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把這場鬧劇解決完了,眼前的兵荒馬亂都平靜了,才發現成昆早已經不見了,眾人有的開始咒罵,畢竟這段日子以來總是吃虧,現在又吃了成昆這麽大一個,這會兒忍不住爆發了,有的則是因為成昆的所作所為太讓人覺得欠收拾了。


    張無忌牽著謝遜的手,剛才的混亂場景成昆雖然沒有親眼看過,不過那種緊張和烏七八糟的情緒卻親自感受到了,這會兒突然當聽到成昆消失這個消息的時候,謝遜抓著自己義子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張無忌低聲安慰幾句。眾人開始在殿中尋找,


    始終是明教的地盤,別的門派即使從心底深處想把這個地方翻個底朝天卻沒那個勇氣,明教的人其實也想把這個地方翻個底朝天,可是這樣的行動得等沒外人在的時候才行。


    半晌過去了,依然不見成昆的動靜,楊逍不悅的說道:“他離開的時候受了傷,不可能跑太遠的地方,我們分頭搜索吧。至於各位客人,要麽有人會帶你們下山,若是想繼續留在山上的話,還請你們繼續在大廳裏稍作片刻,明教的弟子會仔細招待你們的。”


    言下之意很明顯,要麽就在明教弟子的監視之下繼續坐在大廳裏,要麽就滾下山去,這還是楊逍說出來才會這麽委婉,換一個明教弟子絕對不會這麽禮貌的。


    眾人這次都不用在相互看看對方做一番眼神的交流,直接不約而同的留了下來,成昆既然沒出大門,明顯就還在明教的地盤上,最關鍵的是謝遜還在光明頂上,屠龍刀的事情今日還沒開始說呢?哪能現在就離開呢,那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雪舞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該怎麽做,偏過頭看了看張無忌,恰好張無忌也在此時轉過頭來,眼神流動之後,雪舞從哥哥的眼中看到他想要知道一切的信息。


    悄聲走到張無忌身邊,低聲說道:“我剛才看到成昆從楊逍身後消失了,若是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進入了明教的密道。”


    謝遜正和張無忌站在一起,雪舞的話他自然也挺清楚了,眉頭皺了皺,低聲問道:“舞兒,你如何知道明教有密道的?”


    雪舞和張無忌對視一眼,反而是張無忌笑道:“義父,是外公和我們說過的,不過外公也隻是告訴我們有密道一事,至於密道的進出路口和方法,我們還不知道。”


    謝遜點點頭,沒在繼續這個話題,若是成昆真的進密道去了,那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了,明教的密道除了教主,是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


    “無忌,你去告訴楊逍一聲,就說我有話要告訴大家,讓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張無忌脆聲答應了,走到楊逍身邊把義父要求的意思表達清楚,不過聲音不小,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人,張無忌自然沒讓人家聽到。


    所以五大派的人看到的場景就是,張無忌給楊逍說了兩句話之後,明教的一幹人等就把自己一行人放在大廳裏不管不問,集體轉身去了隔壁——應該是隔壁吧。


    張無忌作為謝遜的眼睛,自然跟著去了,雪舞作為目前眼下唯一一個知道成昆下落的人,也跟著去了,到是宋青書有些不放心,對於他來說,雪舞隻要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論是和誰在一起都不放心,這已經是一種強大的心理暗示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宋青書不覺得這種心理暗示有什麽問題。


    好在雪舞及時用眼神阻止他的行動,明教能夠允許自己和哥哥跟去已經算不錯了,怎麽還會允許武當山的掌門人參與他們的內部事務呢?自己和哥哥好歹還有別的身份做支撐呢?宋哥哥可沒有,關鍵的是六大派一起來到這裏,若是武當派單獨和明教一起行動,那到時候引起的混亂可不僅僅是武當與明教之間了。


    最終清醒的理智暫時戰勝了強大的心裏,宋青書輕風飄逸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為從頭到尾麵上的笑意都未曾更改或者減少過,所以除了部分極其熟悉雪舞和宋青書的人,別人根本不知道剛才瞬間之內已經在二人之間反複流動的巨大信息量。


