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齊腰的長發在風中飄散,之前的橡皮早就不知道掉在哪裏了,她當時也沒有注意,此刻被歐梓謙提醒,才想起自己的頭發早就已經散落了。


    “沒事,小事一樁。”許絨曉很淡定地抹了一把頭發,說道。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歐梓謙從胸口的口袋裏拿出一根綠色的絲巾。


    她吃驚地看著歐梓謙。


    “坐下。”歐梓謙拍了拍旁邊的椅子,溫柔地說道。


    像是很平常的戀人之間一樣,歐梓謙用那種柔情似水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讓許絨曉有些不知所措的驚慌感。


    “沒事的,我一會兒再去買一根……”許絨曉話還沒說話,歐梓謙就拉著她的手,強迫她坐了下來。


    然後歐梓謙開始幫她綁頭發,他修長的十指穿插過她的秀發,迷戀那樣的感覺,希望這一刻能永恒。


    許絨曉挺直了腰背,感受到歐梓謙的手指在她的頭發上蹭過。


    沒有給女人綁過頭發,這還是第一次,所以歐梓謙的動作很輕柔,生怕扯動了她一根頭發,把她弄得疼。


    “好了。”歐梓謙說道,手順勢放在她的肩膀上。


    許絨曉忙站了起來,手伸到腦後,剛碰到那條絲巾,就聽見歐梓謙用沉冷的語氣說道:“不準摘下來!”


    許絨曉一幀個,撇撇嘴,手放了下來。


    看著她難得如此聽話的樣子,歐梓謙微微一笑,終於有一天,許絨曉能乖一點了。


    “我走了。”麵對歐梓謙的笑容,許絨曉還是麵無表情,淡淡說道。


    她轉身,拎著保溫杯,走出了頂樓的天台。


    歐梓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手上好像還有她發間的香味。


    他坐在長椅上,仰頭迎著迎麵吹來的晨風,深深地閉上眼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許絨曉走到樓下,推開夏爵熙病房的房門。


    夏爵熙正拿著一張報紙在看,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馬上就從報紙上麵抬頭看過來,看到許絨曉微笑著朝他走來。


    “今天遲了很多!”夏爵熙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


    這幾天許絨曉每天都會來陪他,他也會把她每天來的時間都記住,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她到來的那一刻。


    “額,路上耽擱了。”許絨曉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


    不知道歐梓謙的藥管不管用,夏爵熙會不會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


    其實她一進來,夏爵熙就看見了,可是並沒有說什麽。


    大概又是歐父打的,他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許絨曉。


    “我給你熬了湯,你多喝一點。”許絨曉說道。


    她不把臉上的傷當回事,夏爵熙也就不提了,她肯定不想讓他知道。


    “每天都有美味的湯喝,我這日子,過的也算不錯了。”夏爵熙燦爛一笑,眼睛彎成了一條月牙。


    每次他說這樣的話,許絨曉就會更加內疚,她始終無法像夏爵熙那樣,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我喂你吧!”許絨曉很自覺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喂到夏爵熙的唇邊。


    夏爵熙的目光一直盯著許絨曉,他的目光溫柔似水,許絨曉也沒有在意,她從來就隻是把夏爵熙當弟弟看而已。


    夏爵熙的心一點點蕩漾起來,他忽然有點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有些事情,他必須要早點說出來,尤其是他現在變成了這樣,已經沒有辦法再和歐梓謙競爭了。


    但是他也不想留下遺憾,縱向試一試。


    “絨曉,我……”他微笑著看著她,不知不覺中稱呼也變了,可是當他的話要說出來的時候,一轉眼,就瞟見了許絨曉頭發上的絲巾。


    絲巾的顏色很漂亮,和她烏黑的長發很搭,更襯得她的皮膚白皙。


    可是,夏爵熙在看見這條絲巾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


    是歐梓謙的,他認識,曾經見他拿出來過。


    許絨曉歪著頭困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夏爵熙原本要說出來的話,就這麽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裏,他的笑容變得尷尬,“沒事。”


    於是,許絨曉默默地喂他,他則默默的喝湯,一直都沒有說話。


    腦袋裏麵一時間千回百轉,內心無法平靜。


    許絨曉現在和歐梓謙,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歐梓謙明明失憶了,為什麽還對許絨曉這麽記憶猶新?


