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木劍,眾目睽睽之下,單秋林很平靜,臉上沒有悲喜,甚至在他的嘴角,還有一絲淡淡的微笑。


    那種笑容,是下意識的,是發自內心的,仿佛在追憶,沉寂在曾經美好的某一個瞬間。


    周圍的人看著他,短暫的陷入了寂靜。


    越級挑戰,並非什麽傳說,在場的人很多都能做到。


    可是,單秋林以一柄木劍跨越兩個大境界秒殺對手,這就有點驚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單秋林吸引,就連冷熱泉邊的玉飛鳳冷鏡等人也不例外。


    單秋林,一個瞎眼斷臂的殘疾之人,此時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有點意思!”短暫的沉默過後,葉商函看著單秋林輕語,目光閃爍,他一身金色長袍,很矚目,周圍的人都簇擁著他。


    黃袍青年目光一閃,心頭已經有了殺機。


    對於他這樣的公子哥來說,死個把手下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手下被人殺死,這無疑是當眾打臉。


    他看向周圍自己的其他屬下,眼神示意,於是,十多個黑衣護衛站出來,慢慢的將單秋林包圍。


    黃袍青年是武師之境的青年才俊,雖然失了麵子,但也不會向單秋林動手,畢竟單秋林隻是一個武徒,贏了丟臉,輸了更丟臉。


    人群中的胡圖看了看單秋林,然後一臉鄙視的看向黃袍青年道:“霍倉,怎麽,輸不起?我說你丟臉不丟臉,對一個武徒殘疾人沒完沒了我都替你感到臉紅”


    “就是就是,沒想到你心眼這麽小,嘖嘖,九個武士,兩個武師四層,對付一個武徒,我鄙視你一臉”古奇峰和胡圖是一夥的,這個時候和胡圖一唱一和。


    被稱為霍倉的黃袍青年和葉商函是一夥的,他們很樂意尋找機會打擊那一群人。


    霍倉麵無表情的撇了胡圖和古奇峰一眼,將兩人無視。


    我這暴脾氣,古奇峰忍不住要動手,但被胡圖拉住了。


    兄弟,他們人多,別浪,猥瑣發育……


    “無妨,劍技本身就要在廝殺中才能磨礪出來,周圍人好像不少,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人生最美是初遇,刹那的芳華定格生命,人生就不會有遺憾”單秋林手持木劍淡淡的說道。


    沒有恐懼,有的隻是期待。


    在還沒有修煉雷霆秘典之前他就在琢磨一種全新的劍法,到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加上現在雷霆秘典鑄體篇大成,擁有十萬斤巨力,他很期待這種強大的身體素質配合自己琢磨出的劍法能發揮出什麽樣的效果。


    聽到他這句話,很多人眉目一挑,覺得他太過於托大,有人沉思,覺得單秋林並沒有那麽簡單。


    “那個混蛋身邊跟著的都是些什麽人,讓人看不透”玉飛鳳皺眉,白楊就夠古怪了,疑似神道修士,那種火焰很可怕。


    現在又跑出來一個更古怪的,明明隻是武徒,卻憑借一柄木劍殺死武士境界的強者不說,更是不將包圍他的十多個強者放在眼中。


    冷熱泉就在邊上,不會跑,玉飛鳳周圍的人都暫時放棄探究冷熱泉,看單秋林接下來的表現。


    “既然這位兄台想要磨礪劍技,那麽你們就成為他的磨刀石吧”霍倉淡淡的笑道,表達了兩個意思,要麽你們給我殺掉這個家夥,要麽你們就不用活了。


    他失了臉麵,自然是要找回來的,但自己不好動手,隻能指示手下了。


    “霍倉,你要不要臉?要不我和你練練?”胡圖看不下去了,雖然這家夥很多時候二了一點,但做人還是有底線的,欺負一個殘疾人算什麽?


    單秋林沒有理會也沒有在意眾人的心思,緩緩抬起木劍,微微偏頭說:“誰來?麻煩快點,那邊都開飯了,老白不靠譜,回去晚了不會給我留的”


    眾人愕然,這什麽人啊,不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嗎?


    然而還有讓他們更愕然的,轉頭一看,不遠處的營地中,有一群人排排坐,端著木碗大口吃東西,興致勃勃的對這邊指指點點的討論。


    一腦門黑線,這都什麽朋友,不過來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在邊上圍觀……


    “少爺,不過去幫幫單公子嗎?他一個人麵對那麽多高手,我看著都害怕”虎子湊白楊邊上問。


    冰清玉潔小貓她們也看向白楊,畢竟單秋林是自家這邊一夥兒的,她們就這麽看著也不好。


    白楊大大咧咧的一揮手說:“沒事,你們看著吧,老單不簡單,這家夥古古怪怪也不知道琢磨出了什麽劍法,其他人要倒黴了,我們正好觀摩一下,還有,老單這家夥聰明得很,我敢保證,若是他沒有把握的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跪地求饒要麽麻溜跑路,他已經看淡一切,知道臉皮什麽的沒卵用,我們也正好看看這家夥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哎,虎子,快點,去拿夜視攝像頭架上,我們拍下來……”


