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生孢子……


    怎麽感覺這句話似曾相識?


    萬俟林木撓了撓自己雞窩一樣的頭發, 遲疑的對丁冥說:“額……雪先生見誰都要生孢子的麽?”


    還以為……丁冥對雪先生是特殊的,所以雪先生才要給丁冥生孢子, 不過現在看來……


    很可能是因為雪先生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丁冥, 所以就要給丁冥生孢子,現在雪先生“回爐重造”,所以開始隨機對路人生孢子了。


    丁冥額頭上的青筋蹦了兩下, 捧著花盆, 教育雪先生說:“小雪,記住了,以後不能隨便給別人生孢子。”


    小雪耳舒展著自己的瓣片,扭啊扭,奶聲奶氣的說:“大叔,我不叫小雪鴨~”


    丁冥額頭上的青筋還在蹦,說:“你就叫小雪, 你以前就叫小雪,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忘記了。”


    雪先生扭啊扭, 點了點頭,拉長聲音, 奶聲奶氣的又說:“哦——那好粑!”


    丁冥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小雪”說:“可是, 大叔……我為什麽不可以生孢子?”


    丁冥額頭上的青筋依然在跳動, 說:“就是不允許生孢子。”


    “嗚……嗚嗚……”雪先生竟然奶聲奶氣的哭了起來,抽噎著,瓣片都晃晃悠悠, 被丁冥給罵哭了!


    萬俟林木頭疼的說:“丁冥大叔,你看看你!”


    丁冥有些手足無措,趕緊說:“乖,小雪,不哭不哭……”


    “嗚嗚嗚——”


    “嗚嗚……嗚哇——”


    “嗚嗚嗚!!!”


    雪先生越哭越委屈,斷斷續續的抽噎著:“為、為什麽不讓我……讓我生孢子……我們雪……雪耳就是要生孢子啊!我……我想生孢子……嗚嗚,大叔你是壞人嗎……不、不讓我生孢子的壞、壞大叔!”


    丁冥:“……”


    雪先生哭的那叫一個豪邁,委委屈屈的,花枝亂顫。


    丁冥趕緊哄著說:“沒沒沒,我沒有不讓你生孢子。”


    雪先生委屈的說:“你剛才還說不讓我生孢子!大哥哥都聽見了!”


    他說著,用瓣片準確無誤的一指萬俟林木的方向。


    萬俟林木已經徹底醒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點點頭。


    丁冥連忙改口說:“不是不是,我不是不讓你生孢子,我隻是不讓你隨便找人生孢子,這樣是不好的,你隻能給我生孢子。”


    “嗚嗚……”雪先生扒著花盆邊哭泣著,並不是幹打雷不下雨,真的是聲淚俱下,不死木都給哭濕了,花盆裏一捧一捧的水,抽噎的說:“為……為什麽我隻能給你生孢子?壞大叔,你好奇怪鴨。”


    丁冥諄諄教導的說:“因為你喜歡我啊。”


    雪先生奶聲奶氣的說:“我不喜歡你鴨!”


    丁冥重複:“你喜歡我。”


    雪先生反駁:“我不喜歡你鴨!”


    丁冥:“你喜歡。”


    雪先生:“我不喜歡。”


    丁冥:“你就是喜歡。”


    雪先生:“我就是不喜歡鴨!”


    萬俟林木本想看看戲的,哪知道卻看到了兩台複讀機,毫無營養的來回來去叨念。


    丁冥最後祭出了撒手鐧,說:“因為你唱歌跑調,隻有我一個人喜歡聽你唱歌。”


    “咦?”雪先生不愧是小小一隻,連重點都沒抓住,重點明明是丁冥說他唱歌跑調,但是雪先生卻非常感恩的說:“壞大叔你喜歡聽我唱歌嘛?”


    丁冥昧著良心,眼皮都不眨一下,說:“當然,喜歡。”


    雪先生破涕為笑,高興的扭啊扭,說:“太好了,壞大叔你喜歡聽我唱歌,那我給你唱歌好不好?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我再唱一曲好不好?”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嘭!!


