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萬俟林木突然驚喜的說:“睜眼了!”


    小貝殼出生以來一直都是閉著眼睛睡覺的, 偶爾會翻個身,但是從來不睜開眼睛, 沒想到現在竟然睜眼了, 好像睡飽了一樣。


    小貝殼嘟著粉嫩嫩的小嘴唇,兩條細細的,精致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小肉手揉了揉眼睛, 真的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雙大眼睛,裏麵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璀璨生輝,一雙眼睛也是水亮亮的淡粉色,簡直就是一個可可愛愛的粉色小公主。


    小貝殼睜開眼睛眨了眨,一睜眼就看到了好多人,一個個全都盯著自己。


    萬俟林木托著小貝殼, 聲音很輕很輕的說:“我家小公主會不會怕生?”


    因為小貝殼實在太小太小了, 看起來還非常脆弱, 有一種弱不禁風的美貌感,所以萬俟林木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生怕嚇壞了家裏唯一的小公主團寵。


    結果……


    小貝殼眨巴著大眼睛,粉嘰嘰水亮亮的大眼睛看向眾人, 不但沒有害怕, 還慢慢撐起身子,坐在了地上,然後朝著眾人甜甜一笑, 露出自己的小虎牙。


    “好……”萬俟林木說了一個字,已經感覺心口正中一擊,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溫白羽接話說:“好可愛……”


    甜度一百分!


    而且甜而不膩,又醇又香!


    小貝殼坐起來,姿勢一變化,眾人不約而同的往下看去,果然,沒有小丁丁,應該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可是……”溫白羽有些頭疼,說:“可是這小家夥……好像也沒有性別。”


    天使體。


    小貝殼身上好像沒有什麽性別,既沒有小丁丁,也沒有女孩子的特征,一臉純良的坐在透明的貝殼裏,朦朧的大眼睛眼尾還往下垂,隨時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好像從漫畫裏走出來一樣。


    大叔叔萬俟景侯說:“畢竟是海生物,什麽可能性都有,有一些海生物在幼年期間沒有性別。”


    “沒有性別?”萬俟林木說:“這是什麽意思?”


    羅參解釋說:“成年之後會慢慢擁有性別,而且……海生物比較特別,很多貝類的海生物,即使擁有了性別,後期性別也可能轉變,甚至……一連轉變很多次。”


    很多海生物的性別,的確都是未解之謎……


    萬俟林木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家小公主,說:“那……小貝殼這麽可愛,一定是女孩子!我要當閨女養,說不定養著養著就確定性別了。”


    小貝殼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不過見到眾人總是看自己,有些羞澀,用紫鵑粉嫩嫩的頭發遮擋著身體,還知道害羞呢。


    眾人被小貝殼的舉動逗笑了,都覺得小貝殼有一種嬌憨的感覺。


    小貝殼第一次睜開眼睛,似乎對周圍很陌生,求知欲非常強,立刻掙紮著,歪歪扭扭的站起來。


    咕咚!


    一聲輕響。


    小貝殼站起來的一瞬間磕到了腦袋,因為貝殼是癟的,小貝殼站起來太高了,正好撞到了頭頂。


    小貝殼立刻用小手捂住自己的腦袋,一臉哭唧唧的模樣,特別委屈,癟著嘴巴,眼淚從眼眶裏“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透明的眼淚落下來,落在貝殼裏,竟然瞬間變成了珍珠,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萬俟林木見到自己的小公主被磕到了,連忙說:“乖,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才這麽說,突然看到小貝殼掉下了珍珠眼淚,登時猶豫的說:“我家閨女哭起來這麽沒有錢?”


