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正在教育孩子,聽到沐晴晴的話,覺得背脊一涼。


    平平和安安更加生氣了,“你胡說!”


    沐晴晴唇角上揚,露出濃濃的笑意,“怎麽?你們不是雜種?那說說你們的爸爸是誰?”


    “沐晴晴!”許絨曉忽然扭頭看向沐晴晴,大聲喊道,製止她說出下麵的話。


    顧江程走到平平和安安身邊,捂住他們的耳朵。


    “你怎麽說我無所謂,可是要是敢把矛頭轉向我兒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許絨曉氣勢洶洶地說道。


    沐晴晴對她的威脅不屑一顧,“怎麽,要挾我?許絨曉,你以為你是誰啊?有什麽資格要挾我?我需要怕你嗎?”


    許絨曉看著她扭曲的嘴臉,跟以前自己認識的沐晴晴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竟然這樣,她也沒有必要給沐晴晴留有任何餘地了。


    “你有今天的成就,能開的起這樣的豪車,還不是要多謝我?”許絨曉涼涼地說道。


    沐晴晴看著她,沒說話,許絨曉又說道:“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我生病了住院,在醫院裏設計出廣告,恰好被你看到了,你會得獎嗎?”


    沐晴晴臉色忽變,像調色盤一樣的臉看起來十分可笑,“你胡說!”


    許絨曉咄咄逼人,氣勢壓人,“你敢否認?真正的抄襲者其實是你!”


    沐晴晴這才露出驚慌的神色,眼神裏的囂張的氣焰降下去了一些。


    當時許絨曉聾了,什麽都聽不見,對這個閨蜜也非常信任,她從來沒有想過,費盡心機抄襲的人,會是她一直以為的好姐妹。


    否則想這麽重要的設計圖紙,她會隨便拿出來放到桌子上,被別人看到嗎?


    真是可笑,她一早就知道了,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如果今天不是被沐晴晴激怒,她大概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可笑沐晴晴還以為她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這件事情來壓她。


    “以後別在我麵前說這件事情了,沐晴晴,你才是那個真正的抄襲者,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大呼小叫?”許絨曉說道。


    顧江程在一旁聽著,擰眉,他也好奇,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麽?


    許絨曉一直不說,他也不好再問,沒想到許絨曉心裏早就有答案了,隻是為了維護沐晴晴的麵子,一直不肯說出來。


    “還有,你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流掉的,你自己心裏一清二楚!”她指著沐晴晴的心髒,對她說道。


    心髒那裏,好像也隨著許絨曉的動作,加速跳動起來,沐晴晴有點想捂住自己的胸口,但還是忍住了這種感覺。


    “我根本沒有推你,你賊喊捉賊了五年,現在還想舊事重提,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真以為我會心軟,不反抗嗎?”


    沐晴晴抿了抿唇,嘴巴翕動了一下,沒說話。


    許絨曉三言兩語把她擊得節節敗退,“我不揭穿你,不是因為被你算了,還真以為是自己的錯,所以不敢。”


    當時還是想讓沐晴晴明白,她內心的真正想法,可是現在,好像沒有必要去解釋了。


    人的心一旦被灰塵蒙上,想要去掃蕩清除,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許絨曉的精力在五年前已經全部耗光了,現在她並不想挽回什麽。


    沐晴晴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又怎樣?”


    許絨曉輕輕蹙眉,“你說什麽?”


    沐晴晴心神已經定了下來,反正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再狠一點,再絕情一點又怎樣?


    “隻要記者,人民群眾肯相信我就夠了,誰還會去在乎當年發生的事情的真相?再說,你有證據嗎?”沐晴晴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


    許絨曉震驚地看著這個女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許絨曉,我真是可憐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看清楚狀況。”沐晴晴和剛見到麵時一樣,滿臉不屑輕佻的笑容。


    許絨曉無語地笑了,“是,我沒有看清楚狀況,忘了你已經變得非人了。”


    沐晴晴上前一步,狠狠地瞪著她,“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現在就打電話把記者叫過來,堵得你無路可去!”


    許絨曉扭頭看著她,“很好啊,你現在沒有孩子了,還能用什麽招數來誣陷我?”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混不下去,所以趕緊滾!”沐晴晴厲聲說道。


    倆人吵得不可開交,顧江程始終把手捂著倆孩子的耳朵上,不讓他們聽到倆人的對話,以免小孩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旁邊的一個服裝店,有一個人拿著攝像機,在拍著這邊發生的事情。


    許絨曉和沐晴晴你一眼我一語,沐晴晴的臉色像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一會兒震驚和憤怒,一會兒又得意洋洋,而許絨曉,始終都是風輕雲淡。


    所有的神情,全都被拍了下來。


    “我懶得跟你爭辯!”許絨曉白了她一眼,轉身拉著孩子就準備離開。


    顧江程這才鬆開倆孩子的耳朵,讓許絨曉牽著他們。


    “平平安安乖,跟媽咪回家了。”許絨曉拉著他們的手,微笑著說道。


    就算心裏有多少不愉快,在孩子麵前,她都會盡量地收起來,給孩子們最純真的笑容。


    倆兒子用力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跟著媽咪就要回家。


    沐晴晴在身後,咬咬唇,忽然走到許絨曉身後。


    聽到高跟鞋聲,許絨曉警惕地扭頭看去,卻在這一瞬間,沐晴晴的手一伸,推到了平平的背後。


    “住手!”她失聲道。


    許絨曉撲過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平平被沐晴晴的魔爪給推倒了,小孩子本來平衡力就比較差,這一下,整個人往前一倒,腦袋正好磕在台階上!


