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站在外麵,迎麵飛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要不是夏爵熙眼疾手快,把她拉著退後了一步,就被那個東西給打到了。


    是一個小盒子,裏麵穿著的是她買的項鏈。


    許絨曉大怒,越過那些東西往家裏走去。


    “你們在幹什麽?給我住手!”一扭頭,就看見許母手裏拿著一個花瓶,手一鬆,直接就鬆了下來。


    “嘭!”的一聲,許絨曉眼睜睜地看著花瓶被砸成了碎片,在地上飛濺起來。


    許母一臉隨意,一副砸了就砸了的樣子,怕了拍手,轉頭,在房間的其他地方繼續搗亂,完全把許絨曉當成空氣。


    “喂,誰準許你們扔我的東西的?”許絨曉生氣地大聲喊道。


    許絨曉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況。


    她還以為家裏來了賊,沒想到是來了這兩個家賊,她最煩躁看到的兩個人!


    客廳裏亂成了一團,全部被她們攪得亂七八糟,連一塊完整的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許紫煙正從臥室裏出來,聽到她的聲音,懨懨的看了她一眼,“你還不知道啊,是父親吩咐的啊,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許家的人了,這房子,當然就不是你的了!”


    許絨曉氣的嗓子眼冒煙,沒想到他們做的這麽絕情。


    “那你們也不能隨隨便便進我的房子,這是我的家,你們有什麽權利隨便闖進來!”許絨曉憤怒地說道。


    許母冷笑一聲,“找你父親理論去吧,現在他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讓你趕緊滾離這裏!”


    “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他的!”


    “別忘了,父親已經給你脫離父女關係了!”


    許絨曉氣的渾身發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我不管爸爸怎麽吩咐你們的,現在趕緊給我出去!”她神情懨懨,垂在腿側的手忽然握成拳頭。


    “到了現在你還搞不清狀況啊?許絨曉,該出去的人是你!”許紫煙囂張得意地笑著,眼裏滿滿的都是鄙夷。


    許絨曉看著滿地狼藉,痛苦地閉上眼睛。


    “你們砸壞的這些東西,都是我的財產,是我自己賺來的,不是爸爸的。”許絨曉耐著性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今天你們砸了,我懶得跟你們計較,趕緊出去,房子是我的,知道了嗎?房子是我的,你們趕緊出去!”


    許絨曉忍不住強調,心裏的憤怒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再給她一點刺激,馬上就能噴出火來。


    “房子是我畢了業,自己一點一點賺回來的,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別在這裏不要臉了!不覺得很惡心很可笑嗎?”許絨曉苦笑著說道。


    她撐著牆壁,目光所及之處,地上全是碎片和家具,都已經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了。


    突然一進來,還會以為是被搶劫了呢!


    “胡說,這房子明明就是爸爸給你的,登記在爸爸的名下!”許紫煙不悅,撅嘴,反駁道。


    想起之前許絨曉在歐家的狼狽的模樣,心裏非常解氣,就要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再在她頭上狠狠地踩一腳,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麽囂張。


    許紫煙雙手抱著手臂,站在許絨曉麵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許絨曉冷漠地看著她們,“房產證上麵的名字是我的,從來就不是他的,你們別搞錯了!”


    許紫煙與許母對視一眼,對許絨曉的話明顯不相信,倆人均發出一聲嗤笑。


    許母坐在沙發上,這裏唯一還健全的,恐怕也就隻有沙發了,“許絨曉,今天隻有我們幾個人在,你也不要給臉不要臉了,老實點自己搬出去,不要把事情鬧大了。”


    事情早就被這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女人給鬧大了,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還要把她的房子也拿走。


    許絨曉憋著滿肚子氣,有的時候也很想像那些潑辣的女人一樣,當眾罵街,可是怎麽也做不出來那樣的事情。


    她喘了幾口氣,“房產證的名字就是我的!”


    許紫煙氣不過,大聲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偽造的?反正你這種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反正她已經聲譽掃地了,她說的話,當然沒幾個人會相信。


    許絨曉冷哼一聲,“那房產局登記的你總相信吧!自己去把事情搞清楚了再來趕人也不遲!”


    “就算這樣,你這些年來用的家裏的錢也不少吧!現在既然已經不是許家的人了,之前那些東西,收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許母說道。


    許絨曉怔了怔,嘴唇嚅動,慢慢開口,“從我成年,上大學以後,什麽時候要過家裏的錢?”


    這一句話,她自己又回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想起來自己從高三暑假的時候,就在外麵找兼職,自己養活自己。


    沒有用過家裏的一分錢,也不屑去用。


    她這個許家的大女兒,過的連女傭都不如!