    羅參:“……”


    羅參有些無奈,說:“別站著了,咱們進去吧。”


    眾人這才從玄關轉移到客廳。


    雖然小貝殼很可愛,不過對於十二來說,並不是可愛,而是可口,因為他是一條水龍,最喜歡吃的就是貝類,吃東西從來不講究可愛,而是講究可口。


    小貝殼對於別人來說,根本沒什麽味道,但是對於十二來說,那味道可就大了,異常的鮮美,就好像萬俟林木聞到了紅燒肉的味道一樣。


    十二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可惜這個鮮美的貝類,是絕對不能吃的,也就不湊熱鬧了,說:“爸,我先上樓去了。”


    萬俟景侯也沒有要留他,點點頭。


    哪知道十二一轉頭,“哢!”一聲,有什麽東西夾住了他的衣服。


    十二低頭一看,原來是小貝殼。


    小貝殼的殼子可以打開一點點,但是很難全部打開,打開一個縫隙之後,竟然夾住了十二的衣服。


    小貝殼似乎非常喜歡十二,夾住他的衣服,追在他的身上晃來晃去,好像在蕩秋千一樣,捂著自己的嘴巴咯咯笑起來。


    十二:“……”一個貝類在挑釁我。


    吃。


    還是,不吃。


    十二眼皮狂跳,萬俟林木說:“難道我家閨女特別喜歡十二?”


    這個貝類特別喜歡和天敵玩……


    十二頭疼不已,小貝殼夾著他不鬆開,眾人怎麽勸都不鬆開,小貝殼剛出生,似乎也聽不懂大家說什麽,還以為所有人都在和自己玩,高興的又咯咯笑起來。


    最後十二沒有辦法了,隻好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小貝殼夾在他的衣服上,這樣總沒辦法了。


    哪知道他們太小看小貝殼了,小公主可是很聰明的,立刻又“哢嚓”一聲,夾住了十二的褲子。


    十二:“……”還要當眾脫褲子麽?


    小貝殼年紀還小,和十二“玩”了一會兒,就困了,眼睛裏都是霧水,很快搖頭慌腦,困得支持不住,“吧嗒”頭一歪,向後一靠睡了過去。


    萬俟林木和羅參準備在叔叔家裏住幾天,等著何酴醿那邊的消息,反正也有房間,就帶著小貝殼上樓去了。


    兩個人剛進了房間,“叩叩”就有人過來敲門,羅參說:“我去開門。”


    他走過去,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大叔叔萬俟景侯。


    羅三爺立刻換上一副好女婿的模樣,畢恭畢敬的說:“大叔叔,有什麽事兒麽?”


    萬俟景侯走進來,說:“哦,我聽你們說,得到了一個可以偷走時間的古琴。”


    “的確有這麽回事兒。”萬俟林木說:“大叔叔你是知道什麽嗎?”


    “不知道。”萬俟景侯很淡定的說。


    萬俟林木:“……”還以為大叔叔知道呢。


    萬俟景侯又說:“我想管你們借用一晚上。”


    萬俟林木奇怪的說:“借用?”


    萬俟景侯微微一笑,說:“嗯,借來和白羽玩一個遊戲。”


    羅參:“……”


    萬俟林木:“……”


    大叔叔是不是沒安好心,看他的笑容,怎麽那麽鬼畜呢?


    羅三爺為了討好大叔叔,真的把古琴借給了大叔叔,而且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長時間觸碰。


    萬俟景侯拿到了古琴,很快就離開了。


    羅參說:“咱大叔叔借了古琴,怎麽玩?”


    萬俟林木一臉了然的說:“嗨,你等著吧,半夜的時候準能聽到大叔叔被趕出門的聲音。”


    不出萬俟林木所料,當天晚上,羅參睡覺一直很機警,即使不在野外,一有風吹草動立刻也會醒來。


    突聽“嘭!”一聲,是隔壁傳來的,果然是大叔叔和小叔叔的房間。


    羅參緊跟著就聽到有人在門外輕聲說:“白羽,開門……我錯了,你讓我進去吧。”


    羅三爺:“……”沒想到景爺也有今天,真想給他錄下來。


    萬俟景侯在外麵敲了半天門,但是顯然溫白羽鐵了心不給他開門,過了一會兒,萬俟景侯不敲門了,羅參還以為他準備去睡客房,哪知道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


    叩叩……


    聲音很小,萬俟林木睡得很沉,沒有醒過來,隻不過被吵的翻了個身,把頭埋在羅參懷裏。


    羅參立刻小心翼翼的起身,怕吵醒了萬俟林木和睡在一邊的小貝殼,趕緊輕手輕腳走過去開門。


    房門一打開,果然是大叔叔萬俟景侯。


    大叔叔把古琴還給羅參,同時又輕聲說:“借你們陽台用用。”


    “陽台?”羅參說。


    萬俟景侯也沒有廢話,動作幹脆利索,直接進了屋子,走進陽台,然後熟門熟路,輕車熟路,動作利索,一看就是慣犯的跳上了陽台,大長腿一蹬,越到了隔壁陽台。


    啪!