    顧江程大吃一驚,衝過去一把摟住平平。


    “平平!”許絨曉和安安同時大聲喊道,許絨曉捧著平平的頭,見他額頭上已經被磕破皮了,裏麵隱隱可見血絲。


    平平癟嘴忍了忍,最後實在是沒有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安安看到哥哥哭了,也許是有心電感應,也“哇”的大哭了起來。


    “沐晴晴!”許絨曉扭頭,狠狠地瞪著沐晴晴。


    而沐晴晴,雙手抱著手臂,一臉“我沒有做錯事”的樣子。


    許絨曉站起來,走到沐晴晴麵前,猝不及防的,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沐晴晴臉上!


    沐晴晴沒反應過來,被她打的整個人往旁邊一斜,腳下趔趄了幾步。


    耳旁嗡嗡作響,眼前金星淩亂,沐晴晴捂著臉頰,扭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許絨曉。


    “我隻給你一巴掌,都是輕的!”許絨曉喘著氣,放在腿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


    她怕自己克製不住,再一拳揮上去。


    “許絨曉,你憑什麽打我?你這個不要臉的抄襲者!”沐晴晴不甘示弱,衝過來就要打許絨曉一巴掌。


    許絨曉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淩厲的目光看著沐晴晴,“你瞪什麽瞪?之前你打我打得還少嗎?”


    仔細回想起來,她被沐晴晴打過的那幾巴掌,現在都還覺得疼。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刻意地傷害你,對你,我已經仁至義盡,可是你卻一再把我的心軟當懦弱!”許絨曉氣得渾身每個毛孔都張開了,她也難得的說出了這些話。


    沐晴晴與她對視,氣憤不已。


    “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麽偏見,要是再敢碰我兒子,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許絨曉第一次用威脅的語氣對沐晴晴說道。


    沐晴晴擰眉,還是不肯示弱地看著許絨曉。


    “不信,你試試看!”許絨曉說完,狠狠地甩開沐晴晴,把她的身體摔得退後好幾步遠。


    沐晴晴臉頰火辣辣的疼,她還死死地盯著許絨曉,滿眼的不甘心。


    “別廢話了,趕緊把孩子送醫院去!”顧江程在一旁提醒道。


    許絨曉連忙回頭,顧江程已經把平平抱了起來,他手裏拿著一塊手帕,放在平平的額頭上,幫他捂著。


    許絨曉走到他身邊,心急如焚,“剛從醫院出來,就去人民醫院。”


    顧江程點頭,抱著平平大步往醫院走去。


    許絨曉牽著安安,一路小跑跟在身後。


    沐晴晴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氣得不打一處來,在原地跺了跺腳,想拿點什麽東西來出氣,眼前除了她的車以外,也沒什麽東西可以用來發泄的了。


    她氣不過,但是目前又沒有別的辦法彌補,對著許絨曉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上了車,揚塵而去。


    服裝店裏的那個偷拍者見雙方都已經散場了,這才停下來,翻看著相機裏的照片,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許絨曉一邊跟在顧江程身邊,一邊捂著平平的額頭,顧江程的手也捂著那裏,倆人的手交錯放在一起,這個時候,誰也沒覺得尷尬或者不好意思。


    到了醫院,醫生幫平平處理傷口,安安寸步不離地陪著哥哥。


    許絨曉看著醫生拿著鑷子夾著酒精球,正要給平平清洗傷口,擔心地喊道:“醫生,輕一點!”


    醫生微笑著說好,拿著孽子輕輕地幫平平清洗傷口。


    “媽咪,你別擔心,我不疼……”平平虛弱地小聲地說道。


    許絨曉心裏一暖,微笑點頭,“平平最勇敢了,媽咪為你驕傲!”


    平平緊咬著牙,再疼也堅決不說出來。


    安安也在一旁安慰哥哥,看著兩個孩子這麽懂事,許絨曉鼻子一酸,有些忍不住,對平平說道:“媽咪去一下洗手間,很快就回來,要聽醫生阿姨的話!”


    平平和安安點頭,許絨曉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到外麵,她就開始瘋狂地擦眼淚。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許絨曉擦幹了眼淚,扭頭看去,顧江程也出來了。


    “你怎麽也出來了?”許絨曉問道。


    顧江程露出淡淡的溫和的笑容,“知道你肯定不可能把孩子囑托給醫生,自己去洗手間,誰放得下心呢?”


    許絨曉抿抿唇,就站在治療室的門外,治療室有一個小窗口,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


    “你一個人把他們養大,很辛苦吧?”顧江程終於問出了想問的話。


    許絨曉勾唇,沒有一點笑意,“還好,剛開始很辛苦,後來習慣了,而且他們很懂事,根本不需要我操心太多。”


    顧江程看著許絨曉的模樣,見她眼眶紅紅的,是哭過了,心裏很是揪心。


    “在國外,你沒有人幫助,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嗬……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顧江程說道。


    許絨曉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是啊,我隻有一個人養他們,沒有爸爸,也許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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