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沈珞漓把麵前的試卷折疊交了上去,然後就安靜的坐在原位。[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主考官和其他考官帶著試卷一離開,原本安靜的考場便開始細微的喧囂起來。


    沈珞漓坐在最前麵的角落裏,雖然顯得有點兒格格不入,卻好在安靜,沈珞漓閉著眼睛,看似正在休息,但是耳朵卻認真地捕捉四周傳來的細微的議論聲。


    隻可惜在沈珞漓身邊兒的人沒有開口,遠處的聲音又壓得太低,到現在她都沒有弄清真正的試題是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珞漓閉目養神,內心卻極其的不平靜,她不知道試題這件事兒到底有誰攙和進來,或許隻是蘇翩然和蘇家,也可能有東方尉源或是東方玉。


    突然一聲沉重莊嚴的鍾鼓聲響起,全場驟然肅靜,沈珞漓聞聲睜開雙眼看向門口。


    主考官滿臉嚴肅的踏入高高的門檻進入,在主考官身側後一步跟著拿著金黃色聖旨的太監總管福祿。


    沈珞漓垂下眼簾,安靜的等待,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很緊張,放在膝蓋上的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她在賭,賭傅淩天高傲的性子不但沒有變反倒因為登基為帝之後變本加厲,賭贏了她就躲過這一劫,如果賭輸了,這個後果她到現在還沒有辦法估算出來。


    太監總管福祿清了清嗓子,然後略顯尖利的嗓音響起:“眾考生接旨!”


    隨著他話音一落,呼啦啦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跪了下去,整個考堂的氣氛顯得莊嚴肅穆,沈珞漓雖然半低著頭,卻仍舊感覺到那個主考官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停在她的身上,目光不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承蒙天恩,選二十才子……”福祿的聲音音調十分的高,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考堂。


    “歐陽華文!”


    沈珞漓跪在最前麵,低垂著頭,認真的聽每個名字,心裏默默的數著:十六。


    名額越來越少,可是仍舊沒有沈珞漓的名字,沈珞漓脊背挺直的身體平行的跪在地上,看著眼下的青石磚,卻依舊沉得住氣沒有露出半點兒緊張來。


    “王崇!”


    十九!沈珞漓垂眸斂目,十分的淡定,但是呼吸卻控製不住的驟然停了一下。


    “沈珞漓!”


    聽到自己的名字的一瞬間,沈珞漓提著的心瞬間放了下去,她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一點兒。


    果真傅淩天即使登上了皇位,那高傲的性子也不會變,她所交的卷子,已經明晃晃的刺激到了他的威嚴,他又怎麽會輕易的放過她,所以這個殿試九成會有她。


    雖然是一場鴻門宴,但是如果她不這麽做,真的按著卷子上的題目答了題,隻怕她現在恐怕多半已身首異處了。


    “現在請以上二十位才子隨咱家入宮麵聖!”福利掃視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考生們,聲音驟然拔高,氣氛莫名的多了一分緊張,緊接著被點到名字的二十個人悄然的起身跟在福祿身後。


    仁和皇宮本就修建的富麗堂皇,整個大殿寬闊雄偉,大臣站在裏麵顯得及渺小,傅淩天登基過後,又簡單的修葺了一下,更顯氣勢迫人。


    二十個才人緩緩進入,有些膽子小的已經雙腿發顫,步伐明顯慢了一些,沈珞漓站在最後仍舊是一臉的波瀾不驚,她低垂著頭,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平穩得體,周身的氣度透著大家風範。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進入大殿的二十個才子齊刷刷的跪了下去,有些因為太過於驚恐,雙腿一軟,險些失態。


    守在一旁的小太監一見立馬就悄然無聲的走過去,把失禮的才子直接拖了出去,連天威都沒有辦法承受的才子,又有什麽能力去輔佐天子。


    這一來,瞬間就少了三位才子,幾家歡喜幾家愁,隻不過金殿內的氣氛又瞬間降低了一分,壓抑的讓人莫名的喘不過氣來。


    金殿上,傅淩天沉著臉坐在龍椅上,低頭俯視著下麵跪著的十七人,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視線停留在跪在最末尾的沈珞漓身上。


    他原本就略顯陰沉的目光霎時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今天他原本滿心期待想要看看這個女人能給他什麽驚喜。


    隻是當他看見那張試卷的時候,滿腔的驚喜驟然消無,隻剩下了滿腔的怒火,在他看來,沈珞漓辜負了他的期望,或者說是蔑視了他的皇恩!


