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寒從口袋掏出一張紙巾,遞給陳昊天:“擦擦。[.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陳昊天看看紙巾,又瞅瞅秋水寒,接過來一邊擦拭嘴角的鮮血一邊道:“謝謝。”


    “你不應該謝我,應該恨我。”秋水寒淡淡言道。


    陳昊天搖頭苦笑:“按理說我確實該恨你,但不知為何,總恨不起來。”


    秋水寒瞥了眼陳昊天,話語就像撲麵而來的寒風。


    “我不是琳琳,那些騙小女孩的話,別在我麵前說。”


    “我沒騙人的心思,隻是實話實說。”陳昊天跟著秋水寒沿著舊路朝回走。


    風勢越發大了,雪打在臉上,略有些疼。


    “或許在你看來,那些歲月隻是白駒過隙不值一提,於我而言,卻是人生中刻骨銘心的記憶。”


    刻骨銘心?秋水寒停下腳步,嘴角掛著淡淡的譏諷。


    “陳昊天,這些話你說的太早了,從你的修為潛力來看,仙級高階巔峰不是你的終點,若你能活著破了我的局,人生才剛剛開始。”


    “未來那麽多年,你會遇到哪些事,又會遇到哪些人,你知道?”


    陳昊天無比篤定的道:“有些東西不會因為時光而改變,有些人注定永遠放在心裏。”


    秋水寒散發攏到耳後,反駁道:“時光能讓滄海變桑田,還有什麽不能改變的,你認為不變,恰恰說明你的幼稚。”


    陳昊天想分辨幾句,又將這兒念頭壓了下去。


    說的再好也不如做得好。


    秋水寒在世間恐怕活了數千年,陳昊天沒有資格反駁秋水寒的話。


    兩人的年紀差距太大太大了。


    天就要亮了,風雪依舊。


    陳昊天和秋水寒並肩朝前走,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時不時交織在一起,時而又分開。


    那種若即若離的景象,如彼此的命運,讓陳昊天鼻子微微有些泛酸。


    來到街心公園,秋水寒停下腳步,轉了個彎朝公園深處走。


    見她這般,陳昊天不解的問道:“你要做什麽?”


    秋水寒回頭衝陳昊天淒然一笑:“有時間陪我在裏麵走走,沒時間你先行離開。”


    “有!”陳昊天忙道。


    秋水寒點點頭,倩影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淩晨的街心公園原本人變少,此刻風雪越來越大,四下更是空無一人。(.棉、花‘糖’小‘說’)


    秋水寒走到長椅旁,小手輕輕一揮,積雪紛飛。


    緩緩坐了下來,對著白雪皚皚的灌木叢,秋水寒輕輕言道:“你跟我想的有差距。”


    “什麽差距?”陳昊天也坐了下來,點燃一根香煙。


    秋水寒蹙蹙眉頭:“被我打傷,不服丹丸去抽煙,你果然有性格。”


    陳昊天心頭微微泛起幾絲暖流,眼前又浮現出伏羊那些畫麵。


    “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再說你也沒下狠手。”


    “我若下狠手,你焉有命在?”


    秋水寒閉上眼睛,聽著風雪撲打著鬆柏:“我以為你不會跟我來街心公園。”


    陳昊天瞟了眼秋水寒,嘟囔道:“那是因為你對我不了解。”


    秋水寒張張小嘴,想要說些什麽,又咽了回去。


    這一刻,有些話不能說,這個節骨眼兒,有些話也不能說。


    “我沒必要了解你,在我眼中,你不過是隻試驗的小白鼠。”秋水寒麵無表情的道。


    這樣的話陳昊天真的聽膩歪了。


    秦如煙一張嘴就是螻蟻,秋水寒一張嘴就是白鼠,哥是爺們兒,純粹的爺們兒。


    見陳昊天麵色間很是憤慨,秋水寒毫不客氣的道:“對我的話很反感?就拿出你的實力來,證明你不是白鼠。”


    “我一直都用行動證明,而不是嘴巴上逞能。”陳昊天狠狠抽了口香煙,斬釘截鐵的道。


    秋水寒忍俊不禁:“你的過往說明不了什麽。”


    “那些輝煌和成績,在我眼裏一文不名,在仙法世界很多高手眼中同樣如此。”


    “忘記那些過去吧,若你打算救琳琳,現在才剛剛開始。”


    陳昊天將香煙丟在地上,問秋水寒:“你什麽時候發覺的?”


    “發覺什麽?”秋水寒問道。


    “發覺現在的王琳琳不是你的弟子。”陳昊天看著遠處,小聲問道。


    “她依然是我的弟子,至少這具身子是我弟子。”


    秋水寒伸出小手,接著飛雪,眼眸略有些出神。


    “至於如何發覺的,是幽冥劍,那劍散放的氣勢......”