    輕輕巧巧落地。


    萬俟景侯落地之後,立刻去按陽台的玻璃門把手,結果“哢嚓哢嚓”一聲,把手沒按下去,竟然也給鎖住了。


    溫白羽早就防著他這麽一手,萬俟景侯“爬牆”可是老手了,每次一犯錯誤被趕出臥室門,都是從陽台爬回去,溫白羽漲了記性,把陽台的門給上了鎖。


    萬俟景侯臉色一變,立刻敲著陽台玻璃,低聲說:“白羽,你怎麽把陽台給鎖了?讓我進去吧,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羅參:“……”


    羅參有些無奈,不過已經不關他的事情了,回了床上,萬俟林木自動滾進他懷裏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大名鼎鼎的景爺一直在懺悔,一直在自我反省,說盡好話,溫白羽可算是把陽台門給打開了,後半夜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溫白羽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一陣陣的按門鈴聲,原來是萬俟林木那些哥哥弟弟,都聽說萬俟林木家多了一個小公主,特意趕過來看熱鬧的。


    要知道溫白羽家裏孩子很多,但都是一水兒的男孩,因為燭龍隻有公的沒有母的,所以哥哥弟弟一籮筐,卻沒有妹妹和姐姐。


    萬俟林木家裏多了一個小公主,大家立刻全都趕過來了,好像要見證奇跡一樣。


    “好可愛,二哥你看,他長得比你小時候還可愛。”溫白羽家的老三萬俟涼拽了拽二哥溫璟琛的袖子。


    溫璟琛有些無奈,小時候可愛的明明是蛋蛋,怎麽可能是自己?


    小貝殼被圍觀者,有點兒害羞,羞澀的用頭發捂住自己的臉晃了晃,又把大家當場萌翻。


    萬俟涼又說:“太可愛了,我也想要這樣的妹妹!”


    萬俟景侯一聽,就對溫白羽說:“白羽,看來我們要繼續努力了,不然兒子們都有意見了。”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連搭理都沒有搭理。


    萬俟林木在家裏宅了一天,第二天也沒等到何酴醿的電話,因為等的無聊,羅參就提起帶他到外麵走一走,兩個人正好出去看一場電影,約會一下。


    萬俟林木和羅參來到市中心,正好路過體育館附近,這邊又堵車了,簡直水泄不通,應該是有演唱會之類的活動,每次體育館承接這樣的活動,都會水泄不通,大批大批的粉絲蜂擁而至,有些買不到票的就在外麵應援。


    萬俟林木說:“今天是誰的演唱會,那麽大排場?”


    應援的粉絲三分之二竟然都是男人,而且非常瘋狂,舉著橫幅立牌,不停的在外麵高聲大喊,還有的唱唱跳跳。


    萬俟林木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應援這麽瘋狂的場麵。


    羅參身材高大,從後麵看過去,說:“原來是任葬喜歡的女神。”


    怪不得這麽多男人應援呢,原來都是宅男。


    任葬之前粉的清純女神可是新一代宅男掌門人,曾經是無數宅男的夢中情人,可謂是死心塌地,真愛不悔。


    女神很少舉辦演唱會,一票難求,其實女神不舉辦演唱會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雖然是女團出身,但是唱功真的很一般,尤其又唱又跳的時候,多半用的都是假唱,前期錄製好的那種。


    而且現在網絡那麽發達,直播帶貨,或者上綜藝節目都很賺錢,演唱會這種東西,一唱一跳就要很長時間,特別耗費精力,所以自然少之又少。


    今天難得有一場演唱會,據說也是今年的最後一次,黃牛都把票給炒瘋了。


    萬俟林木笑著說:“哎,不知道任葬來沒來,他那樣的鐵杆粉,應該是來的吧。”


    “任葬來沒來,我不知道,”羅參突然說:“但是何酴醿來了。”


    他說著,往人堆裏一指。


    萬俟林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何棄療?!”


