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恥?人神共憤?”沈珞漓看著這個王大人,聽著他這話,隻覺得好笑,就算她真的去逛了個小倌院兒,也不至於被按上這麽大一個罪責。(.)


    “王大人,沈大人聰慧剛正,如果真去了那種地方,估計也是有什麽內情,不知道沈大人是不是有什麽要說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吏部李大人家居然站出來,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這話,他一向不參與朝中爭權奪勢,所以這話一出倒是有些分量。


    王大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酸溜溜的來了一句:“那本官就洗耳恭聽,聽聽沈大人有何‘冤屈’想要表述!”


    沈珞漓看了一眼李大人,總覺得這句“好話”說的實在是太過於巧合,就好像逼著她一步一步走入一個圈套,仿佛生怕她不說出自己去銘石院的目的似的。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反倒是讓她警惕起來。沈珞漓微微吸了口氣,既然有人要聽,那她還就不怕說!


    “回陛下,微臣去銘石院也是為了冤案,是因為銘石院的林公子向微臣舉報朝中重臣縱子行凶,迫害林家一眾十餘人發配邊疆!”


    “沈愛卿,你接受冤案怎麽偏偏要去銘石院?”傅淩天也嗅到氣氛不對,他多少還是想著沈珞漓的,所以有心著急問她想要知道結果。


    “隻因林公子也是罪奴,身份不便,為了保護他,所以微臣才前去銘石院,但是在進入的時候有喬裝打扮,並未透露身份,就是怕有辱皇恩,但是事出權宜,還請陛下贖罪。”


    “哦?看來這至關重要的人就是那個身上有冤屈的小倌內的公子了。”傅淩天一句話,瞬間把矛盾指向林毓秀。


    如今朝中除了沈珞漓最得傅淩天心的景鶴彬頓時附和傅淩天開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人帶上來!”


    沈珞漓微微低頭,轉動眉眼,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可正是這樣讓一旁一直盯著她看的景鶴彬覺得陣陣得意。


    林毓秀被壓上大殿的那一刻,他瞬間雙腳虛軟,癱跪在大殿之上,沈珞漓這個時候抬起頭看向她。


    隻是林毓秀一改之前見到沈珞漓的恭敬態度,反倒是一臉的驚悚,就好像沈珞漓是洪水猛獸一般。


    沈珞漓心中已經明了,收回目光不再看他,靜靜等待著他發難。<strong></strong>


    “林毓秀,你受了何等的冤屈,陛下在這兒,定能為你做主,你還不從實招來!”王大人已經等不及了,低喝一聲,態度端的是義正言辭。


    這回剛剛幫了沈珞漓說話的李大人卻沉默不語,悄然無聲的退回了大臣的行列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林毓秀立馬嚇得渾身一抖,立馬哭嚎道:“草民雖然身份低微,可是也是正經人家的孩子,沈大人見草民有幾分姿色,便……便用手段強取豪奪。”


    “草民不從,沈大人頓時惱怒,就把草民扔到那種地方,任人羞辱!還連累了草民的家人,被尋了個緣由發配了邊疆!求陛下還草民一個公道!”


    這林毓秀哭格外的傷心,聲淚俱下,就好像真的被沈珞漓欺負了一般。


    傅君清聽見這話,臉色十分的難看,可是卻沒有慌亂,因為林毓秀的話實在是太荒唐了。


    別說傅君清了,就連傅淩天都覺得可笑,傅淩天可是在心中確認了沈珞漓對他是真心實意的,放著他這種男人她不要,居然去找一個姿色如此平庸的草民,除非她腦袋讓門給夾了。


    “夠了,你可有什麽證據,證明沈愛卿……羞辱你?”傅淩天真是覺得說不下去,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有!那日沈大人羞辱草民,草民為了他日作證,特意冒死從沈大人身上得到了這件物件!”林毓秀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麵刻著一個沈字。


    沈珞漓一見,瞬間皺起眉頭,她這幾日確實沒有找到這枚玉佩,覺得是把它拉在什麽地方,便沒有多想。


    這枚玉佩雖然不值什麽錢,但沈珞漓平日確實多有佩戴,在場的大人眼尖的恐怕都認得,她想要推脫算是推脫不了了。


    傅淩天在看見這枚玉佩的時候,臉色也變得格外的難看,他臉色微沉看著沈珞漓,聲音裏的溫度都降了一分:“沈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這玉佩一現,沈珞漓去了銘石院的事兒就絕對推脫不掉了,即使她沒有威逼林毓秀,可是光是當朝大臣逛小倌院,就格外的丟人了。


    但是沈珞漓和一般的大臣還不一樣,她還有別的身份,那就是四王爺未來的王妃,這個身份去逛這種地方,簡直就是羞辱四王爺,羞辱皇家,就像是王大人說的人神共憤!


