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離婚,又說這種煞風景的話。


    歐梓謙唇角抽搐了一下,壓抑住不悅的情緒,“以後再說。”


    “好,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說,”許絨曉說道,“一會兒我回家去拿點換洗的衣服過來,還有一些……”


    “讓荊楚去拿就可以了,你留在這裏。”歐梓謙打斷她的話,說道。


    許絨曉咬唇,“嗯,那我打給荊楚。”


    雖然知道他現在受傷,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


    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了好,不管怎樣,他們之間都回不到過去了,竟然這樣的話,就不要給人太大的希望。


    醫院的飯菜端了上來,許絨曉也已經打完電話了,一進來,就看見歐梓謙靠在床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咳,吃飯啊!”許絨曉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物,瞟了一眼放在他前麵的飯,說道。


    “你看我這樣,能端起來嗎?”歐梓謙示意她看一眼自己打石膏的手,佯裝委屈地說道。


    許絨曉無奈,隻好動手喂他吃飯。


    她從來沒發現,歐梓謙吃飯這麽不老實,動不動就咬住勺子不肯鬆口,她琢磨著一頓飯下來,勺子都已經被他咬斷了。


    “我現在是病人,你要遷就一點。”歐梓謙幼稚得像個小孩子,理所當然地對她說道。


    許絨曉壓抑著怒火不爆發出來,她生病的時候,可沒有他這麽麻煩。


    “你也要吃。”歐梓謙忽然說道。


    “我不餓,一會兒吃水果也是一樣的。”許絨曉回答,繼續舀了一勺飯塞到他的嘴邊。


    “不行,光吃水果不好,聽話,吃飯,我們一起吃。”歐梓謙皺眉,用誘哄的語氣說道。


    許絨曉看著他,有一點出神。


    他什麽時候這麽會關心她了?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扔掉吧!”他以為她不肯吃,狀似賭氣地說道。


    許絨曉低頭,勺子在碗裏攪動,自己吃了一口,歐梓謙滿意地笑出來,“這才乖,你又不胖,不需要減肥,嗯……還要再胖一點就好。”


    許絨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隻吃了一口,又繼續喂他吃。


    在歐梓謙的威逼利誘下,好像變成了她一個人在吃飯,他都沒吃幾口。


    “我還沒吃完,你怎麽就收了?”歐梓謙意猶未盡,咽下飯後,眼睜睜地看著許絨曉把飯菜都收了起來,莫名其妙地問道。


    “晚上不要吃太多了,你生病,這些油膩的東西就少吃一點。”許絨曉把還剩了半碗的肉全部都收了起來。


    歐梓謙已經遲了一堆青菜了,也不知道許絨曉是不是故意的,隻給他夾青菜。


    她是自己吃飽了,就懶得伺候他了吧!歐梓謙對這個女人有種無語的感覺。


    “那也行,你給我削水果吧!”他說道。


    許絨曉認命地給他從袋子裏拿出一個蘋果,剛要拿出水果刀,卻聽見他在一旁說道:“我不吃蘋果,吃橘子就好。”


    許絨曉沒覺得有什麽異樣,他卻說了一句,“水果刀太鋒利了,別傷到你。”


    不知道為什麽,她鼻子有點酸酸的感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話裏麵,有一些她陌生的寵溺和關懷。


    可是一想到他經常莫名其妙地做的事情,許絨曉的心,馬上又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剛剛還有點酸的鼻子也馬上就恢複了正常。


    伺候他吃完飯後,許絨曉發現有一個很艱巨的任務等著她去完成。


    那就是洗澡的問題。


    “你總不能讓我自己去洗吧!”歐梓謙仰頭看著她,說道。


    許絨曉臉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她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一天不洗也沒什麽的。”


    歐梓謙笑了,一抹驚訝的不可思議的笑,“我今天和那些混混打架,流了一身的汗,你竟然不讓我洗澡!”


    許絨曉尷尬地笑了笑,歐梓謙撇撇嘴,“不行,我不習慣這種味道,你幫我洗澡。”


    說完掙紮著就要起床,許絨曉看著他那副欠打的模樣,恨不得轉身就走人。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他掙紮著又起不來,許絨曉認命地走到床邊扶起他。


    “都說了暫時不能碰水的了,還非要洗澡,一天不洗澡又不會死人,真是難伺候!”許絨曉一邊碎碎念一邊把他從床上扶起來。


    “腿沒受傷,自己走過去總可以吧!”許絨曉紅著臉說道。


    歐梓謙根本沒有受多大的傷,他現在渾身充滿力量,根本不需要許絨曉這麽小心翼翼地貼身伺候。


    可是他偏偏把一大半的的重量都壓到了她身上,一副虛弱的樣子,“腿也被踢了幾腳,隻不過不那麽嚴重。”


    他說完,還困難地走了兩步。


    許絨曉無奈,隻好讓他靠著自己,艱難地走向洗手間。


    “喂,你別往我身上倒啊!”一進去,她就把他按倒了牆上。


    “哦,不好意思,重心不穩,”歐梓謙笑了笑,臉上可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就這樣脫衣服,也可以。”


    許絨曉鬱悶地被他按在牆上,伸手幫他解了上衣的扣子。


    然後神色自若地幫他脫下褲子。


    對於她滿臉的無所謂,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一樣的表情,歐梓謙有些意外。


    “看什麽看?洗澡啊!”許絨曉打開噴頭,放了涼水之後,扭頭對他說道。


    這女人抗壓能力也太強了吧!歐梓謙眼睛盯著她,目光如炬。


    許絨曉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燥熱,溫熱的水澆下,霧氣氤氳,她終於還是臉紅了。


    歐梓謙笑了笑,還裝!