    真的是何酴醿,何酴醿鬼鬼祟祟的,戴著鴨舌帽黑眼鏡,大口罩遮著臉,還圍了一條圍巾,捂著自己的嘴巴,不過滾在人群中,頂多像是個猥瑣宅男,還挺入情入境的。


    何酴醿似乎聽到有人叫自己的本名,回頭一看,沒想到遇到了萬俟林木和羅參。


    “怎麽是你們!”何酴醿趕忙小跑過來,做賊一樣和他們接頭,那模樣活脫脫像是電影裏的反派嘍囉。


    萬俟林木說:“我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在這裏?你來聽演唱會?”


    何酴醿說:“聽什麽演唱會?我是來抓奸的!”


    他說著,眼神非常淩厲,狠狠攥緊手中的圍巾,還使勁扯了扯,做了一個鎖喉的動作,說:“任葬那個花心大蘿卜,我是來抓他的!”


    萬俟林木一聽就笑了,說:“我就說,任葬肯定會來的。”


    何酴醿氣憤的說:“說好了以後隻粉我一個,脫粉女神的,結果我在他的大衣口袋裏找到了今天的票,還是很貴的那種vip珍藏票,真是氣死我了,如果我抓到他,一定要跟他分手!”


    羅參淡淡的插刀說:“你們交往了?”


    何酴醿:“……”我們沒交往麽?


    “小寶!!”有人突然大喊了一聲。


    “這邊!在這邊呢!”


    “你來的也太晚了吧!”


    何酴醿聽到“小寶”兩個字,立刻眼睛雪亮,循著聲音瞪眼過去。


    任葬!


    別人都不知道任葬的大名,隻知道他叫做任小寶。


    就見任葬一身黑色的t恤長褲,身材高大,看起來鶴立雞群,再加上他模特一樣的身材比例,非常引人注目。


    任葬走過去,似乎和那些宅男非常熟悉,其他幾個宅男穿著印有女神圖片的t恤,手裏舉著應援牌,非常瘋狂。


    “任葬這個渣男!”何酴醿看到任葬,氣的頭頂冒煙,說:“不行,我一定要現場抓奸!”


    之前永生花綻放,何酴醿馬上就要死了,任葬曾經說過,隻要何酴醿挺過來,就粉何酴醿,立刻脫粉女神,哪知道任葬今天竟然還來參加女神的歌會。


    何酴醿氣勢洶洶就要過去抓奸,萬俟林木攔住他,說:“你是公眾人物啊,這麽走過去,不會被發現麽?”


    何酴醿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口罩眼鏡圍巾,說:“我都捂成這樣了,還能認出我來?你放心吧,我妹妹我師父都認不出來我了!”


    何酴醿不管不顧的大步走過去,眼看就要來到任葬麵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有人大喊一聲:“女神來了!”


    “老婆!”


    “老婆老婆!”


    “女神,我女神來了!!”


    反正萬俟林木什麽也沒看見,就見到人頭攢動起來,人群好像海浪一樣,瘋狂的湧向一邊,何酴醿正好逆著人流,被人流使勁推擠。


    “啊!”


    何酴醿被推了一個大屁墩兒,直接摔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鴨舌帽“啪!”扣在地上,眼鏡一條腿掛在耳朵上,一條腿當啷著,扣在也掉了。


    萬俟林木聳了聳肩膀,說:“何棄療是被自己作死的。”


    何酴醿的口罩一掉下來,旁邊瘋狂喊叫的宅男突然消停了下來,靜悄悄的低頭看著他。


    隨即不知道是誰爆出一句大喊:“何酴醿?!”


    “他怎麽在這裏?!”


    “何酴醿?!就是搶我女神的渣男?”


    “還甩了我女神的人間炮王?!”


