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爺?”


    萬俟林木站在後麵, 盡職盡責得當一名保鏢,聽到金寶的長輩叫出羅參的外號,難得有些驚訝,不免多看了一眼金寶的長輩, 好像是什麽七伯?


    金七伯叫出了羅參在道上的外號,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聽金寶的意思, 他們家世代都是守墓人, 守著這座祖墳,而守墓人叫出了羅參的外號,也就是說, 這個金七伯肯定是道上的人……


    金寶迷茫的說:“啊?你們認識?”


    羅參上下打量了一眼金七伯, 並沒有什麽印象,畢竟這個道上的人太多了, 能讓羅三爺有印象的人少之又少, 能成為羅三爺宿敵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比如說萬俟林木的大叔叔萬俟景侯……


    總之能入羅三爺法眼的人, 必然是頂尖的, 顯然這個金七伯還沒到達這個水平。不過在這個道上混的, 沒有一個人不認識羅三爺的, 因此有人叫出羅參的外號,羅參並不奇怪。


    羅參淡淡的說:“我們認識?”


    金七伯剛才還一口一個“野男人”,如今真的見到了“野男人”,卻一點兒也不敢撒野了,震驚的瞪大眼睛,恨不能把剛才那幾句猖狂的話全都吞回去,臉色漲紅,趕緊改口說:“這……原來是羅三爺大駕光臨, 誤會誤會,我方才不知道是羅三爺,倘或知道是羅三爺,也不敢如此猖狂不是麽?羅三爺是貴人,咱們一些小嘍嘍,怎麽敢和羅三爺認識?隻是遠遠的見過羅三爺幾麵。”


    金七伯又說:“往後還想讓羅三爺多多提攜呢!多多提攜!”


    他說著,看了一眼金寶,看相金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說:“金寶啊,這是……這是你的對象?”


    金寶“咳!”使勁咳嗽了一聲,挺胸抬頭,說:“對、對啊!”


    金七伯似乎很不相信,金寶竟然找了這麽一座泰山北鬥回來,金寶為了可信度,立刻又挺了挺胸膛,靠近羅參兩步,抬手想要去挽羅參的手臂。


    然而羅三爺眼疾手快,他怎麽能讓金寶碰到自己?羅三爺刹那抬起手來,裝作很優雅的看了一眼腕表,成功躲避了金寶的觸碰。而金寶的手掌尷尬的抬在半空,摸了一個空,隻好繞了半個圈,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嗤……”萬俟林木一個沒忍住,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倘或金七伯不認識羅參,恐怕金寶這會兒已經穿幫了,羅參裝別人男朋友,裝的也太不敬業了。


    羅參聽到萬俟林木的笑聲,回頭眯著眼睛盯了一眼萬俟林木,萬俟林木趕緊正色站在後麵,盡職盡責的扮演保鏢。


    金七伯本來想和金寶來橫的,把野男人趕出去的,但是現在看來不行了,畢竟這個野男人的分量實在太大,趕不出去,金七伯不打算以卵擊石。


    金寶說:“七伯,我已經把對象帶回來了,現在你沒什麽可說的吧?至於祖墳不能賣。”


    “這……”金七伯又開始猶豫,似乎改變了態度,但還是想要遊說金寶,說:“金寶,你別這麽固執,七伯已經找了地產方的人,今天負責人過來,準備和咱們談一談,要不然……你先見見地產方的人?”


    金寶立刻否決,說:“我不見,這個祖墳不能賣,說什麽都不能賣。”


    金七伯似乎想要發怒,但礙於羅參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麽,就繼續勸導說:“金寶,咱們家裏雖然不缺錢,但是這麽多口子人呢,再者說了,你最近投資,總是失敗,也確實需要錢不是麽?宅子和祖墳賣了,七伯和你平分,你看行不行?”


    金寶異常堅決,說:“這不是錢的問題,你要是想要錢,賣宅子可以,但是祖墳不能賣。”


    萬俟林木好奇的看了一眼金寶,也不知道這別人家的祖墳,對金寶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金七伯的臉色顯然難看起來,就在這時候,傭人過來說:“老爺,地產方的人來了。”


    金七伯立刻笑著說:“好好好,請進來吧。”


    金寶的還是一副堅決的臉孔,說:“不管是誰來了,都不賣。”


    他剛說到這裏,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果然有人走了進來,傭人領著地產方的負責人從大門口走進來,一直進入了會客的廳堂。


    金寶說著,一轉頭,登時看到了地產方的負責人,睜大眼睛,說:“是你?”