    “那我們就不管了?”林潔兒眨眼,總覺得自家少爺有點不靠譜。


    “當然要管啦,如果老單掛了我們就給他報仇就是了嘛”白楊咧嘴道。


    “……”


    這會兒的時間,那邊已經有了動靜。


    包圍單秋林的十多個人中,有人臉色一冷,踏步而出,地麵顫抖崩塌,冰晶粉碎四濺,騰空而起,一腳踢向了單秋林的心窩。


    他並未像第一個人那麽大意,武士之境的他一上來就用上了真氣。


    金色的真氣亮晶晶金燦燦,環繞著他,以腳尖為中心,整個人仿若化作一股金色的尖錐,猛然旋轉,狂風呼嘯,具有可怕的撕裂力量。


    “嗬”單秋林輕笑,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手中的木劍直著刺出,速度並不是很快,周圍的人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他是那麽的脆弱,在那武士的一腿之下,下一刻就要被踢碎。


    然而事實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單秋林手中還有蟲眼的木劍刺在對方的腳尖,時間好似在那一刻定格了一秒。


    噗……


    金色真氣刹那粉碎,那個黑袍武士從腳尖開始,整個人被撕成兩半,血液噴濺,周圍晶瑩的冰晶被鮮血染紅!


    屍體跌落,周圍的人眼皮一跳,又是這樣!


    那平平淡淡的木劍,平平淡淡的刺出,為何有如此威力?


    看不透,看不懂!


    饒是這幫見多識廣的公子哥大少爺青年才俊這個時候也無法淡定了。


    手持木劍,單秋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追憶什麽。


    “殺!”


    一聲冷哼,如悶雷,一抹冰寒刀鋒閃現,於夜色下劃過,那是一抹無匹的鋒芒,刹那出現在單秋林前方,下一刻就要將他劈碎。


    單秋林依舊仿若未覺,本能的抬手,手中木劍一抖,一橫,揮過。


    噗嗤!


    刀鋒粉碎,長刀斷裂,持刀的人,被撕成兩半!


    又一個武士之境的強者被一柄平平無奇的木劍斬殺。


    這一現象太詭異,讓人發毛。


    包圍單秋林的其他人麵麵相窺,太邪門了,一柄木劍,居然如此恐怖。


    霍倉臉色一寒,太丟臉了,自己的屬下居然如此不堪,連那個殘疾人的衣角都沒碰到就死了三個。


    “殺!”


    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心中的憤怒,也或許是心中驚悚單秋林的邪門,其他人對視一眼,一起衝向了單秋林。


    劍氣縱橫,刀芒橫空,在夜空中綻放,映照得單秋林的臉色明暗不定。


    “初遇之於美好,如一粒種子在心間,生根發芽,後續才能演繹無數悲歡離合,正因為那一刻的相遇,那一眼的凝視,便是人間悲歡離合,當那一刻出現在生命中,好比一粒石子落入心湖,絲絲波紋跳動心弦……”


    瞎眼的單秋林臉上原本淡淡的笑意變得無比熾烈,那是一種欣喜,一種期待,一種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周圍無數刀光劍影,他好似無法察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手中木劍向前緩緩刺出,不快,肉眼可見。


    沒有真氣激蕩,沒有真元湧動,可於那劍尖之處,一圈圈無形漣漪擴散出去!


    那一圈圈無形的漣漪,好似心湖投下了一粒石子,變得不再平靜,讓人心頭顫抖,那是一種靈魂的共鳴,周圍的人仿佛沉寂在了單秋林內心的那種美好裏麵。


    “這……”冷熱泉邊,冷境目光一凝,眼中閃過絲絲光芒。


    看到這一幕的青年才俊,也是無法保持平靜,目光閃爍不定。


    那絲絲波紋輻射開去,周圍的劍氣刀芒刹那粉碎!


    鏘鏘鏘……


    一柄柄兵刃在那輕微的波紋中粉碎!


    噗噗噗……


    那些圍攻單秋林的人,身軀被那波紋碰到,刹那定格,一絲裂痕出現在身上,鮮血噴湧,身軀已經變得兩節!


    “這一劍,我取名‘初遇’,祭奠曾經的美好,那一天,偶然的相遇,那一眼不介意間的凝視,如一粒石子投入心湖,刹那永恒……”


    單秋林持劍而立,輕輕述說,他黑布遮住的瞎眼雙目,流下一滴淚水。


    他將自己曾經最美好的初遇,化作此時泯滅一切的一劍!


    咣當……


    遠處,白楊手中的飯碗掉在地上,表情定格。


    下一刻,白楊跳起來衝著單秋林大聲說:“老單,我覺得你應該換個名字了,比如叫獨孤求敗你覺得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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