    何酴醿跌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身邊的宅男全都用盯著情敵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一臉恨不能扒皮抽筋的錯覺。


    何酴醿這下子愣了,趕緊用圍巾捂住自己的臉,說:“不不不,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何酴醿,不是何酴醿。”


    “就是他!”


    “別想狡辯!”


    “何酴醿過來一定是搞破壞的!”


    “打他!”


    粉絲們群起,何酴醿嚇得趕緊抱頭就跑,萬俟林木說:“我們要不要解救何棄療一下?”


    羅參笑了笑,說:“不用了,會有英雄救美的戲碼。”


    果然如此,羅參的話音一落,任葬突然從側地裏衝出來,“啪!”一把握住何酴醿的手腕,將人一拽:“走。”


    又是追逐的戲碼,曾經在機場上演過一次,簡直似曾相識,任葬拉著何酴醿衝出包圍,一路狂奔,這次不是何酴醿的粉絲了,女神的粉絲在後麵狂追,還有好多人拍照。


    任葬的那些宅男朋友則是大驚失色:“小寶怎麽了?!”


    “他怎麽拉著那個渣男跑了?”


    粉絲狂追不舍,任葬拉著何酴醿一路奔跑,後麵好多人拍照,簡直成了城市裏的一道風景線。


    萬俟林木說:“咱們跟上去,還沒問何棄療正經事呢。”


    兩個人沒有追著跑,萬俟林木和羅參是開車來的,大叔叔家裏好幾輛閑著的車,自然比何酴醿任葬跑著要快。


    何酴醿被任葬一路拉著狂奔,跑的氣喘籲籲,一個拐彎,“嘭”何酴醿被拉進了一個巷子裏,直接被任葬按在了牆壁上。


    粉絲們從小巷子門口經過,還一直往前跑去,根本沒有注意他們。


    “呼——呼——呼——”何酴醿跑的氣喘籲籲,已經累得不行了,幾乎趴在地上。


    任葬這時候說:“安全、了。”


    何酴醿一聽他講話,氣就盯著肺的往上衝,氣的狠狠踹了任葬一腳,但是任葬反應非常快,一下就躲過去,沒有踹到。


    任葬說:“為什麽……踹、我?”


    “你說為什麽!?”何酴醿惡狠狠地說:“你這個渣男,被我抓奸還不認賬!”


    “抓、奸?”任葬一臉不解。


    嘀嘀——


    就在這時候,車喇叭響了起來,何酴醿側頭一看,原來是萬俟林木和羅參發現了他們,把車子停在巷子口。


    萬俟林木說:“大明星,那些宅男追過去發現沒有人,已經往回找了,上車麽?”


    何酴醿想了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上車!


    何酴醿和任葬上了車,萬俟林木開車,開到一個商場的停車場,四個人下了車,找了一個很冷清的咖啡廳坐下來。


    何酴醿已經把帽子圍巾口罩眼鏡全都戴了起來,做賊一樣跟著他們坐在咖啡廳裏。


    何酴醿惡狠狠地說:“我還沒跟你理論完呢!你說好跟隻粉我一個人的,我要跟你分手!”


    任葬又是一臉不解,說:“我們……交、往了麽?”


    “噗——”萬俟林木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還真是讓羅參說準了。


    羅參則是要了一杯香甜的草莓奶昔,優雅的端起玻璃杯子來喝。


    萬俟林木哈哈笑起來,說:“所以你們連分手都省了!”


    何酴醿:“……”


    何酴醿不甘心的說:“反正……反正我要分手!”


    任葬淡淡的說:“我……沒、食言。”


    “沒食言?”何酴醿說:“你還說你沒食言,沒食言你今天來參加演唱會!”


