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左邊那條好似不見底的幽長通道,右邊的這個通道就短了許多,緩步步行兩分鍾就到了。


    這裏也同樣是一個石室,不但寬敞,光線顯然也要比方才之後一線天的左邊石室更好一些。


    這是因為石室的左偏上角,有一個天窗般大小的洞口。


    此時,外麵的時間應該是十點左右,暖暖的日光斜溜溜的揮灑了一些下來,因此顯得分外的明亮。


    石室裏除了石凳石桌,還有一張石床,石床上被褥齊全,顯然是紅羽來到此處之後,為了住的舒服添置的。


    摩晏左手又再輕揮,石床上的被褥立即消失不見了,他這才將兔兒放在光禿禿的的石床上。


    他並不是嫌棄紅羽用過的被褥,而是因為紅羽雖然知道他曾經在這裏修煉,定然有對修煉有助益的好的一麵,卻不知道真正對修煉幫助最大最好的正是她鋪蓋著被褥的石床。


    石床看著普通,卻是萬年暖玉所製,觸骨溫良,雖然稍稍顯得有些咯骨,直接接觸皮膚卻是大有裨益之處的。


    大約是感覺到暖玉床的舒服,兔兒翻了個身,嚶嚀一聲又繼續好夢。


    摩晏則又用法術將他們的行李箱召喚進來,就著原地用他還是普通人類時必須還得靠食物為生時曾經用過的爐灶生火做飯。


    不用柴火,也不用打火機,他隻要手指頭輕輕一點,石塊壘砌的灶下立即就燃起了一簇火焰,帶來的礦泉水倒進幹淨的石鍋中,再加入一些米,放入幾片用意念摘來的野菜,小火慢燉之下,香味很快就在石室中蔓延開來。


    “好香啊!”喚醒小吃貨的最大利器非食物莫屬,一鍋粥沸騰著冒著誘惑的熱氣的時候,某兔小仙就忍不住口角流涎的醒了。


    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感覺到一世的光亮,兔兒迷迷糊糊的問道:“牧以琛,我們這是在哪裏呀?狐妖呢?”


    她記得她和狐妖在打鬥來著,一開始她假裝不敵的手忙腳亂,然後抓住了狐妖的大意,用自己的內丹一句擊中了狐妖最虛弱的地方。再然後,她因為耗損了本體的仙力體力不支,好像要吃那個紫色的果子來著,再然後就沒有了所有的記憶了。


    “我們在另外的山洞中,狐妖被你打回妖界去了,她說再也不會到人間來禍害了!”看出兔兒良善的沒有將紅羽一擊斃命,摩晏因為選擇了善意的謊言。


    哦!不,他現在還是牧以琛,在兔兒醒來的同時,他的眉眼又換回牧以琛的模樣。


    “呼!那就好!她要還再來,我這是要頭痛死了!”兔兒不疑有他,一邊聞著香味,一邊從暖玉床上下來,“好餓!好餓啊!我這是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看著她的小饞樣,牧以琛不由失笑,取出他們隨身帶著的碗筷,他將已經熄了火的粥盛起來,放在石桌上放涼一些,然後又從行李箱中拿了一包肉鬆和蘿卜幹出來道:“山洞裏條件艱苦,我們就先將就著填飽肚子吧!”


    “胡蘿卜呢?”兔小仙還沒有忘記她的最愛。


    “沒忘!”牧以琛好笑的再拿出她的必備零食。


    “牧以琛,你最好啦!”好不吝嗇的在牧以琛的臉上啵了一下,兔兒先咬了一口胡蘿卜,然後問道,“對啦,我是不是吃了那個果子,所以恢複的這麽快啊!”


    雖然隻是一頓簡單的午餐,但兔兒還是吃得小肚子撐撐的歪在石桌上休息。


    然後看著牧以琛似乎是熟門熟路的來回走動,進進出出的一會兒工夫就不知在哪裏將石鍋和碗筷都清洗幹淨了,放在一個石墩子上吹幹。


    “牧以琛,你來過這裏嗎?”這是兔兒本能的第一反應。


    “兔兒不記得這個地方了?”牧以琛不答反問。


    他認識兔兒雖然已是得道成仙,上天庭聽封之後,兩人不顧禁忌相愛相戀之後,在此片土地按照人間的時間來算,也是生活了好幾年的光陰的。


    那時候,他們雖然主要還是住在玉皇新賜的武夷仙宮,但他因念著此地是他千年修行的起始點,也曾帶她來這邊住過一些日子。


    早前,他就覺得兔兒這一世以原身下凡之事大有蹊蹺,並也發覺了她似乎並不再記得自己而心生疑竇。


    因此,在得知紅羽在此地有恢複的狀態之後,便已經打算要在這洞府中住上幾日,順便看看是否能夠勾起兔兒的些許記憶。


    但此時看來,這事做起來恐怕不易了,因為--


    透過頂部那一方小小的天空,看著一片蔚藍,他心中卻已經做好?準備。


    兔兒茫然的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對她來說非常陌生的環境道:“我下凡後就一直跟你在一起,並沒有來過這裏!”


