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炳輝是五月中旬舉家從磐石搬到北京的,他一到北京就在西三條胡同買下了21號四合院,那四合院有七間房屋,還有一個小花園,很便宜,花了1000元就買下來了。(.$>>>棉、花‘糖’小‘說’)留下兩間自家居住,其餘的房間小一些的作為振華報館北京分館的辦公室,最大的那座房子作為印刷廠。齊誌宇給他提供的資金很充裕,這使他可以在北京請到最好的編輯和記者,買到最好的印刷設備。


    六月二十九日,羅炳輝收到鄭汝霈從上海發來的電報:老板指示,想盡辦法得到灰燼處理權。此事若成,即刻回電。


    鄭汝霈拿著電報犯起了嘀咕,電報是通過郵電局發過來的,顯然為了保密上麵並沒有點出灰燼所在的位置。“灰燼、灰燼”羅炳輝心裏默念了幾遍,腦海裏由灰燼想到火,忽然眼前一亮,一拍腦袋,“對了,是建福宮,建福宮前天夜裏不是著了一場大火嗎,許多金銀肯定在大火中燒化了混雜在灰燼中,齊誌宇這廝是想讓我幫著他發一筆橫財呀!隻是不知道那個溥儀肯不肯給咱這個便宜。”


    這樣的好事,齊誌宇能想到,別人也不是傻子,先下手為強,還是趕快到紫禁城去看看吧。羅炳輝不敢耽擱,兜裏揣了幾張支票坐著黃包車來到紫禁城,拜見內務府總管大臣紹英。紹英早就聽說這振華報館的老板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據說跟曹錕、吳佩孚以及京城的許多大人物都有來往,過來拜訪的既然是振華報館北京分館的主編,那也是能量不一般的人物,當下也不敢怠慢,親自迎過去,把羅炳輝請到了內務府。


    兩個人落座後先是對前日那場大火唏噓嗟歎了一陣,羅炳輝這才說明了來意。


    “邵總管,盡然大火已經發生了,再心疼也無用了,善後之事還是要盡快辦的,這滿地的灰燼、垃圾總該有人收拾吧。”羅炳輝道。


    “建福宮遭了這場無妄之災,我家主子就把氣出在了宮裏那些幹雜活的人身上,想把宮裏掃地大水的仆役遣散一大批,現在這個信一傳出去,鬧的宮裏人心惶惶,沒人肯正經幹活了。我正琢磨著把城裏那些金店老板都請過來,在宮裏進行一次投標,誰出的價高,就把灰燼處理權讓給誰。[.超多好看小說]”


    “投標的事不是還沒定下來嗎?”羅炳輝道。


    紹英眨巴兩下小眼睛,狡黠地道:“我剛有這個主意,還沒向我家主子通稟呢。那些灰土裏不知藏著多少金塊、金片。昨天我帶人去清點過,光金佛就……”


    紹英把話說了一半就咽了下去,裝著嗓子癢,咳嗽了幾下,捧起茶碗用袖子遮住了那張黑臉。


    羅炳輝將一張五萬元的支票放在紹英麵前,“邵總管,我家老板同何新大師是拜把子兄弟,據何大師推測,數年後這裏必遭一場大變故,這宮裏許多人的人生都將發生重大改變,有的人落魄街頭,淪為乞丐,還有的人更慘,可能連腦袋都要搬家。邵總管,我家老板可是隻讓我把這個信透漏給你了。你可要及早為自己打算呀!”


    那位何大師已經連續兩次精準預測了大事件,以至於現在的國人都把何新當做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神仙,羅炳輝此言一出,由不得他不信,聽羅炳輝說道數年後故宮將有一場大變故,驚出一身冷汗,慌忙放下茶碗,一把拽住羅炳輝的衣袖,急切地問:“是,是什麽變故?何時發生?”


