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再沒有別人。葉一卿低著頭,看向炎城。此時的炎城臉色已經好多了,星眸半張,散發出有如在燃燒一般異樣的微光。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葉一卿很怕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忙按下了百科全書之內,那個耗費了他許多個0才得到的按鈕。


    (物理)時光流轉之術。


    一個橘黃色橢圓型的透明光罩隨著葉一卿選定了實施對象,直罩住炎城。這時的炎城還有一些意識,他不知道葉一卿這是在做什麽,但似乎心有靈犀的,他能感覺到葉一卿在盡自己的努力去救他。


    原本已經做好見最後一麵的準備的炎城,因著葉一卿帶來的光罩著實是暖洋洋的,他又耗費了太多體力。盡管有心繼續和他師弟對眼,實則在術式開啟不就之後,便帶著不甘願,沉沉的睡了過去。


    整個術式進程十分的緩慢,而葉一卿就維持著站姿,一眨不眨的望著光罩內動也不動的炎城。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養鳥人,那鳥兒每日安逸的呆在籠子裏,養鳥人不會常常看它,而有一天,它竟然飛走了,再抓回來之後,這次養鳥人可學乖了,非得時時刻刻看在眼裏才安心。


    術式進行了一整天,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一根紅色的針狀物從炎城的體內緩緩退出,隨後漂浮在炎城身體之上,它越升越高,光罩似乎是想要將其排出罩外。


    葉一卿忙到處找瓶子,在紅針被排出之後掉落之前收納進了玉瓶子。


    這紅針其實隻是針長的紅色液體,因著以細針的形態打入炎城體內,在時光流轉的作用之下便也以紅針的形態被排了出來。到離了光罩的作用,那紅針甚至連形態都無法順利保有,很快就變成了一滴紅水,還好葉一卿接的及時,不然就這麽一小滴,若掉在地上了,恐也就不複存在了。


    這可是證物,哼!


    葉一卿這樣想著,邊惡狠狠的將玉瓶放入背包之中細心保管。


    百科平台所購買的的時光流轉之術是物理性的將對象的身體狀況回溯到最巔峰的時刻,因而隨著術式的不斷作用,炎城的臉孔也逐漸從蒼白得可怕恢複到原先極盡健康的狀態。就連一度暗淡非常的紫黑色長發,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好像是最上等的綢緞那般絲滑,這在炎城身上是從未見過的。


    炎城雖然長著一張很細致的臉孔,但其實為人比較粗糙,所以從未在保養或是打扮上下過功夫,如不是玄天門製服太過臥槽,估計天天穿製服都是有可能的。他得以保有年輕貌美的狀態,主要是因為他的修行進程實在太快,遠超同齡人。而這秀發的頂級美感估計一輩子也就得見這一次了。


    拔出了他體內的毒素,葉一卿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裏。不必替炎城擔心的葉一卿才轉而開始擔心起自己。


    光罩消失之後炎城並沒有立刻醒來。時光流轉之術將他體內每一個零部件都分別提升到了最佳狀態,在這種1+1……+1遠遠大於n+1的狀態下,炎城幾乎是睡了他人生之中最美妙舒適的一覺。沒有任何夢境,隻有充實感、溫暖與安寧。他甚至就在這絕對健康的睡眠之中,平穩的晉升了元嬰中期,哦,這該死的半仙之體!


    好在他是非常律己的個性,因而並沒有過多的沉溺於感官的舒適與進階的喜訊,剛一醒來便起身,四處搜尋之下,總算在洞內一條狹窄通路的犄角找到了抱膝而坐的葉一卿。葉一卿暫時還沒有發現他,平靜的臉上正略帶愁緒,像是在思考什麽。


    炎城本想著先不打擾葉一卿,站在原地又等了等。他用眼神仔細描繪著葉一卿,戀愛中的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現在,炎城已然深有體會。


    隻是,他很快便發現了問題。這讓他再沒有餘裕等待,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葉一卿的麵前。彼時,葉一卿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炎城抓著雙肩,又看了個仔細。


    “師弟,你……”你的靈根……


    炎城沒能說出口,可臉上的焦色濃鬱得都快滴下來了。他不知自己要如何措辭才最不會傷害葉一卿,結果還是什麽都沒能問出口。


    葉一卿一見他那糾結的臉色便知道對方是誤會了。又不是苦情女主角,葉一卿忙趕在炎城擅自腦補結束之前解釋了這一切。


    事情是這樣的。葉一卿想要購買時光流轉之術用來醫治炎城,葉一卿甚至可以不信自己,但是對於百科全書的神奇,他是深信不疑的。隻是這點數不夠,隻能幹著急。而後,當葉一卿猛然發現定製那頁居然有個按鈕小小的寫著回收項的時候,當真是如獲至寶,真正的體會了一把久旱逢甘霖的感覺。