    就在雪先生魔音繞耳的時候,二樓的主臥房門“嘭”一聲打開,臥室門重重的撞在牆上,又彈了回來,一個“惡鬼”從裏麵爬出來,雙手死死握著二樓樓梯的扶手,從上往下看下來,嗓音沙啞的說:“天還沒亮呢,誰在鬼號?”


    萬俟林木:“……”完了,大叔叔被吵醒了!


    一看就知道,大叔叔和小叔叔昨天晚上肯定沒幹什麽好事,估摸著才睡下沒多久,雪先生這魔音繞耳成功把大叔叔給吵醒了。


    說起來,大叔叔的起床氣也不小……


    萬俟景侯一臉凶神惡煞,溫白羽趕緊追出來,說:“天還沒亮呢,再去睡一會兒吧。”


    眼看著小叔叔把大叔叔拉走,眾人都狠狠鬆了一口氣,雪先生卻完全沒有自覺,熱情的說:“我再給你唱一曲好嘛?”


    丁冥:“……”不好。


    丁冥成了辛勤的園丁,每天給雪先生澆水,曬太陽,照料雪先生,當然了,還能免費聽雪先生的專場演唱會,福利是雪先生答應給他生孢子……


    在雪先生魔音繞耳之下,眾人聚集在一樓的客廳,圍坐在一起,萬俟林木說:“好了,來看看咱們最近的成果吧。”


    “啦啦啦~”


    “現在咱們手裏有一份香譜……”


    “啦啦啦啦——”


    “子棄的血液已經練成了無情花蠱的蠱母之血。”


    “啦啦!!!”


    “還得到了永生花……”萬俟林木說到這裏,真的忍無可忍,指著一臉“慈父”笑容的丁冥說:“讓你兒子別唱了!”


    丁冥這才醒過夢來,說:“小雪怎麽是我兒子?”


    萬俟林木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別唱了。”


    雪先生在花盆裏扭啊扭,說:“大哥哥,我為什麽不能唱歌,難道我唱的不好聽嘛?”


    萬俟林木剛要點頭說,對,不好聽,丁冥已經機智的捧起花盆,說:“小雪,來跟哥哥去做飯吧,一會兒就要中午了,咱們做好吃的飯飯吃。”


    雪先生奶聲奶氣的說:“好嗒,壞大叔!”


    丁冥:“……”


    丁冥抱著雪先生離開了,眾人這才清淨下來,繼續探討近日的成果。


    萬俟林木總結說:“要解除無情花蠱的蠱毒,我們現在已經得到了解毒的香譜,藥引無情花蠱的蠱母之血,還有抑製無情花蠱進入第二階段的關鍵永生花,剩下的隻缺組成解藥的五行藥材。”


    羅參說:“五行藥材中,金屬性咱們已經……基本得到了。”


    羅參遲疑了一下,說“基本”,是因為五行裏,金屬性的藥材就是雪先生——王銀耳。


    如今雪先生這個狀態,是無法取瓣片入藥的,需要先把雪先生“養大”再說。


    萬俟林木點點頭,說:“等雪先生完全恢複神智之後,也可以用王銀耳的瓣片給丁驚香解毒。”


    東涸看了一眼丁驚香,丁驚香最近沒什麽變化,就是很畏寒,畢竟他吞了東涸的內丹,雖然鮫人內丹極寒,可以抑製毒素蔓延,但是對丁驚香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


    萬俟林木說:“那麽剩下的,就是五行藥材裏另外四味,木、水、火、土……我們該從何找起呢?”


    香譜裏麵有詳細的介紹,五行藥材都是什麽,但是五行藥材並非普通的藥材,每一樣都非常難得。


    萬俟林木一拍手,隨便翻了一頁香譜,說:“就先找這個吧!”


    ——火。


    ——火入心,相思子。


    萬俟林木隨手翻開香譜,翻到的就是火屬性的藥材一頁。


    子棄看了一眼,笑著說:“相思子。”


    萬俟林木奇怪的說:“相思子?紅豆麽?就是紅豆生南國的那個紅豆?豈不是很好找?”