    “來!我們出去走走,順便給你消食!”牧以琛溫潤的淺笑著,修長的手指朝著兔兒伸展開來。


    兔兒乖巧的將小手放進他的大掌中,隨著他緩步踱出山洞。


    洞門前有一塊平地,站在這裏可以感受到山風拂麵,叢林中的萋萋草木芳香。


    抬頭,山巒起伏間一方不是很大的蔚藍天空似乎就在麵前。


    正值中午的陽光灼灼,給山間特有的寒氣籠罩上一點溫暖,幾縷青煙繞過遠處幾座高聳的山巔,猶如身在虛幻的夢境中。


    一切顯得那樣的安靜和安詳,牧以琛卻覺得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兔兒,你可知那邊主峰之上,延綿數千階石階之上,曾有一座巍峨壯觀的仙宮,叫做武夷仙宮。”抬手搖搖指著主峰之上的青天下,那一處空曠的地方,牧以琛的眼前似乎還能看見一座巍峨高聳的殿宇,在雲靄嫋繞中若隱若現。


    兔兒誠實的搖頭道:“不知道!要是有的話,也該是數千年前了吧!如今,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玉皇大帝早就撤了人間的一切殿宇了!”


    “不錯,那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情了!”牧以琛哂然一笑,收回視線,看著眼露迷茫和狐疑的兔兒,抬手在她被風吹得有些淩亂黑綢一般的長發拂過,黑發赫然變回了一瀑銀絲。


    “牧、牧以琛?”兔兒驚訝的看著這樣的轉變,目注著牧以琛的視線緊緊鎖著他不敢離開。


    心中似乎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就要破繭而出,卻又似乎被某種桎梏壓製著不能突破最後一道關卡。


    此時,牧以琛的麵貌也在兔兒注視下發生了些微的變化,眉目變得更深遠,臉型比那的更溫潤如玉,是原來的牧以琛,又不是牧以琛。


    他一直梳得很順的短發也在山風的吹拂下緩緩長長,呈披肩發垂落在他的肩背處,隨著山風拂過,他一色的墨黑,與她的銀白交匯在一處,那樣的黑白分明,又那樣的服帖蘊合。


    “兔兒,我的本名是摩晏!”他的聲音依舊低沉而有磁性,隻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多了一份和煦,讓人如沐春風,放鬆愜意。


    “摩--晏!”兔兒下意識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她之前聽紅羽叫過,當時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此時卻覺得兩個字從自己口中出來,竟有一種震蕩和激動的感覺,這是為什麽?


    “對!?我叫摩晏,武夷之神,曾經掌管這片土地以南的一方仙尊!”


    他攬著她的肩,抬頭遠眺群山,數千年過去了,他如同經曆了南柯一夢,再回到這裏時,滄海桑田早已經經曆了許多變化。


    不過幸好,雖是物非,但人依舊還是。


    “武夷之神?”兔兒偏頭跟著他遠眺群山,這一刻,她的小腦袋似乎來不及消化這些,隻能不停的重複他的話。


    不過,眼前的群山之巔,那延伸入雲層的地方,她似乎也看到了一座仙霞環繞的肅穆殿宇。


    “你既是神,怎麽會變成了凡人呢?現在,你又怎麽變回神了呢?”這是她必須要知道的問題,不然,她真的吸收不了全部的信息。


    “兔兒的記憶中有些什麽呢?可否先說來我聽聽!”他要知道她的記憶究竟是哪裏出問題了。


    “我的生活很是枯燥乏味的緊呢!”兔兒鼓了鼓胖嘟嘟的腮幫子,努力的回憶道,“萬年前,我父親在修煉時遇上了瓶頸,正是生死存亡之際,是當初還未成仙的仙子意外的救了父親一命,幫父親度過了他最大的劫難。父親一直記得仙子的恩情,也總是在我們麵前提起。


    數年之後,正帶著我們一家咋修煉的父親,感覺到了天地變化,占卜之下,發現原來是仙子家出了事情,而仙子為了幫助丈夫,選擇了自己吞服靈藥上天空守寂寞冷清的廣寒宮。於是,父親原本想自己請求玉皇上廣寒宮陪仙子度過無數個漫漫長夜的,但我兄弟姐妹眾多,都在修煉之中,母親又正好遇上瓶頸,遇上了危險。父親無奈,於是與我們兄弟姐們商議,看誰願意自己主動上廣寒宮陪仙子。


    我當時最煩枯燥又危險的修煉了,聽說上天庭陪仙子的話,就可直接得玉皇恩賜,不用經曆修煉瓶頸的危險,所以我就主動請纓上天了。


    仙子待我確實極好的,隻是玉皇大約看出我頑皮的心性,靜不下來,就給了我一個搗藥的差事,我每日必要花上一個時辰搗藥,多餘剩下來的就喜歡道各路神仙居住的府邸串門,特別愛去月老爺爺的月老宮裏偷看通天鏡。再不就是去兜率宮偷老君爺爺的仙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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