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上武當山的江湖人可不少,這段日子江湖中發生的大事兒實在是太多了,眾人都已經對各種讓人震驚的消息習以為常,所以登上武當山的時候心裏雖然有感慨,麵上卻已經不再有驚訝之色了。


    包括丐幫,也派人前來道喜,有古墓派的幫忙,他們很快就處理好了幫內的事務,被當作史幫主替身的懦夫,早已經被情緒激動的幫眾亂刀砍死,現在丐幫的幫主是十二歲的史紅石,就是前任真正史幫主的親身女兒。


    好在丐幫以前就有過女子任幫主的經曆,所以史紅石繼任丐幫幫主很順利,陳友諒早已經逃逸,聽說現在再蒙古郡主手下效力,丐幫中的長老都是當初忠於史幫主的,所以現在忠於史幫主的女兒,對他們來說並不難接受,不過對於新人史幫主十分依賴古墓派傳人這一點,大家都有些不滿意。


    其實這也不怪楊旋照,對於她來說,想要借助丐幫的人力物力幫助古墓派重出江湖組建勢力的計劃還未施行,史紅石對她的依賴當然是好事情。原本她也打算過段時間就向史紅石提出這個問題,然後再去和峨眉派攀一攀交情,那些已經被分配好的利益需要拿出一點點來給古墓派做基地。不過在她的這個計劃還未施行之前,就接到了武當派的喜帖。


    武當派做事在禮節上向來是完美無缺,既然已經在少林寺看到了古墓派的傳人,就算大家往日並沒有什麽交集,宋遠橋這個馬上就要卸任的掌門人依然讓人送喜帖過去,無關利益,就是一種禮儀。


    這對於楊旋照本人來說,實在是有些計劃趕不上變化了,不過轉念一想,武當派少掌門繼任大典,少掌門成親兩件大事湊在一起,去武當山的人必定不少,上次在少林寺除了丐幫,都沒結交到什麽人物,說不定這次可以借助武當山一行,拓寬人脈,讓自己計劃好的古墓派重出江湖一事順利進行呢。少林寺上的遭遇讓楊旋照想的很清楚,清高完全沒有用,必須有能力有人脈才行。


    山下的人熙熙攘攘,山上的人十分忙碌,記得上一次山上辦喜事兒,已經是三十年之前了,當時的主角是宋遠橋,他們成婚之後好幾年才有了宋青書,一晃三十年過去,三十年後的主角已經變成了他的孩子。


    宋青書和雪舞的親事,不僅僅是他們兩人或者兩家人的事兒,而是整個武當山的大事兒,這會兒山上熱鬧非凡,別說那些提前到的客人了,就是山上的弟子說話的聲音都比往常高不少,唯一安靜的地方應該是武當山的後院了,確切的說是雪舞的臥室。


    雖然沒有婚前恐懼症,早就已經打定主意和宋青書白頭到老——共渡餘生,可是這會兒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感覺不是害怕麵對馬上要來臨的一切,也不是對未來的擔心,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有些舍不得離開自己的父母爹娘。


    雖然大家日後還是共處在武當山上,可是感覺始終不一樣,過了明日,拜過天地,日後自己的身份更多的是宋青書的夫人而不是張翠山的女兒了,爹娘每天都能見到,可是自己生活的地方卻從南苑搬到了梅園,地方的變化背後,代表的是自己人生的另一段征程。


    殷素素抱著喜服進屋來,看著麵帶思慮的雪舞,忍不住笑了,平時在這麽勇敢果斷的女兒,此時此刻還是會緊張的,知女莫若母,殷素素笑著說道:“過來試試喜服吧,看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現在前麵可熱鬧了,今日是青書繼任掌門人的日子,山上的人可不少。”


    雪舞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母親,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行動先於腦子往前一步,輕輕抱住母親,把頭埋在母親的懷裏,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對於母親說的試喜服一事,暫時放在了腦後。


    殷素素輕輕摸了摸雪舞的頭,這個女兒啊,小的時候調皮搗蛋,無忌都經常被這個妹妹欺負,二人一直以為爹娘都不知道,其實也不想想,做爹娘的怎麽會忽視自己的兒女呢,其實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不過看在兄妹二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不幹涉罷了。