    談起“相思子”,小學生都會熟背這樣的詩句,“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勸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王維的這首“相思”,可謂是詩中經典,描繪的就是紅豆。


    紅豆也分很多品種,王維的詩句中,定義了稱為“相思”的紅豆,一是春天結果,二是南方特產,根據這兩個定義,現在很多人都確定,王維詩句中的紅豆,很可能是相思子,或者是海紅豆。


    不過不管是哪種紅豆,相思子、海紅豆、紅小豆、赤豆等等,都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想要的話,一抓一大把,要多少有多少。


    萬俟林木說:“還等什麽?咱們去買啊。”


    子棄卻笑著說:“沒有那麽簡單。”


    萬俟林木默默坐下來,他就知道……


    子棄說:“你們可知道,相思這首詩中,所描述的紅豆,是誰種下的紅豆麽?”


    很多人都會背《相思》,但卻不知道紅豆也是有典故的。


    相傳王維所感歎的這株紅豆,其實是南梁太子親手所種下的紅豆。


    子棄說:“據說南梁太子為人謙和,宅心仁厚,他曾與一個姑娘愛慕,但是不得不分別,親手種下了這株紅豆。”


    自古以來,紅豆赤血,就代表了相思,南梁太子又親手種下了紅豆,更是給後世人們帶來了無限遐想,也成了詩人詞者的靈感源泉。


    “可是很少人知道,這株紅豆,也是有來曆的。”子棄神秘的說:“這株紅豆,相傳是生長在無啟族的土壤之中。”


    紅豆生長在南方,無啟族卻並不在南方,因此生長在無啟族的土壤中的這株紅豆可謂是絕無僅有。


    子棄又說:“無啟族就不必我來說了吧,你們這裏這麽多無啟族的人,也應該知道,無啟族的土壤有什麽樣的功效。”


    無啟人可以在無啟族的土壤中複活,破土重生,獲得永生不朽,而這種紅豆生長在這樣一片奇異的土地上,便覆有了很多奇異的傳說。


    “我們要找的就是這株紅豆,”子棄笑著說:“相傳這株紅豆乃是相思子,有劇毒,普通的人吃掉半顆相思子就會中毒,這株相思子更是萬毒之首,隻要吃下一點,立刻就會斃命。”


    萬俟林木說:“有毒還怎麽入藥?”


    子棄說:“你忘了麽?無情蠱母也是有毒的,但卻要入藥作為藥引。”


    的確如此……


    無情花蠱的毒,就是一個奇葩!


    子棄說:“雖說是有劇毒的東西,但是也有很多人傳說,這種相思子不隻是有毒,還可以讓人死而複生。”


    簡單來說,就是吃下相思子立刻斃命,值得一提的是,相思子的毒可以讓人內髒流血,死法相當苦不堪言。但是這株相思子又有神奇的功效,會讓人置之死地後而後生。


    子棄說:“據說重生之後,百毒不侵,而且還會與天地同壽。”


    萬俟林木說:“這麽神奇?不死藥麽?”


    子棄笑笑說:“都是傳說,沒人真正吃過這種相思子。”


    萬俟林木說:“那我們要從哪裏才能找到這株特殊的相思子?去無啟族麽?”


    羅參搖頭說:“你們所說的相思子,我好像很久以前見過,時間太久了,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據我所知,無啟族的故土,已經沒有這株相思子了。”


    “為什麽?”萬俟林木說。


    任生魂說:“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有很多人聽說,無啟族土地裏長出來的相思子好吃,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大家都來搶,把相思子挖走了。”


    相思子被挖走之後,輾轉了很久很久,很多朝代都有這株相思子的傳說,但到頭來,誰也沒有真正吃過相思子。


    自棄說:“沒錯,最後一次出現相思子,就是南梁太子親手種植的這株。”


    原來如此……


    可是南梁距今,也太遠太遠了,這要怎麽查?


