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的居然不止一個人,應該說,很多人,但為首的人是孟新楊,他身旁跟莫錦謙。


    如果說莫錦謙來看孟知微還說得通,但是孟新楊和其他人怎麽會來這裏,秦學琛有些莫名其妙。


    “你來幹嘛?”秦學琛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孟新楊。


    “你怎麽會在這裏?”孟新楊卻是一臉驚駭地看著秦學琛。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秦學琛有些不解,孟新楊這話說得奇怪。


    “怎麽還不進來,送錯餐了?”這時候,在房間裏等的孟知微有些不耐煩地出來,然而看到孟新楊等一群人,她也愣在了那裏。


    “你們,昨晚,你們是,一起過的?”孟新楊有些顫抖地看著秦學琛和孟知微,臉色瞬間大變。


    孟知微和秦學琛對看一眼,都有些疑惑。孟新楊的臉色也太難看了些。


    “啊……”這時候就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從對門隔壁房間傳來,秦學琛和孟知微都皺起了眉頭,這聲音,是孟靜雯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知微和秦學琛對看一眼,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聲音,”秦學琛皺皺眉,“好像,是從那裏傳來的。”秦學琛指指不遠處的一個房間。


    “怎麽?”


    “那是我的房間。”


    孟知微愣了愣,側過頭看孟新楊,就見他一臉驚駭地往聲音傳來的房間走去。


    “去看看。”秦學琛拉了孟知微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才進入客廳,秦學琛就比他前趕到的江抒潔拉到了一旁:“學琛,你告訴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秦學琛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怎麽回事?人不是在你臥室裏嗎?”江抒潔有些莫名其妙。


    “媽,你讓我先去臥室看看發生了什麽事行不行?”秦學琛無奈。


    江抒潔這才鬆了手,臉色不太好看地跟著秦學琛進了臥室。


    一進臥室,就聽到孟靜雯的痛哭聲,秦學琛抬頭一看,當下就僵在了那裏。


    就見孟靜雯正坐在他的床上,渾身*著,光裸的手臂緊緊地抓著被單蓋住自己,渾身都顫抖著。


    “媽,這怎麽回事?”秦學琛有些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去看江抒潔。


    “荒唐,簡直是荒唐,”這時,孟安浩的聲音響了起來,看秦學琛的目光竟然難得地帶著點兒那麽得意,“秦學琛,我女兒今天出現在你的床上,人證物證俱在,這回,你怎麽給我交待?”


    “交待?”秦學琛皺眉,“怎麽交待?”


    “至少應該把我女兒娶回去吧,不然她以後怎麽做人?”孟安浩挑眉,這會兒覺得和秦學琛說話,居然理直氣壯了不少。


    秦學琛算是明白孟靜雯和孟新楊的用意了,也明白自己的昨晚為什麽會被下藥了,原來,為了的就是這一茬。


    說起來孟知微就是他的福星,他原本隻是想去看看,卻沒想到居然在陰錯陽差之間就逃了過去,隻是他實在搞不懂,給他下藥可以,但是為什麽要給孟知微下藥?


    “孟靜雯,你確定昨晚跟你發生關係的人是我?”秦學琛冷笑著看著孟靜雯。


    “當,當然。”孟靜雯聲音微抖,說完又哭了起來,“我不活了,這以後我該怎麽做人啊?”


    聽到孟靜雯尖叫聲趕到來看熱鬧的眾人一時間都轉過頭看秦學琛,發生了這事,看來秦孟兩家的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你確實要考慮以後怎麽做人的問題,”秦學琛目光陰冷地看著孟靜雯,這女人可真是毒啊,“因為,你被你自己找的人強暴了。”


    “你,你,你胡說什麽?”孟靜雯有些慌亂地轉開了目光,抓著被單的手也微微泛白。


    “需要我詳細解釋嗎?”秦學琛好整理以暇地抱著雙臂,看著演技拙劣的孟靜雯在眾人麵前演戲,看孟靜雯那反應,她肯定是知道昨晚和自己發生關係的人搞錯了,或者她還與那個人碰了麵,不然剛剛那陣尖叫聲也不會那麽慘烈。