    在殷素素的印象當中,這個女兒一向有主見,偶爾的調皮和猶豫並不是因為她自己無法做主,而是純粹的想表示對父母的尊重,現在居然會緊張,這讓殷素素心裏忍不住想笑。


    不過現在女兒大了,不是那個任由自己抱在懷裏的小嬰兒了,不能隨意笑話了,不然若是因為自己這一笑而讓舞兒害羞從而躲起來什麽的,殷素素可不願意看到那副場景。


    “傻孩子,有什麽可害怕的呢?你現在長大了,該成家立業了,青書也是我們看著長大了,你大伯母是個隨和慈善的人,你大師伯一向喜歡你,山上所有的長輩都喜歡你,而且比起那些遠嫁千裏的姑娘來說,你已經很幸運了,日後大家還是在一起生活,別擔心,青書若是敢欺負你,山上的人都為你做主。”


    雪舞輕輕的點點頭,最後還是心有不甘的說道:“怎麽能一樣呢?過了明日,我總感覺就不再是爹娘的女兒了,心裏害怕得慌。”麵對母親,雪舞總算把心底深處的話說出來了。


    殷素素忍不住笑了,無論孩子的年歲怎麽長,麵對父母的時候依然是孩子,再怎麽成熟的兒女,心裏還是有依賴性的。


    “傻丫頭,就會胡思亂想,既然如此舍不得我們,那幹脆別嫁了,留下來陪我們吧,讓青書自己著急去。”


    “啊,那怎麽行”


    ……


    “哈哈哈,看吧,你心裏的那一點點多愁善感就是無病j□j,一說到讓你留下來,心疼了吧,哪裏來的那麽多傷感,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而且我們都在山上,你若是願意,以後依然可以天天回來,向來你大伯母也不會介意。不過呢,等過了你們的親事啊,我們就要去後山閉關了,你回來也見不著我們……”


    雪舞依然埋著頭,現在倒不是因為傷感,而是因為害羞,剛才一時情急,居然順口就拒絕娘親了,雖然知道娘親是故意逗自己的,可是心裏還是覺得不好意思,難道自己想嫁的意思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也許自己心裏那些多出來的情緒,就是因為想嫁的情緒和念家的情緒相矛盾才衍生出來的呢?殷素素把雪舞的頭抬起來,低聲說道:“好了,你自己在屋子裏試試吧,這幾日前麵都會很忙,有女客來,雖然峨眉派不用我去招待,不過你大師伯讓我去給古墓派的傳人領路,人家可是用掌門人的身份來的呢?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傷感慢慢試喜服吧。”


    已經為女兒解開了心結,殷素素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了,雪舞把目光放在床上的喜服上,最終還是輕輕的為自己換上,大紅的顏色,看起來就喜慶吉利,款式沒有自己印象當中的婚紗那麽複雜和暴露,不過卻多了幾分飄逸和雅致,真要做對比,雪舞還是喜歡現在的喜服而不是印象中的婚紗。當然了,雪舞也不敢告訴母親自己印象中的喜服是什麽樣子,怕說出那一身潔白的婚紗會被母親罵哭——成親呢穿一身白,是喜事兒還是喪事啊。


    就在雪舞走到銅鏡前臭美的時候,卻聽到敲門聲,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人來找自己啊,師兄們要麽在前麵幫忙——比如清淩或者子言,要麽在自己屋子裏探索武學——比如一心向武的大師兄或者子固。表姐這個時候應該在母親身邊,這是母親有意培養她,也是因為她本身年紀比較大行事有方的緣故,別的師妹要麽在前麵幫忙,要麽都屬於年紀太小各自玩鬧的年紀,總之一句話,這時候不應該有人得空來找自己啊。


    “誰啊?”


    “是我……”


    雪舞看著銅鏡中穿著喜服的自己,臉色紅了,真是的,整個武當山現在都把他當主角,大家之所以那麽忙碌都是因為他,自己不以身作則,怎麽還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呢?


