路燈下停著好些車，這車也不算是最打眼的，可她的目光就是不受控製地落在了它上方。
她莫名地感覺那輛車很熟悉。
熟悉……估計是哪個經常開進小區的人吧。她沒有往別處想，也沒有在外邊呆太久，很快便重新回到了溫暖的房間裏。
一冷一熱嚴重的反差，她被屋裏邊的地暖熱得一抖索，於是飛快鑽入被窩，在媽媽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呼~再不睡就沒有美容覺了。
“叮咚。”手機不適時地發出一個微信提示音，喚醒剛剛閉上眼睛的人兒。
司偌姝強迫症與好奇心作祟，伸手將其從床頭櫃上撈起，點進app裏去查看別人給她發的微信，卻發現那是顧辭那廝發來的。
她真是大意了，竟然沒有拉黑他。嘖嘖，失策。
看見他發了什麽後，司偌姝回過去一個符號表情和一句話：“[微笑]。幹你屁事！”然後拉黑。
讓你之前拉黑我，讓你幾乎到高氵朝死時都不說愛我。滾犢子！
那端坐在車裏的顧辭，看著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發出去的一句話，幾次在中途都想要按撤回。但對方卻已經及時回複。
他本是滿心希冀地去看對方的回複，結果看到回複後當即在原地當機，他心裏一急又發過去，但是係統提示：“你們還不是好友，請先通過對方驗證……”
*！
他將手機扔在一側，然後加大油門離開。
平穩躺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隻見上麵的聊天框子裏是這樣的對話：
i：你要和誰去相親，不許去。
siyo：[微笑]，幹你屁事！
i：今天在床上發生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係統：……
顧辭感覺到越來越煩躁，隻要想起手機裏的話，就很不舒服。
他本是打算回家的，畢竟時間也不早了，但在經過綠城的時候想起了還有棍頭那廝，便調轉方向盤轉去了綠城下邊的酒吧。
他現在心情十分糟糕，需要發泄。
棍頭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酒吧的人表示吃了一驚。
他調好自己創造的咕咚雞尾酒遞給坐在他麵前的顧辭，語調帶了點調戲：“怎麽到我這來了？*後鬱悶啊，借酒消愁？”
這番話隻收到顧辭涼涼的眼神。
棍頭立馬表示投降：“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怪滲人的。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為了*就跑來喝酒？不過讓你*的女人是誰啊。羅拉？還是……那天的小美妞？”說真的，棍頭的八卦心已經熊熊燃起了。
顧辭將酒一飲而盡，不去管他的話，隻讓他多給自己幾杯。
“你這酒量，我挺怕你霸王我。”棍頭嘖嘖兩聲，“霸王我就算了，晚上在床上霸王我怎麽辦，我可是賣酒不賣身的。”
“棍頭，你是活得太久，想找死嗎？”顧辭冷眼看過去，氣場全開。
棍頭咽咽口水，也不貧了：“你喝，喝。醉了沒關係，有哥們呢。我一定保證明天醒來你的菊花還在。”這話一落，他及時反應過來，率先跑路。不過一秒身後響起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
唉，一定是顧大神的日子過得太舒心了，自己才要這樣嗆嗆他吧。棍頭自我安慰著。
顧辭一個人去了角落的雙人座位上。
他看著手機裏司偌姝的頭像，手指微微摩擦了幾下。心裏五味陳雜，不知不覺就回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一幕，讓他至今都覺得其實那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但如果不是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床頭上，然後司偌姝又在他的家裏消失了，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喝的酒太多了，而且不要臉地做了場春.夢。
但那哪怕是個夢，他也將其中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
媽媽親自下廚，做的都是她愛吃的，就連六歲的弟弟也給她夾菜，結果自己的飯也隻才吃了一些。
“媽媽說了，姐姐最愛吃爸爸做的紅燒肉，爸爸今天也親自下廚咯。”雖然講起話來還奶聲奶氣的，但是司偌煜還是很清晰地表達了自己想說的話。
司正在那端咳嗽了兩聲，看了司偌煜一眼，似乎在怪他多嘴。
司偌煜接收到訊號，連忙捂緊自己的嘴，眼睛大大的，靈氣得不行。
看著弟弟鬼馬精靈的模樣，司偌姝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很不舍得離開啊。
她垂下眼簾，默默地在飯上扒拉了兩口。她不舍得離開家，離開媽媽。
