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人，快給我攔下他們，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是在對自己說？
嗬，有趣，看著馬車後麵那幾個張大了嘴巴叫嚷著的男子，承離突然有種莫名的笑意，簡直可笑。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承離應該就會幹淨利落的把這兩批人殺光，救下這兩個半妖小鬼。
可是，意外出現了，不過，這隻是承離眼中的意外，在他人的眼中，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兩個半妖，就那麽駕馭著馬車直直的向著承離撞了過來。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馬車的速度雖然沒有多快，但也並不算慢，直到還有五米距離的時候，承離終於看清了他們的眼睛。
很漂亮，這是承離第一感覺，那個紅頭發孩子的眼珠也同他發色一樣，如同夕陽般的赤紅，其中有著濃鬱的光澤，乍一眼看去，就像是瑰美的紅寶石，而那個耳朵長在頭頂的，卻是一雙黑瞳，眼珠很大，占據了幾乎一半的眼眶，烏亮烏亮的，沒有絲毫雜質就仿佛夜空一般深邃。
但承離在意的不是這些，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兩人的眼眸之中，就像是想要看到他們內心的的深處一樣，事實上，也確實看到了，不過並不是通過眼睛，而是通過他們的麵部表情。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通過眼睛能夠看到一個人的內心？承離在心中默默地搖了搖頭。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自己水平不夠，所以沒這本事。
不過自己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沒看錯的話，那是驚恐，是慌亂，是擔憂，是不安，是決然，以及……一絲快意！
這讓承離的心頓時一涼。
自己原本好心好意……雖然麵對這鍾情況，對方做出這樣的決定無可厚非，畢竟被當成奴隸販賣後會有怎樣的遭遇承離也能夠猜測，隻是雖然明白，但怎麽都無法認同。
好心當成驢肝肺……承離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胸口頓時一陣灼熱，對那兩個半妖升起了殺意。
就用靈火把他們——就在承離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厚的時候，他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清涼之感，心下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承離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已經變得潮潮的，卻是被自己的指甲抓破了，捏在掌心的磷石粉末隨之被擠壓進了肉中，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刺痛。
意識越來越弱了，隨隨便便就會動怒，就想著殺人，看來這才是血婆娑真正的副作用，讓人容易受到刺激，不斷的去殺人，去掠奪血氣強化宿主，而隨著血氣的滋養，在力量增長的同時，意誌不斷薄弱下去，就能夠殺更多的人，這個循環最終培養出來的是怎樣的存在，承離也模模糊糊猜的出來。
承離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的凸起，四相寶玉不可能有這種功效，那麽就是說，是那枚冰藍寶石的效果……
結果，快意似乎越來越強了呢，還有這個表情，似乎是期待？最後看了一眼那兩個半妖小鬼的表情，承離在馬蹄堪堪觸及自己身體的時候，腳尖一點，避了開來。
那就隨他們去了，看在他們還是孩子，看在……月姬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不過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那就無論如何不能輕饒——等等，回憶起剛剛心中升起的想法，承離頓時一愣。
這種高高在上的心態，自己什麽時候有的？
難道說不隻是會變得衝動易怒，還會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一個人的心態，甚至，連性格也有可能被改變……
“你這賤民，剛剛為什麽不頂在前麵，誰允許你躲開——”馬車在身邊呼嘯而過，車輪軲轆軲轆的聲音聽得承離心中一陣煩躁，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幾個追趕著馬車的武士對著承離大聲嚷嚷了起來。
“真是！吵死了！”承離眼中閃過一道紅光，靈力頓時輸送到了右手掌心，手臂一揮，手掌一揚，一抹淡紫色中還有著點點嫣紅的細碎煙塵頓時灑向了那名武士，卻是磷石粉末。
隨著點點晶瑩在半空中飄散開來，一道接著一道的紫光在其中洋溢了開來，刹那間，武士的眼前展開了一層薄薄的紫色輕紗。
像一蓬星砂，又如一抹紫霞。
“熊！”隻是轉眼之間，薄紗就成了濃霧，接著，就見濃霧中升起一點紫炎，如同幹柴之上撒了火星，整道濃霧都變成了火焰，熊熊烈焰組成的洪流就像是星河一般，向著武士衝擊了過去。
“法師，是法——”驚詫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走在最前麵的武士就感覺一陣烘爐般的熱流湧了過來，嗓子頓時就變得幹澀無比，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再然後，整個視野盡是紫炎繚繞的火舌，激湧的火浪。