    宋青書站在門外,沒聽到自己心尖子肉的聲音,有些著急的問道:“怎麽了,我能進來嗎?”說實話,長這麽大,唯一能夠讓宋青書著急慌亂不冷靜的,也就是雪舞了。不過對於這些紛繁複雜的情緒,宋青書甘之如飴。


    雪舞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趕緊換下來,不過喜服有些複雜,層數多不說,衣帶子也多,一時半會兒達不到目的。宋青書聽到屋子裏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知道山上肯定是安全的,不過心裏還是奇怪雪舞這麽半晌都不答應自己。


    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兩下,宋青書果斷的說道:“舞兒,你在幹嘛,我進來了啊?”男人嗎,該果斷的時候就要果斷,不給雪舞答話的機會,宋青書直接伸手推門。


    屋子裏的雪舞還來不及阻止,門已經打開了,這會兒別說是兩道木門了,就是鐵門也無法阻止宋青書想要見到心上人的力量啊。


    不過一向淡定的宋青書,看到此時的雪舞卻有些不淡定了,原本手忙腳亂的雪舞不僅沒把喜服脫下來,反而是成了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領子處已經分開,香肩半露,頭發因為剛才的慌亂而調皮的泄露成絲絲縷縷……再加上剛才因為心虛而羞紅的臉,原諒宋青書這個大齡處男吧,這幅場景真的無法淡定啊。


    事實已經成這樣了,雪舞隻能老老實實的低著頭,雙手絞在膝蓋上呢喃道:“是娘讓我試試大小合不合適的,可不是我著急。”這一點必須解釋清楚,不然讓宋哥哥認為自己忙著嫁人怎麽辦……


    宋青書扭過頭去,之後又轉過頭,眼神恢複清明,腳步沉穩的走向雪舞,親手幫雪舞把剛才因為慌亂而扯開的紐扣一個一個扣起來,然後為雪舞把耳畔的青絲梳攏到一起。


    宋青書的呼吸就在雪舞的頭頂處,屋子裏的靜謐讓雪舞麵上的溫度下去不少,等宋青書坐到雪舞的旁邊,輕輕把雪舞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的時候,雪舞已經冷靜下來了。


    “宋哥哥,你怎麽過來了,前麵不是很忙嗎,娘不讓我出去,說是讓我在屋子裏靜靜心,而且我也不想去前麵,我懶嘛……”


    宋青書笑了:“你啊,懶都能夠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五嬸真是把你寵壞了,剛才在前麵遇到五嬸,她說你在屋子裏有些無聊,讓我來看看你。”


    娘真是的,自己早上想去找宋哥哥的時候,她還說將要成親的人不宜見麵,這會兒卻讓宋哥哥來找自己,還真是……


    不過心裏還是很感動,雖然娘剛才十分幹脆的說自己在無病j□j,宋哥哥口中所謂的“無聊”應該是娘親心裏還是很擔心自己胡思亂想,所以才會讓宋哥哥來陪自己吧。


    “很好看”


    “嗯……”


    “我說你的喜服很好看,大小也很合適,不用再改了。”宋青書看雪舞有些疑惑,又輕聲解釋了一遍,明白宋青書是在誇自己,雪舞心情明亮了不少,這會兒已經從剛才的羞澀當中完全清醒過來了,而且從小到大在宋哥哥麵前都是被寵溺者的角色,雪舞現在調整好情緒,已經能夠和宋青書對視而不臉紅了。


    “是嗎,隻是喜服好看嗎?那我呢?”這是得寸進尺的節奏。


    宋青書笑了,笑容一如以往的微風拂麵和玉樹臨風,不過雪舞卻從中看出一些別樣的情緒來,猶如靈光一閃而過,沒來的仔細觀摩研究就飄忽過去了。反而是宋青書接下來的話,讓雪舞心思再也不冷靜。


    “也很好看,舞兒一直都很漂亮,不過穿上這身喜服更漂亮了,舞兒,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我想親口給你說一遍,舞兒,我心悅你,久矣,剛才我親手幫你把喜服穿好,一想到過兩日我能夠親手把喜服脫下來,我心裏就很高興……”


    雪舞真的無法淡定,一向翩翩君子的宋青書,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和他以往的行事和性格太不符合了,偏偏自己心裏還竊喜,這個世界真是,玄幻了。


    看著已經愣住的雪舞,宋青書傾身向前,在雪舞光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我先去前麵了,你若是覺得無趣,就先睡會兒吧,晚間我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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