    任葬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說:“我……是來,把票,送給……別人的。”


    原來任葬的確已經脫粉了,其實任葬這個人比較簡單,誰讓他是傀儡呢,數學特別不好,腦子不太會轉彎,沒有太多彎彎繞繞,他既然已經答應了何酴醿隻粉他一個人,就不會食言。


    所以這次的演唱會他沒打算參加。


    任葬的門票是很早之前就買到的,那時候他還是鐵杆粉呢,這種門票都需要很早很早預定。


    任葬加過一個應援群,群裏都是女神的粉絲,有一個粉絲沒買到票,一直很傷心,任葬就在想,反正自己也不去演唱會了,把門票送個他也好。


    於是今天任葬是來送門票的,並沒有其他心思。


    何酴醿瞠目姐說:“你是……真的是來送門票的?沒打算看演唱會?”


    任葬點點頭。


    萬俟林木笑得不行,肚子都疼了,原來是個烏龍,就說:“何棄療你放心吧,小寶可老實的,不會騙人的。”


    何酴醿這次放心一些,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不過又想起了什麽,說:“你還加了應援群?立刻、馬上、現在就退群!”


    任葬有些無奈,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交給何酴醿,何酴醿也不含糊,立刻給任葬退群。


    何酴醿一看,任葬加了好多好多粉絲群,起碼有七八個,都數不過來了,氣得他更是手抖,不隻是退了女神的群,還給任葬加了自己的粉絲群,官方的和野生的都有。


    何酴醿這才把手機交給任葬,說:“從今天開始,我們算是交往了,我是你男朋友了,知道麽?”


    任葬點點頭,說:“好。”


    雖然隻有一個字,也沒什麽太多的花哨,但是何酴醿突然覺得特別高興,典型的很好哄的類型。


    任葬拿過手機,看了看何酴醿給自己加的群,“嘀嘀嘀——嘀嘀嘀——”一直在響,特別活躍。


    任葬以前也加過這樣的群,被人說過很多次高冷,所以後來明白了,進去要先打招呼。


    【何酴醿官方粉絲群】


    群主:歡迎新成員~


    粉絲a:撒花~


    粉絲b:歡迎~


    粉絲c:萌新你好~需要領粉絲材料嗎?


    粉絲d:哇,萌新的性別是男哎!


    粉絲e:肯定是萌妹啦,我的qq性別也選的是男呢。


    任小寶:大家好。


    任小寶:我是何酴醿的男朋友,請多指教。


    粉絲a:……


    粉絲b:哪來的腦殘?


    粉絲c:還沒開學麽?小學生cosplay什麽腦殘?


    粉絲d:黑子?!槽多無口!


    【您已被移出聊天群】


    任葬一臉木然的看著手機,然後又抬頭看了看眾人,說:“你的……粉絲,好像、不、太……友善。”


    “不友善?”萬俟林木說:“怎麽回事,萌新還會被欺負?”


    任葬雖然被移出了聊天群,不過何酴醿還在,這是官方群,他有一個沒什麽用的qq一直掛在上麵,是時不時就會空降給粉絲福利。


    何酴醿打開粉絲群一看,忍不住:“……”


    萬俟林木也有些好奇,探頭一看,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來,說:“小寶,你真是人才!不,鬼才!”


    羅參咳嗽了一聲,說:“言歸正傳吧,說正經事。”


    今天本來打算和萬俟林木去看電影約會的,沒想到碰到了何酴醿和任葬,那就解決一下正經事。


    萬俟林木收斂了笑容,說:“對,正經事,何棄療,你師父呢,問到了沒有?”


    何酴醿答應他們去問自己師父,接觸無情花蠱的其餘解藥是什麽,都過了兩天了,何酴醿還沒問來。


    萬俟林木說:“你不會還沒問吧?”


    何酴醿說:“哎,我像是這樣誤事的人麽?”


    三個人但笑不語,何酴醿:“……”


    何酴醿解釋說:“我師父去參加香學研討會了,因為這種會議都是香人機密,所以根本不允許帶手機,不過他很快就回來了,按照時間算的話,今天應該就回來了。”


    “我已經跟香菇說好了,”何酴醿又說:“她在家裏,隻要師父一到家,她就會打電話告訴我的。”


    他說打這裏就聽到,“嘟嘟嘟”的聲音,是何仙姑的電話來了,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喂,香菇啊!”何酴醿接起電話。


    “鴨鴨呸!”


    隔著電話,眾人都聽到了何仙姑鴨鴨呸他的聲音。


    何酴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對方說:“不許叫我香菇!”