    “什麽,你說成昆進入了密道?”當聽到雪舞說出這個消息之後,驚訝的不僅僅是楊逍一個,明教的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


    “不對,你怎麽知道明教有密道的。”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楊逍,看向雪舞的眼神充滿懷疑的意味,神色之間還甚是戒備,畢竟雪舞曾經在光明頂上出過手的事情是說都知道的,那個過程也是明教弟子都見識過的。


    雪舞內心在咆哮,尼瑪,那那個破密道很了不起嗎,說什麽除了教主任何人都不許進,陽頂天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私下裏帶著自己的老婆進去過許多次了,在你們眼中心裏強大無比公平正義鐵麵無私文韜武略就差一統江湖的百煉鋼教主,內裏其實早已經化成繞指柔了,不過那個讓他化身繞指柔的教主夫人,最終卻又害死了他。


    而且除了他夫人之外,那個地方還是你們教主夫人和奸夫一起偷情的地方,這些年成昆早進去過許多次了,雖然雪舞一直很好奇成昆為什麽不把他師妹的屍首帶走,不過這掩蓋不了那個破密道其實並不密的事實。


    最關鍵的是,除了這些當事人,還有一個打醬油的紫衫龍王呢,雖然她本人沒進去過,不過她女兒卻進去過許多次了,不過是密道太寬,她又不像成昆那樣早些年就借著勾搭的內應摸清楚了路線,所以暫時還處於摸索狀態之中。


    總之一句話,你們認為那個神聖且秘密的地方,早已被玷汙得普通且平凡了,就你們自己不自知而已,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


    雪舞很好奇他們知道這一切之後的表情,雖然這種想法十分的不慈悲,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嫌疑,在這個時候甚至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雪舞盡量克製自己臉上別露出端倪來,可是心來還是忍不住的覺得世事弄人。


    “我猜的,當時你們都忙著救人去了,就我一個人無所事事,所以眼睛一直都盯著成昆,他當時到了楊左使身後就不見了,楊左使身後不就是牆嗎,若不是有密道在,他又怎麽會消失不見呢?所以我猜測他是進入明教的密道了。”


    這個說法與剛才張無忌告訴謝遜的說法明顯不同,不過謝遜也沒在意,他想的很簡單,畢竟楊逍對於無忌兄妹來說是個外人,他們不至於事事都要告訴對方真話,而且若是真的說出來了,鷹王那邊可不怎麽好解釋呢?


    楊逍雖然不相信雪舞的解釋,不過這個理由表麵上聽起來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所以盡管有些不高興,也沒在繼續說什麽?反而對成昆的下落非常擔心。


    “各位,若真如鷹王的外孫女所言,那成昆進入了密道,可如何是好呢?”


    眾人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雪舞故作不知的說道:“既然知道成昆已經進入了密道,你們追進去就是了啊,怎麽還不行動呢?”


    眾人再次無語,殷天正想要解釋幾句,不過才以張開口就發現這事兒很難說清楚,於是又閉上嘴了,這讓已經把麵部表情都準備好了打算聽故事的雪舞頓時僵住了——好尷尬。


    還是一旁的周顛說道:“張姑娘,你有所不知,明教曆來有規矩,密道隻能是教主進去,別人都進不去的。”


    所以說,老祖宗說的話實在是太對了,以貌取人是完全不可取的,比如說周顛,長成這樣了,偏偏還有一顆良善的心,知道為希望解答問題呢?必須讚一個。


    “哦,周大哥,是進不去呢還是不能進去呢?”雪舞在心裏給周顛豎起一個大拇指,嘴裏卻接著問道。


    周顛疑惑了,一向不怎麽喜歡用腦子而更加喜歡武力解決一切問題的男人,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有點難纏,不僅功夫高明,說話還能夠彎彎繞繞的,真厲害——周顛一向認為那種說話能夠九柺十八彎的就很厲害,因為他自己從來不善於此道。


    愣了愣之後,周顛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有什麽去區別嗎?我怎麽覺得自己腦子那麽迷糊呢,剛才還挺清醒的啊。”


    大哥,那是因為你遇到了我。


    正當雪舞想要開口的時候,周顛卻突然大叫道:“哎呀不對啊,你剛才喊我周大哥,雖然我很樂意,可是這不帶表我與鷹王差了兩倍嗎,天啊,那怎麽行呢?絕對不行。”


    大哥,你能不在這麽嚴肅的時候思索這種高深的問題嗎?