    夏爵熙站在她身後,滿腔的怒火馬上就要被催發出來。


    他雙手緊緊握成拳,想衝上去把許絨曉護住,把這兩個討厭的女人趕出去。


    可是他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盡管心裏不忍心,盡管不甘心,還是隻能忍著。


    可是心能忍,身體卻忍不了,夏爵熙抬腳,越過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家具,往家裏走去。


    “我沒用過家裏的錢,學費,生活費,全都是我自己出的,至於成年以前的費用,我沒有義務返還給爸爸。”許絨曉淡淡說道。


    許母一扭頭,看到夏爵熙走了進來,站在許絨曉的身後,眉毛一蹙。


    “最後警告你們一次,滾出去,否則我立刻報警!”許絨曉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在她們眼前揚了揚。


    忽然覺得手裏一空,手機被人拿走了。


    許絨曉愣住,回頭看去,夏爵熙站在她身後,眼眸清冷,“跟她們廢話那麽多幹什麽?直接報警就是了。”


    夏爵熙高高瘦瘦的,許絨曉一直以來都把他當弟弟看。


    可是今天忽然覺得,夏爵熙的神情看起來,好像是一個非常值得依靠的男人,他站在她身後,讓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還好不是一個人孤軍作戰,還好身邊有那麽一兩個可以給她依靠的人。


    夏爵熙對許母和許紫煙說道:“我報警了,是要在警察來之前離開,還是被警察捏走,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滑開手機屏幕,撥通了報警電話。


    許母與許紫煙對視一眼,夏爵熙總給她們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知道他也是歐家的人,但和歐梓謙不一樣,他是個私生子。


    “喂,你在這裏多管什麽閑事?”許紫煙不客氣地尖聲說道。


    夏爵熙已經撥通了電話,對那邊說了幾句話,讓他們趕緊過來處理這件事,就掛斷了。


    許紫煙見他真的報了警,有些慌忙地看著許母。


    許母到底還是比她要鎮定很多,沒露出什麽慌張的表情。


    “我看不慣你們這種恬不知恥的行為,路見不平,可以嗎?”夏爵熙淡淡說道,把手機遞還給許絨曉。


    許紫煙生氣,許母冷笑一聲,“你還是太年輕啊!不知道自己和什麽樣的女人混在了一起!”


    許紫煙一聽許母的話,嘴角也露出嘲諷的笑意,“我這個姐姐,是名副其實,揚名天下的蕩婦,你跟她混在一起,遲早也會倒大黴的!”


    好像的確是這樣,許絨曉不由自主地想起顧江程。


    不知道顧江程現在怎麽樣了,也不知道盛澤集團如何了。


    現在她已經很少再去管這些事了,反正決定了要離開,對這些東西,好像也沒什麽好留戀的。


    隻是不想再拖累夏爵熙,不想拖累這個單純質樸的少年。


    “蕩婦”這兩個字刺痛了夏爵熙的耳朵,他輕輕皺眉,雖然沒有歐梓謙那樣看起來威懾逼人,但是眉宇間之間兩人有些相似,也會讓人心一驚。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夏爵熙冷哼道。


    許紫煙抬了抬下巴,蔑視許絨曉,“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姐姐,你說說,報紙新聞上是怎麽寫你的?說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許絨曉抿唇,沒說話。


    她不想解釋,更不會跟這些人說,她的孩子是歐梓謙的。


    許絨曉的不屑於解釋在許紫煙看起來就是做賊心虛,默認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你看到了吧,她自己都默認了,她就是蕩婦!到處勾搭男人的不要臉的女人!”


    夏爵熙看著許絨曉的背影,有些期待她能張嘴還擊,可是許絨曉始終默不作聲。


    許紫煙更加囂張,“所以,你也要小心了,別因為她自毀前程!”


    本來夏爵熙就已經滿肚子氣了,他之所以答應和歐父一起公開自己的身份,為的無非就是有一天大權在握,有足夠強大的能力來保護許絨曉。


    可是在之前,他又得忍受多少屈辱,多少人異樣的目光?


    現在聽到許紫煙的話,他更加憤怒,可是體內另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太放肆了,“我想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吧!”


    許母笑了笑,身體靠在沙發上,儼然一副貴太太的架子,“那我們自己家的事情,你也別管了。”


    “許絨曉已經不是你們許家的人了,這裏是她的私人住宅,你們沒有權利隨便進來,而我,我姓歐,我的事情與你們無關,剛剛我已經報警了,你們現在立刻滾出去!”


    看著許絨曉無力反擊的模樣,夏爵熙的心已經擰巴得不像樣子了。


    他希望這些人趕緊離開這裏,能給許絨曉一個安靜的地方。


    許紫煙和許母差點就忘了,夏爵熙已經被報警的事情,倆人對視一眼,許母從沙發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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