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梓謙沉默了幾秒,拿起紙筆,在上麵寫道:“好,等你病好了以後,我就同意離婚,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須要照顧你。 ”


    他把紙放在許絨曉眼前,她根本不耐煩去看。


    她扭過頭,歐梓謙耐心地把紙條湊到她眼前。


    許絨曉無奈地瞟了一眼,怔住。


    她抬起頭,看著歐梓謙,他神情很寡淡,看得出來這是廢了他好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你是說真的?”許絨曉問道。


    離婚這件事情動不動就被提起,可是每一次都被歐梓謙壓下去。


    可是這一次,他好像真的無法再壓下去了。


    “千真萬確,但我必須照顧你。”他寫到。


    許絨曉拿著紙,看了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好,你說話要算話。”


    歐梓謙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坐在床邊,頭微微前傾,想靠近她。


    許絨曉煩躁地往後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煩躁地說道:“別靠近我,我心裏煩。”


    再次被她頂了回來,歐梓謙無奈,走到旁邊,把地上的那些東西都收拾好。


    杯子也被她用來砸了,裏麵的水灑了滿地,當時還濺了許多在他的身上,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歐梓謙把地麵掃過之後,才再次回到床邊,發現許絨曉始終看著窗外,沒有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過一分一秒。


    忽然一張紙遞過來,許絨曉看了一眼。


    “最近都找不到宋景奕。”


    她覺得很無聊,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歐梓謙又寫了一句話來,“你是真的很愛宋景奕嗎?”


    許絨曉瞟了一眼歐梓謙,見他的神情,好像很想探究個清楚。


    她嘴角一扯,很無所謂地點頭,“是啊,我愛他,我愛宋景奕。”


    歐梓謙眉毛擰了擰,無力地垂下雙手。


    明明他們才是夫妻,可是現在搞得好像是他在棒打鴛鴦一樣。


    歐梓謙心裏喟然長歎,看來他做了那麽多努力,都是徒勞。


    許絨曉看著他的模樣,心裏覺得很痛快。


    她冷笑:歐梓謙,你別裝了!你每次表現出很關心我的樣子,可是事後卻又把我像一個玩具一樣耍弄,我於你而言就是個玩偶,你喜歡的時候就靠近,不喜歡的時候,就把我囚禁起來。


    這樣的日子,她是真的受夠了。


    許絨曉醒來的時候,歐梓謙在沙發上睡著了。


    窗戶已經關了,以免涼風吹進來感冒,他一整夜躺在沙發上,就穿著一件襯衫,也沒有蓋任何東西,縮在小小的沙發上睡著。


    許絨曉就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歐梓謙立馬就醒過來了,他看到許絨曉醒來,扯了扯嘴角,“你醒了?”


    他從沙發上坐起,意識還是在睡眠狀態中。


    “我扶你去洗漱吧!”他朝著許絨曉走來。


    許絨曉沒聽見,歐梓謙走過來要掀開她的被子。


    她一腳踹過去,以為他想對她做什麽,啞著聲音低吼,“你想幹什麽?”


    歐梓謙隻好拿起紙筆,在上麵寫到:“去洗漱。”


    許絨曉知道自己誤會了他,也不去解釋,冷淡地說道:“我自己來。”


    說完自己下了床,走到洗手間,歐梓謙就跟在她身後。


    擠牙膏的時候,她隻能一隻手擠,另外一隻手不能使力,顯得很笨拙。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把她手裏的牙刷和牙膏拿過去,擠好了遞給她,洗臉的時候,也是他把毛巾擰幹了幫她擦臉。


    許絨曉不想接受他的照顧,可她左手的傷口沒有愈合,完全不能使力,隻能這樣任由他為自己做這些事情。


    洗漱完畢,歐梓謙把她送到床邊,發現她走路兩腿虛浮無力。


    她一定沒吃東西,這個傻女人,不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嗎?失血過多,精神也受了刺激,不吃東西,是不想活了嗎?


    好不容易才活過來,他不準她死!


    他在紙上寫:“餓嗎?想吃什麽?”


    許絨曉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我去給你買點稀飯,清淡的吃起來會舒服一點。”他在紙上寫到。


    許絨曉視若無物,一點反應都沒有。


    歐梓謙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拿著兩碗稀飯,把其中一碗的盒子打開,放在床邊的桌上。


    淡淡的米香味傳開,許絨曉倒沒有像之前那樣,一聞味道就想吐,可現在稍微好一點了,至少聞著不會覺得惡心。


    “來,起來吃東西吧!”歐梓謙坐在床邊,對她說道。


    許絨曉動了動身體,稍微撐起來了一點點。


    歐梓謙心裏鬆了口氣,他生怕許絨曉完全不理會他,生他的氣也就算了,可千萬別把自己的身體給餓壞了。


    他要喂她,許絨曉搖頭,指了指床頭。


    歐梓謙隻好把床頭的餐桌拿出來,放在她的身前,把粥放上去,把勺子遞給她。


    “小心燙。”他在紙上寫到。


    許絨曉吃了一點,感覺還行,沒有那麽難受,又多吃了幾口。


    歐梓謙見她吃了下去,終於是放寬心了。


    可是當食物往下走,到了胃裏麵的時候,忽然一股胃酸湧上來,她實在沒忍住,趴在床頭就吐了出來。


    “絨曉!”歐梓謙急忙繞到一邊,把紙遞給她。


    “咳咳……”她把剛剛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了,滿地的米白色的稀飯,歐梓謙看著覺得心痛。


    他接來一杯水,“喝點水。”


    許絨曉喝了一大口水,吐得難受極了,看到那碗稀飯就不舒服,“把它拿走吧!”


