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展玉雙眼失明並沒有看到春柳眼中的嫉妒,她隻覺得身邊好像是有人一直在看著自己,隻是這個人卻不是站在自己身邊的春紅,而是另外一個人的。


    春紅轉頭看著展玉一直想要尋找什麽,好奇的望過去發現是春柳一直在盯著展玉,而且眼神裏麵還有點鄙夷。


    春紅想要嗬斥春柳放肆,隨後又想起來對於展玉的說辭,是天還沒有亮屋子裏也還沒有點燈,如此情況下她怎麽能夠看到春柳的眼神呢?


    為了不暴露展玉失明的事情,春紅假咳了一聲,春柳果然嚇了一跳。她連忙收回了對著展玉的眼神,轉而看著春紅。見春紅眼裏麵有警告的意味,春柳扁了扁嘴,有點不甘。


    可是春紅卻是整個東華苑的大丫鬟,不能得罪她。春柳隻好忍氣吞聲,不再把自己的不滿明麵上表現出來。


    春紅見春柳收回了視線,便也不想再追究。因為她了解春柳的心思,大概其就是看著自己的姿色和身材比展玉好,所以才會那般的瞧不起展玉。


    為什麽春紅會這麽了解春柳的心思呢?那時因為春柳不管對誰,隻要對方是個女的,隻要和長相帥氣的男子說上幾句,春柳就會嫉妒那人。


    春紅對於春柳嫉妒展玉的事情,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她覺得春柳掀不起多大的浪來,頂多就是給展玉喂食的時候,會動些手腳。


    “你叫什麽名字?”


    展玉坐在床上,想要了解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女子,叫做什麽名字。


    “回展姑娘的話,奴婢叫做春紅。被公子派來照顧姑娘的日常起居,姑娘你可是有何吩咐?”春紅見展玉開口問話,便仔細回答著展玉的問題。


    “春紅,這間屋子裏除卻了你和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展玉總覺得床尾的地方,有著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那眼神就像是毒蛇看著自己的獵物,一直緊緊地盯著。


    春紅又瞪了一眼春柳,心裏想著真是一個不成氣候的丫頭,看起來一會要換個丫頭過來照顧展玉。


    “回姑娘的話,床尾站著春柳,也是公子派來照顧姑娘你的。”春紅示意春柳向展玉行禮,可是春柳卻仗著展玉看不見而隻是喊了一句:“展姑娘。”


    “春柳是吧?我這邊不需要你的照顧,你出去吧。”既然她不喜歡自己,自己又何必要將她留下呢?這樣她們兩個人都會不自在。


    春柳沒有想到展玉竟然會把她趕走!她睜大了一雙眼睛,實在想不明白展玉究竟有什麽權力來指使自己?她是東華苑的丫鬟,不是她展玉的丫鬟!


    “展姑娘,春柳乃是公子派來照顧姑娘,也就是奴婢的主子是公子,而非姑娘。”


    春柳和展玉嗆聲,她就不信自己硬氣不過展玉。一個利用生病來博得公子同情的女人,有什麽值得尊重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走?”


    展玉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個小丫頭的膽子還真是夠天真和大膽的。


    “想要奴婢走也可以,除非公子親自開口讓我離開。”


    春柳說完下巴微微抬起,一副趾高氣昂的表現。她覺得展玉不敢把她怎麽樣,就算是她想要攆自己出去,也沒有那個實力。


    “春柳,你好大的膽子!”


    春紅見春柳做的越來越過分,擔心春柳一時嫉妒之下,會把展玉失明的事情暴露出來。連忙嗬斥春柳:“這裏沒你的事情了,趕緊下去睡覺。”


    “睡覺?”春柳笑的花枝亂顫:“睡什麽覺?春紅姐,現在可是青天白日!現在是早上辰時天已經大亮了!”


    春紅真想上前捂住春柳的嘴,想要製止她會把那些話說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當她想要動身的時候,展玉冰冷地聲音卻是從她的身後響起:“你說現在是什麽時辰?再說一次。”


    “春柳!”


    春紅有些著急的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口。可是春柳卻佯裝看不見的樣子雙手叉腰,大聲的嚷著:“我說現在已經是辰時,天早已經大亮了!至於春紅說的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的話根本就是騙你的!她欺負你是個瞎子!”


    “春柳!你胡說什麽!趕緊給我滾出去!”


    春紅吼完臉上都變得紅了起來,這個春柳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的家夥,這種話一說出口,如果被公子知道,肯定會遭受到主子的責罰,嚴重點甚至是打個三十大板,結局自然是不用想,肯定是疼的死過去。


    “出去就出去!反正我也不想照顧一個瞎子!”


    春柳說完就覺得自己的心很是舒暢,一副興高采烈地模樣準備離開房間,可當她的腳剛剛踏出門檻,便看見門外站著一聲白衣的東林玥。


    “公,公子。”


    春柳頓時害怕了起來,說起話來也變得結巴起來。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不聽春紅的勸說,而將那些事情說出來。


    東林玥眼裏的憤怒別提有多明顯了,如果眼神要是能夠殺人,恐怕春柳已經死無全屍。他冰冷的對著春柳吐出了一個字:“滾!”