    他低頭,趁她不注意親了她一口。


    唇上濕潤無比,許絨曉紅著臉,憤憤然瞪著他,“你再亂來,我馬上就走!”


    “好好好,我不動了!”歐梓謙馬上乖乖地說道。


    “一起洗吧!你身上都濕了。”歐梓謙盯著她被水打濕的身體,曼妙的曲線被勾勒出來,喉結滾動了一下,說道。


    “我一會兒洗。”許絨曉小聲說道。


    “這樣容易感冒,我不洗了,你趕緊洗吧!”歐梓謙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許絨曉心動了一下,但沒再做任何表示,幫他快速洗完澡以後,自己也洗了個澡。


    出了洗手間,歐梓謙正躺在床上,他的身側,空了一大半,像是刻意為她留的,“冷不冷?快上床來!”


    許絨曉冷著臉,“不用了,我睡沙發。”


    歐梓謙擰眉,“你要睡沙發,我就陪你一起睡。”


    說完,好像真的要下床,可是那模樣實在是笨拙得像頭熊,還沒下床,就哼哼唧唧地說疼。


    許絨曉無奈地看著他,“算了,就當是積德了。”


    積德?這是什麽鬼話?歐梓謙嘴角抽搐了一下。


    許絨曉剛一上床,歐梓謙就伸手把她摟到了懷裏。


    許絨曉抬頭凝視他,“不是說疼嗎?我看你動作很矯健啊!”


    歐梓謙尷尬地笑了笑,“你聽話,我就不疼了。”


    許絨曉不悅地哼哼了兩聲,緊緊地貼著他炙熱的胸口,她都能聽到他心髒沉穩有力的跳動。


    “這樣睡很難受,你鬆開我。”許絨曉的頭埋在他的胸口,細聲細氣地說道。


    “不,這樣睡挺好。”歐梓謙很自然地回答。


    “憋死人了。”她不滿地嘟囔著嘴。


    “我覺得挺好的啊!”歐梓謙神色自若,絲毫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好。


    “你放手!”許絨曉用力掰著他的手指,費力地掙紮著。


    “嘶——!”歐梓謙眉毛緊擰,麵部扭曲,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許絨曉嚇得立刻不敢動了,緊張地看著他,手縮了回來,“又疼了?”


    他這發作的時候也太奇怪了吧!


    歐梓謙苦笑地說道:“都說了讓你別動了,你這樣扭來扭去的,我當然痛。”


    許絨曉咬了咬唇,有些抱歉,又有些倔強,“可是這樣睡很難受,憋得慌。”


    這麽多天,她都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睡,旁邊突然多一個人,本來就已經很不習慣了,偏偏歐梓謙還要用這樣的方式把她圈在懷裏。


    嗅著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她根本沒有辦法入睡。


    “是嗎?那換個方法睡,要不你趴到我身上來?”歐梓謙低頭,看著她,好笑地說道。


    他就是故意的,許絨曉咬牙切齒,不屑去看他一眼。


    “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睡到我身上來。”歐梓謙手臂動了動,佯裝真的要把她放到自己身上。


    “不要!還是這樣睡吧!”許絨曉急忙拒絕,“你別亂動了!”


    她可怕一不小心又弄疼了他,他又哼哼唧唧地說疼了。


    “好,我們都不動。”歐梓謙低頭,盯著她,露出得意的笑。


    許絨曉無奈地躺在床上,緊緊靠著他。


    這個時候的歐梓謙,幼稚得要命!


    可是她不忍拒絕他,是他在最為難的時候挺身而出,幫了她,她生病的時候,他也忙上忙下的。


    沒有理由對他袖手旁觀,她也沒有冷酷到那種地步。


    忽然間的觸碰,許絨曉渾身一僵,小聲埋怨道:“不是說了不亂動的嗎?怎麽又動了起來?”


    歐梓謙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用沙啞的聲音回應道:“這我沒辦法控製,要不你幫幫我?”


    無恥!許絨曉在心裏罵了他一千遍一萬遍。


    無意之中,她忽然發現,與他的相處,不再是尷尬和爭吵。


    原來他們也可以和平相處,之前和歐梓謙爭吵的畫麵瞬間消散,她對他的不滿的程度也下降了很多個檔次。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感覺眼睛上麵一熱,他的吻忽然就侵襲而來。


    她憤怒,輕輕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還亂動!”


    “輕點,疼!”歐梓謙哼哼唧唧地說道,竟然難得如同孩子一般的幼稚!


    又來這招,許絨曉氣結,但收回了手,不敢再掙紮了,誰讓她承了他的恩情呢?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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