沒有慘叫聲，他的腦袋在接觸到靈火的一瞬間就幹癟了下去，如同冬日縮水的柑橘一樣，接著，他的整個身體都燃起了大火，如同一根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燒著。
“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慘叫聲終於響起了，他屬於隊伍的第二個人，雖然因此避免了立刻身死的局麵，但不幸的是，他那隻高高舉著長刀的衣袖被點燃了，才想要撲滅，火焰就順著袖口灼燒到了他的手掌，刀是立刻就丟掉了，隻是火焰卻隨著他的皮膚蔓延了開來。
隻是片刻功夫，就在承離剛剛把手按在血婆娑的刀柄上時，火焰就已經順著此人的手臂沾染到他的全身，倏忽之後，也沒了聲息。
還有剩餘三人，沒有吼，沒有叫，在看到承離揮灑出靈火的同時，瞬間就分來開來，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逃命去了。
承離有心想要追趕，但看著三人的背影，注意到他們都向著旁邊的茂林飛奔了過去，天色將晚，加之林深葉茂，黑暗中極難事物，這種情況下即使追上一人，另外兩人也早就趁此機會躲得好好的了。
至於遠處追趕過來的那夥山賊，在見到承離施展靈火之後，頓時一哄而散，早就已經鑽進林子裏了。
這就是法師的威勢啊，承離低頭看著腳下兩具正在紫炎的吞吐下不斷縮水的屍身，看著屍身不斷萎縮，最後佝僂成褐色的一團，就像是前世市集上到處有賣的烤鴨一樣，心中頓時一陣翻騰，尤其是空氣中正有一股焦臭之味彌漫開來。
隻是揮揮手而已，不過消耗了一點磷石和靈力而已，就收獲了兩條人命，回想起那些人活見了鬼般的驚恐麵容，對於法師的超然地位承離有了更多的明悟。
自己隻是區區低級學徒而已……
不過，靈火終究隻是最低端的術法啊，承離看著紫炎順著周圍的青草蔓延了還不到半米的距離，就衰微的隻剩下丁點火苗，最後隻是不甘的繚繞了幾下火舌，就在青草已經枯黃的尖端熄滅了。
靈火，靈火，說到底還是依靠靈力產生的，在一開始就擁有遠超一般火焰高溫的同時，靈火的溫度也下降的很快，直到達不到燃燒的條件，最終熄滅，除非遇到枯草，油脂之類的物品，那樣的話到能夠維持很長時間。
不過現在剛剛才是初夏，草木正當青蔥，雨水才停了不到半天時間，地上尚有潮濕……幸虧沒在下雨，不然靈火最多也隻能把他們燙傷罷了。
“踏踏踏踏踏踏，軲轆軲轆，軲轆軲轆……”
正當承離心中思索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馬蹄蹄嗒還有車輪滾轉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那輛馬車在兩個半妖小鬼的驅使下已經掉過了頭，正向著這裏趕來。
細細一看，承離注意到他們原本陰沉的臉上正充滿了驚喜之情，驚喜？承離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過承離的心倒是很平靜，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的那個學生了，不說他已經掌握了超乎常人的力量，就是從心態上來說，雖然還做不到殺人不眨眼，但也能夠麵不改色了。
說起來，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月餘啊，變化這麽大，到底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忍呢，還是說自己就是一個噬殺的人呢……
承離不由歎了一口氣，有血婆娑在，即使原本並不噬殺，也會慢慢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家夥吧。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馬車在承離的身旁停了下來，那兩個半妖小鬼並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掀開了車簾，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攙扶出一名女孩，同承離一樣帶著兜帽，還帶著一頂垂著麵紗的鬥笠，雖然看不清楚，不過看她那頭藍白色的頭發，承離猜測也是半妖沒錯。
原來還有一個人，看來身份應該是最高貴的那一類了，那麽隻有兩個解釋，要麽她的父親很厲害，要麽她自己很厲害。
應該是前一個原因，是了，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對於那兩個半妖而言，躲進叢林中才更有脫困的可能，就像那些武士和山賊一樣，但他們偏偏守著那輛馬車，目標那麽大，怎麽都有些不明智，看來是因為這個女孩的拖累了。
說起來，這兩個半妖長得也不錯，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半妖都長得很妖媚的話，說不定會把他們認為是女孩，說實話，應該要比靜還漂亮幾分，嗯，似乎現在**也很有市場。
心中猜測不定，承離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三人互相攙扶著下了馬車，走到地上，承離注意到，三人都沒有穿鞋，腳丫都很白暫，尤其是那個藍頭發的女孩，簡直可以說是玲瓏剔透，纖細嬌嫩的腳背上有著淡淡的青筋浮現……
承離的眼光並沒有停留多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到了其他地方，眉頭為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這三個小鬼，竟然比自己還高？