    偷雞不成倒蝕把米,他完全不同情孟靜雯,反而覺得她活該。


    “秦學琛,你別欺人太甚,我姐姐赤身露體地出現在你的床上,這難道還能有假?”眼看著孟靜雯說不出話來,孟新楊急忙接過話。


    “那又能說明什麽,”秦學琛不以為然,“昨晚我可沒在這裏過夜。”


    “秦學琛,”孟靜雯抬頭,惱怒地看著秦學琛,“你不願娶我就算了,別敗壞我的名譽。”這會兒,她倒是有些後怕了,畢竟秦學琛不是傻子,抬起頭,她以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態勢對孟安浩哭訴,“爸爸,我不要活了,你可要為我作主啊。”


    秦學琛猶豫著要不要把和孟知微的事情說不出來,不知道她會不會在意。


    “裝什麽貞節烈婦呢,”秦學琛正遲疑呢,孟知微悠然地晃了進來,將一張門牌號扔在孟靜雯的麵前,“昨晚上秦學琛是在我那裏過夜的。”


    孟知微話音一落,臥室內眾人都愣在了那裏。


    “學琛,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回連秦義雄都不淡定了,轉過頭臉色嚴肅地看著秦學琛。


    “這麽說吧,我和孟秘書昨晚都被下了藥,我想,原本孟靜雯的意圖就是讓我和她發生關係,再找人趁亂強暴了孟秘書吧,到時候,我就不得不娶她,而孟秘書會因被強暴的事情被人嫌棄,這可是一石二鳥的計劃。”秦學琛現在完全想通了,為什麽要給他和孟知微下藥,為什麽剛剛孟新楊看到他從孟知微房裏出來會驚訝,為什麽現在孟靜雯會出現在他的床上,這兩姐弟,或者說全部孟家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燈,盡耍些下三濫的手段,“可惜的是,我昨晚梳洗完想去看看孟秘書,然後發生了什麽,相信你們不用思考也知道。”


    孟靜雯掃了秦學琛一眼,沒有說話。秦學琛這話引導性太強了。


    “秦學琛,你別含血噴人……”孟靜雯有些不甘心地作困獸之鬥。


    “含血噴人,”秦學琛笑了笑,“需要去驗證嗎?我想,醫療機構肯定能驗得出來昨晚和你一同躺在在這張床上顛鸞倒鳳的人是不是我?其實不用那麽麻煩,讓人拿來走廊的監測錄影帶看一下就可以了,當然,那人到底是誰,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


    孟靜雯和孟新楊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又失敗了。又賠了夫人又折兵。


    臥室眾人聽明白了事情始末,俱都一臉嫌惡地看著床上的孟靜雯,這計劃,太毒辣了,也太下三濫了。


    “孟靜雯,你需要報警嗎?也難為你在我身上花了這麽多心思,我可以為你撥打110,但是,你確定你要報警嗎?到時候,你弟弟可能就不能全身而退了。”秦學琛冷笑。


    孟靜雯抬頭,一臉怨恨地看著秦學琛身旁的孟知微。


    “恨我嗎?”孟知微衝她笑了笑,“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秦學琛會跑到我的房間去,為什麽你們安排的那個人跑到了秦學琛的房間?”


    “孟知微,你果然不單純。”孟新楊恨恨地瞪了一眼孟知微,原來她暗地裏動了手腳。


    “我自然是不單純的,但是我會這麽好運,也並非因為我算計。”孟知微不以為然,“怪就怪你昨晚太急了,完全沒有看清楚門牌號,秦學琛的房間號是9,而我的房間號是6,但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發現他的房間名牌號掛在門上,顯示的是6,雖然不知道是誰把掉下來的門牌號掛回去掛倒了,但是我還是想說,這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天意,你看,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不,我不信……”


    “心思不正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孟知微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你好自為之。”