    “平身!”傅淩天沉聲吐出兩個字,他也不過二十多歲,但是身上的那股沉穩,即使是有些當朝幾十年的大臣都比不上。


    隻不過傅淩天身上有一絲無論他怎麽掩藏都遮掩不住的陰沉,即使他笑,也會讓人莫名的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所以現在在他手下的臣子,大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天威。


    “各位才子不必緊張,隻當做朕和你們閑話家常即可。”傅淩天很清楚自己的麵容略顯陰沉,所以他在外人麵前極力的表現大度和藹。


    傅淩天的語氣很和煦,略帶笑意,讓金殿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傅淩天見他的話起到了效果臉上的笑容更甚。


    如果不是了解他性格的人,還會以為他很隨和,但是沈珞漓卻清楚,他根本不會真心的對待別人,他把每一個人都當做他棋盤上的棋子,所以他這笑容在沈珞漓看來就格外的虛偽。


    傅淩天的餘光卻一直注視著沈珞漓的一舉一動,他常年習武,眼神兒十分的好,沈珞漓眼裏一閃而過的不屑被他立馬捕捉到。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之前一直壓抑的怒火瞬間又湧了上來,心中想道這個女人總能很輕易的就激怒她!


    他輕笑著,右手的拇指下意識的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並且來回的轉圈兒。


    傅淩天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低頭翻了翻旁邊兒眾考生剛剛交的試卷,上麵隻用簡單的一句話寫著自己的答案,這種做法更考究考生的總結能力。


    突然傅淩天的手停在了沈珞漓的試卷旁邊兒,他的食指指甲劃過沈珞漓名字這三個字,留下一道劃痕。


    隨即他隨意的拿起一張考卷,掃了一眼上麵的名字:“趙鴻,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趙鴻聞聲出列,恭敬得體的行了一禮然後侃侃而談,隻不過他是第一個人,下意識的有些緊張,聲音雖然大,卻微微的顫抖,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關於仁和的以後……不外乎……”


    沈珞漓一聽見以後這兩個字,眼睛微不可聞的稍微瞪大了一點兒,心中冷哼一聲,這幕後之人還真是想要治她於死地。


    看來別的考生的試卷題目是關於仁和的以後,而她!沈珞漓一想到她的題目便覺得身體涼寒。


    她題目的內容卻是如何處置三王以及其財產!


    雖然如何處置三王這個題目聽起來很不合時宜,但是以往仁和的秋試確實也出過如此棘手的問題,所以看似太過於犀利,倒也說的過去。


    這題目答下來,變相一看也是對於仁和以後發展的解讀,如果她稍微蠢笨一點兒,恐怕這時都聽不出自己的題目和別人的不同!


    如果不是她了解傅淩天的性格,也絕對不會認為這個題目有問題,因為她清楚按照傅淩天虛偽的性子,他即使要殺那三個兄弟,也不會放到明麵上。


    就像他想要傅君清死,他隻會暗地給他下毒一般,表麵上他還會維持他的兄友弟恭的形象。


    沈珞漓的眼神兒瞬間透出一分犀利,可見這幕後之人是費了大心思想要除去她的!


    站在一旁候著的主考官和考官們聽完這個考生侃侃而談,有幾個可惜的搖了搖頭,傅淩天在這個趙鴻開頭就開始什麽開放國庫,救濟貧民時,就沒有興趣聽下去了。


    現如今仁和看似富裕,實則經過他們幾個皇子幾年的明爭暗鬥,幾年下來仁和財富四分五裂,國庫所剩無幾。


    即便他如今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是僅憑他手上所剩無幾的財富和空虛的國庫,現在別說救濟平民了,再這麽下去,隻怕國庫就入不敷出了,他這皇位也別想坐穩。


    所以對於這個隻會空談的才子,他沒有興趣在他的身上浪費多餘的精力,等他說完,傅淩天微微一笑,虛偽的表示了一下讚賞,便隨意的又叫了一位。


    他特意沒有在前麵就質問沈珞漓,他在慢慢的等待,眸光時不時的會在沈珞漓身上一掃而過。


    當看見沈珞漓淡然的半垂著頭,一臉恭敬,事不關己的樣子,傅淩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沒辦法在維持自己的淡然。


    等到第三個人,傅淩天拿起另一個考生的試卷,隨即又放了下去,緊接著拿起沈珞漓的試卷,然後用力往旁邊兒的桌子上一摔!


    “啪!”的一聲在過於空蕩的金殿內顯得格外的刺耳,緊接著呼啦啦的,在大殿內的所有人都聞聲跪了下去,一個個惶恐不安,他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上一刻看著還十分高興的皇帝這一刻就如此的怒不可遏!


    尤其是底下的才子們,更是惶惶不安,紛紛猜想是不是自己試卷上的內容惹怒了傅淩天!


    傅淩天觀察著下麵各個才子的表情,等到氣氛變得最為嚴峻的時候,他看向沈珞漓猛地一瞪雙眼,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壓低的聲音更顯氣氛緊張。


    “沈珞漓,你這一張白卷是什麽意思?你竟敢如此藐視秋試、藐視皇家威嚴!來人!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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