    選擇性的忽略了周顛糾結的問題,雪舞直截了當的說道:“當然有區別啊,若是因為不能進去的話,那成昆怎麽就進去了呢?難道他是你們教主嗎?若是無法進去的話,那成昆怎麽進去了呢?難道進入密道還需要什麽必須的條件嗎,而成昆滿足那種條件你們卻沒有嗎?”


    好吧,這一段話說下來,周顛更暈了,不過沒關係,隻有別人聽懂了就行。


    楊逍與殷天正還有韋一笑對視一眼,謝遜也暗中點點頭,以前隻想著規矩,卻沒有想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被一個小姑娘如此點出來,原本堵塞住的那根筋突然就通了。


    雪舞再加一把火:“成昆都已經進去那麽半天了,你們不過趕緊進去,他若是跑了怎麽辦啊?”


    雪舞的這句話再次提醒了他們,甚至連商議的時間都盡量減少了,其實以他們的智商和見識,原本是用不著雪舞提醒什麽的,他們跨過的橋比雪舞走過的路還長,吃過的鹽比雪舞吃過的米還多,性格也都是果斷幹脆的人物。


    可人就是這麽複雜,越是聰明的人物想的也就越多,有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旁邊點明一兩句,任何一個人即使心裏已經有數了,都不願意主動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或者說為了避嫌,都不好意思主動出來提出一個合理可行的建議。


    雪舞說出口的話,他們未必沒想過,相反的,也許他們心裏的打算比雪舞說出口的要完美許多,可是若沒有雪舞的開口,即使最終他們能夠商量大一起去,也不可能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


    可以說,雪舞的話起到了一個橋梁的作用,也僅僅是一個橋梁的作用而已。


    最終的結果是張無忌牽著謝遜的手,跟在楊逍和殷天正韋一笑的身後,五散人一向是同進同出的,這次就派三個代表一起進去,剩餘兩個和五行旗的人一起在外麵招呼那些“客人”。


    其實若是單純的追蹤成昆,自然用不著這麽多人,可是明教的密道存在這麽多年,能夠進去的也不過是曆任教主而已,眼下關鍵時期便宜行事,明教弟子心裏那根深蒂固的觀念依然存在,大家一起進去也順便起到相互監督的作用,誰都不知道密道裏麵有什麽,那麽多任教主,還不知道有多少關於明教的秘密在裏麵。


    眼下明教已經分散成為無數個小集體,殷天正獨自成立了天鷹教,雖然在明教的生死關頭回來了,可是天鷹教現在還沒解散呢?韋一笑這些年來東奔西走,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謝遜遠赴海外多年,還和武當弟子結為異性兄弟,還收了義子,楊逍之前一直在外麵飄蕩,不過自從與紀曉芙成親以來就在光明頂上生活,五散人各自飄蕩多年,前段日子才再次集合了。


    若說沒有兄弟情誼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再怎麽深厚的情誼也需要經營啊,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當初單純的毫無保留的信任在這十多年中已經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了,也許還存留了一點火種,不過這火種需要特殊的機遇才能再次點燃呢?


    所以最終才會有那麽多人一起進入密道,一起去追蹤成昆,密道中若是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也要在大家的共同見證下才能得見天日,不然若是被哪個有私心的藏起來了,明教也許就真的要散了。


    周顛和彭瑩玉很爽快的就答應留下來看守後方,說不得和張中以及冷謙跟著眾人一起進去了,他們進入密道的時候倒也沒有避諱雪舞,直到看到他們的身形完全引入密道之後,彭瑩玉和周顛才帶著雪舞再次回到剛才的大廳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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