    原本還想為昨晚被下藥的又被設計的事情報警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孟靜雯已經得到了最悲慘的下場,從此之後,她在上流社會圈將再難立足,而且依孟安浩功利的性子,孟靜雯在孟家再難得寵,這對於向來心高氣傲的孟靜雯來說,比死更難受。


    ********************


    經過了孟靜雯晚宴的事,秦學琛敏感地感覺到,孟知微對他的態度溫和了許多。


    與她說話時,她不再緊繃著個臉,雖然仍然習慣於麵無表情,但是偶爾她會對他微笑,和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會不自覺地降低,每天回去的時候會囑咐他路上小心開車,每次見到他會和他打招呼。


    秦學琛那個愉悅啊,每天都像活在春風之中,每天早上醒來就覺得一整天充滿了動力,每天晚上都是美夢怡人,如果每天孟知微跟在身邊,睡在旁邊那就更完美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公司的人都無比驚訝地發現,秦學琛和孟知微的關係得到了改善,兩人相處得雖然算不上多親密,但已經非常和諧了,公司的氣氛也前所未有的美好。


    “知微,你怎麽了?”這天一到公司,秦學琛卻有些驚訝地發現,孟知微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雖然她沒表現出來,但是他感覺得到她身上有些陰鬱的氣息。


    孟知微抬頭看著秦學琛,有些遲疑:“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秦學琛心下暗喜,雖然自那晚後他和孟知微的關係改觀了很多,但那晚之後,她卻沒讓他再碰她,他也不敢硬來,今天孟知微居然親口邀請他,無論去什麽地方,這都證明他們的關係更進了一步。


    “你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算了。”孟知微沒有說出目標的地,跟秦學琛算是請了假了,轉身出了辦公室。


    秦學琛自然不可能拒絕,馬上就快步跟了出去。


    孟知微出了公司的大門,慢悠悠地走到了公司附近的公交站旁等公交。


    “去哪,我開車過去吧?”看到車上擁擠的人群,秦學琛就有些頭皮發麻。


    孟知微搖頭。


    “或者打車?”


    “公交車經過那裏。”孟知微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態度異常的堅決。


    秦學琛也不再試圖說服孟知微,跟著她一起在公交車站等車。


    沒等多久車就來了,正是上班高峰期,車上人極多,但是孟知微還是掏出了兩枚硬幣,坐上了公交。


    秦學琛硬著頭皮跟上。


    車廂裏擠擠攘攘的,都是上班族,因為人多,各種氣味交雜在一起,秦學琛第一次坐公交,還是這樣擠的公交,隻覺得全身都不對勁。


    孟知微也擠在人群當中,中間和秦學琛隔著好幾個人,秦學琛一邊推擠著身邊的人,一邊艱難地往孟知微站立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終於擠到了孟知微的身邊,秦學琛苦笑著看孟知微:“有什麽地方是汽車不能到的啊?非要來受這樣的罪。”


    孟知微抬頭看了秦學琛一眼:“如果你後悔了,可以在下一站下車。”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後悔,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讓自己的受罪,”秦學琛皺眉,得,刺又長出來了,“得坐多久啊?”


    “半個小時。”


    秦學琛心裏暗暗叫苦,乖乖,半個小時,他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啊。


    眼看著車裏人已經擠得不成樣子,但是前邊還在上人,前麵的人隻得不停地往後擠,孟知微本來個子就嬌小重心不夠,前邊人一擠,她整個人就往旁邊一倒,秦學琛急忙伸出一隻手撈住她,將她拉回來。


    “你扶著我吧,或者抱著我也行。”秦學琛一隻手抓著上麵的欄杆,一隻手扶著孟知微的腰,她個子不高,又沒穿高跟,雖然夠得到上麵的欄杆,但抓著有些吃力,前邊人又拚命往後擠,很容易手酸。


    孟知微倒是沒拒絕,鬆開了抓著欄杆的手,輕輕扶住了秦學琛。


    因為靠得近,再加上車時不時地顛簸,孟知微時不時就直往秦學琛懷裏撲,秦學琛這回終於體會到擁護的公交的好處了,那就是可以讓孟知微心甘情願地“投懷送抱”。


    或者是因為心態的改觀,接下來的時間秦學琛也沒覺得那麽難熬,很快車就到了站,秦學琛跟著孟知微下了車。


    “去哪兒?”秦學琛抬頭四處望了望,他們已經經出了城區,四周是碧綠的田野,小河流水悠悠,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跟著我走就是了。”孟知微沉默著往前走。