心中驀地升起一股煩躁之感，雖然承離很快就把這陣燥氣掐滅，但他心中的警惕感卻隨之越發強大了，越來越易怒了啊。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真是說不清……
“多謝。”很冷清的聲音，並沒有多麽清脆，反而有些沙啞，很好聽，不過，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承離有些不悅，雖然對方的確很漂亮，還有著一種清冷高貴的氣質，不過承離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他了，不會因為對方漂亮就會有所遷就。
何況單論相貌的話，自己也絕對不會比她差……
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承離一想到自己剛剛的念頭，心頭猛地一顫，全身都有些發麻了。
“那個，你也是半妖吧，仙水姐姐她能夠感覺得到。”
“什麽？”承離猛一抬頭，死死的盯住了那個三角耳，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那個，我是空——”
“我沒問你這個！”
“啊，是，那個，這是赤瞳，這是仙水——”
承離看著眼前這個三角眼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寒，你以為自己是女生嗎，這麽嗲的——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剛剛說的是？
“我是半妖？”承離努力壓下心中的翻湧，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吼出來。
“是的啊。”說話的時候，三角耳，或者說，空，他還是奇怪的看向了承離。
但是，但是……
承離閉上了眼睛，狠狠的呼吸了起來。
不會的，不對，一定是哪裏搞錯了，自己明明能夠使用靈力的，但是半妖不都是使用妖力的嗎？
是了，一定是他們在騙我，在騙我，可惡……但是，沒有理由啊，難道說，但自己全身上下都看過了，找不到一點是半妖的痕跡，而且靜還和自己相處了那麽久，如果自己是的話……但，如果自己不是，自己有什麽是靜
承離搖了搖頭，不會是那麽膚淺的理由的，靜可是中級法師，那麽隻有一個理由了，自己的確是……
但是……
“你怎麽了？”說話的是赤瞳，承離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但是心卻因此平靜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半妖的話，那有怎樣，隻要有力量，什麽都不怕，隻要有力量……
“你們有什麽事嗎？”承離向他們問道，平白無故的停下來，不會隻是單純的想要向自己道歉的。
“那個，怎麽說呢，總之，是一件很長的事情——”
“那就長話短說。”
“呃？哦，好，好吧。”
是在對自己說？
嗬，有趣，看著馬車後麵那幾個張大了嘴巴叫嚷著的男子，承離突然有種莫名的笑意，簡直可笑。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承離應該就會幹淨利落的把這兩批人殺光，救下這兩個半妖小鬼。
可是，意外出現了，不過，這隻是承離眼中的意外，在他人的眼中，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兩個半妖，就那麽駕馭著馬車直直的向著承離撞了過來。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馬車的速度雖然沒有多快，但也並不算慢，直到還有五米距離的時候，承離終於看清了他們的眼睛。
很漂亮，這是承離第一感覺，那個紅頭發孩子的眼珠也同他發色一樣，如同夕陽般的赤紅，其中有著濃鬱的光澤，乍一眼看去，就像是瑰美的紅寶石，而那個耳朵長在頭頂的，卻是一雙黑瞳，眼珠很大，占據了幾乎一半的眼眶，烏亮烏亮的，沒有絲毫雜質就仿佛夜空一般深邃。
但承離在意的不是這些，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兩人的眼眸之中，就像是想要看到他們內心的的深處一樣，事實上，也確實看到了，不過並不是通過眼睛，而是通過他們的麵部表情。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通過眼睛能夠看到一個人的內心？承離在心中默默地搖了搖頭。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自己水平不夠，所以沒這本事。
不過自己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沒看錯的話，那是驚恐，是慌亂，是擔憂，是不安，是決然，以及……一絲快意！
這讓承離的心頓時一涼。
自己原本好心好意……雖然麵對這鍾情況，對方做出這樣的決定無可厚非，畢竟被當成奴隸販賣後會有怎樣的遭遇承離也能夠猜測，隻是雖然明白，但怎麽都無法認同。
好心當成驢肝肺……承離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胸口頓時一陣灼熱，對那兩個半妖升起了殺意。
就用靈火把他們——就在承離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厚的時候，他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清涼之感，心下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承離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已經變得潮潮的，卻是被自己的指甲抓破了，捏在掌心的磷石粉末隨之被擠壓進了肉中，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刺痛。
