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漓,你就從來都沒有看見過我的心意?”傅君清咬著牙問了一句,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表情略微痛苦。


    沈珞漓低著頭沒有看他,隻是又重複一遍:“陛下,請您解除您我之間的婚約!臣感激不盡!”


    “沈珞漓!”傅君清猛地站起來,雙手扣住沈珞漓的雙肩,逼迫沈珞漓看向自己,沈珞漓緩慢的抬起頭,看著傅君清,眼裏沒有一點兒退縮,去意已決。


    傅君清抿了抿嘴,聲音突然放柔,問了一句:“珞漓,我對你從來都是真心實意的,你為何不能留下來?我能讓你瞬間成為仁和最為尊貴的女人!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我不想成為尊貴的女人,我要的幸福你也給不起。”沈珞漓半分沒讓,說的傅君清一愣。


    他反問道:“那白子墨就能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雖然是質子,卻是為了過來躲避景天皇宮內鬥的,他才是景天皇帝最為器重的皇子,他將來也會和我一……”


    “不一樣!他可以為我放棄皇位……”沈珞漓打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傅君清。


    傅君清瞬間說不下去了,他皺著眉頭很不理解的看著沈珞漓:“為什麽?你和皇位明明是不衝突的?”


    “我要的就是自由,而不是養在皇宮內的金絲雀。”沈珞漓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亮的傅君清錯開目光。


    “那你陪他回景天不也是為了讓他成為皇帝?沈珞漓你拿這話拒絕我不明顯是搪塞我嗎?”傅君清突然想到至關重要的一點,轉過頭看著沈珞漓。


    沈珞漓勾唇一笑,說的格外的有氣魄:“他為了我不想做皇帝,而我卻想讓他實現一直以來的夙願,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嗬!我明白了,最大的區別,隻是你的心不在我這兒在他身上罷了!”傅君清說完鬆開扣著沈珞漓的肩膀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沈珞漓看著傅君清,不覺得他有什麽可憐,就在她問他能否放棄皇位他猶豫的那一刻,他的這份所謂真心就不算是真心。


    其實傅君清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要不然他不能如此輕易的就鬆手,但是他不想承認,也不想去麵對。


    傅君清看著沈珞漓,看了有一會兒,突然笑了,笑得很淒楚,他似笑似哭的說了一句:“原本想你暈倒了之後,把你困在我身邊兒……果真我是困不住你的!”


    傅君清說完掃了一眼沈珞漓剛剛喝過的花茶,沈珞漓一蹙眉,明白了,那花茶裏放了蒙汗藥之類的。ad_250_left();


    她來之前自然做了準備,吃了解百毒的丹藥,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就喝了傅君清給她的花茶。


    沈珞漓沒有發火,而是回給他一絲笑容,誰也沒有說明,卻都心知肚明。


    “明日我便宣布你我解除婚約,還你自由身!”傅君清說完頹然的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深深的舒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把沈珞漓拴在身邊兒,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如果把沈珞漓逼急了,估計他的下場就和傅淩天是一樣的,更何況現在還有白子墨護著她,他不敢賭。


    沈珞漓看了一眼傅君清,道了一聲謝,態度依舊恭敬,隻不過更加的疏離:“多謝陛下!”


    “珞漓!”就在沈珞漓轉身要走的時候,傅君清突然睜開雙眼,盯著她說道:“如果有一日,他負了你,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雖不能為你放棄皇位,卻能給你最大的自由!”


    沈珞漓看著傅君清突然笑了,一開口格外的自信,緩緩說道:“不會!他絕不會負我!”


    傅君清一聽,看著沈珞漓那自信的笑容,突然釋然,低下頭擺了擺手,示意沈珞漓離開吧。


    沈珞漓轉身離開,沒有半分留戀,腳步輕快,她似乎已經忍不住要馬上見到白子墨了。


    沈珞漓回到院落的那一刻,推開門,就看見白子墨聽見聲音緩緩轉過頭,一身白衣,翩然如仙,格外俊美。


    沈珞漓突然就頓住腳步,勾起唇角,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白子墨眨眨眼睛,見沈珞漓站在門口不動了,上前一把把她拉入懷裏,笑著問道:“發什麽花癡?辦好了嗎?”


    “嗯!”沈珞漓在白子墨懷裏回了一句,笑著說道:“你先回去,我在這兒整頓一下,處理妥當就去景天找你!”


    “好!”白子墨語氣寵溺,輕輕親了一下沈珞漓的額頭,天知道他剛剛有多麽緊張,如果沈珞漓再在宮中多停留一會兒,他可能已經不顧後果闖入皇宮了。


    白子墨又停留了一會兒,實在是不能再等了,便不舍的離開。


    第二天沈珞漓把在仁和的一些錢財轉移了一些,藏到原本的秘密地方,算是作為後路,以防景天的老皇帝真的不同意她和白子墨在一起,她也好有些籌碼。


    沈珞漓正打算收拾準備啟程,突然時雨進來,送進來一封信,沈珞漓打開一看,微微一愣,緊接皺著眉頭忍不住嗚咽一聲。


    時雨一見瞬間更慌了,就聽見沈珞漓望天輕聲呢喃:“爹娘,你們終於沉冤昭雪了!”


