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淵因為春兒的打岔,隻得放下自己心中的疑問。當沈桓提出一起去前廳的時候,也就微微一笑,走在了他們二人的身前,邊走邊評論著淮南王府的格局,是有多麽的氣派和威嚴。


    沈天殊笑而不語,聽著沈桓和梁淵兩人相互客套。這淮南王府的格局和擺設都是先皇下旨批準的,而且是按照親王府的標準建造的。就連這府裏麵擺設的物件,大部分也都是先皇賜的,再者以沈桓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讓梁淵抓到他的把柄。


    喜樂廳裏,三個男人坐了一桌,展玉和連冰二人坐在一桌,中間隔著一個薄薄的屏障。


    幾人落座以後,梁淵來回遙望的尋找展玉的身影,見屏障的後麵坐著兩道倩影,他打開了手中的折扇,笑問兄弟二人:“二位可知哪一位是世子妃?哪一位是我那義妹展玉?”


    如果對麵不是有沈桓的存在,沈天殊真的想丟給梁淵一記白眼。問他這個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想要火上加油嗎?


    “雖然中間隔有屏障,看不清晰人的臉龐,可是我記得世子妃酷愛穿著白色衣物,再者氣質猶若秋後的鄒菊,淡雅清香卻又不失高貴。”


    在沈桓的心中,世上的一切都不及連冰的一絲一毫。不過眼下連冰就在身後,肯定也能聽到這邊的一言一語,再者老二和那個居心不良的梁淵就在自己的對麵,他隻得將那些話全部都吞咽在自己的心中。


    沈天殊聽到沈桓用那麽多的言語在誇讚連冰,而展玉也在屏障的後麵坐著,心裏暗暗想著展玉那丫頭原本就對自己有所怨氣,如果自己再不誇讚與她,怕是對自己會有更多的怨言。


    於是他申請一笑,回答道:“玉兒和大嫂相反,她不會忠誠與一種顏色的衣服,如大哥所說大嫂穿著白衣,那麽屏障後方的粉色則是玉兒了。氣質也和大嫂截然不同,她就如夏日的牡丹,熱情奔放和從容淡定。”


    沈天殊以為他的這番說辭定然會讓展玉歡喜,更甚至是忘記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再對自己重新青睞,但是他錯了。他弄巧成拙,讓展玉更加的討厭了。


    坐在屏障後方的兩個女子,聽著被兩個男人誇讚,說不開心那是假的。連冰雖然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可是臉上卻是燃起了一絲緋紅,像是沒有想到她在沈桓的心中,是這樣的存在。


    事實上連冰的確沒有想到,沈桓竟然當著他們的麵誇讚自己,這讓連冰臉紅的原因。


    相反,展玉麵上雖然是一副不好意思的麵容,可是內心卻是覺得沈天殊果然是一個演戲的高手。不過是說好了演戲以後,竟然會日日演戲,時時演戲,現在竟然每分每秒都是戲。


    再一想起聚賢齋開業那日,沈天殊的所作所為時,展玉隻覺得自己的內心冰冷。


    “你們二人在本王麵前毫不掩飾的誇讚著自己的妻子和未婚妻,是在讓本王對你們二人羨慕嫉妒還是嘲笑本王到至今,也沒有一個能與之陪伴的妻子嗎?”


    梁淵合上扇子,故意板起臉孔,像是在生氣的樣子。


    沈氏兄弟連忙為梁淵斟滿了一杯酒,一邊還勸著梁淵:“魏王身份高貴,豈能是我們兄弟二人相互攀比的?你的婚事自然是要聖人親自許諾,身家也是要官宦之家出身,不得兒戲。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有章程的,迎娶的王妃也都是人上人,到時我們兄弟二人,可是要對魏王你羨慕嫉妒啊!”


    “聽你這麽一說,本王覺得十分歡喜。”


    梁淵再一次的伸開了手中的折扇,隨後指著那屏障:“沈世子,不如把那屏障扯下,讓世子妃以及我的義妹與我們同坐,你們二位覺得如何?”


    “正好我也有此意。”


    沈桓笑嗬嗬的揮了揮衣袖,讓一旁的小廝將屏障抬了出去,隨後連冰與展玉二人,便相攜的一起走到男桌前。


    沈天殊已經站起了身,上前牽過連冰身邊的展玉,一臉的寵溺:“和大嫂都說些什麽?”


    “沒說什麽,隻是閑聊一些家常。”


    展玉也故作嬌羞的坐在了沈天殊的身邊,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沈天殊,兩個人的甜蜜氣氛頓時散發整個喜樂廳。


    梁淵則是拿起了手中的玉骨折扇遮擋住了眼睛,覺得很是刺眼。他向著對麵的沈桓抱怨著:“我突然覺得方才我的決定是個錯的。”


    “為時已晚。”


    沈桓說完便夾起了一塊滑嫩的豆腐放至在了連冰碗裏:“世子妃,這是你最愛吃的豆腐。”


    “多謝世子。”


    連冰淡淡點頭,雖然沒有展玉的誇張,但好歹也能體現出夫妻之間的恩愛。


    梁淵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恨不得時光能夠倒轉,將時光返回到他說要男女同桌的之前,他絕對不會再犯這個錯誤。


    “看來,本王日後想要來魏王府,身邊也要帶個紅粉佳人才可。”梁淵搖頭,故意裝作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展玉則是很想告訴梁淵,百裏米就在魏王府,下次出行帶著百裏米就行,反正經過這些日子的管擦,她發現百裏米對梁淵,也有著些許的感情轉變。


    “魏王爺且不要悲傷春秋,我們三人好好品嚐這桃花釀如何?這可是世子妃親手釀製的,二位且先仔細品嚐,看看味道如何?”