    何酴醿笑著說:“那我叫你什麽?香香?還是菇菇?”


    何仙姑:“……”


    何仙姑氣的不輕,奶聲奶氣的衝著手機大喊:“我要掛了,不理你了!”


    何酴醿趕緊說:“別掛別掛,你快說正經事,是不是師父回來了?”


    何香菇說:“沒有,師父這些天都不回來了。”


    “啥?”何酴醿一愣,看向眾人:“不回來了?”


    何香菇說:“對鴨,你忘了麽?再過些日子,就是母親的忌日了,每年師父都要去祭奠掃墓的,師父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改道去老家了,這些天都不回來。”


    何酴醿一聽,說:“完了。”


    他掛了電話,萬俟林木說:“怎麽回事兒?”


    何酴醿說:“我師父在祖宅,再過幾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他要去掃墓,所以暫時不回來了,每年師父去掃墓,都會在祖宅至少呆上一個月。”


    萬俟林木說:“那你打電話過去啊,你不會告訴我祖宅沒電話吧?”


    “沒有啊。”何酴醿理直氣壯的說:“你怎麽知道,我家族宅是最古老的香人部落,與世隔絕,不用電,不通車,也沒有電話。”


    萬俟林木:“……”


    也就是說,何酴醿的師父沒有帶手機去參加研討大會,這回他又去了祖宅,而祖宅裏什麽也沒有,就是說如果他師父不主動聯係他,何酴醿是找不到師父的,除非……


    何酴醿說:“別著急,過幾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也要回去祭奠掃墓,我當麵問問師父就知道了。”


    萬俟林木說:“要不然我們跟你一起去吧,我覺得你問挺不靠譜的。”


    “我怎麽就不靠譜了?”何酴醿對任葬說:“你說,我靠譜不靠譜?”


    任葬低頭看著杯子裏的咖啡,沒有說話。


    何酴醿:“……”


    何酴醿說:“不是我不帶你們去啊,我師父這個人,之前也跟你們說過了,古怪得很,他痛恨所有無啟人,而且那裏是香人的地盤啊。”


    萬俟林木說:“我們可以易容啊。”


    “可是……”何酴醿說:“萬一你們被發現了,還是無啟的族長,到時候會很慘的,而且你們別忘了,我師父還有讀心術啊!”


    羅參挑了挑眉,說:“那你師父知道不知道,你交了一個無啟族的男朋友?”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何酴醿差點被梗在當場,羅參微微一笑,輕輕啜了一口草莓奶昔,說:“你也不想奉師命分手吧?”


    何酴醿:“……”算你狠!


    何酴醿一拍桌子,說:“好……好吧,我帶你們去,但是你們要聽我的,而且要易容。”


    何酴醿又說:“我有兩個徒弟,你們就扮成我的兩個徒弟一起回祖宅吧。”


    萬俟林木震驚的說:“你這麽不靠譜,還有徒弟,不會誤人子弟嗎?”


    何酴醿“哈哈”一笑,說:“我怎麽不能有徒弟了?你知道我們花師有多稀缺麽?趕著拜我為師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幾千!”


    大家說好了,很快就準備啟程,何酴醿和何仙姑的祖宅非常非常偏僻,根本不通飛機,如果坐飛機過去,要轉好幾趟大巴,還不如做火車過去,然後再開車過去。


    何酴醿何仙姑每年都要回祖宅祭祖掃墓,部落與世隔絕,每次進入部落之前,一定會搜身,把身上的電子設備全都拿下來,不與外界交流。


    眾人上了火車,本來就是萬俟林木和羅參一起去的,不過小貝殼還小,萬俟林木又是閨女控,一定要帶著小貝殼,何酴醿是沒什麽意見的,小貝殼那麽小,裝在背包裏就行了,反正搜身隻是搜電子設備,小貝殼不用被扣下。


    不過萬俟景侯和溫白羽不太放心,畢竟羅參可是無啟人,如果被發現肯定會連累萬俟林木,於是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就讓十二一起跟著來,如果有事能幫幫忙。


    這下子好了,何酴醿的徒弟從兩個變成了三個。


    何酴醿有兩個徒弟,第一個叫做十味,第二個叫做百濯,現在又被迫收了第三個徒弟,暫時叫做千步,其實都是香料的名稱。


    何酴醿上了火車,再三強調說:“一定一定記得,絕對不能碰我師父,否則你們就露餡了,我師父真的會讀心術。”


    萬俟林木說:“這麽邪乎?”