    “是,是是的公子!”


    春柳嚇得連忙向著外麵跑,因為心裏太過害怕和緊張,以至於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摔了一個狗吃屎的形狀。


    展玉則自從聽到春柳說她是瞎子以後,腦袋就開始死機了。她的腦海裏一直再回想著兩個字,那就是:瞎子。


    她怎麽會變成了瞎子呢?


    展玉並不相信,她連忙伸出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直到抓到了一雙手,她以為是春紅,便喊著:“春紅,你快告訴我春柳說的是不是真的?”


    春紅的心則是有些難過,失明這件事情擱在誰的身上,誰都會受不了的。可是她卻在東林玥的示意下,搖頭。隨後想到展玉看不見,隻好再次出聲:“姑娘,春柳她隻是在和你鬧著玩的。”


    東林玥的雙手被展玉握著,他坐在床邊看著展玉那本事靈動純淨的雙眼,此時卻變得霧蒙蒙的沒有一絲光澤,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他很是難過,也很是自責,如果他當初能夠再查清楚展玉隻是他們利用的一顆棋子,就能把展玉帶走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可是,他卻解不了展玉身上的胭脂紅。


    一直放任展玉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林大夫也解不掉展玉身上的毒,故而他便奢望把展玉繼續放在沈天殊身邊,尋得解藥。


    “你騙我!”


    展玉有些歇斯底裏的將那雙手扔掉,她背過臉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臉上的淚水。隨後又不信邪似的掀開被子,摸索著想要下床走到院子裏瞧瞧。


    “展姑娘小心!”


    春紅看著展玉又要從床上掉下來連忙喊著,而一直坐在床邊的東林玥,也早已經擁住了展玉就要墜落的身體。


    展玉也瞬間想起昨日下床一個不備,從床上摔了下來。東林玥還欺騙她是因為深夜,所以她看不見。現在想來,她們昨日就知道自己失明了。


    展玉掙紮著,推讓著東林玥的身體,叫喧著:“你走開!你個騙子大騙子!嗚嗚……”


    東林玥則是緊緊地困住展玉,心疼的伸出手揉著展玉的頭發。一邊揉著一邊說著:“我並不想騙你,但是我害怕你接受不了。所以……”


    “我怎麽會看不見?長極公子,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快點告訴我!”


    展玉雙手緊緊地抓住東林玥,隨後便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東林玥。隻是一雙眼睛無論她睜得多大睜得多用力,可是她還是看不清。


    “展姑娘,你不記得你經曆了什麽事情嗎?”


    東林玥鬆開了懷抱,捏住展玉的雙肩,心裏有喜有悲。如果要是展玉忘記了一切,那麽就算是他帶走了展玉,那麽她也不會對這有眷戀。如果沒忘記,那麽她怎麽會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失明的?


    “我經曆了什麽事情?”展玉呐呐的說著,她的腦海裏快速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她隱隱約約記得好像當日沈天殊一行人下聘禮,然後梁淵帶著她又去了淮南王府。在淮南王府裏她好像是喝了一杯桃花釀,再然後……


    展玉有些痛苦的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太陽穴,並連連搖頭:“我的頭好痛,頭好痛……”


    東林玥連忙讓春紅去找林大夫,而他則是攙扶著展玉慢慢的躺下來,並柔聲安慰:“既然想不出來就不要再想了,展姑娘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或許等你睡醒了以後,你就可以看見了。”


    展玉很想說東林玥又在騙她,可是頭疼難耐的她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閉上雙眼,卻隻能看到一地的鮮血,除此以外就是窒息的感覺。


    林大夫這個時候,也被春紅喊來。林大夫拿著自己的藥箱,一路小跑著過來。要不是因為他每天都堅持鍛煉,怕是自己這把老骨頭都會被春紅給拉散了。


    “林大夫,快看看展姑娘怎麽樣了!”


    春紅跑了一路,可是累壞了。隻好捂住自己的心髒在一邊大口大口的換著氣息。


    林大夫看到東林玥的表情以後則是知道,自己要是不趕緊為展玉把脈,怕是自己的小命都可能沒有了。


    林大夫伸出手為展玉診脈,聽著她的脈搏聲,隨後再看著她的樣子,回頭對著東林玥解釋:“展姑娘這是一時怒氣攻心,再一時間受不了失明的打擊,才會突然暈倒。”


    東林玥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想要知道的並不是這些。”


    “那是哪些?”


    林大夫有些迷茫的看著東林玥,不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是什麽事情。


    “我指的是展姑娘失憶的一事,你究竟知道還是不知道?”


    東林玥不相信林大夫診斷不出來展玉失憶的事情,如果連這種事情都查不出來,怎麽能夠幫助他抵擋那些猶如狼才虎豹一般的人?如果他們為自己下藥失憶,林大夫豈不也是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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