    秦學琛有些奇怪地跟著孟知微,邊走邊好奇地四處看看。


    最後孟知微在一片園林前停了下來,秦學琛有些好奇地在門口望進去,瞬間僵在了那裏。


    前麵是一片青翠的園林,青鬆翠柏掩映其間,而綠油油的樹木之下,是清一色齊整的墓碑,看著有些慎人。


    一陣風吹過,秦學琛打了個寒顫,倒不是他怕這些,而是他實在沒有想到孟知微會帶他來這個地方。


    然而細細一想,秦學琛就覺得心下有些震動。孟知微帶他來這裏,看的人,應該是她母親吧。


    孟知微沒有急著走進園林裏麵去,而是背靠著門口如同守護神一樣的巨大古樟,偏過頭看著秦學琛:“你應該知道我帶你來的目的了,秦學琛,我想問一句,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秦學琛看著孟知微,她的聲音很輕,臉色卻很嚴肅很鄭重,似乎是在做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一般。


    “知微,我對你如果不真心,就不會跟你來這裏。”


    “那麽,你決定了要進去嗎?”孟知微心下似乎仍有不確定,所以強調了一句。


    秦學琛重重地點頭。


    “那麽,走吧。”孟知微頓時了頓,輕輕牽住了秦學琛的手,帶著他進去。


    和風細細地吹著,墳前墓後的小樹隨風輕擺,野花野草伏低身子如泣如訴,不知名的蟲子細細鳴唱,這裏是墓地,卻如同春天般生機盎然。


    氣氛太沉重,孟知微和秦學琛都沒有說話,隻是孟知微牽著秦學琛的手已經變成了秦學琛扣著孟知微的手,孟知微沒有拒絕更沒有反抗,任秦學琛扣著,往墓地深處走去。


    最後孟知微在一座開滿了各色雛菊的墓碑前停了下來。


    “媽,我來看你了,”孟知微輕輕在墓碑前蹲下,伸出一隻手輕輕撥弄著手邊的花,那花像是通靈性似的,對著孟知微輕輕點頭,似乎在跟她打招呼,“花又開了。”


    秦學琛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孟雨潔年輕美麗,氣質高潔,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淡雅如蘭的女子會背叛自己的的丈夫成為他人口中的j□j。


    孟知微在墓碑前沉默著蹲了良久,最後秦學琛扶著她站了起來,兩人靜靜駐立,與墓碑上笑容明豔的孟雨潔相互對立。


    孟知微不是個羅嗦的人,即使是在母親的碑前也沒說幾句話,大半的時間都在沉默。


    “伯母,我會照顧好知微的。”兩人像兩截木頭般在碑前駐立良久,最後秦學琛拍拍陷入神思的孟知微的肩膀,對著墓碑承諾。


    孟知微抬頭看了秦學琛一眼,複又低下了頭。


    “走吧。”


    孟知微回頭看了墓碑一眼,跟著秦學琛慢慢地走出了墓園。


    “今天是我媽媽的祭日,”孟知微沉默良久,直到走出了墓園才輕聲說道,“她死於七年前的秋末冬初。”


    秦學琛輕輕擁住孟知微的肩膀,或許是因為太冷,她身體在輕輕顫抖。


    “我媽媽一直希望我過得幸福,所以,過去那些事情她從未跟我提起過,她以為我那時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可是其實很多事情至今我都曆曆在目。”


    秦學琛安撫地輕拍著孟知微的背部,她願意對他敞開心扉,他很感動,同時也覺得責任重大。


    “那個生日,我成年了,非常高興,想要回家和媽媽一起過,這麽多年裏,她一直是我最親的人,可是沒有想到他也在,而且喝醉了,想要侵犯我,被媽媽發現了,所以為了我,她殺了他。”孟知微顫抖著跟秦學琛講述那段久遠的過去,明明不想說的,可是心裏有個聲音說,告訴他,他會理解的。