    大多數人對曆史朝代如數家珍,什麽唐宋元明清等等,但是南梁是個陌生的朝代,原因無他,南梁屬於曆史上最動亂的時代之一——南北朝。


    比春秋戰國還要混亂,連年征戰,有的時候皇帝上台還沒幾天,就會被趕下去,老子殺兒子,兒子殺老子,大臣拿皇帝當吉祥物等等奇葩事件,簡直屢見不鮮,遍地開花,一直到隋文帝楊堅的出現,再次統一全國,才結束了南北朝的混亂,建立隋朝。


    相思子最後一次出現,就是這種連年征戰,天天打仗的南梁時代,至今千年,怎麽才能在曆史長河中找到這樣的一株相思子?


    萬俟林木頭疼不已,揉著額角,羅參說:“總之……我先讓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他說著站起來,準備出門,還沒離開桌子,就看到電視裏正在播報一則財經欄目,年輕有為的珍寶大亨正在接受采訪,談起他的白手起家經曆。


    珠寶大亨的手腕上,正好戴著一串紅豆手鏈,血紅色的紅豆,頭部還有一點點漆黑,是相思子!


    在古代的時候,因為相思子有劇毒,所以人們並不吃相思子,而是將它摘下來,佩戴起來當做裝飾物。


    相思子雖然是豆子,但外皮非常堅硬,再加上色澤光鮮漂亮,猶如泣血,受到很多文人雅士的歡迎。


    不過到了如今,因為相思子的劇毒,人們已經不用相思子作為裝飾物,更不會佩戴在腕間。


    這個珠寶大亨的手腕上卻戴著這麽一串,並不怎麽值錢的相思子……


    羅參微微皺眉。


    萬俟林木也注意到了電視,說:“怎麽了?”


    羅參說:“這串相思子的個頭很大。”


    子棄點頭說:“的確比一般的相思子都大。”


    羅參又說:“和我當年見到的很相似。”


    羅參見過傳說中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相思子,但也隻是一麵之緣,並沒有太注意,如今突然看到這串相思子手串,覺得有些眼熟。


    萬俟林木說:“咱們要找的,不會就是這這串吧?”


    羅參說:“不是很肯定,要親眼看一看才知道。”


    珠寶大亨姓蕭,叫做蕭昭明,年紀不大,今年剛好三十歲,白手起家,本身是個窮小子,後來因為賭玉賺了一大筆錢,漸漸發達了起來,如今已經成為了年輕富豪。


    羅參讓人去調查了一下這個蕭昭明,家世“清清白白”,雖然是年輕富豪,但可謂是十佳好男人,零緋聞,零黑料,認識蕭昭明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蕭昭明的朋友,說他人緣很好,為人也老實勤懇,暴富之後也沒有任何改變,和以前一樣,甚至一直在默默的做慈善公益,完全不炒作不高調。


    這樣一個十佳好男人,長得還很帥。


    萬俟林木看到了蕭先生的照片,照片裏的蕭先生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笑的十分溫柔,完全是鄰家大哥哥的暖男類型,紳士溫暖,中央空調!


    萬俟林木感歎的說:“這麽有錢,長得還帥?口碑也好,太玄幻了吧。”


    羅參一笑,說:“那我豈不是更玄幻?”


    萬俟林木伸手摸了摸羅參的臉頰,說:“羅三爺的臉皮厚度,也很玄幻啊。”


    羅參:“……”


    萬俟林木看著蕭昭明的資料,驚訝的說:“結婚了?二十五歲就結婚了,結婚的好早啊。”


    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準備早早結婚,畢竟還有比結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說事業,比如說夢鄉。


    萬俟林木還以為蕭昭明這樣事業有成的人,應該是個單身鑽石王老五,沒想到他竟然早早就結婚了。


    蕭昭明有一個妻子,聽說是和他一起共患難的初戀情人,兩個人一起走過了這麽多個歲月,感情沒有一點點的裂痕,依舊恩愛如初。


    蕭昭明事業有成,他的妻子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公司小職員,但是蕭昭明變成巨富之後並沒有嫌棄妻子,這也是被很多八卦報道津津樂道的事情。


