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期不傻,相反卻顯得有些小聰明。[]王妃心裏並不大喜歡這等女子,此事的確是因慕容遠才讓蕭兒不拜堂。


    可她心裏卻覺著慕容遠這個姑娘倒是不會如此,李期期這般一說,豈不是讓王爺對慕容遠日後更沒了好印象。


    如今人已經送回了丞相府,她也知曉那個李姨娘對慕容遠本就苛刻,如今蕭兒沒拜堂之事也是惹怒了丞相府。


    恐怕那慕容姑娘定是沒好日子過了,王妃想到這,心裏倒是有些內疚,可這事兒哪能是她做主的。


    這是王府,慕容遠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姑娘,李期期即便是庶出,也是丞相大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


    李期期此刻跪在地上,心疼的看著楚蕭,王爺手中的柳木不顧阻攔的打在了楚蕭身上。“王爺…”


    而楚蕭並沒因為李期期的到來而有所神情,即便再痛也隻是要緊了銀牙,他不敢想象娶了李期期後,遠兒會是如何,身為皇室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回皇宮,不能認自己的生父,在外無依無靠,他本就是她的歸宿。


    今日成親,遠兒定也得知消息了。


    即便沒在眼前,他也能想象得到遠兒傷心難過的模樣。


    正是心裏想著這些,才越發的咬著牙,景安王不為所動,李期期無奈之下直接撲向了景安王手中的柳木。


    好在景安王反應快收住了手,若不手中的柳木怕是要打在李期期身上,這柳木別說女子受著一下,就連男子也吃不住。


    “王爺,求您繞了世子爺罷!”


    在李期期的再三苦求之下,景安王冷哼一聲,手中柳木遞給了管家,轉而瞧著楚蕭道。“今日期期為求情我就暫且饒了你,像期期這般女子一心一意為你,你究竟還有什麽不滿。”


    楚蕭沒再開口,身上受的那十幾下後背已經泛了血絲。


    “孩兒沒有任何不滿,隻是…”話還未說完,王妃連忙打斷了他,朝王爺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您不是說要去宗人府一趟辦案嗎?”


    聽了這話,景安王才想了起來,點頭道。“若非你提醒,我倒是要忘記了此事。”說罷看了楚蕭一眼,一甩袖子出了書房。


    景安王一走,王妃這才上前去扶楚蕭。“你們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扶著世子回房上藥。”


    王妃心疼自家蕭兒,心裏不悅也惱怒,瞧著李期期在跟前時,心裏也帶上了一絲不悅,既然來阻止的,為何又不趕緊的,磨磨蹭蹭的讓蕭兒又多挨了幾下。(.)


    李期期哪裏知曉王妃對阻止晚了不高興,她還以為說幾句求情話便可,後邊不得已才冒著自己也被打的危險撲向了柳木。


    若是這會知曉王妃心裏想的甚,估摸得氣得急火攻心不可。


    景安王府和丞相府結親本是好事,可如今景安王世子爺與丞相府七小姐成親卻不拜堂,還將人冷落了下來,此事一會的功夫就傳的滿城皆知。


    “要我說啊,那個七小姐平日裏的秉性可沒什麽好的,配了世子爺當真是有些高攀了。”


    “你說的也對,世子爺可是日後繼承王位的,這李期期在丞相府再怎麽受寵,不也是庶出。更何況,她平日裏就秉性不佳,如今還真是報應了。”


    …


    外麵對此事眾說紛紜,更是成了百姓茶前飯後的話由,此事對於景安王府而言隻有叫好,隻不過會因此得罪了丞相。


    而對於丞相府而言外麵的風言風語卻是都指的丞相府不是。


    李姨娘聽了丫鬟回來稟報後,當下麵色一黑,氣的直拍桌子,怒聲道。“外麵的人當真是這般說?”


    丫鬟點了點頭。“奴婢去打聽了一二,都說咱們小姐是庶出高攀了世子爺,世子爺瞧不上也是應當的。”


    “你說,你接著說,我倒是要看看,外麵的人究竟是怎麽說我家期期的,也不怕爛了舌頭。”李姨娘怒不可揭,她家期期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華有才華,就算是庶出又能如何,還不都是如同嫡出一般無二。


    可一想到嫡出,李姨娘心裏更的埋怨,這夫人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害的她女兒再受寵也是個庶出,扶正的希望都沒有。


    李姨娘心裏固然惱怒,可也知曉她可不敢害陳錦雲,若是陳錦雲一死,那她娘家那邊又怎會沒娘都大把大把的銀子送上門。


    如今一直住在寺廟吃齋念佛的確礙不著她。


    可心裏終歸是不高興,尤其是此次之事,往回不敢想的念頭,這會也咋咋忽忽的想著。


    “外麵的人還說,咱們小姐是報應…”


    “報應!”李姨娘猛的站起身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濺蹄子,你是存心想擠兌我是不是,你說是不是啊你!”