    秦學琛沉默,孟知微說的那個“他”,應該是她的繼父吧。


    “滿地的鮮血,第二天媽媽說要去自首,不由分說地送我上了回學校的車,三天之後,我接到了警局的電話,他們在家裏發現了媽媽已經經僵冷的屍體。她安靜地躺在床上,麵帶笑容,好像在做一個無比美好的夢,隻是再也無法醒來。”


    “你媽媽很愛你,她希望你過得幸福,所以,你不能辜負她,知微,你不能把這些責任強加到自己的身上,不然你會不幸福,會讓你媽媽失望。”秦學琛有些語拙地說道,這麽多年來,一向是別人安慰他,他安慰別人,這還是第一次。


    “我知道,隻是還是覺得不甘心。媽媽生於富貴之家,嫁於豪門,她早年高貴聖潔,卻落得這樣慘死的下場,而這一切,都與孟家脫不了幹係。”


    秦學琛語塞。孟雨潔後來確實過得淒涼,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孟知微。


    孟知微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秦學琛:“這就是我的過去,你了解了嗎?”


    秦學琛點頭,將孟知微擁得更緊,原來,她不是在尋求安慰,而是為了讓他安心,這個女人,小心思都這樣縝密啊。


    “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然而秦學琛話剛說完,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有些歉疚地看了孟知微一眼,秦學琛接起了電話,才剛聽了沒幾句臉色就難看起來。


    “怎麽了?”孟知微看秦學琛臉色難看,估計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秦學琛看著孟知微,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解釋,隻悶悶地說了一句:“回去吧。”


    既然秦學琛不說,孟知微也不多問,兩人打了車回去。


    回到公司,孟知微繼續上班,秦學琛則跑了出去。


    秦學琛出去沒多久,李智就匆匆忙忙地來了秦學琛的辦公室,因為李智時常跟在秦學琛身邊,孟知微也和他認識了,於是叫住了他,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這……”李智有些遲疑,孟知微和秦學琛的事情他也知道了,知道兩人以後會在一起,關鍵這事可能對兩人的感情會造成威脅,要讓秦學琛知道了,還不整死他。


    “說。”


    “唉,”李智歎了口氣,“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最後孟知微翹班出去和李智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裏閑聊。


    “你知道於暮婷吧?”李智喝了口咖啡,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孟知微皺眉搖頭,不過聽這名字,肯定是個女人。


    “我說了你別生氣啊?他是學琛的初戀情人。”


    孟知微表情平淡地“哦”了一聲。


    李智奇怪地看著孟知微,心說她不是和秦學琛關係很好了嗎?為什麽聽到了秦學琛初戀情人的事會這樣平淡?


    “這跟我有關?”見李智奇怪地盯著自己,孟知微無所謂地問道。


    李智歎了口氣,果然這個女人的思維跟常人不一樣。


    “她出車禍了,在來a市看學琛的路上。”


    “所以說,秦學琛說要跟我在一起,其實是在玩我,因為三年前我讓他誤傷?”孟知微皺眉,如果說這樣,那她還真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自作多情真是一件讓人尷尬的事情啊。


    “天地良心,絕對不是,”李智舉雙手保證,“不過這事確實和三年前那件事有點兒關係。你還記得你三年前灌學琛辣椒水的時候,是在什麽樣的場景下嗎?”


    “嗯,人很多,氣氛不錯。”


    “那是在我們高中同學會上,於暮婷是學琛暗戀了好幾年的女神,那個同學聚會上他準備向她表白,不過,被你給毀了。”


    “後來呢?”