    這些天,夏爵熙一直鬱鬱寡歡,他一直在猶豫。


    時間不等人,如果他在這麽耗下去,也許有一天,歐梓謙就真的再次把許絨曉給收服了,到時候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許絨曉從門外進來,對夏爵熙說道:“要不要洗個澡?我去叫護工過來。”


    夏爵熙的目光從窗外轉移過來,看著手裏拎著袋子的許絨曉,裏麵都是他的生活用品,這些天,許絨曉一直都在很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夏爵熙的唇角扯了扯,像是做了一個巨大的決定一樣,他終於開口,說道:“先不洗,我有話對你說。”


    許絨曉把他的衣服從窗外收進來,聽到他的話,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


    夏爵熙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喉結滾動了一下,最後終於開口,說道:“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許絨曉怔住,手一鬆,剛剛收進來的衣服就掉在了地上。


    她連忙撿起,地上是幹的,衣服並沒有被弄髒,她隨手拍了拍,把上麵沾染的灰塵給弄幹淨。


    一直以來,都把夏爵熙當成弟弟看,也沒有覺得他對自己有什麽別的想法。


    倆人的關係雖然比較親近,可在她看來,都隻是姐弟之間的親近。


    但是沒有想到,夏爵熙卻是抱有這樣的想法。


    原來他一直都……許絨曉的呼吸都停滯了,她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夏爵熙見許絨曉一點反應都沒有,苦澀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說道:“可是,我現在這樣,好像配不上你了。”


    許絨曉聽到這話,更是震驚,扭頭看著他,不敢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麽?”


    夏爵熙露出一絲苦笑,“我變成了這樣子,就像一個廢人一樣,是我癡心妄想了。”


    許絨曉的大腦一片混亂,終於捕捉到了夏爵熙話裏的意思。


    夏爵熙這意思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將來可能會癱瘓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久久無法平複。


    這麽多天,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表現出太過絕望的神情來,歐父和歐梓謙也沒有對夏爵熙說,他的腿廢了。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許絨曉在心中想,然後又很無奈地想到,也許是哪位小護士說漏嘴了。


    她辛辛苦苦隱瞞的事情,終究還是被夏爵熙知道了。


    現在對於許絨曉來說,夏爵熙跟她表白的事情都還沒有那麽重要,最重要的是,夏爵熙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她把衣服放在沙發上,搬著凳子坐在夏爵熙身邊,說道:“你別傷心,別難過。”


    夏爵熙怔怔地看著她,靜靜地聽著她說話。


    他說出表白的話後,一直都很緊張,怕許絨曉會說出拒絕他的話來。


    可是許絨曉卻說道:“我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不管你將來的身體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是她的緣故,不然的話,夏爵熙不會變成這樣的。


    那就應該由她來負責,應該由她來承擔過錯。


    夏爵熙心裏的疑問終於得到證實,許紫煙說的沒錯,他的腿果然是廢了。


    “我會永遠照顧你,彌補我的過錯!”許絨曉再次說道。


    夏爵熙喉結滾動了一下,沒再說話。


    許絨曉淡淡說道:“我去叫護工過來,你等一下。”


    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夏爵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冷淡到骨頭裏的笑容。


    果然一個廢人,是沒有辦法跟歐梓謙這樣的人比的,夏爵熙想起許絨曉的頭上,歐梓謙給她的絲巾,想起兩個人曾經有過的那些過去。


    像幻燈片一樣,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夏爵熙的表情很冷。


    也許許紫煙說的對,也許他該采取一點別的方式,而不是這樣被動的等待。


    夏爵熙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那邊的許紫煙已經焦頭爛額了,她不是被那個司機追問,就是被許父催促,每天都在想著算計別人的方法。


    接到夏爵熙的電話,她一顆心提了起來,接通電話,“喂。”


    夏爵熙沉默了兩秒,似乎還有猶豫,但是馬上就說道:“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了。”


    許紫煙捂著胸口,鬆了口氣。


    得到夏爵熙的回答,她全身心終於放鬆了下來,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錯覺。


    “好,你能想通就最好了。”


    夏爵熙跟她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他唇角微微揚起,眼神裏露出一抹必勝的冷笑。


    這時,他聽見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扭頭看過去。


    歐梓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麵無表情,冷酷的看著床上的夏爵熙。


    許絨曉把護工叫了過去,又在外麵閑逛了一會兒,一直在想關於夏爵熙的事情。


    他的那聲告白,現在才被她給想起,有無奈,有不可置信,還有更多的憐惜。


    如果真的要傾盡一輩子照顧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要跟他在一起……


    許絨曉簡直無法想象,她可是一直都把夏爵熙當成是弟弟啊!


    她在樓下的花園裏逛了幾圈,算了算時間,夏爵熙應該已經都差不多該好了,才慢慢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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