    沈桓這麽做,隻是想要看一下老二的反應。因為多年以前,連冰釀製的桃花釀可是全部都給沈天殊一人品嚐,就連她的父親定北王都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果然,沈天殊在聽到那桃花釀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當然,看到他這個樣子的人,並不止沈桓。就連展玉也注意到了,而當事人之一的連冰則是故作忙碌的為沈桓夾菜,沒有發現。


    展玉看了看那擺放在沈天殊麵前的清酒,問著那桃花的香氣,覺得很是誘人,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拿著那酒杯品嚐一番。


    展玉的動作,自然沒有逃脫一直暗中觀察飯局的沈桓。他見展玉想要拿著那酒杯,腦海裏有疑似靈光閃過。他嘴角帶著深意的笑容,問著展玉:“展姑娘也想喝酒?”


    “啊?我隻是想要聞聞,聞聞而已。”


    展玉才不會說她想喝,如果是和梁淵她可能會承認她是想要喝,因為梁淵從來不會在意一些細節,他喜歡江湖的原因,大部分就是因為江湖人不拘小節,不管男女都是敢愛敢恨,大家恩怨明了,快意江湖的日子好不瀟灑。


    沈桓和連冰都是世家出身,不了解對方習性的時候,最好還是保守回話。不要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真實性格暴露,不然日後很容易吃虧。


    這是那潘嬤嬤偶然間和馮嬤嬤說的話,但是卻被她記在了心裏。


    “哦?我見展姑娘往天殊麵前的酒杯靠近,以為是想要喝上一杯。如果展姑娘想要品嚐,直說便是,我們沈家不會介意女子會飲酒。”沈桓說話的時候,聲音慢條斯理的,像是一種蠱惑,吸引著展玉往他設計的圈套裏走著。


    展玉看著沈桓的眼睛,那眼睛裏像是有著強力的風暴一般,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陷進去。還有那聲音,就像是天外之音,最後那一句不會介意女子會飲酒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讓展玉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展姑娘爽快,沒有一般世家小姐的扭捏,著實讓人覺得很是歡喜。二弟,你可是找到了一個寶貝。”


    沈桓說話間,已經拿起了酒杯,親自為展玉斟滿了一杯酒。


    沈天殊見狀則是伸手擋住:“大哥,玉兒她不會飲酒。再者你親自為她飲酒,實在是受不起。應該是她為你斟滿才是。”


    “我們之間哪裏來的那麽多規矩,不過是抬手之間的事情。二弟你就不要再客氣了,不然一會展姑娘被你的話嚇到了,大哥可不願你的意。”


    沈桓說完,又對著展玉鼓勵的說著:“展姑娘快快嚐嚐這桃花釀的滋味,這可是你大嫂多年的心血。不能浪費,要全部喝完才好。”


    展玉端著酒杯,聞著那充滿了香氣的清酒,如果不是有些酒精味,展玉還真覺得那是一杯桃花茶而已。


    連冰也是有些期待的看著展玉,畢竟這些年來品嚐這桃花釀的除卻沈桓就是沈天殊了。那時的他們……


    連冰收回了關於過去的那些念想,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看了一眼沈桓。不管是沈桓還是沈天殊也好,都在誇讚她的酒釀製的很好。


    每次都是誇讚的話,讓她覺得沈桓和沈天殊二人是故意誇讚而已。


    展玉在四人目光注視下,小心翼翼的將那酒放放至了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先是桃花香氣隨後便是酒的清甜。


    不過把酒喝進了胃裏以後,就覺得那桃花釀除卻了香氣,剩下的就是火燒一般的酒精在肚子裏作怪。


    “此酒因年份的關係,十分的清甜和濃厚敢,不會上頭卻是難得。世子妃真是才華橫溢樣樣精通!不僅女紅做的十分精致就連這酒釀製的也是十分到位,真是天下不可奪得的奇女子是也。”


    展玉看著展玉,知書達理樣樣精通,樣貌美如畫氣質出塵,怪不得能夠引來沈天殊和沈桓兩個兄弟的青睞。自己要是男子,在連冰還沒有成婚之前定然也會成為追隨者之一。


    “展姑娘真是妙讚。”


    連冰見展玉也是十分歡喜,並且給出了十分中肯的評價,一時間對展玉的喜歡更是加來了幾分。原本就是因為展玉的長相,使她對展玉側目觀察了幾番,這下聽著展玉的誇讚,更是把展玉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哪裏妙讚?我隻是實話實說。魏王爺你說,是不是?”


    展玉將話頭遞給了梁淵,她相信隻要梁淵說是連冰也就相信這是真的。


    梁淵則是慢慢的品嚐了一下,果然像是展玉說的那般,人喝了以後不會上頭,且酒又香又甜,真是難得的美酒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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