    很多八卦雜誌都想要扒出蕭昭明的猛料,比如他是個表麵深情,其實暗地裏敗絮其中的偽君子,比如他是個用深情老公做人設,其實花心濫交的渣男,比如他是個用慈善做借口,其實挪用公款的敗類,等等等……


    但是沒有一家八卦雜誌能扒出蕭昭明的黑曆史,他就是一個聖賢,無懈可擊。


    羅參說:“我讓人查了一下蕭昭明的行程,今天下午,他讓助理預約了一家餐廳,應該是有約了。”


    萬俟林木說:“還等什麽,走起,咱們去巧遇蕭先生。”


    是一家高檔餐廳,蕭昭明預約了位置,羅參也打電話預約了那家餐廳,要了蕭昭明隔壁的桌台。


    萬俟林木和羅參早一些到達餐廳,被侍者引著來到靠窗的沙發卡座坐下來。


    萬俟林木回頭看了一眼,蕭昭明還沒有來,他身後的卡座是空的。


    “先生,小心腳下。”又有侍者引著人走了過來,那人直接坐在了他們身後的卡座。


    萬俟林木回頭看了一眼,並不是蕭昭明,而是一個男人。


    戴著鴨舌帽,懷裏抱著一個大相機,提著一個公文包,坐下來之後左顧右盼。


    萬俟林木壓低了聲音,用菜單擋著臉,說:“蕭昭明不是談工作?這個人怎麽好像是個狗仔記者?”


    沒等羅參說話,侍者引著蕭先生已經走了過來,果然是蕭昭明,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甚至比照片上還帥。


    蕭昭明本人應該不是很上鏡的類型,真人的確比照片上還要帥,身材高大,西裝下遮掩著逆天的大長腿,戴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整個人充斥著一股商業精英的氣場,渾身“暖氣”全開,是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柔掛帥哥。


    但是……


    蕭昭明今天好像沒戴那串相思子的手鏈……


    蕭昭明坐下來,萬俟林木支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蕭先生,這是您要的照片。”


    照片?什麽照片?


    萬俟林木聽到了翻東西的聲音,對麵的男人給了蕭昭明一份牛皮紙袋,打開之後,“嘩啦——”一聲,從裏麵掉出來一堆的照片。


    萬俟林木也不好看的太仔細,看不清楚照片的內容,但是他能感覺到,一瞬間,蕭昭明身上爆發出“憤怒”的氣息,還很焦躁,萬俟林木正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登時給苦的。


    “好苦……好辣!”萬俟林木捂著自己嘴巴,其實並非是咖啡苦,而是蕭昭明的情緒太苦了,還狠辣,汙染了萬俟林木的咖啡,變得異常難喝,簡直就像一杯苦瓜汁,還是加了小米辣的那種……


    羅參趕緊把自己的草莓牛奶換給他,萬俟林木使勁啜了兩口,如果在平時,他肯定不吃這麽甜的東西,但現在……


    真的好解辣啊!


    萬俟林木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就聽身後那個“狗仔”說:“蕭先生,真的隻有這麽些照片了,您雖然給了我很多錢,但是……但是難度也太大了,您都不知道,您太太有多機警,我也拍不到更多的出軌照片了。”


    出軌?!


    萬俟林木咬著吸管,眼睛都亮了起來,這個瓜有點大,而且信息量驚人!


    蕭昭明的妻子出軌了。


    對麵的應該不是狗仔記者,很可能是個私家偵探,說白了就是專門跟拍出軌證據的那種。


    而蕭先生肯定已經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軌,所以才雇傭了私家偵探來跟拍自己的妻子。


    蕭昭明的聲音有些沙啞,說:“我可以給你加錢,你之前做的不是很好麽?”


    對麵的男人說:“不是啊,這不是加錢的問題,真的,您太太太機警了,我跟拍的時候差點被發現,您還是另外找人吧。”


    萬俟林木想了想,眼珠子微微一轉,笑著說:“咱們回去吧,我想到了辦法,讓蕭昭明乖乖上鉤。”


    羅參見萬俟林木笑的狡黠,就知道他想了壞主意,也沒有多問,兩個人淡定的吃了燭光晚餐,這才回了家來。


    萬俟林木到家的時候,家裏沒什麽人,大叔叔和小叔叔出去看電影了,丁冥在養“兒子”,其他人也都出門去了。


    家裏靜悄悄的,除了二樓的一個房間,發出“唔唔”的聲音。


    萬俟林木上了樓,房間裏的聲音還挺大,一個大嗓門喊著:“我草你大爺!別……別再折騰我了,信不信我掰了你這個死牙簽!”