    不過葉一卿對於點數的使用向來是很吝嗇的,盡管不論是係統定製的還是平台購買的都在可回收範圍內,他手上所有的可供回收換點東西卻並不多,隻有之前的變身套裝並上偽裝靈根的玉牌算得上大頭,餘下吸鐵石什麽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一共也沒幾個子兒。盡管還有個兩個容瓶,不過其中一個還裝著他軟娘親的靈魂,是絕對不能動的。


    好在當初花費了大半積蓄的玉牌在回收項裏著實賣了個好價錢,並著變身套裝,再加上全部的點數積蓄也就勉強夠了。


    隻是葉一卿一直感覺很不好,莫名其妙的忐忑、憂鬱。因而擠在一個小角落,總覺得這樣比較利於思考。明明絕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變化,僅僅是揭開了一個小偽裝而已,對葉一卿而言卻好像是沒穿衣服就暴露在人前一樣,感到不自然,會過多的意識所有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這麽多年來他已經有點入戲太深了,盡管時不時的還會用其他係的法術,卻太久沒有直麵“自己五靈根,與身邊的所有人都有很大的不同”這個事實了。倒不是如今就自卑了,隻是畢竟是要麵對自己多年前就開始撒的謊,這感覺真的是很有些別扭。


    心中默念三遍“我是純爺們”,葉一卿裝出理直氣壯的樣子粗略的給炎城講了講自己其實是個五靈根,,水木雙靈根隻是偽裝,現在偽裝失靈了。


    他沒法解釋清楚百科全書,因為那還涉及到穿越or重生的問題,放到現在來說隻會愈加促進問題的增加而已。


    另外他也不想炎城知道偽裝玉牌是為了救他而用掉的,他知道炎城一遇到他的事情就有些先人後己,該是很難麵對葉一卿略微巨大的付出的。


    葉一卿的解釋磕磕絆絆,不是有的地方不通就是很明顯另有隱情,不過炎城並沒有刨根問底。他心裏很清楚,葉一卿一定是為了救他付出了什麽代價,不再遮掩得住的靈根,便是首當其衝的那個。


    他當然覺得愧疚與歉意,不過更多的是高興。活著才能一直與師弟在一起,活著才有更多的時間去彌補。


    隨後,他又問了另一個頗有些在意的問題。在嘲風秘境遇到葉一卿的時候,他明明還是築基中期修為,並且一看就是剛進階沒幾年,還頗需要一些時間去夯實打磨。怎麽從他暈過去到醒來才一天一夜的功夫,葉一卿竟是進了階,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修為了。再加上如果葉一卿真的是五靈根,那麽不過30便有築基後期修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這回,炎城可是問著了。


    葉一卿最開始還有點沒聽明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隻見他試用了各種聰明的愚笨的直接的迂回的方法,最終得出了和炎城一樣的結論。那就是,他進階了。


    隻是比起炎城的略顯好奇,葉一卿自己則是驚訝到詭異的地步。


    他抱頭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自己好想是喪失了一小段記憶。連忙把可憐的一直在外晃悠的契約獸們叫了進來。


    其實,炎城給的時間點是有一些小錯誤的,葉一卿並非是在洞中他暈過去之後進階。隻是重傷之中的炎城感官已經極為不敏銳了,也就沒顧得上“築基期的修為進一階”這種微小的變化。


    高爾德已經糾正了搶詞的說話方式,正一板一眼的給葉一卿回顧他當初是如何的大殺四方,連洛千塵都被他打得落荒而逃。其中說到了從遠處源源不斷飄來的金葉子,就這點而言,炎城比葉一卿了解的還要多一些,畢竟他自己可是一次都沒有清醒的看到,到現在也沒有這是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的實感。


    又講到他在敵人撤退時候突然就栽倒在地上,到小藍藍他們找到了山洞,放下葉一卿的時候就發現他的修為已經變成築基後期了。因著之前被金葉子的氣息所充滿,高爾德他們也並不能確切的說出葉一卿到底是在哪一刻進階的,總之該是和突然變厲害了有關係才對。


    葉一卿默默的點開頁麵,望著那依舊灰突突的,鈣片一樣圓滾滾的寫著森羅字樣的按鈕,滿腦子的問號。他記得從前他能夠熟練運用洞悉也是在拓書館失去意識之後,那時據說也是類似的場麵,難道還真是什麽被動技能?