    沈珞漓手伸到袖子裏,下意識的摸到一直放在裏麵的血書,她多存了一個心眼兒,拿出來看了一眼。


    “陛下,微臣……”這一眼,沈珞漓頓時收回了說出的話,因為原本寫著血書的手絹,居然沒有字了。


    沈珞漓心中威震,順手把這空白的手絹擦了一下額頭,裝作無事,又把它揣了回去。


    下麵的一眾景鶴彬的謀臣已經開始微微施壓,傅淩天也沒了耐心,又問了一句:“沈大人,你有什麽要說的?”


    傅君清看了一眼沈珞漓,他正要走出來,沈珞漓卻微不可聞的搖了一下頭,傅君清立馬忍住,卻一直關注這這邊兒。


    沈珞漓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向王大人,反問道:“王大人,您相信他所說的,是我逼迫他,讓他全家受害,他被逼入銘石院?”


    “沈大人,事到如今,您還有什麽好狡辯的!”王大人漸漸得意起來,說話都透著一股趾高氣昂。


    景鶴彬卻嗅到了不對勁兒的氣氛,他瞬間轉頭看向王大人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誰知道沈珞漓這一刻看向景鶴彬,哼道:“景大人,本官問得是王大人,不是您,您不用使眼色了。”


    “你!哼!”沈珞漓這一聲太過於突然,景鶴彬還來不及收回目光,正好被聞聲的大臣們看見他和王大人之間的小動作。


    瞬間大殿上的氣氛又凝結起來,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傅淩天沒想到景鶴彬參與到這件事兒當中,如今他能用到的文臣裏除了沈珞漓也就隻剩下景鶴彬了。


    這次各國會宴,沈珞漓的身份不足以撐起全場,讓眾大人服眾,所以他才讓景語蓉複位,來安撫景鶴彬,讓他把這次各國會宴的事兒辦妥。


    可是如果他不知好歹,在這種重要的時候做出什麽沒有分寸的事兒,那就太讓他失望了。


    傅淩天想到這兒看向景鶴彬的目光透著一絲冷意,景鶴彬感受到一股寒涼襲來,轉頭看去,當對上傅淩天探究的目光,他頓時覺得有點兒心虛,立馬低下頭。


    可是景鶴彬轉念一想,現在所有證據都有利於他們,即使不能動搖沈珞漓的地位,也能讓她陷入泥潭,他頓時覺得即使因為這事兒讓傅淩天心中又不滿也是值得的。


    景鶴彬算是拿準了傅淩天在各國會宴的時候沒有其他能掌控局麵的大臣,有點兒恃才傲物起來。


    他也豁出去了,轉頭看向沈珞漓,突然發難:“沈大人,你休要左顧而言他,還是說說你逼迫林家一事兒吧!”


    這句話已經毫不留情麵了,瞬間景家和沈家算是在這一刻正式在眾人麵前撕破臉皮了。


    “逼迫林家?景大人,無憑無據,您這罪名扣得可大啊!這個玉佩隻要是個有心人,即便是路上一個小叫花子都能得到,又能證明什麽!”


    “再說這個證人,單單憑他一介之詞,難道就如此草率定了本官的罪?在本官看來這個實情是他在街上遇到本官,說有冤屈,讓本官去一趟銘石院。”


    沈珞漓說到這兒直接看向景鶴彬,矛頭也直指向他,那眼神兒格外的犀利,看的景鶴彬渾身一顫,卻又不甘示弱,瞬間皺起眉頭。


    “景大人,別人不值得,本官可知道王大人是您的幕僚,今日這所有的事兒全都指向本官,難道沒有什麽隱情,而這個隱情又難道和您們沒有什麽關係?”


    “你!你個丫頭片子,居然敢當眾如此羞辱本官!林毓秀你還有什麽證據或是證人呈上來!當今陛下在這兒,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換你個一個公道!不會讓這奸佞得逞!”


    這一句句瞬間和沈珞漓杠上了,給她扣得帽子可不小,沈珞漓沒有在反擊,而是看著林毓秀,沈珞漓清楚,景鶴彬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一定還有什麽證人或是證物呈現。


    “陛下,大人,微臣被賣銘石院的媽媽是知道緣由的!”林毓秀一開口,景鶴彬就等不及給王大人試了一個眼色。


    王大人立馬出列,好像剛剛想到一般恍然大悟說道:“回陛下,是微臣疏忽,微臣知道這個事兒之後,確實拷問了銘石院的媽媽,有一份證詞。”


    “銘石院的媽媽承認,是沈大人的人把林毓秀送到銘石院的!”王大人說完,沈珞漓微微一愣。


    她心裏覺得這份證詞可笑,可是又覺得他們不會屈打成招,或是無緣無故胡編亂造,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沈珞漓雖然心中疑惑還是上前一步,陳勝說道:“這份證詞是王大人拷問的,那微臣懷疑是不是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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