    來人身材高大,肩膀寬闊,一身雪白的西裝,外罩雪白的長風衣,連西褲和皮鞋都是白色的,一塵不染,一頭長發梳起來,頭發尖兒搭在肩膀上,看起來仿佛是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王子。


    確實一個冷若冰霜的王子。


    就是之前他們遇到的白西裝!


    怪不得一路都能遇上,原來白西裝的目的地就是金寶的老家,而且這個白西裝是地產收購的人。


    金七伯給金寶介紹說:“金寶,這是地產方的負責人,叫做白鵠,白總。”


    金寶一聽,恍然大悟,說:“白狐?我就說嘛,果然長得好像狐狸精!”


    金寶這麽說著,但見大家臉上變色,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喃喃的說:“我怎麽又把心生說出來了……”


    萬俟林木:“……”何止是說出來了,聲音還挺大。現在裝作不認識金寶,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金七伯臉色也相當難看,不過白鵠本人的臉色一如既往的……難看,畢竟他總是冷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樂。


    白鵠的聲音也帶著一股冰冷,仿佛他一開口,四周都能結冰,說:“鴻鵠的鵠,不是狐狸的狐。”


    金寶尷尬的笑笑,說:“哈、哈哈,我……我開個玩笑的,活絡一下氣氛。”


    金七伯趕緊說:“白總,咱們來談一談具體的事宜吧?”


    白鵠沒有廢話,立刻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推過去,說:“合同在這裏,已經擬好了,價錢你們來填。”


    金七伯聽到白鵠的話非常高興,這個白鵠很想買下這塊地,而且爽快的厲害,一點兒也不討價還價。


    金寶卻強硬的說:“我不同意,祖墳不賣,別以為你長得帥,不對!別以為你長得壯……不、也不對!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收購了,這個家我說了算。”


    金寶說完,已經麵紅耳赤,畢竟兩次全都說錯,而且錯的還很離譜,臉麵實在受不住嚴刑拷打,一蹦起來連忙竄出了大堂,逃命似的跑了。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沒想到,剛到了金家老宅就這麽刺激,守墓人是道上的土夫子,金寶打死也不賣祖墳,一堆的疑問困擾著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和羅參被安排了客房,因為羅參是小少爺的“男朋友”,所以客房自然安排的很好,而萬俟林木身為小少爺的保鏢,所以客房很偏僻,也很小。


    萬俟林木被帶到客房安頓下來,天色已經黑了,金家老宅又在荒郊野嶺,天色黑下來立刻變得陰沉沉的,或許是旁邊有一座大墳場的緣故,更是格外的陰森。


    不過這個氣氛萬俟林木倒是不陌生,畢竟開心墓場也是一座大墳場。


    萬俟林木推開門,左右看了看,院子裏冷冷清清,並沒什麽人,立刻從房間裏鑽出來,偷偷摸摸,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一路小跑,差點迷路,終於還是找到了“姑爺”落腳的地方。


    可不就是羅參的客房?


    從窗戶看進去,客房裏亮著燈,萬俟林木沒有走門,推開窗戶,翻身進了客房,然後又悄悄的把窗戶關上,一路摸進去。


    羅參不在客房的客廳,倒是裏麵的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萬俟林木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看來羅參正在洗澡。


    金家這麽偏僻,雖然金家裏麵一應俱全,什麽都不缺,但周邊偏僻風沙很大,一路開車過來,羅參的潔癖都要犯了,自然要好好洗洗。


    萬俟林木看了看衛生間門外的開關,笑眯眯的抬手將開關按掉,衛生間門縫裏露出來的光線立刻昏暗下來,顯然衛生間裏的燈已經被關掉了。


    萬俟林木趁著裏麵黑燈,悄悄推開門,竄了進去,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嚇唬羅參,“嘭!”一聲,直接被人一把按在冰冷的瓷磚牆壁上,牆壁上還帶著一股濕乎乎的水汽,桎梏著萬俟林木手臂的人,身上也濕乎乎的,帶著一股水汽。


    羅參的聲音稍微有些驚訝,說:“木木?”


    羅參正在沐浴,本以為是什麽小賊偷偷溜進了客房,畢竟這裏是陌生的地方,而且金七伯還是道上的人,不得不防,哪成想溜進來的的確是小賊,但不會是一般的小賊。


    羅參趕緊把燈打開,果然是萬俟林木,連忙鬆開手。羅參正好洗完,係上浴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挑眉看向萬俟林木說:“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把我送給別人當男朋友了麽?”


    萬俟林木差點笑場,瞧羅三爺這酸溜溜的口氣!


    萬俟林木不等羅參係好浴袍的帶著,立刻衝上去,來了一個猛虎撲食,笑眯眯的說:“保鏢和上門姑爺半夜三更的偷情,刺不刺激?”


    羅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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