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中心醫院那麽長時間,太平間黃子平還真沒進過,所以隨著越走越近,有那麽點膽怯。黃小淑不一樣,她見過的死屍比黃子平這當醫生的人見得都要多,而且什麽死狀的都有,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有,被捅的血肉模糊的有,被割了腦袋挖了器官的有,被砸成肉醬的都有。


    來到門前,黃子平道:“黃小淑你真的確定要進去嗎?”


    黃小淑反問道:“老板你是害怕嗎?不進去就沒真相,你想清楚。”


    “好吧,進。”黃子平硬著頭皮推開沉重的金屬門,隨即一陣寒氣冒出來。原本溫度就低,黃子平穿的也不多,被這陣寒氣襲擊,整個人瞬間感覺很不好,“哎,這什麽鬼地方。”


    黃小淑沒說話,先走進去,黃子平隻能跟著。


    開門以後是一道走廊,長二十米左右,燈光不是很亮,而且其中一盞還有問題,一閃一閃,偶爾還劈啪一聲響,好是恐怖。雖然明知道世界上沒鬼,而且現在是大白天,但這個地方真的很令人頭皮發麻。開玩笑啊,這可是醫院陰氣最重的地方,這一年之中進進出出這裏的死人不計其數,如果真有靈魂那麽一說,這兒早已經被擠爆。


    走完走廊,左右兩邊各出現一道門,都是存屍庫,右邊的是有名屍,左邊的是無名屍。


    黃小淑推開無名屍的冷庫,更冷的一股空氣冒出來,她仿佛不會凍似的,毫不猶豫走進去。然後一道電梯出現在眼前,還得坐電梯下去下一層,電梯有點殘舊,咯吱咯吱的響,那聲音製造出來的恐怖真,像極了鬼片的場景。


    電梯門打開,第一感覺是冷,仿佛一瞬間掉進冷庫。


    而裏麵的環境,眼睛能見到的都是白霧,或者說冷氣吧,進去了一會才能適應。所以黃小淑在出口站了近半分鍾才繼續往裏麵走。黃子平自然也跟著,並且四周看,他被嚇著了,還以為裏麵的麵積不大。******,這要有五六百平空間,一排排停屍櫃在工作著,數了數,總共十六排,拉手處都掛著小牌子。


    黃小淑一個個看了起來,也在角落找了起來,時而還這兒摸索一下哪兒摸索一下,黃子平跟著看著道:“黃小淑你是懷疑這裏麵有機關麽?室內有室?”


    黃小淑道:“如果監控那邊真沒出問題,有可能是這樣,這也是唯一的可能,你不覺得嗎?”


    “你拉倒吧,這是太平間,就一道門。”


    “那得看看醫院的建築設計圖,能弄來嗎?”


    “估計不能,我就奇怪了,如果還有其它門,醫院裏肯定有人知道吧?”


    “不清楚,我先看看吧,如果你覺得冷,你去門口去,別跟著。”


    黃子平當然冷,冷死了,感覺渾身都在發抖,既然黃小淑說了這句話,他也不客氣,轉身就走,站在出口等待。


    十分鍾後黃小淑走出去,告訴黃子平沒發現,去隔壁的有名屍庫再看看。兩個人又坐電梯上去,來到了隔壁的有名屍庫,黃子平不進去,就在門口等著看著,仍然看見黃小淑到處查看,摸索,就仿佛一個查案的警探,偶爾還會站著不動,望著某個地方思考。


    這次黃小淑花的時間更長,差不多二十分鍾才走出來,黃子平當時都快冷成冰棍了:“黃小淑,你要是還不走,你得幫我在冰櫃裏找個位置了。你有發現沒有?”


    “不能說沒有,但不多,我得看建築設計圖,你能不能問問陳義?讓陳義想辦法弄來?”


    “可以試試。”


    “大樓蓋的時間太長,當時肯定用的還是紙質檔案,電腦查不到,建設局的檔案室我想應該有,讓他去問問。”


    黃子平答應下來,按開電梯,自己先進去。


    回到診室,推開門黃子平就第一時間把暖氣開大,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捧著喝。


    黃小淑身體機能好,她什麽問題都沒有,進來還是該幹嘛幹嘛,問孔玲燕有發現沒有?當時孔玲燕還在操作著電腦,但不是在查監控,而是在翻一些醫院裏麵的保密資料,好奇心重吧!黃小淑問她話了她才關掉電腦道:“監控確實被做過手腳,電腦被入侵過,入侵的技術還蠻高。”


    “走廊出口的監控呢?還有四周的監控。”


    “都沒問題,正常拍攝,出事那個時間沒拍到什麽特別的東西,甚至那個時間沒有人進出過。”


    “奇怪啊。”黃小淑一臉不理解,“太平間走廊兩邊牆都沒有內室,甚至除了分電房之外沒有一個門,更沒有窗戶,沒有電梯、沒有樓梯,屍體怎麽運走?”