意識越來越弱了，隨隨便便就會動怒，就想著殺人，看來這才是血婆娑真正的副作用，讓人容易受到刺激，不斷的去殺人，去掠奪血氣強化宿主，而隨著血氣的滋養，在力量增長的同時，意誌不斷薄弱下去，就能夠殺更多的人，這個循環最終培養出來的是怎樣的存在，承離也模模糊糊猜的出來。
承離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的凸起，四相寶玉不可能有這種功效，那麽就是說，是那枚冰藍寶石的效果……
結果，快意似乎越來越強了呢，還有這個表情，似乎是期待？最後看了一眼那兩個半妖小鬼的表情，承離在馬蹄堪堪觸及自己身體的時候，腳尖一點，避了開來。
那就隨他們去了，看在他們還是孩子，看在……月姬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不過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那就無論如何不能輕饒——等等，回憶起剛剛心中升起的想法，承離頓時一愣。
這種高高在上的心態，自己什麽時候有的？
難道說不隻是會變得衝動易怒，還會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一個人的心態，甚至，連性格也有可能被改變……
“你這賤民，剛剛為什麽不頂在前麵，誰允許你躲開——”馬車在身邊呼嘯而過，車輪軲轆軲轆的聲音聽得承離心中一陣煩躁，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幾個追趕著馬車的武士對著承離大聲嚷嚷了起來。
“真是！吵死了！”承離眼中閃過一道紅光，靈力頓時輸送到了右手掌心，手臂一揮，手掌一揚，一抹淡紫色中還有著點點嫣紅的細碎煙塵頓時灑向了那名武士，卻是磷石粉末。
隨著點點晶瑩在半空中飄散開來，一道接著一道的紫光在其中洋溢了開來，刹那間，武士的眼前展開了一層薄薄的紫色輕紗。
像一蓬星砂，又如一抹紫霞。
“熊！”隻是轉眼之間，薄紗就成了濃霧，接著，就見濃霧中升起一點紫炎，如同幹柴之上撒了火星，整道濃霧都變成了火焰，熊熊烈焰組成的洪流就像是星河一般，向著武士衝擊了過去。
“法師，是法——”驚詫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走在最前麵的武士就感覺一陣烘爐般的熱流湧了過來，嗓子頓時就變得幹澀無比，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再然後，整個視野盡是紫炎繚繞的火舌，激湧的火浪。
沒有慘叫聲，他的腦袋在接觸到靈火的一瞬間就幹癟了下去，如同冬日縮水的柑橘一樣，接著，他的整個身體都燃起了大火，如同一根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燒著。
“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慘叫聲終於響起了，他屬於隊伍的第二個人，雖然因此避免了立刻身死的局麵，但不幸的是，他那隻高高舉著長刀的衣袖被點燃了，才想要撲滅，火焰就順著袖口灼燒到了他的手掌，刀是立刻就丟掉了，隻是火焰卻隨著他的皮膚蔓延了開來。
隻是片刻功夫，就在承離剛剛把手按在血婆娑的刀柄上時，火焰就已經順著此人的手臂沾染到他的全身，倏忽之後，也沒了聲息。
還有剩餘三人，沒有吼，沒有叫，在看到承離揮灑出靈火的同時，瞬間就分來開來，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逃命去了。
承離有心想要追趕，但看著三人的背影，注意到他們都向著旁邊的茂林飛奔了過去，天色將晚，加之林深葉茂，黑暗中極難事物，這種情況下即使追上一人，另外兩人也早就趁此機會躲得好好的了。
至於遠處追趕過來的那夥山賊，在見到承離施展靈火之後，頓時一哄而散，早就已經鑽進林子裏了。
這就是法師的威勢啊，承離低頭看著腳下兩具正在紫炎的吞吐下不斷縮水的屍身，看著屍身不斷萎縮，最後佝僂成褐色的一團，就像是前世市集上到處有賣的烤鴨一樣，心中頓時一陣翻騰，尤其是空氣中正有一股焦臭之味彌漫開來。
隻是揮揮手而已，不過消耗了一點磷石和靈力而已，就收獲了兩條人命，回想起那些人活見了鬼般的驚恐麵容，對於法師的超然地位承離有了更多的明悟。
自己隻是區區低級學徒而已……
不過，靈火終究隻是最低端的術法啊，承離看著紫炎順著周圍的青草蔓延了還不到半米的距離，就衰微的隻剩下丁點火苗，最後隻是不甘的繚繞了幾下火舌，就在青草已經枯黃的尖端熄滅了。
靈火，靈火，說到底還是依靠靈力產生的，在一開始就擁有遠超一般火焰高溫的同時，靈火的溫度也下降的很快，直到達不到燃燒的條件，最終熄滅，除非遇到枯草，油脂之類的物品，那樣的話到能夠維持很長時間。
不過現在剛剛才是初夏，草木正當青蔥，雨水才停了不到半天時間，地上尚有潮濕……幸虧沒在下雨，不然靈火最多也隻能把他們燙傷罷了。
“踏踏踏踏踏踏，軲轆軲轆，軲轆軲轆……”
正當承離心中思索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馬蹄蹄嗒還有車輪滾轉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那輛馬車在兩個半妖小鬼的驅使下已經掉過了頭，正向著這裏趕來。