    “牙簽?小白癡,你最近嘴巴越來越壞了,是不是欠教訓。”


    是溫石衣的房間。


    裏麵這麽吵,不用猜了,小白先生肯定來了。


    大叔叔之前說過了,今天晚上他們不回來,萬俟景侯買了電影票,和溫白羽去看電影,而且還預定了一家水床酒店,過二人世界去了。


    大叔叔和小叔叔一走,小白先生肯定就會過來,原因無他,因為小白先生第一次“見公婆”的時候,就調戲了溫石衣的爸爸溫白羽,所以小白先生特別怕溫石衣的另外一個爸爸萬俟景侯,生怕被報複。


    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來,好像潛水過來偷情似的。


    萬俟林木就知道小白先生今天肯定會來,他站在溫石衣門口,“咚咚”敲了兩下門,說:“小白癡啊,我有事跟你說。”


    “啊!”小白先生慘叫了一聲,隨即慌亂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別鬧了!萬俟林木在外麵,快放開我……”


    溫石衣笑眯眯的聲音說:“不放,你剛才說我什麽?我可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萬俟林木在門外麵等了好久,裏麵竟然還調情起來了,萬俟林木忍不住使勁拍了兩下門板,說:“快出來,我要踹門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溫石衣黑著臉把門打開,臉上還掛著一個五指扇紅的印子,小白先生則是眼眶紅紅的,裹著被子可憐兮兮的坐在床上。


    溫石衣說:“林木哥,什麽事?快點說完,我們還要繼續辦事。”


    “辦你大腦袋!死牙簽!”小白先生仗著萬俟林木在,有恃無恐的挑釁著。


    溫石衣笑容頗為猙獰,說:“沒關係,先讓你爽一爽嘴巴,我都記下來了。”


    “我呸!呸呸呸!”小白先生對著溫石衣吐舌頭。


    萬俟林木揉了揉額角,說:“你不是做珠寶生意的麽,是不是認識蕭昭明。”


    “蕭昭明?”小白先生說:“哦,認識啊。”


    萬俟林木說:“我想讓你幫個忙。”


    其實萬俟林木的忙很簡單,蕭昭明的妻子出軌了,他找了私家偵探去打聽消息,但是私家偵探沒有完成任務,萬俟林木笑嘻嘻的說:“你把我介紹給蕭昭明吧?就說我是很厲害的私家偵探,讓他和我見一麵。”


    小白先生震驚的說:“萬俟林木,你不開墳場了?又要去做私家偵探?”


    萬俟林木說:“權宜之計。”


    小白先生為難的說:“這怎麽行啊,這不是騙人麽?”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說:“你放心,不是讓你白騙的,事成之後,我會在大叔叔麵前給你美言幾句的。”


    “成交!” 小白先生立刻激動的跳起來。


    溫石衣:“……”


    第二天一大早,萬俟林木還沒起床,他懶在床上,用枕頭遮著眼睛,還想在睡一會兒,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唔……”萬俟林木翻了個身,羅參不在房間裏,應該是下樓做飯去了,昨天大叔叔和小叔叔沒有回來,今天一會兒肯定會回來,身為好“女婿”的羅三爺,自然要表現一下。


    房間沒人,沒人給萬俟林木把手機拿過來,萬俟林木隻好一個翻滾,自己滾到床頭櫃旁邊,抓起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來。


    “喂……”


    “您好,請問是……事務所麽?”


    一個低沉的男人嗓音,帶著一絲絲的磁性和溫柔,萬俟林木不雅的打了個哈欠,沒聽清楚是是很麽事務所,含糊的說:“啊?不是啊,你打錯了吧?”