    炎城想的還要更深一些。那時的葉一卿很明顯是完全沒有反應的,炎城有在近距離守著他,自然最清楚不過。而如今聽高爾德不無自豪之感的解說葉一卿當時是如何的酷酷的問話又酷酷的不需要人家回答就開揍,這又和當初大不一樣了。


    小藍藍倒是和炎城不樂觀到一起去了。毫無反應的契約,強勁到逆天的實力,性格大變的葉一卿,這一切都太詭異了,詭異到就算糊裏糊塗的打贏了對手他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還有,對這麽擔心葉一卿的自己,小藍藍也感到很憋氣,難道自己已經奴性這麽強了?!猶疑中,小藍藍默默的給自己點了一個蠟。


    ***


    這天夜裏,把山洞留給吹了一夜冷風的契約獸們睡覺,轉為炎葉二人在外吹吹冷風排排坐。


    葉一卿尷尬得幾乎神不守舍。才帥氣的拒絕了人家沒幾天,就差點沒同生共死,這是怎麽個窮搖節奏?難得自己有機會救一次師兄,其實真的不必上來就走這以身相許的路線!


    炎城本就長相犯規,又這般近距離的含情脈脈,這讓人如何吃得消!


    啊啊,沒錯,他是反悔了,果然在好好活著麵前一切都是浮雲。比起在他不熟的女人身邊生生死死,還是他倆相互湊合著,過一天是一天吧。


    這樣想著,葉一卿暗自深呼吸提滿了一口氣,突然表情嚴肅的轉頭衝向炎城。炎城習慣性的也轉向葉一卿,卻被粗暴的一巴掌推了回去。


    就在炎城的視線被推回前方小樹林的時候,一個溫暖柔軟的觸感突然貼了他的臉頰一下,很快又消失了。


    炎城抬抬眼,天上是極為大顆的星星,大得讓炎城覺得有些晃眼。


    盡管在做之前就已經有了自覺,不過做下這等蠢事,葉一卿此刻隻覺得心髒都快從嘴裏吐出來了。他忙站起身,走到炎城身後坐下,改成了背靠背的姿勢。


    夜風中,兩個人卻都覺得很溫暖。


    炎城是還在回味那個吻。盡管他不太理解這種事情的用意,不過至少是表示親近,到這種程度他還是能夠理解的。盡管他還什麽都沒做師弟就回心轉意了,讓他有點不勞而獲的不踏實感。此刻,他的腦子正被區區兩個大字就塞滿了——道侶。請原諒一個純情處男的思考深度,他真的盡力了。


    而葉一卿,非常破壞氣氛的說,他其實是在燥熱。


    當然,之後還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鄙視之中。盡管這種自我批判並不影響他繼續燥熱,也不影響小兒子想要抬頭的個人追求。


    葉一卿本以為他真心不是個基佬來著。


    他以前天天和雲翩這種完美男人、邪羊這種禍水係、郎金這種讓同性異性老人小孩都超有安全感的以及楚天闊這種狗狗係的男人混在一起,結果不也隻培養出階級友誼?


    就算是要搞基,他也有著遠大的誌向,想著一定要做在上麵的那個。看他平時對桑大美人的包容力,他覺得自己絕對是可以的,有前途。


    轉過頭來結合實際,現在正依靠著的這個脊背寬廣而溫暖,直害得葉一卿的遠大理想都變孬了。


    他可不真的是情竇初開的小孩子,而是個(失敗的)經驗豐富又空窗太久的老男人。冷不丁的得到了一直很對胃口的大美人(盡管性別略霧),略微嚐了一口還挺可口,抬頭什麽的……這是難免的,對吧?人之常情啊!


    等說服了自己,幹脆向後伸伸手,連小手都拉上了。


    炎城剛被時光回轉調理得比小姑娘還嫩白,連該有的便於握劍的老繭都給整沒了其實是有點臥槽的。不過倒是便宜了葉一卿,他側頭靠在炎城的肩上,臉側是黑夜中泛著月光的炎城柔滑的長發,掌心裏則是剛剛完整了的他的世界。


    呼吸,漸漸變得綿長了。


    東想西想全都太健康以至於也沒個進展的炎城一回神,發現葉一卿已經睡著了,他輕輕調轉了身子,將人摟進懷裏。


    當這個動作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竟是格外生澀了起來。還好,能夠嘲笑他的,隻有籠罩而下的,輕柔的月光。


    連兩天的時間都沒有,人生竟是可以上演如此失與得的大反轉,這樣想著,炎城竟是從自身經曆中得到了啟示,就著不變的動作,居然默默的開始吐息了起來。


    隨著通天自帶引氣訣的運轉,炎城兀自進入了無聲的玄妙之境。因而他並沒有發覺,通天的遊走竟是默默的帶動了葉一卿體內靈力。葉一卿所習天通引氣訣竟是也跟著運轉了起來。不比天通周期過長,通天的引氣訣行進迅速、霸道,比尋常引氣訣還快上三分有餘。如果葉一卿的天通引氣訣需要用一個“推”字,那麽通天恐怕就要用一個“灌”字了。如今通天竟是帶領著葉一卿體內的靈氣,頭一次高速的運轉了起來。


