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的腦袋更暈乎了,剛剛那一撞,櫃子都抖了一下。


    而她的背部傷口更是被撞得,就像是狠狠被撕裂一般,隻是遠遠不及她的心口所泛著的疼痛。


    “哪個男人送給你的?宋景奕嗎?”歐梓謙上前一步,手撐在櫃子上,看著近在咫尺的許絨曉,用憤怒的語氣說道。


    “咳咳……”許絨曉輕聲咳嗽,頭發淩亂地遮住了她的臉,也遮掩住了她脆弱和受傷的眼神。


    “這些東西就把你給收服了,還對他投懷送抱,原來你喜歡這些東西!”歐梓謙冷嘲地說道。


    他看了一眼櫃子裏的東西,對許絨曉的一言不發更加生氣。


    “不是,那個是……”許絨曉剛想解釋,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嘴角處隻露出苦笑。


    算了,他一向是這樣的。說與不說好像也沒什麽區別,他也不會相信,


    “怎麽不說了?還費盡心機地要選在我不在的時候,把這些東西當寶貝一樣的收藏起來,就這麽喜歡嗎?”他嗤笑,在他看來分明是她心虛。


    他的胸腔上下起伏,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好好地教訓一番。“今天我才發現,你這麽愛慕虛榮!是不是不管是哪個男人,隻要他送你這些,你就會對他投懷送抱?”


    愛慕虛榮?許絨曉看著他的眼睛,看到滿滿的全都是嘲諷和蔑視。


    和她在一起這麽久,他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還說她愛慕虛榮!


    “歐梓謙,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胡言亂語,用你的主觀來評價關於我的一切……”她用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病房。


    許絨曉穿著病號服就出了醫院,一路用盡全身力氣奔跑,她想把那些讓她傷心的刺痛她每一根神經的話都拋在腦後。


    於是越跑越快,沿著街道,一個人拚命地奔跑著。


    明明沒有一點力氣了,還在擠著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奔跑。


    直到最後精疲力竭了,她才緩緩停下來,彎著腰大口喘氣。


    剛剛幾乎是什麽都沒吃,現在饑腸轆轆,可是,她身上哪裏有錢?


    她抬頭望了一眼四周,隻覺得眼前的景象有點眼熟。


    一幢高樓大廈,正好是她工作的地方。


    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許絨曉走到車邊,定睛看著車裏。


    “……絨曉?”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溫柔的聲音。


    許絨曉扭頭看去,顧江程驚訝地看著她,“真的是你?”


    “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麽跑了出來?”他擔憂地質問,卻看到許絨曉沒站穩,差點摔倒。


    他連忙扶住她,觸手所及發現她身上發燙,臉頰緋紅,眼神迷離地看著他,唇幹的都要裂開了。


    “你發燒了!”他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碰,吃驚地說道。


    掰過她的身體,讓她靠在他的懷裏,“我送你回醫院。”


    “不!”許絨曉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不要回醫院。”


    “不要胡鬧,你現在發高燒,再不去醫院,嗓子都要燒壞了。”顧江程皺眉,拉開車門,把她塞了進去。


    他雖然一直是溫文爾雅的,但下命令的時候,也是絕對不能置喙的。


    “顧總,我不去醫院,隨便去哪裏都好,就是不想去醫院。”許絨曉軟軟地靠在座位上,看著上了車的顧江程,用極近懇求的語氣說道。


    顧江程的手放在方向盤上,盯著她通紅的臉,和無力睜開的眼睛,心裏化成了水。


    “好,不去醫院。”沉默了好久,顧江程才說道。


    他發動車子,也不說去哪裏,緩緩在不算太擁擠的道路上滑行。


    許絨曉鬆了口氣,扭頭看著車外一晃而過急速倒退的風景。


    眼眶莫名其妙地就紅了,淚水不聽話地掉了下來,過去的回憶與現在重疊起來,那些心酸和委屈一下子湧上來。


    她還是沒有忍住,還是軟弱了,那麽就讓她軟弱這一次吧!


    以後她絕對不會再為了歐梓謙流一滴眼淚!


    顧江程餘光瞟到她的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他猜她是哭了。


    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這麽她,那樣無助,那樣彷徨,穿著病號服就跑了出來,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顧江程沒說話,靜靜地開著車。


    她那麽有尊嚴的女人,就算是被紮到了背後,流了那麽多血,也絕不喊疼,一定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軟弱。


    他加快了速度,車子在泊油路上飛速行駛,倆人一路無言,很快就到了顧江程的家裏。


    顧江程下了車,繞到一旁打開車門,發現許絨曉的眼淚已經幹了,好像根本沒有哭過一樣。


    “自己下來,還是要我抱?”顧江程站在門外,問道。


    許絨曉解開安全帶,自己下了車,“謝謝,我自己來。”


    顧江程很好,從來不強迫她,也不會讓她難堪。


    家裏風格很樸素,簡單的黑白風格搭調,幹淨而整潔,許絨曉換了鞋,抬頭的時候,就覺得頭一陣疼痛。


    隻要做這種太大幅度的動作,她就會頭痛。


    顧江程有力的大手扶住她,“我扶你到房間休息。”


    絨曉輕輕回答。


    顧江程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心裏非常不忍,“還是我抱你吧!”


    說完,彎下腰,輕輕抱起她。


    許絨曉剛剛還一直支撐著,一碰上他冰涼的肌膚,覺得很舒服。


    也許是剛剛在外麵吹了點風,顧江程的皮膚很涼,許絨曉克製不住地蹭了蹭,讓顧江程心頭一緊,快速把她放到床上。


    他拿出溫度計放在她的嘴裏,低柔地在她耳邊說道:“真的不要看醫生嗎?”