    “後來,學琛自尊心受到打擊,對同學聚會都有了陰影,並且再也不願意見於暮婷。”李智說到這裏,又嘴賤地多話了一句,“說起來,始作俑者貌似是你,如果你當年沒有誤傷學琛,今天這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


    “哦,他們兩情相悅?”孟知微淡淡地啜了一口咖啡,聲音沒什麽起伏。


    “怎麽說呢?這事有點兒複雜,”李智搔搔頭,“在學琛對於暮婷朝思暮想那會兒,於暮婷反應挺平淡的,不過在那次同學聚會後,學琛打消了追於暮婷的念頭,她反倒熱心起來,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鬼知道她們在想什麽。”說到這裏,李智看了眼孟知微,貌似把她也說進去了,不過孟知微的心可不是比海底針藏得更深麽。


    “你是說,現在秦學琛對於暮婷沒心思了,但是於暮婷對秦學琛動心了?”


    “是這麽回事,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而且這次於暮婷來得有些古怪。”


    孟知微頓了頓,心裏頭隱隱又有了些想法,挑眉,她看著李智,示意他繼續說。


    “這三年吧,於暮婷雖然有對學琛示意過她對他有好感,但是這麽熱切地跑過來看學琛,還真是奇怪,她以前不都挺矜持的嘛,這次居然肯放下矜持,老天真是下紅雨了。”


    “於暮婷是個怎樣的人?”


    聽到這一句,李智雙眼一亮,在心裏說道,學琛,你不是一頭熱啊,這女人貌似吃醋了。


    “人漂亮,聰明,就是清高矜持得不得了,富家千金多半都這樣,目空一切,不過本性不壞,人挺善良,也能相處。”李智對於暮婷的評價並不高,大凡男人都不會特別喜歡這種過分清高矜持的女人,女人味不夠,所以當年他對秦學琛居然會對於暮婷一往情深的事情非常意外。


    當然,秦學琛欣賞女人的眼光都非常獨特,比如說對麵的孟知微,絕對是超越於暮婷的存在。


    “她應該知道我和秦學琛的事了吧?”


    “肯定知道,事實上,整個圈子裏都知道你們的事情了。”


    “那我差不多清楚了。”孟知微點點頭,說白了,就是女人的那點虛榮心在作祟。


    秦學琛沒有別的心上人那會兒,於暮婷可以可著勁兒地玩矜持,因為她明白自己的在秦學琛心裏獨一無二,無可取代,可是知道了秦學琛有了別的心上人,她便慌了,所以想要來挽回,順便打擊打擊她這個“情敵”,隻可惜,她對女人間的感情戰爭興趣不大。


    說到底,還是秦學琛優越的條件惹的禍,若他隻是個尋常人,又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女人認為奇貨可居,一個個的都不願撒手。


    “沒你的事了,走吧。”了解了自己的想要知道的東西,孟知微開始趕人。


    “你可別跟學琛說這是我跟你說的啊?”臨走前,李智有些害怕地看著孟知微。


    “我不是那麽嘴碎的人。”


    李智這才樂嗬嗬地走了。


    老實說,他挺想看到孟知微發飆吃醋的,相信不止是他,好多人都想挖掘孟知微更人性化的一麵。


    李智走後,孟知微看著眼前精致的咖啡杯,難得地失了神。


    秦學琛,他是怎麽想的呢?孟知微有些茫然,一邊是自己暗戀多年的初戀情人,一邊是一而再而三地誤傷自己的現任“心上人”,他會怎麽選呢?


    如果他想要腳踩兩隻船,想到這裏,孟知微冷笑,那麽他就等著被廢吧。


    這會兒孟知微有些後悔帶秦學琛去墓地看母親了,她原本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誰曾想還有這麽多未知,真是讓人不平靜呢。


    孟知微輕輕吸了一口氣,為什麽一個個的都說愛她,可是卻仍然桃花不斷呢?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地淹,孟知微放下手邊上的咖啡杯,起身出了咖啡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與此同時,秦學琛皺眉看著包紮完正躺在床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於暮婷,整張臉都皺到了一塊兒。


    “你來a市幹什麽?”秦學琛臉色非常難看,本來嘛,孟知微都帶他去墓地看她母親了,說明她心裏已經經接受了他,接下來他隻要乘勝追擊說不定就能拿下孟知微了,偏偏於暮婷跑來湊熱鬧,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我來看你啊,”於暮婷美麗精致的臉上滿是受傷,“學琛,你為什麽會不高興?”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已經經對你不感興趣了,我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心裏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裝你了。”秦學琛有些不耐煩,高中那會兒他和班上的同學去於家參加過於暮婷的宴會,所以於父認識他,對他還挺好,所以剛剛於暮婷一出車禍,於父電話就打過來了,讓他幫忙照顧幾天。


    “你現在喜歡的人,是三年前毀掉你準備向我告白的晚宴的那個女人嗎?”