    葉一卿並沒有因此而醒來,隻是不適應的靈氣走速,帶給他一點酥麻麻的感覺。不知不覺中,呻.吟出一點點聲響。


    高爾德好少年本來有點擔心他二人在外麵會不會很冷,要不要回山洞去,可才走到可以看見人影的地方,望著那黏在一起的背影,聰明睿智的好少年決定還是不要去管了吧,會被馬踢的。


    搖搖頭,又轉頭回了山洞,步伐一跳一跳的。才剛化形,他還沉溺於雙腿走路的快.感之中,恐怕還得適應一陣子呢。


    ***


    翌日,炎城、葉一卿、小藍藍並著高爾德,四人找了最近的旅店住了下來,其他獸則不幸回了黑卡領域。


    炎城待葉一卿安頓好,便揣著葉一卿收集的裝有紅針的玉瓶,禦劍回了玄天門。


    葉一卿此時不能回去。門主的記名弟子其實是作假入了玄天門啥的,那真是天大的醜聞。然而不論是那紅針的正體還是洛千塵的真實實力,都是必須回稟宗門的大事件。因而炎城先行回去一趟,再盡快過來同葉一卿匯合。以炎城的速度,如果不被炎清拿事情絆住,估計沒幾天就能回來了。


    倆人現在的關係就如同酸奶瓶上那層紙,拿著小吸管捅呀捅,都快捅爛了就是還沒下狠心捅破它。盡管還沒喝著酸奶,不過已經確定是自己的了的這種滿足感,這種還純潔著的男男關係,葉一卿自認為是被炎城傳染著,也跟著純潔了一回。這讓他略有些自豪,悄悄的給自己點了個讚。


    天知道其實他是很想摸摸胸肌摸摸腹肌啥的,可惜炎城不是雲翩,他怕自己摸得太不純潔了,再給炎城嚇跑了。……處男就是這點比較煩人,天知道他們那一套一套的完整夢想與幻想啥時候倒頭?哪一步不按套路來是不是就會傷害人家脆弱的玻璃心?


    葉一卿躺平在旅店的床鋪之上,頭枕胳膊,翹了個頗講究腰力的二郎腿。空閑的那隻手虛虛的敲著並沒有實感的界麵主板。炎城在走之前對葉一卿說了一個他的猜想,他覺得那銀銅花也許是一個丹爐,要像煉丹那般將材料高溫融合,才能還原以劍的形狀。這和煉器步驟差不多,有些小型的法器是會在丹爐裏錘煉的。


    空閑下來的葉一卿想要嚐試著組合這些材料。隻是在見識過他們分別的威力之後,他有些懷疑自己能否駕馭得了。


    先說這“丹爐”。


    葉一卿從背包裏摸出銀銅花。他嚐試著往裏麵注入靈力,可是全無反應。按理說,若炎城的推理是貼邊的,不該像尋常法寶那般漲大開來麽?實際上,炎城最開始研究這幾樣東西的時候沒少燒燒燙燙,也有注入過靈力,一樣的毫無反應的。


    他甚至想著是不是該割手指滴血認主啥的……汗,上輩子真是網絡小說看多了,芒天界可沒聽說有這種套路。要滴也是精血,隻是精血他可舍不得。葉一卿默默的推了推額角的汗,對自己這種魚唇的發想,咬咬牙也還是沒能下得了手去嚐試。


    幹脆,銀銅花丟到一旁,葉一卿盤起腿來開始打坐吐息。那銀銅花因著金屬質感,在一旁叮叮咣咣晃了幾圈才停穩當,這聲音特別耳熟。對,很像是以前傑克遜拖它的小碗弄出來的噪音。哦,順便解釋一句,傑克遜是李爍然上輩子養的阿拉斯加。


    雖然葉一卿並不知道其中內情,不過自從那天被炎城的通天勾起自身靈力運轉,葉一卿再吐息的時候,連天通都行進迅速了許多。他雖然不記得有那種事情,但是卻還記得那種舒適的感覺。於是他最近變得越發愛練功,就是再也找不到那種舒爽的感覺了,不上不下的,吊得葉一卿抓耳撓腮的。


    葉一卿閉眼凝神,沉浸於靈力遊走的感官世界。這時,狗盤子,啊不,銀銅花沾染了葉一卿身上四散的天通引氣訣的氣息,竟是顏色逐漸深了起來,它自顧自的微懸於空,正靜靜搖晃著,逐漸形成如捏製陶塑一般的自轉。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實在不知道該叫啥才好,差點就叫“生還的chu”了,最後還是改成現在這種略帶文藝範兒的了……


    ps:在這裏,先預告一下。第一次的肉什麽的絕壁是要誘受向的,我自覺第一次炎城是很難搞得精彩的,還得靠經驗豐富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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