    許絨曉搖搖頭,迷迷糊糊地看著他,眼神裏卻有些非常堅定的神色。


    “好,我去拿藥給你。”說完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許絨曉一個人,她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


    床上有著淡淡的清新的氣味,這一定是顧江程的床,上麵的味道都是他的。


    就在許絨曉昏昏沉沉,難受得馬上就要入睡的時候,顧江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絨曉?醒醒!”


    許絨曉費力地睜開一隻眼皮,見他手裏捧著一杯水和幾顆藥丸,“先把藥吃了再睡。”


    三十九點五度的高溫,顧江程看到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的時候,嚇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他出現在她身邊,否則她渾渾噩噩的,錯過了治療的時間,還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把嗓子給燒壞。


    “謝謝!”許絨曉艱難地吃了藥,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江程打了冷水和幾塊白色的毛巾,在她的腳上纏了兩條,又在她手上放了幾條,最後一條放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每隔幾分鍾就換一條。


    明明變成這樣了,還不管不顧地從醫院裏跑出來,這個傻女人是受了什麽樣的委屈?


    歐梓謙竟然說了他們是夫妻,為什麽不好好照顧她?要讓她遭這樣的罪?


    顧江程不辭辛苦地照顧她,許絨曉在睡夢中,一清二楚。


    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淌出淚水來,全身都有冰冰涼涼的的感覺,心裏卻暖得要命。


    不曾想到,還會有這樣一個男人,如此體貼地照顧她。


    那她為什麽還要為歐梓謙而傷心?


    他總是用絕情冷酷的語氣對她說話,尖酸刻薄的話語,沒一句都能傷透她的心。


    他沒有資格讓她流眼淚,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會在乎歐梓謙說的每一句話,也不會再把他的一舉一動放在心上!


    顧江程自己連鞋都沒換,默默地照顧著她,一條一條毛巾地交換,許絨曉卻還是高燒不退。


    安靜的房間裏,隻聽到許絨曉低弱的喘息聲,而擰毛巾的時候發出的落水聲。


    歐梓謙看著一地的狼藉,懊惱不已。


    他又在做什麽?明明來的路上已經在告訴自己,不要發脾氣,她現在正生病,要好言好語地跟她說話。


    可是為什麽看到她滿不在乎,直接忽視他的表情的時候,他就把來的時候的想法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一個護士進來,看到地上的亂七八糟的飯菜,嚇了一跳,“發生了什麽嗎?”


    梁雅芝剛剛還心驚肉跳,聽到護士的聲音,怒極,轉頭瞪著她,“看什麽?還不把這裏打掃幹淨?”


    護士撇撇嘴,還是老老實實地掃地。


    歐梓謙頭痛地按了按眉心,隨手把櫃子關上,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梓謙?”梁雅芝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梓謙沙啞著聲音回答。


    梁雅芝鬆了口氣,她不知道歐梓謙現在的心情是怎樣,不敢亂開口,“許絨曉真是太過分了,光天化日的和男人在這裏秀恩愛,真是惡心人!”


    歐梓謙皺緊的眉毛擰得更緊了,他抬頭,淩厲的目光看著梁雅芝。


    仿佛刺破了她內心的一切想法,梁雅芝訕訕地,但還是鼓起勇氣火上澆油,“到處勾引男人,太不要臉了!”


    說完這話,她觀察著歐梓謙的神情。


    他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但對她的話,並沒有暴怒,仍舊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梁雅芝又說了幾句許絨曉的壞話,歐梓謙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索性也就不說了,坐在床上無聊地玩手機。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歐梓謙始終坐在沙發上,像一尊完美的雕塑,一言不發。


    過了很久,也不見許絨曉回來。


    她幹什麽去了?到現在還不回來?


    天色就快暗了,她一個人在外麵,還生著病,會不會有危險?


    剛想打電話給她,發現她的手機放在了床頭。


    歐梓謙終於動了動,嚇了梁雅芝一跳,見他突然站起來,她吃驚地問道:“你去哪裏?”


    他沒說話,梁雅芝追到了病房外麵,急急說道:“梓謙,你到底要去哪裏嘛!天都要黑了,你都不陪我!”


    麵對她不滿地控訴,歐梓謙愣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他坐在車上,不知道該去哪裏找許絨曉。


    難道因為宋景奕送她禮物,她覺得委屈,就去找宋景奕了?


    歐梓謙想到宋景奕,立馬發動車子,一路在繁華的道路上飛速行駛,焦急和擔心讓他一秒鍾都不能多等。


    他很快到了宋家。


    宋景奕剛從公司回到家裏,就聽女傭說歐梓謙已經在家裏等了他好一會兒了。


    因為許絨曉的事情,宋景奕第一次對歐梓謙有了一點意見,看到他的時候,沒想以前那樣笑著和他打招呼。


    “你怎麽來了?不跟我打個電話?”宋景奕淡淡問道。


    “突然想起好久沒找你了,最近忙些什麽?”歐梓謙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他一口也沒喝。


    “還能忙什麽?公司的事情,還有去醫院,撫慰一下許絨曉咯。”宋景奕坐在他旁邊,理所當然地說道。


    看到宋景奕一個人進來的時候,歐梓謙就已經猜到了,許絨曉不在他這裏。


    “你經常去看她?”歐梓謙又問道。


    “當然,她受傷,跟我也脫不了關係,我不是絕情的男人!”宋景奕說話的時候,矛頭有意無意地針對歐梓謙。


    歐梓謙冷笑一聲,對宋景奕話裏的意思裝作沒聽到,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景奕也站了起來,吃驚地看著他,“剛來就走?”


    “嗯,有點急事要處理。”歐梓謙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外。


    留下一頭霧水的宋景奕,搞什麽嘛,剛來就走,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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