    時雨雖然納悶,卻沒有多問什麽,見沈珞漓情緒有點兒激動,推下去把門關上。


    紙上是傅君清龍飛鳳舞的字兒,簡潔明了的一句話:已下旨給紀家平冤昭雪。


    當天沈珞漓就來到紀家的無名碑前,看著已經刻上名字的墓碑,她微微有些發愣,過了許久,沈珞漓才動了動。


    她伸出手指摩擦著嶄新的刻痕,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爹娘……仇報了,昭雪了,你們安息吧!”


    沈珞漓再起身一身的輕鬆,她嘴角帶著笑容,步伐也快了許多,走到馬車前,衝等著她的人們笑了一笑,說道:“咱們出發!”


    時雨、梅見,暗鳶和沈珞漓同坐一輛馬車,暗鷹在外駕車,旋日四兄弟坐在一輛馬車上,兩輛馬車後麵還拖著一車現用的物品,三輛馬車緩緩前行,向景天王都駛去。


    沈珞漓靠在矮幾旁,無聊的擺弄杯子,梅見在旁邊兒安然的繡著香囊,沈珞漓瞟了一眼,轉了轉眼睛,突然想到個點子,湊了過去。


    “梅見,香囊好不好繡?”


    梅見一聽,一驚,險些把自己的手紮到,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時雨就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大小姐,您這是要給誰繡啊?”


    “……”沈珞漓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有點兒多嘴,她輕咳一聲,找了個理由搪塞道:“我就是看看難不難,挑戰一下。”


    “哦!”梅見意味深長的哼了一聲,眼裏含著揶揄,沈珞漓一陣頭疼,向後靠去,正想說說別的,突然馬車一陣晃動。


    她猛地瞪大雙眼,聲音卡在喉嚨裏,正要起身,馬車晃動更大,外麵已經傳來兵戈之聲,暗鷹低喝一聲:“有刺客!”


    暗鳶急忙抽出腰間的劍,衝了出去,這裏麵就梅見不會武功,她護在沈珞漓最外麵,時雨護在梅見外麵。


    沈珞漓看著馬車顛簸,低喝一聲:“出去!”


    時雨和梅見一愣,也覺得應該出去,要不在馬車裏實在是太過於被動,她們三個急忙出去,這時護在馬車外麵的暗鷹、暗鷹他們,也都圍了過來。


    沈珞漓下了馬車一見,呼吸瞬間一滯,外麵裏外裏居然有上百個黑衣人!


    沈珞漓吞了口口水,從腰間抽出以往萬一的軟劍,壓低聲音問道:“子墨的人有多少?”


    旋日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說了一句:“十幾人,加上我們,對付這百人還可以,隻是大小姐,您要注意!跟緊我!”


    “你護著梅見!”沈珞漓二話不說,轉到暗鷹身後,把梅見推到旋日身邊兒,


    旋日和梅見微微一愣,正要否決,沈珞漓決絕的說道:“聽我的!”


    這一聲吼之後,圍在四周的黑衣人瞬間蜂擁而上,沈珞漓低喝一聲:“維持住,這裏還沒出仁和,不到半個時辰,必定會有守衛軍來!”


    眾人一聽,稍微安心些,黑衣人個個身手矯健,超出了旋日的預期,他們應付起來比想象的還要費勁。


    即便是暗鷹也被劃傷了幾處,更別說其他人了,現在也就是被護的比較好的沈珞漓沒有被劃傷。


    眾人都咬牙挺著,隻可惜對方來車輪戰,他們體力消耗的實在是太大,一個不留神,兩把鋒利的劍瞬間向沈珞漓刺來。


    沈珞漓抬手擋住一個,暗鷹這時卻無法分出手來擋住另一個。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旋日卻衝了過來,硬生生擋住這劍,沈珞漓愣了一下,下意識快速回頭看向梅見那邊兒。


    隻見梅見倒在地上,一把鋒利的劍直接插入她的身體,鮮血染紅了地麵,沈珞漓頓時腦袋嗡嗡直響,怒吼一聲:“梅見!”


    旋日緊了緊手中的劍,下一刻擋在沈珞漓身前,紅著眼睛沒有去看梅見,剛剛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是梅見把他推了過來,他明白,梅見想要守護沈珞漓的心思,所以他更加不能讓沈珞漓有事兒。


    “啊!”沈珞漓怒吼一聲,手上的劍法雖然混亂無章,可是卻格外的凶狠。


    黑衣人似乎發現他們想要靠近梅見,瞬間全都圍在梅見外麵,打算圍屍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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