    對方遲疑了一下,說:“我找萬俟林木,打錯了麽?”


    萬俟林木?


    我就是萬俟林木啊,可是事務所是什麽東西?


    對方又說:“我是白知先生介紹來的。”


    “小白癡?”萬俟林木下意識的叨念了一句,對了對了!昨天晚上托了小白先生介紹自己給蕭昭明,說自己是特別厲害的私家偵探。


    難道……


    萬俟林木“噌!”坐起身來,揉著自己的頭發說:“您是蕭先生麽?”


    對方說:“對,我是蕭昭明。”


    萬俟林木連忙幹笑說:“哈哈、哈,那個……我的確是萬俟林木,獨對,昨天白先生給我說過了,我就是那個……超、超厲害的私家偵探。”


    蕭昭明似乎沒有懷疑他,隻是說:“我們見一麵吧,我會當麵把情況跟你說清楚。”


    蕭昭明約了萬俟林木見麵,萬俟林木趕緊從床上跳起來飛奔去洗漱,從衣櫃裏拿出一件久違不穿的西裝,跑下樓大喊著:“羅參!”


    羅參從廚房走出來,說:“怎麽了?還穿上了西裝?”


    萬俟林木說:“走走,咱們去見蕭昭明!”


    蕭昭明約了中午在餐廳見麵,還是昨天那家餐廳,萬俟林木和羅參換了西裝,開車往餐廳去。


    兩個人進了餐廳,蕭昭明竟然已經到了,坐在昨天那個位置上,臉色不是很好,眼底蒙著一層烏青,應該是一晚上沒睡好的緣故。


    萬俟林木走過去說:“蕭先生。”


    蕭昭明抬起頭來,遲疑的說:“萬俟先生?這位是……?”


    萬俟林木笑著說:“這是我的助手,羅助手。”


    蕭昭明沒有懷疑,和羅參握手之後說:“羅助手好像有些麵善。”


    羅參微微一笑,他雖然不做珠寶生意,但是羅參可是世界著名的製表大師,在現在看來,鍾表就是奢侈品中的戰鬥機,蕭昭明以前見過羅參也在情理之中。


    羅參一臉隨和,微笑著說:“可能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吧。”


    萬俟林木:“……”


    蕭昭明禮貌的和他們握手,伸出手的時候,得體的西裝袖口微微向上縮起一些,露出左手腕上那串血紅色的相思子手鏈。


    萬俟林木和羅參交換了一下眼神,果然這趟沒有來錯。


    三個人坐下來,蕭昭明沉默了將近半分鍾,這才開口說:“我想請你們……調查我的妻子。”


    全在萬俟林木的意料之中。


    嘟嘟——


    萬俟林木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羅參發來的消息,他們坐在一起,但是不方便說話,就發了信息過去。


    ——的確是咱們要找的相思子,可以肯定。


    萬俟林木登時兩眼放光,笑著說:“您放心,我們調查出軌是有經驗的,保證完成任務。”


    蕭昭明突然說:“我妻子她……她沒有出軌。”


    “沒有出軌?”萬俟林木奇怪的說:“那蕭先生您這是……?”


    蕭昭明頓了頓說:“隻是她最近……最近行為有些異常,所以我想請你們調查清楚。”


    原來如此。


    沒有出軌,而是疑似出軌。


    看來蕭昭明還抱有僥幸心理,想讓他們證明自己的妻子沒有出軌。


    蕭昭明把資料放在他們麵前,說:“這是我妻子的照片,還有工作單位。”


    蕭昭明的妻子性子姓紅,名字叫做紅漆,從照片上看,是個身材高挑的大美女。


    紅漆的麵相非常豔麗,是那種根本遮不住的豔麗,走在哪裏都能成為一道風景線,很吸引眼球。


    這種美女不去做明星真的很可惜了。


    而且紅漆身材高挑,跟模特似的,就是稍微有點平胸……


    留著一頭長發,整個人根本不怎麽打扮,但天生麗質,那種氣質說不出來的勾人,透露出一股嫵媚之氣。


    但看蕭昭明和妻子的合影,可以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了。


    蕭昭明淡淡的說:“我和小漆是青梅竹馬,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紅漆的家境很好,起碼比當年的窮小子蕭昭明要好不少,上大學的時候,紅漆一直在幫助蕭昭明,如果不是紅漆,蕭昭明根本不可能讀完大學,肯定要半途輟學的。