在家裏那麽快樂，美國的話就連英國的朋友也沒有了，她得重新開啟一個新的生活。她不喜歡沒有安全感。可是沒有辦法啊。
於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強烈申請要同媽媽一起睡，走進爸媽的臥室就纏著媽媽，儼然還是七八歲時候的脾性。
司媽媽對於她這個申請，高興得不行。
看著躺在臥室裏的母女倆，司正也沒有說什麽，抱起還不及腰的兒子，拄著拐杖走了。
但那背影看著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都讓司偌姝不好意思了。但是一想到不能再陪在媽媽身邊，這點不好意思頓時化為烏有。
“媽……能多講講偌煜的事情嘛，你知道的，我小時候就很想要個弟弟。”
司媽媽抱著自己的大女兒，側著身看她，手指輕輕順著她的劉海，聲音無比輕柔：“當年你被你爸送去英國，我是十萬個不讚成。而且那天你被他送去機場的時候，我也跟過去了，但沒能夠把你接回來，結果還在機場暈倒了，醒來後發現有了你弟弟，你爸爸更是不讓我坐飛機去國外接你回來。”
“後來幾次在電話裏我都想告訴你你有弟弟了，但是那時候我怕你多想，再者那時候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媽媽怕你想不開。你偶爾回國一趟又怕你不喜歡弟弟，到時候你更不願意回家了怎麽辦，所以我就將他送去了你外婆家，直到最近才接回來。”
司媽媽認真地告訴她這些事，然後擁緊她：“但是現在心結解開了，那麽以後我們一家人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了。”
這樣的場景很美好呀。
司偌姝聽著媽媽的描述，臉上也是笑意盎然，但眼底有掩蓋不住的失落，她沒敢讓媽媽看她的眼睛。
“……媽媽，如果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什麽傻話呢，媽媽可不會讓你再回去了。你以後就待在家裏。”
“我是說，萬一我嫁人了呢。”
似乎是聽到這句話，司媽媽想起了什麽，連忙問她：“你和顧辭怎麽樣了？”
司偌姝見媽媽忽然提起那個人，愣了許久，本來不想提到他，但是又不想讓媽媽發現異常，於是自嘲道：“沒追到，那男人太難追了。要不我去給你找個金發碧眼的女婿？”
司媽媽這可不答應：“我才不要外國女婿呢，到時候孩子萬一喊我grandma我會渾身不舒服的。”
司偌姝被媽媽逗笑了，雙手圈著她的脖頸蹭蹭：“媽，想什麽呢，都已經想到孩子了。”
“可不是嘛，寶貝女兒都那麽大了，媽媽總該有些想法不是嗎。如果你和顧辭那孩子不可能的話，要不要媽媽幫你安排相親，你秦叔叔家的兒子特別優秀。將來你和他在一起媽媽也放心。”
司偌姝愣了愣，開玩笑似地說道：“那人長得不好看的話，你女兒眼光可是很高的，看不上人家怎麽辦。”
“不會的，你又不是沒見你秦叔叔，那麽帥的人生的孩子怎麽能不好看呢。而且秦夫人和媽媽也是密友，不如先見個麵吧。”
司偌姝點點頭，微微一笑：“那就見見吧。”
誰離了誰不能活，她需要更好的生活。不能再沉迷於一個人。
————————
昏暗的房間裏，除了洗漱池裏的管道還在滴水，再無別的聲音。
電視裏的節目依舊在播放著，但是按了靜音，所有的深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場笑話。
紅紅的煙頭被按在煙灰缸裏，最後消失了所有的光芒。
顧辭重新靠在沙發上，回憶著白天的事情，最後閉上眼睛，掩蓋心底的疼痛。
司偌姝……她什麽都沒留給他，就連最後的回憶都是無盡的悲傷。
他的眼睛又慢慢睜開，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本想發消息給她問一問今天說的那一番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他都懂得，可就是不能接受。
他編輯了好一段話打算發過去，但最終還是被自己刪除了。
他轉而進入了朋友圈。他的朋友圈人數並不多，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司偌姝的最新動態。
siyo：“明天母上勒令去相親，想約我出去玩的朋友改天吧。”
頓時，顧辭的眼睛緊緊盯在了“相親”這兩個字上。
這兩個字就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投下了隕石一般，千層浪花被激起。
他從沙發上霍地站起，內心燃起一股衝動叫囂著讓他去找她。可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時間，已經十點了，她……會不會已經睡了？
睡了又何妨。
他拿起外套和車鑰匙，飛速趕去地下停車場。
十點十分，他的車駛出小區，一路疾馳往新城方向趕。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司偌姝此刻應該在自己家裏。