    秋水寒歎了口氣,緊跟著道:“那劍散放的氣勢跟先前不同。”


    “先前幽冥劍給我一種冷厲的感覺,現在的幽冥劍,有一種親近感。”


    “出現這種變化,這說明琳琳在幽冥劍法的領悟方走到我前麵,所以有一刻我心裏滿滿都是幸福。”


    陳昊天見秋水寒嘴角掛著欣慰的笑容,柔聲道:“看來你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我在她身上是花了很多心思,原本她的修為天賦不強,為了讓她衝擊到仙級高階巔峰,我沒少費心思。”


    “但是這些心思跟投入的感情相比,真不算什麽。”


    說到這裏,秋水寒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先前我就怕她出事,對她極為嚴厲,哪裏想她最終還是出了問題。”


    想到納蘭朵朵千年前在隱秘世界掀起的狂風駭浪,陳昊天接過話茬。


    “從某種意義上說,作為統帥,她戰力有餘,心智不足,甚至在一些決策上感情用事。”


    秋水寒狠狠瞪了眼陳昊天:“若非感情用事,她怎會栽在情劫上?”


    陳昊天見秋水寒這般,連忙轉移話題:“好吧,都是我的錯,你接著說,後來是怎麽發現的?”


    “若不是倩雪攤牌,我真的分不清她們倆誰是王琳琳誰是孫倩雪,這些年兩人心神想通,太像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要我說?秋水寒蹙蹙黛眉,想要譏諷陳昊天幾句,看看他的麵色,靜靜言道:“在這世上,我是最了解她的人。”


    “修為到達如此境地,幽冥劍應該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但是現在的持劍者,縱然眼眸裏都透著桀驁,但她的劍,卻越來越溫馴。”


    “幽冥劍是我親手打造的,幽冥劍法也是我創製的,琳琳對幽冥劍法的領悟能走到我前麵,她應該到了人劍合一的境地。”


    “由此劍的氣勢和人的氣勢應該是一統的,那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周公島倒下的不是孫倩雪,而是王琳琳。”


    秋水寒閉上眼睛,顫聲道:“她太傻了。”


    陳昊天低垂著頭,想著兩人的過去,沉默的就像一尊雕塑。


    天漸漸放亮了,雪沒有停下的任何趨勢。


    不知不覺間,坐在長椅上的兩人身上披了曾薄薄的積雪。


    秋水寒站了起來,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的最終目的苑霓裳沒跟你說過吧?”


    “沒說,不過我也猜到了一些。”


    “你處心積慮設置這個局,無非是要我的修為到達某個階段,對不對?”


    秋水寒莞爾一笑:“沒錯,你的修為衝擊到某個節點,我要你的精血和魂血打開鎮魔古碑的碑文。”


    精血陳昊天明白,魂血是什麽,就不懂了。


    見他一臉茫然,秋水寒溫婉的笑道:“隻有真神才會有魂血,不過亙古神爐是神物,能用神物,不是真神魂魄凝聚一滴血還是可以的。”


    “隻是這般的話,你的魂魄就要在鎮魔古碑受盡萬千年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陳昊天恍然大悟,笑容略有些不自然:“你要碑文是提升修為,你的師姐呢,千萬別告訴我,她的目標僅僅是九天玄女丹。”


    九天玄女丹?秋水寒皺著眉頭,眸中略有些驚詫:“她讓你煉製九天玄女丹?”


    “是啊!”陳昊天嘴角掛的全都是苦菜,“九天丹都是逆天而行,更何況九天玄女丹?最近我正琢磨這事兒呢。”


    秋水寒深深看向陳昊天,饒有意味的道:“想不到我那死腦筋的師姐,也有開竅的時候,不錯!非常不錯!”


    陳昊天歎了口氣:“可是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九天玄女丹如何煉製。”


    “你目前的水準當然不清楚九天玄女丹如何煉製,否則成妖怪了。”


    秋水寒背負雙手,轉身朝前走。


    “若是剛恢複記憶那會兒,我還真不信你能煉製出九天玄女丹。”


    “現在呢?”陳昊天跟了上去,問道。


    “有可能!”秋水寒回頭衝陳昊天笑笑。


    “若你真能煉製出九天玄女丹,那才是真正的變數。”


    “這意味著你突破了空間規則,說不定有成為真神的希望。”


    “一旦成為真神,魂魄流一滴血算得了什麽?”


    “屆時憑借神格,在仙法世界縱橫睥睨也不是難事。”


    “自然也能成為至高無上的天級仙者,琳琳重見天日還是問題?”


    成為真神?陳昊天聽得直撓頭:“我跟真神,好像不沾邊吧?”


    “這誰知道?”


    秋水寒看著漸漸放亮的東方,想到仙法世界的種種,嘴角掛著譏諷。


    “仙法世界自詡為神的人一大堆,真有那能耐的,一個都沒有。”


    “修為到了一定境地便故步自封,仙法魔道分的門兒清。”


    “哪有什麽仙,哪有什麽魔,有的不過是對道的領悟,對力量的永恒追求。”


    陳昊天並不認同秋水寒的觀點:“仙魔是有分別的,至少鄒九洲的所作所為,跟仙字不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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