    說著,李姨娘情緒異常激動的往丫鬟身上掐了一把。


    丫鬟吃痛的搓了搓胳膊連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張媽媽一進屋便見著如此場麵,不覺無奈道。“姨娘,您可別動怒,此事還得讓景安王府給咱們一個交代才是,外麵怎麽說,隻要世子爺與小姐拜堂成親自然就堵了那些悠悠之口。”


    李姨娘悶哼一聲。“堵不堵的,這外麵說的滿城風語,本就是世子爺讓我們丞相府丟了臉麵,可外邊那些人都是抬了景安王府,你說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


    現受委屈的何止是期期一人,連帶丞相府都成了人人說道的笑話了。


    就在這時,外麵的徐婆子急急忙忙的進了來,著急道。“姨娘,不好了,慕容姑娘她…”


    進屋時就喘的上氣接下氣,李姨娘現下正惱怒著,見她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不悅道。“慕容遠怎麽了,死了?若是死了就丟去亂葬崗就是。”


    徐婆子心裏微微一寒,這才道。“慕容姑娘不見了,方才老奴去瞧的時候,地牢內空無一人,老奴問了許多人,府裏上下皆是沒人瞧見過她是如何離開丞相府的,老奴沒用,這才來跟姨娘請罪。”


    “請罪,你倒是知曉有罪,讓你看著個人都看不住,我看你是老的沒用了。”李姨娘聽了徐婆子的話後,更的惱怒不已,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氣的是渾身發抖。


    張媽媽與徐婆子還算熟道,臉上帶著無奈瞧了她一眼,微微使了個眼色,轉而朝李姨娘道。“姨娘,此事也怨不得徐婆子,定是有人來救了慕容遠,若不然她身上有傷還能逃出去?”


    說罷又接著道。“更何況,咱們府裏的人多,慕容遠一出來就能瞧見,徐婆子不管是不是一時疏忽,一旦遇上那救人的,不還是要強行將人帶走,今日也是小姐成親之日,若是讓人知曉姨娘囚禁了慕容遠還打成了重傷,豈不是…”


    李姨娘不是沒腦子,方才也就是氣急敗壞罷了,不覺朝徐婆子擺了擺手,徐婆子會意連忙退了下去。


    -


    “姑娘,你怎麽起來了。”


    荃兒端著湯藥進屋,見慕容遠要起身下床,不覺道。“姑娘怎能起身呢,身上的傷雖上了藥,可這動作一大就扯的裂開,姑娘還是歇息罷!”說著,湯藥放在了床前,又扶著人坐靠著,轉而笑著道。“姑娘,你定是不知曉今日有何好事。”


    慕容遠見荃兒高興,即便自己心裏難受,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低聲問道。“何事?”


    “咱們世子爺雖是與丞相府七小姐成親,可今兒壓根就沒拜堂,連結親都沒去呢,還是丞相府的人自己將人送去了王府的大門外,還是自己下的轎子進大堂,姑娘您說,這事是好事還壞事,世子爺當場拒婚。”


    荃兒說著,又將湯藥遞到了慕容遠手裏,見她聽了自己的話有些訝然,繼而又道。“姑娘怕是不知曉,如今這滿城的百姓是飯前茶後都說著此事,奴婢一出去便能知曉,丞相府因世子爺拒婚一事,可被人貶低了不少呢!”


    荃兒說這話時顯得格外幸災樂禍,巴不得丞相府立即讓那七小姐回了去,日後再也不提與景安王府婚事。


    慕容遠知曉今日是他們大喜之日,可沒想到竟會是這樣,心裏本就暗暗下定決心,楚蕭負她,她與他再無瓜葛,可現下聽了這些話,之前心裏所想的也就作罷了,恨不得立即去王府找楚蕭。


    “姑娘怎麽了?”荃兒見慕容遠發呆出神,連忙喚了她一句。“姑娘快將藥喝了罷,等身上的傷好了再去找世子,若不然,現下一出去遇上丞相府的人就不好了。”


    荃兒一提醒她倒是想了起來,丞相府如今想置她於死地,當真是心狠手辣,難道就不怕日後遭到報應?


    慕容遠眼下並不是對付丞相府的時候,不覺看了看荃兒,道。“你可見著夏風了?”


    荃兒見過夏風兩回,不過卻與她不熟道,聽自家姑娘這般一問,連連搖頭。“奴婢沒見著夏風,姑娘可是要找她?”


    “隻是隨口一問,你也累了就先下去歇著罷。”


    她出丞相府時讓夏風是幫她辦點事,也不知事情辦的如何了,當初跟在她身邊也學了幾招劍法,應當不會遇到什麽事。


    當初,她不該一心想著玩耍,自幼對學武就沒真正的用心過,貪玩的性子。


    如今也算是學藝有成,可真正與厲害的人動起手來,就如同她每招每式都能被楚蕭壓製一般。


    她該如何是好,是否應當去皇宮一趟找父王,也好過暗中找楚蕭被人察覺,王爺和王妃既然讓楚蕭去娶李期期,這足以說明嗎,對她曾經的認可已經算不上一回事了。


    她原本還以為,在王府討得了王爺和王妃的歡心足以,可在權勢麵前,她這個無權無勢沒有依靠的人又怎能成為世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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