    何酴醿說:“真的相當邪乎。”


    羅三爺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所以需要易容,易容成了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路人甲,顏值普通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眾人上了火車,何仙姑也來了,被打手們簇擁著,一派小大人的風範,就上了火車。


    何仙姑震驚的說:“你們怎麽也在?!”


    萬俟林木笑著說:“小香菇,你哥哥沒跟你說嗎,我們也去你家祖宅玩一玩啊。”


    “什麽!?”何仙姑瞪著眼睛,說:“你你你……你們!?你們是無啟人鴨!”


    “小點聲!”何酴醿捂住何仙姑的嘴巴,說:“他們現在是我的徒弟,小祖宗你可別說漏了嘴。”


    何仙姑說:“鴨鴨呸!你們自己玩吧!如果師父發現了,可說好了不關我的事!”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說:“你師父這麽可怕麽?”


    何仙姑搖頭晃腦的說:“我師父?哼哼,他喜怒無常,從來沒人能猜出他的心思,但是他隻要一碰你,就能猜出你的心思,你說可怕不可怕?”


    他們正說話,就聽到放行李的架子上“咕咚咕咚”的響,“嘭”一聲,行李竟然平地摔,像是要碰瓷一樣,突然從行李架上掉了下來。


    咚!


    摔在地上,拉鎖也開了,從裏麵拱出兩個東西來。


    首先從行李包裏拱出一隻小白手來,拚命伸著往外爬,繼續是個小腦袋。


    何仙姑睜大了眼睛,定眼一看,是個小傀儡!


    巴掌大小……


    “小木頭?”


    小木頭從背包裏麵爬出來,古裝上沾滿了橘黃色的毛,使勁呼嚕了兩把自己的臉,把毛都摘下來。


    不用說了,那背包裏還剩下一個,絕對是禦邪!


    果不其然,一隻小橘貓從背包裏扭了出來,閑庭信步的邁著小貓步。


    “鴨!”何仙姑第一次見到禦邪,驚喜的說:“好可愛的小橘貓!哥哥我要那隻橘貓!”


    何酴醿望天,說:“香菇啊,這隻咱們要不起。”


    何香菇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嘭!”一聲,小橘貓突然大變身,猛地一下變成了成年男人的模樣。


    “嗬——”


    何香菇嚇得後退一步,連忙用兩隻小肉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鴨!流氓!”


    小木頭似乎早有準備,趕緊從背包裏刨出一件衣服扔給禦邪,禦邪不緊不慢的穿起來。


    萬俟林木:“……”禦邪和小木頭也跟來了。


    何酴醿心說何止是耍流氓,這賣萌無極限的小奶貓,變臉狂魔,其實就是通緝要犯大魔頭的親弟弟啊!


    眾人坐了一天火車,頭暈眼花,下了火車又開始坐車,搖搖晃晃,可算是到了地方,一個深山老林,特別的偏僻。


    車子在顛簸中停了下來,就看到偏僻的荒山野嶺中,兀立著一片大宅子,寨子非常寬廣,怎麽也有三進三出,甚至更大,氣勢恢宏。


    上麵掛著牌匾?


    ??牌匾卻是空的。


    何酴醿走到大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轟——”一聲,足有十米高的大門轟然打開,一個戴著黑色兜帽鬥篷的人就站在門後麵。


    正好是日落時分,太陽西下,金黃色的餘輝灑下來,兜帽的陰影遮蔽著那個人的臉。


    “師父。”何酴醿和何仙姑都恭恭敬敬的作禮。


    一個聲音,竟聽不出是男是女,好像經過處理一樣,從兜帽裏飄出來,詭異的飄蕩在空中。


    “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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