細細一看，承離注意到他們原本陰沉的臉上正充滿了驚喜之情，驚喜？承離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過承離的心倒是很平靜，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的那個學生了，不說他已經掌握了超乎常人的力量，就是從心態上來說，雖然還做不到殺人不眨眼，但也能夠麵不改色了。
說起來，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月餘啊，變化這麽大，到底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忍呢，還是說自己就是一個噬殺的人呢……
承離不由歎了一口氣，有血婆娑在，即使原本並不噬殺，也會慢慢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家夥吧。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馬車在承離的身旁停了下來，那兩個半妖小鬼並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掀開了車簾，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攙扶出一名女孩，同承離一樣帶著兜帽，還帶著一頂垂著麵紗的鬥笠，雖然看不清楚，不過看她那頭藍白色的頭發，承離猜測也是半妖沒錯。
原來還有一個人，看來身份應該是最高貴的那一類了，那麽隻有兩個解釋，要麽她的父親很厲害，要麽她自己很厲害。
應該是前一個原因，是了，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對於那兩個半妖而言，躲進叢林中才更有脫困的可能，就像那些武士和山賊一樣，但他們偏偏守著那輛馬車，目標那麽大，怎麽都有些不明智，看來是因為這個女孩的拖累了。
說起來，這兩個半妖長得也不錯，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半妖都長得很妖媚的話，說不定會把他們認為是女孩，說實話，應該要比靜還漂亮幾分，嗯，似乎現在**也很有市場。
心中猜測不定，承離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三人互相攙扶著下了馬車，走到地上，承離注意到，三人都沒有穿鞋，腳丫都很白暫，尤其是那個藍頭發的女孩，簡直可以說是玲瓏剔透，纖細嬌嫩的腳背上有著淡淡的青筋浮現……
承離的眼光並沒有停留多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到了其他地方，眉頭為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這三個小鬼，竟然比自己還高？
心中驀地升起一股煩躁之感，雖然承離很快就把這陣燥氣掐滅，但他心中的警惕感卻隨之越發強大了，越來越易怒了啊。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真是說不清……
“多謝。”很冷清的聲音，並沒有多麽清脆，反而有些沙啞，很好聽，不過，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承離有些不悅，雖然對方的確很漂亮，還有著一種清冷高貴的氣質，不過承離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他了，不會因為對方漂亮就會有所遷就。
何況單論相貌的話，自己也絕對不會比她差……
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承離一想到自己剛剛的念頭，心頭猛地一顫，全身都有些發麻了。
“那個，你也是半妖吧，仙水姐姐她能夠感覺得到。”
“什麽？”承離猛一抬頭，死死的盯住了那個三角耳，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那個，我是空——”
“我沒問你這個！”
“啊，是，那個，這是赤瞳，這是仙水——”
承離看著眼前這個三角眼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寒，你以為自己是女生嗎，這麽嗲的——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剛剛說的是？
“我是半妖？”承離努力壓下心中的翻湧，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吼出來。
“是的啊。”說話的時候，三角耳，或者說，空，他還是奇怪的看向了承離。
但是，但是……
承離閉上了眼睛，狠狠的呼吸了起來。
不會的，不對，一定是哪裏搞錯了，自己明明能夠使用靈力的，但是半妖不都是使用妖力的嗎？
是了，一定是他們在騙我，在騙我，可惡……但是，沒有理由啊，難道說，但自己全身上下都看過了，找不到一點是半妖的痕跡，而且靜還和自己相處了那麽久，如果自己是的話……但，如果自己不是，自己有什麽是靜
承離搖了搖頭，不會是那麽膚淺的理由的，靜可是中級法師，那麽隻有一個理由了，自己的確是……
但是……
“你怎麽了？”說話的是赤瞳，承離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但是心卻因此平靜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半妖的話，那有怎樣，隻要有力量，什麽都不怕，隻要有力量……
“你們有什麽事嗎？”承離向他們問道，平白無故的停下來，不會隻是單純的想要向自己道歉的。
“那個，怎麽說呢，總之，是一件很長的事情——”
“那就長話短說。”
“呃？哦，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