    黃子平道:“你不是說了嗎,裏麵有其它出口。”


    “那監控怎麽回事?”


    “障眼法,讓你認為就是從出口出去的……”


    “那應該把走廊的監控也幹掉,這樣更真實。我去電房看看。”黃小淑走了出去。


    黃子平坐回自己的椅子,點上一根煙,感覺暖和多了,他問孔玲燕:“你過來快一周了,習慣嗎?”


    孔玲燕點頭:“可以。”


    “和一堆漢子住在一起沒什麽不方便吧?”


    “他們都很好,很照顧我,夢蕾偶爾也來看看,還有陳先生。”


    “你習慣就好。”這幾天黃子平事情很多,都關於翠蓮那邊,她帶人過去考察出了點問題,不過在尤雪的努力下已經圓滿解決,已經正式開始啟動項目。另外就是治療肺結核的藥,這幾天就能出來一批,段夢瑩也都忙死了,就為這個新藥推向市場,反複在做最後測試,“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麽需要,和黃小淑說。”


    “知道。”孔玲燕把筆記本電腦又打開,操作了一會,屏幕轉到黃子平眼前道,“藥物真是暴利,我剛無聊看了看進貨單,隨便挑出來幾個查了查用在病人身上的價格,最低的利潤都超過百分之五百,這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麽隱性的支出?我無法理解。”


    黃子平一聲歎息:“有,但估計不多。市場就這樣,沒辦法。我和夢瑩都想去改變這種局麵,但很困難,我們得先把碧海製藥集團變成華夏國第一大藥企,然後再一步步去進行。”


    “聽著像吹牛。”


    “這不是吹牛,是夢瑩的理想。”


    “不是你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都差不多吧。我是希望能夠改變醫療環境,不浪費資源,因為有些資源很緊缺,有人多用了就有人用不上。”


    “我能幫你什麽忙?”


    “你已經在幫忙。你的理想是什麽?”


    “不要再被警察抓住。”


    “嗬嗬,這理想很特別。”


    兩個人正聊著,黃小淑回來了,三個人一起去吃午飯,然後黃小淑把黃子平送去王諾諾的別墅,再把孔玲燕送回果園。


    給淩夢蕾看完腳,黃小淑已經在等,載黃子平回醫院。


    黃子平去找陳義說醫院建築設計圖的事,她在車裏等著,黃子平出來以後,兩個人一起去超市。


    晚上七點鍾,黃子平做好飯菜,一身職業裝婀娜多姿的段夢瑩也回來了,看見一桌子好菜,她兩眼放光,眼帶驚喜道:“呦,這是誰家孩子做的呢?”


    黃子平道:“肯定是我,不然你以為是黃小淑?”


    黃小淑抗議道:“我說老板,你不要小看我,你會做的我會做。”


    “嗬嗬,我看你是會吃,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在裏麵做的時候,你偷偷在外麵吃。”


    “沒有,絕對沒有。”


    “酸甜排骨一共幾塊我都知道,兩條排骨砍成二十八塊,現在你數數還夠不夠?”


    “你這人,太較真,做出來就是吃的嘛,偷吃是給你麵子。”段夢瑩這老好人給黃小淑說了一句好話,然後道,“我去洗洗臉。”


    花了五分鍾,段夢瑩洗好臉和黃子平、黃小淑一起吃飯。


    很悲慘的是,段夢瑩才吃到一半就接到尤雪的電話,被尤雪叫了出去。出去前她隻告訴黃子平她大概十一點能回來,到底幹嘛去也沒說清楚。黃子平一晚上沒出門,就在等她,結果等到十一點都沒等到,給尤雪打電話也打不通,打她秘書的也打不通。給王諾諾打倒是能打通,可王諾諾在張山峰家裏,她什麽都不知道。


    好吧,黃子平太擔心了,而且逐漸意識到不妥,因為段夢瑩從來都沒有試過如此沒交代。她說了十一點回家,按照正常情況,即便被事情耽誤著回不來她都會打電話說明,為何不打?唯一解釋可能是出了事情。


    不想再等了,黃子平趕緊和黃小淑一起出門,去段夢瑩家,拍門。


    很快,門被打開,管家告訴黃子平,尤雪和段夢瑩都沒回來,可能還在公司加班。


    黃子平給尤雪的秘書打過去,也給段夢瑩的秘書打,她們都說尤雪正常下班走了,沒有加班。


    這兩母女失蹤了嗎?回到車裏,黃子平問了黃小淑這個問題。黃小淑說去找尤雪那個朋友,近來她和尤雪、段夢瑩都走的非常近,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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