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和許紫煙都被他殘暴的雙眼給震懾到了,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 . )


    顧江程冷眼看著歐梓謙的側臉,他說這話,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許絨曉什麽都沒聽到,隻是坐在床上,好像局外人一樣。


    歐父猛地一拍桌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桌子被他拍的劈裏啪啦的響。


    “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他大聲喝道。


    歐梓謙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隻是在保護我的妻子,我不允許她受到一點傷害。”


    “什麽都別說了,簽了字,她就不是你的妻子了!”歐父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歐父的秘書恭恭敬敬地將一份文件遞到歐梓謙麵前,歐梓謙接過,協議書上麵寫著五個字,《離婚協議書》。


    最讓他震驚的是,許絨曉竟然已經在上麵簽字了。


    “許絨曉做了這樣的事,我們歐家是丟不起這個人了,你把字簽了,找個機會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歐父懶得看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為了一個女人,把歐家的麵子丟光,這種事他更加不準發生。


    歐梓謙氣憤地看著許絨曉,她竟然真的在上麵簽字了!


    他已經說了,隻要她身體好了,就答應她離婚。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


    “我不會在上麵簽字的!”歐梓謙極其冷靜地說道。


    說完,他忽然就把那份協議書撕了個粉碎,紙張碎片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許絨曉看著歐梓謙的動作,驚訝地張了張嘴,看著歐梓謙的側臉。


    顧江程微微有所動容,歐梓謙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表達他的決心了,那許絨曉還能順利離婚嘛?


    歐父見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忤逆自己,大怒,大步走過去狠狠地打了歐梓謙一巴掌。


    歐梓謙沒有躲避,仰著臉接受了這一耳光,他雙腳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畜生!”歐父打完之後,大吼一聲。


    許父連忙上來勸阻,“親家公,別氣了,梓謙有他的打算,我們做大人的就別管了。”


    許母和許紫煙早就想離開這裏了,可不想看著這倆父子內鬥。


    “沒用的東西,還管不住你了是不是?你別得意太久!”歐父指著他大聲說道。


    “行了行了,我們先走吧!”許母在旁邊小聲說道,許父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歐梓謙一言不發,歐父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他一出去,許家一家人也趕緊都跟著出去,房間裏一下子又隻剩下許絨曉,顧江程和歐梓謙三個人了。


    碎紙片灑了一地,病床上還有一份報紙,靜靜地躺在那裏。


    顧江程站在歐梓謙身後,忽然開口說道:“看到了嗎?她再一次被傷害了。”


    坐在病床上的許絨曉神色淡淡,她看著一地的紙片,覺得很傷心。


    隻要歐梓謙在上麵簽字,她就可以解脫了。


    為什麽歐父不繼續對他施加壓力呢?差一點她就可以達成目標了。


    歐梓謙扭頭看著床上的許絨曉,心疼她的臉頰被打,他深深地籲出一口氣,“與你無關。”


    “傷害她的,不隻是你,還有你的家人,你們永遠隻會給她帶來傷害,永遠隻會把她當成一件聯姻的工具!”顧江程指著許絨曉,對歐梓謙大聲說道。


    歐梓謙沒有看見剛剛的那一幕,這兩家人根本不關心許絨曉的身體,也不關心她為什麽要自殺。


    在他們的眼裏,隻有歐梓謙,隻有他們聯姻的目的,從來沒有人在乎過這個可憐的女人。


    “那也是我們家的事情,你憑什麽管?”歐梓謙瞥了顧江程一眼,冷淡地對他說道。


    許絨曉仿佛看不見他們,加上她本來就聽不見聲音,坐在病床上呆滯地望著地上的狼藉,沒有一點生氣。


    顧江程兩手揪住歐梓謙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說過,要正式追求她,她的事情我管定了!”


    歐梓謙猛地拽開顧江程的手,他用上了非常大的力氣,兩個男人之間充斥著一股硝煙味,一下子把整個病房都要燒焦了。


    許絨曉咳了咳,歐梓謙鬆開了顧江程,走到許絨曉身邊。


    看著她臉上的五個手指印,他心疼得快瘋了。


    歐梓謙伸手,碰了碰她的臉。


    許絨曉別過臉去,不讓他碰自己。


    現在她最不想看見的人,莫過於歐梓謙了。


    許絨曉就是因為歐梓謙才變成這樣的,他還在這裏假惺惺地裝什麽好人?難道他打了她一巴掌,再給她吃糖,她就要對他感恩戴德了?


    “她聽不見,在床上聽他們指責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被人打的時候,你又在哪裏?還敢說會照顧她一輩子,你根本就做不到。”


    顧江程在他身後,說道。


    歐梓謙把他當做空氣,對他的話也置之不理。


    但歐梓謙知道,許絨曉剛剛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他拿出紙筆,在上麵寫到:“別擔心,就算永遠聽不見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歐梓謙看著許絨曉,好想抱住她告訴她,他的心有多疼,有多後悔。


    好想告訴許絨曉,自己有多愛她,根本無法離開她。


    許絨曉看了那張紙上的內容,一揚手,洗了個粉碎,然後朝著歐梓謙的臉上,重重地扔去。


    “我就算聾了,啞了,瞎了或者是死了,都跟你歐梓謙沒有半毛錢關係,我不需要你管!”她大聲說道。


    聲嘶力竭,聽得歐梓謙心裏揪得發疼。


    “我就是出軌了,就是不愛你,就是和別的男人睡了,我對任何男人都有感覺,就是對你沒有感覺!”