    秦學琛一怔,於暮婷居然知道,想想也是,這會兒,圈子裏他和孟知微的相識故事估計都滿天飛了,於暮婷沒道理不知道。


    “對。”秦學琛很肯定地點頭。


    “你不覺得她的動機很明顯嗎?”於暮婷有些失態地看著秦學琛,“為什麽非要來毀掉你的宴會,為的不就是得到你嗎?”


    秦學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於暮婷,在他心裏,於暮婷一直是個善良寬容的女人,雖然有些清高又太矜持,但是本性是善良的,但是這樣充滿攻擊性的話,居然會從她嘴裏說出來,真是不可思議。


    “她動機明不明顯,我比你更清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學琛,那個女人……”


    “夠了,”秦學琛有些惱怒地打斷於暮婷的話,“你傷好了就趕緊回東州,我不想看到你。”


    於暮婷咬牙忍住衝到眼角的眼淚。


    秦學琛歎了口氣,將聲音放柔了不少:“現在不比以前,如果你在三年前這樣對我,我會很開心,說不定已經經成就一段好姻緣了,但是現在,我隻能跟你說抱歉,我們緣份就那麽多,強求不來。”


    “學琛,三年前你不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對我好,是在那次同學聚會之後,李智跟我說你喜歡我,我才反應過來的,可是你之後都不願意見我……”


    “是嗎?”秦學琛冷笑一聲,不知道?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會沒有人告訴她?他很確定於暮婷比誰都明白他的心思,更何況,“你早不來晚不來找我,偏偏我跟知微要確定關係了,你才眼巴巴地跑來,暮婷,你的動機才明顯。”


    被戳穿了意圖,於暮婷臉色紅了紅,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那又怎樣,為了愛情,這算什麽?”


    “愛情,我又不喜歡你了,哪裏來的愛情,”秦學琛有些好笑,聲音卻不知不覺間冷了下來,“破壞他人感情可恥,暮婷,你好自為之。”


    於暮婷皺著眉頭不說話,眼淚卻大滴大滴地掉下來。


    秦學琛忽然覺得無比煩燥,他其實一點都不會哄女人,尤其討厭女人在他麵前掉眼淚,當然,孟知微除外。


    “你好好休息,到時候我會找個護工來照顧你,有什麽需要的,你自己的跟護工說,我不會再來看你。”現在正是他和孟知微確定關係的關鍵時期,怎麽能讓一個於暮婷破壞了。


    “學琛,”於暮婷哭叫起來,“你不要走,我就是來看你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秦學琛更加煩燥。如果這事發生在三年前,他鐵定二話不說就把於暮婷摟懷裏了,可是現在,他手都伸不出來。


    “你上火了,喝口水吧。”秦學琛正煩燥呢,一瓶水卻出現在了麵前,伴隨著水的出現,一道清涼的女音在他麵前響起。


    秦學琛接過水,抬頭一看,有些尷尬地幹笑一聲,語氣前所未有的緊張:“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初戀女神的風華。”孟知微語氣含諷。


    “什麽初戀女神啊,”秦學琛幹笑了笑,“都是過去式了,現在你才是我的女神。”


    孟知微有些被這句肉麻的話嗆到了,咳了咳,轉過身,她臉色極平靜地看著病床上的於暮婷:“謝謝你,讓我看到了他對我的真心。”


    “你……”於暮婷瞬間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去吃午飯吧,”孟知微拉起了秦學琛的手,臨走前轉過頭對於暮婷說了一句,“對了,你小心別被人當槍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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