夜半，外邊寒風呼嘯，不多時便怕會有一場寒雪新降。
司偌姝看著床上沉睡的媽媽，給她掖好被子，然後披著外套往陽台處走。
爸媽臥室有一個很大的格子窗戶，拉開窗簾便可以將外麵的美景一覽無餘，但她則開了一側的小門出去。
現在的心太焦躁了，如果冷風吹一吹不知道會不會清醒一些。
富人區的夜晚很安靜，偶爾有跑車摩擦地皮的聲音響起。特別是現在的大冬天，多數家庭都已經早些進入被窩裏休息了。
司偌姝扶著被雕刻成老鷹的扶手，看著下方安靜的道路。寒風一刺激，在心裏莫名覺得前路通透了許多。
不多時，天空開始下起零星的小雪。她搓了搓手，打算打道回府，隻是眼角餘光瞄到了一輛車。
其實橘色的路燈下停著好些車，這車也不算是最打眼的，可她的目光就是不受控製地落在了它上方。
她莫名地感覺那輛車很熟悉。
熟悉……估計是哪個經常開進小區的人吧。她沒有往別處想，也沒有在外邊呆太久，很快便重新回到了溫暖的房間裏。
一冷一熱嚴重的反差，她被屋裏邊的地暖熱得一抖索，於是飛快鑽入被窩，在媽媽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呼~再不睡就沒有美容覺了。
“叮咚。”手機不適時地發出一個微信提示音，喚醒剛剛閉上眼睛的人兒。
司偌姝強迫症與好奇心作祟，伸手將其從床頭櫃上撈起，點進app裏去查看別人給她發的微信，卻發現那是顧辭那廝發來的。
她真是大意了，竟然沒有拉黑他。嘖嘖，失策。
看見他發了什麽後，司偌姝回過去一個符號表情和一句話：“[微笑]。幹你屁事！”然後拉黑。
讓你之前拉黑我，讓你幾乎到高氵朝死時都不說愛我。滾犢子！
那端坐在車裏的顧辭，看著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發出去的一句話，幾次在中途都想要按撤回。但對方卻已經及時回複。
他本是滿心希冀地去看對方的回複，結果看到回複後當即在原地當機，他心裏一急又發過去，但是係統提示：“你們還不是好友，請先通過對方驗證……”
*！
他將手機扔在一側，然後加大油門離開。
平穩躺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隻見上麵的聊天框子裏是這樣的對話：
i：你要和誰去相親，不許去。
siyo：[微笑]，幹你屁事！
i：今天在床上發生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係統：……
顧辭感覺到越來越煩躁，隻要想起手機裏的話，就很不舒服。
他本是打算回家的，畢竟時間也不早了，但在經過綠城的時候想起了還有棍頭那廝，便調轉方向盤轉去了綠城下邊的酒吧。
他現在心情十分糟糕，需要發泄。
棍頭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酒吧的人表示吃了一驚。
他調好自己創造的咕咚雞尾酒遞給坐在他麵前的顧辭，語調帶了點調戲：“怎麽到我這來了？*後鬱悶啊，借酒消愁？”
這番話隻收到顧辭涼涼的眼神。
棍頭立馬表示投降：“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怪滲人的。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為了*就跑來喝酒？不過讓你*的女人是誰啊。羅拉？還是……那天的小美妞？”說真的，棍頭的八卦心已經熊熊燃起了。
顧辭將酒一飲而盡，不去管他的話，隻讓他多給自己幾杯。
“你這酒量，我挺怕你霸王我。”棍頭嘖嘖兩聲，“霸王我就算了，晚上在床上霸王我怎麽辦，我可是賣酒不賣身的。”
“棍頭，你是活得太久，想找死嗎？”顧辭冷眼看過去，氣場全開。
棍頭咽咽口水，也不貧了：“你喝，喝。醉了沒關係，有哥們呢。我一定保證明天醒來你的菊花還在。”這話一落，他及時反應過來，率先跑路。不過一秒身後響起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
唉，一定是顧大神的日子過得太舒心了，自己才要這樣嗆嗆他吧。棍頭自我安慰著。
顧辭一個人去了角落的雙人座位上。
他看著手機裏司偌姝的頭像，手指微微摩擦了幾下。心裏五味陳雜，不知不覺就回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一幕，讓他至今都覺得其實那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但如果不是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床頭上，然後司偌姝又在他的家裏消失了，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喝的酒太多了，而且不要臉地做了場春.夢。
但那哪怕是個夢，他也將其中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