    蕭昭明一夜暴富之後,就向紅漆求婚了,兩個人很快結婚,算下來,他們結婚五年,在一起何止七年。


    蕭昭明有些痛苦,眯了眯眼睛,沙啞的說:“我和小漆的感情一直很穩定,並不存在什麽七年之癢,我們認識太久了,如果真的是七年之癢,早就過了,但是最近小漆的反應有些反常。”


    萬俟林木順著他的話說:“怎麽反常?”


    蕭昭明回憶說:“我起初並麽有懷疑她什麽,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那天她突然給我電話,說是要出差幾天,以前她也出差,畢竟她的工作就是這樣,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蕭昭明那幾天正好很忙,在談一個大合作,他每天都去接送妻子上下班,那天正好沒有時間,妻子要出差,蕭昭明還在想,正好自己忙,也沒時間顧家。


    蕭昭明離開酒席回家,哪知道……


    “我看到了小漆。”蕭昭明說:“在回去的路上,隻是匆匆瞥見一眼,她根本沒有出差,和幾個男人在餐廳裏。”


    萬俟林木露出八卦的眼神。


    蕭昭明的獨占欲很強,但是他並沒有限製妻子的自由,妻子的公司聚餐等等都是常有的事情,蕭昭明也沒有幹涉過,因此其實妻子和幾個男人吃飯是很正常的事情。


    蕭昭明說:“但那些人都不是她的同事,因為每天接送,她的同事我都認識,我可以肯定不是他的同事,而且隻是出去聚餐的話,小漆根本沒有必要騙我說去出差。”


    的確如此……


    這樣的事情反複發生過幾次,每次都是妻子說出差,消失一段時間,有的時候是幾天,有的時候甚至是三個月,蕭昭明偷偷去妻子的公司打聽過,其實妻子並不是出差,而是主動請假。


    蕭昭明說:“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調查一下妻子……”


    萬俟林木說:“沒問題,誰讓我們是……最厲害的偵探呢,不過這個價錢……”


    蕭昭明說:“請放心,我不會在意價格,隻要你們能幫我調查清楚,要多少錢都可以。”


    萬俟林木心裏一陣扼腕,這個時候就應該開口要一大筆錢,但是……


    但是大局為重!


    萬俟林木忍痛的說:“我們……不要錢!”


    羅參:“……”


    羅參心中有些想笑,但一定要忍住,財迷木木說我們不要錢,恐怕明天火星就要撞地球了。


    “不要錢?”蕭昭明奇怪的問。


    萬俟林木說:“是這樣的,如果可以的話……蕭先生可以不可以把您手上的那串兒紅豆手鏈,作為酬金呢?”


    “手鏈?”蕭昭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串,說:“這個?”


    “對對。”萬俟林木使勁點頭。


    蕭昭明遲疑了一下,說:“這是小漆親手給我做的。”


    蕭昭明的妻子做的手鏈?


    蕭昭明隻是遲疑了一下,說:“好,如果你們能幫我調查出真相,我可以把手串當做酬金。”


    萬俟林木彈了一個響指,笑著說:“成交!蕭先生您再回憶一下,您和妻子的相處之中,有沒有什麽反常的地方?”


    “有。”蕭昭明毫不猶豫的說。


    萬俟林木說:“是什麽反常的地方?”蕭昭明這麽確定。


    蕭昭明這會遲疑了,不過還是說:“其實……我和小漆結婚五年,到現在還沒有……


    ”


    蕭昭明更是遲疑了。


    萬俟林木催促說:“沒有什麽?”


    蕭昭明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性關係。”


    “什麽!?”萬俟林木震驚的看著蕭昭明,眼神裏充斥著濃濃的質疑,往蕭昭明下麵瞟去。


    “咳!”羅參使勁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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