    顧江程在旁邊看著許絨曉的模樣,聽著她說的話,仿佛此時此刻隻有他才懂,她有多痛苦。


    那種沒有人關心,沒有人疼愛的感覺,他以前不是也體驗過嗎?


    歐梓謙心酸,他垂著頭看著許絨曉,深情目光落在許絨曉的臉上,可她全然不在意。


    歐梓謙拿出紙筆,再次寫到:“即使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放手,既然這樣,不如就互相折磨,隻要能把你留在我身邊。”


    他把紙條遞給許絨曉看。


    許絨曉看到,氣得想掐死歐梓謙。


    她努力穩定住情緒,冷笑一聲,扭頭對顧江程說:“顧總,你先回公司工作吧!”


    顧江程蹙眉,為什麽突然叫他離開?


    他並不想離開許絨曉,怕歐梓謙會傷害她,更多的是想留在這裏照顧她。


    但顧江程感受到許絨曉與歐梓謙之間的氣氛,他知道他們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解決。


    他拿出紙筆,在上麵寫到:“好好休息,我過會兒再來看你。”


    “謝謝。”許絨曉淡淡說道。


    顧江程心有些失落和心疼,經過歐梓謙身邊的聲音,他停了停,“如果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歐梓謙沒理他,仿佛沒聽到。


    比起顧江程,歐梓謙更害怕有人傷害許絨曉。


    顧江程走後,病房裏隻剩下歐梓謙和許絨曉兩個人。


    她看著歐梓謙,輕蔑的不屑的情緒從眼底流露,“歐梓謙,你既然非要纏著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歐梓謙擰眉,在紙上寫到:“我不會放手。”


    許絨曉氣結,她狠狠地瞪著歐梓謙,“好啊!那我們就彼此折磨!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今天的決定是錯誤的!”


    她拿過歐梓謙手上的紙,輕輕地撕得粉碎,扔在他的臉上。


    她的動作,像個高傲的女王一樣。


    隻不過臉色蒼白,眼睛下麵凹陷了一圈,否則會更美的。


    歐梓謙被她這樣羞辱,也沒有一點脾氣,他轉身,拿起掃帚打掃地麵。


    看著他的動作,許絨曉的眼裏有一絲痛快。


    “歐梓謙,這是你自己自找的,怪不得我,我早就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愛你!”許絨曉在他身後說道。


    歐梓謙停下掃地的動作,扭頭看著床上的許絨曉,微微一笑,唇形是,“我不在乎。”


    她的每一個動作,他隻要當她是在向他撒嬌就好了。


    許絨曉抱著被子看著他的動作,右手的手指嵌入掌心的肉裏,歐梓謙,我一定要跟你離婚!我就看看你還能忍多久!


    歐梓謙把地麵上的紙片掃幹淨後,拿起桌上的剛剛買回來的早餐。


    他打開蓋子,舀了一勺稀飯喂到許絨曉的唇邊。


    剛碰到許絨曉的唇,她就不耐煩地推開,用力太猛,不小心灑到了被單上,許絨曉皺眉,“都涼了怎麽吃啊?又弄到被單上了晚上怎麽睡覺啊?”


    被單濕漉漉的一片,歐梓謙無奈,隻好幫她把被單換了,然後把早餐拿到外麵去,準備去護士站熱一下。


    走到外麵,他正想打電話給荊楚來,讓他把被單拿去洗。


    電話剛撥打出去,他又掛斷了,這些事情還是讓他自己親手來做吧!


    歐梓謙熱了粥回來,許絨曉無聊地在床上。


    “熱了,可以喝了。”他把粥打開,拿起桌上的勺子,剛想喂她,許絨曉伸了個懶腰。


    梓謙舀了一勺粥,剛送到許絨曉身邊,她一揮手就給打翻了。


    許絨曉顰眉,嫌棄地看著他,“你看到我在伸懶腰了,還拿過來幹嘛?沒事找事!”


    歐梓謙深吸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地上的水漬,他剛剛才熱好的粥,許絨曉愣是一口都沒吃。


    “沒事,這裏還有。”他在紙上寫到,然後拿起其他的東西。


    歐梓謙買了很豐盛的早餐,總有一款合她的胃口。


    許絨曉冷眼看著,忽然說道:“我要吃糕點。”


    歐梓謙扭頭看著她,微笑著在紙上問:“你要吃什麽糕點?”


    “蓮蓉酥,要吃桂華齋的。”她淡淡說道。


    桂華齋離醫院很遠,可他開車來回,也用不了太久的時間。


    歐梓謙點頭,站起了身,“我現在就去,等我回來。”


    許絨曉看都沒看他,坐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玩自己的手指。


    歐梓謙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和車鑰匙,走出了病房。


    他感覺得到,許絨曉是故意的,她想用這種方法來懲罰他,逼迫他。


    可不知道為什麽,歐梓謙竟然覺得很享受,他似乎並不介意許絨曉用這種方式來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


    總比冷眼相對,誰也不理誰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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