    歐梓謙把地麵清掃幹淨,走到床邊,看到許絨曉已經把那碗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了。


    “再試著吃一點點,好不好?”他誘哄著在紙條上寫到。


    “不吃。”許絨曉淡淡說道。


    歐梓謙又繼續勸她,“我喂你吧!”


    許絨曉都看的不耐煩了,拿過他手裏的紙往地上扔,“你別煩我了行不行?就不能一個人待一會兒嗎?”


    她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擾。


    可是這個歐梓謙像一隻蒼蠅似的在她身邊打轉轉,讓她看著就煩。


    歐梓謙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他忽然坐在許絨曉身邊,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把粥從她嘴裏灌進去。


    “唔……我不吃!”許絨曉閉著嘴掙紮著,揮手打翻了粥。


    弄得歐梓謙滿身都是,她的臉上濕黏黏的,床單上也沾了不少。


    歐梓謙隻好拿毛巾把許絨曉的臉上抹幹淨,也把床單擦了擦,自己身上隨手一擦,就把毛巾扔到了另一邊。


    歐梓謙把另一碗的蓋子打開,仰頭自己喝了一口,然後走到許絨曉身邊。


    “你想幹嘛!”她仰起小臉,氣呼呼地吼道。


    歐梓謙捏住她的下巴,對著她親了下去。


    溫熱的粥從他的口中滑出,米香味瞬間充斥在她的口中,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喝下去了一口。


    “咳咳,歐梓謙,我說了我不吃!”他鬆開她的下巴,許絨曉撐在床邊,用力地咳嗽。


    “不吃也得吃,你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會吃不消!”歐梓謙狠狠地說道。


    他又喝了一口,正要靠近她,許絨曉一巴掌就揮過去。


    雖然他躲得快,沒有打到臉上,但也被她的指甲刮到了臉。


    歐梓謙擰眉,喉結滾動,把口裏的稀飯吞了下去。


    “你真的一點都不吃?”他說道。


    許絨曉聽不見,她喘著氣,大聲說道:“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逼我吃東西,你的味道讓我覺得惡心!”


    歐梓謙渾身一震,忽然一下子就沒了力氣。


    許絨曉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歐梓謙頹廢的樣子在她眼裏看起來很可笑,反正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吃的。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好,你好好休息,我不逼你吃了。”


    歐梓謙在這裏呆了一整天的時間,許絨曉一直拿著筆,在紙上畫著。


    歐梓謙瞄到上麵畫的是她腦袋裏麵關於廣告策劃的創意圖,他氣不打一處來,給她削蘋果不吃,跟她說話不理,給她接的水,她又倒掉了自己接著喝。


    明明房間裏有兩個人,安靜得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一樣,隻聽得到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別畫了,休息一會兒吧!”他把紙遞過來,上麵寫著。


    許絨曉沒動作,也不知道她看見了沒有,隻是手握著筆並沒有停下來。


    她沒有吃東西,本來大腦就很疲勞了,偏偏還固執地不休息,歐梓謙看著,又氣憤又著急。


    他抓住她握筆的手,許絨曉用力甩開,歐梓謙一狠心,抓住她腿上的紙和筆,扔了出去。


    “你!”許絨曉還來不及製止,就被扔到了沙發上,她猛地抬頭,氣呼呼地看著歐梓謙。


    可是頭昏昏沉沉的,抬頭的動作又太迅猛,一下子就頭暈起來,她痛苦地捂住頭。


    歐梓謙看見,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肩膀,“怎麽了?是不是頭昏?”


    這幾天以來很少靠她很近,聞著許絨曉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想把她擁抱在懷裏。


    感受到他的靠近,許絨曉像被什麽毒蛇靠近了一樣,十分抗拒,回頭一巴掌拍在歐梓謙的臉上,但沒拍準,打到了下巴上。


    “放開我!”許絨曉大聲說道。


    歐梓謙下巴被她刮得有點疼,但他並不在意,握在她肩上的手往上移,按在她的太陽穴上,“我幫你揉揉。”


    雖然許絨曉聽不見,但知道他想做什麽。


    她不需要他假惺惺的關心,她無力地說道:“你走,你離我遠點。”


    聽著她拒絕他的話,歐梓謙深深看著她的側臉,寬厚溫暖的大手覆蓋在她的頭上,還在幫她輕輕揉著。


    許絨曉很累,可是歐梓謙在身邊,她就像渾身長毛一樣難受。


    忽然感覺後背一暖,歐梓謙貼上她的後背,雙手緊緊地抱住她。


    “歐梓謙!你放手,放開我!”


    歐梓謙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張了張嘴想說話,又覺得說什麽都是徒勞,她根本聽不見。


    許絨曉沒吃飯,一點力氣都沒有,也無法掙脫,她忽然抓起歐梓謙放在她腰上的一隻手,張嘴就咬下去。


    “嘶——!”很疼,貝齒嵌入肉裏麵,鑽心的疼。


    可歐梓謙一動不動地讓她咬,他的另一隻手甚至抱著她往下麵滑動,這樣的姿勢更舒服,她咬起來也不會覺得累。


    許絨曉嚐到了血味,一陣反胃,把歐梓謙的手甩開。


    一杯清水遞過來,她接過就喝了下去,然後把水杯遞回去,歐梓謙放在桌上,溫柔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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