    羅炳輝看著紹英驚急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我家老板在密信裏隻對我說,這件禍事何大師已測算出具體時間、方位,如果天機泄露出去,導致事情發展的軌跡發生偏移,那麽即便何大師有心相助也無能為力了。邵總管,你放心就是了,禍事將臨時,我家老板會最先通知邵總管,這是我家老板特意叮囑過的。”


    “嘔,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紹英擦了擦額頭驚出的冷汗,把那張支票推給羅炳輝,“齊老板拿我當朋友待,我怎麽好意思再要銀子,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管保讓齊老板滿意。”紹英胸脯拍得啪啪響,道。


    “邵總管,這錢是你應得的,你不收我到心裏沒底了,你給透個信,買下所有灰燼估計得要多少銀子?”羅炳輝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沒有三十萬是下不來的,不過我去跟我家主子好好說說,爭取給你們省下十萬。”紹英說著就將支票揣進懷裏。


    “好,這個事就拜托邵總管了。”羅炳輝道。


    羅炳輝一離開紫禁城就跑進郵電局,給鄭汝霈發了一封電報。“事已辦妥,需二十萬。”


    那溥儀自小就在宮中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對宮外的事情蒙昧無知。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將錢財當回事,被紹英一忽悠,居然隻向羅炳輝象征性地要了十五萬元,就把那些灰燼給了振華報館。五天後宋健帶著一百個徒弟來到北京城,進入建福宮充當了一回垃圾搬運工。經過一個禮拜的忙碌,總算將所有灰燼裝進麻袋運出了紫禁城。羅炳輝在市郊租下一處位置偏僻的大戶人家的院子,在武術隊的護送下,將那些灰燼運到那裏,從中揀出金塊、金片裝在一隻隻木箱子裏,最後弄到金店賣掉了。扣除交給溥儀的十五萬,給紹英的五萬,總共得了八十三萬元。


    七月中旬,剿匪隊完成了訓練任務。這天吃過早飯,齊誌宇帶著隊伍向青桐洋進發。晌午時分行至距離下塘園村五六裏地的一片樹林旁,齊誌宇下令部隊停下來吃飯、休息。剿匪隊編為五個連,一個警衛排。每個連一百五十人,警衛排六十多人,副隊長陳明仁兼任警衛排排長。各個排的炊事班班長帶著炊事員一得到命令,立即解下背上的大鐵鍋,撿了些石頭支起鍋灶,開始燒水做飯。米飯悶到半熟的時候,就聽見西北方向傳來稠密的槍聲,期間混雜著女人、孩子的撕心裂肺地哭號聲。齊誌宇和陳明仁不約而同地從地上跳起來開,舉著望遠鏡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觀察,隻見那邊一個村子火光衝天,許多土匪端著槍、揮舞大刀正在追殺四散逃避的百姓。


    “西北方向有敵情,馬上集合隊伍,跟我衝過去!”陳明仁向剿匪隊下達了命令。


    齊誌宇攔住陳明仁,“不能都過去,這樣吧,你帶警衛排過去,把土匪引過來,我們在這裏打他一個埋伏。”


    陳明仁答應一聲,向齊誌宇敬了個軍禮,轉身帶著警衛排跑向戰場。十多分鍾後,陳明仁帶著警衛排跑步趕到正在被土匪洗劫的竹園村。這股土匪是土匪頭子蔡阿蘭的部下,約有六七十人,為首的土匪在山上排行老二,因屁股上長了一大塊青鬱鬱的胎記,加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人家私下裏都叫他青麵獸。這個時候村子裏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都已經被土匪殺光了,青麵獸正帶著小嘍囉追趕四處亂跑的家禽和豬、羊,不期然遠遠地跑來一彪人馬。剿匪隊都穿著百姓的衣服,土匪們以為是同行,也沒當回事。及至那彪人馬到了距離他們五十幾米的地方,才發覺不對勁。青麵獸看見那些人都趴倒在地上,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部下。


    “啪”陳明仁端著駁殼槍打了一槍,一個土匪眼瞧著就要抓到一隻驚恐地拚命逃竄的山羊了,沒想到羊腦袋上現出一個血洞,那隻可憐的山羊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死掉了。


    “媽的,我明明瞄準了那個土匪的,卻打到了那隻羊。”陳明仁鬱悶地嘟囔道。


    警衛排劈劈啪啪向土匪放了一陣排槍,土匪猝不及防,被打倒了十幾個。其餘的土匪麵對不期而遇的變故,急忙趴下身子,端槍還擊。


    青麵獸躲在一株榕樹後,衝警衛排呼喊:“媽的,老子是蔡阿蘭的人馬,你們是那個山頭的?報出名號來。”


    陳明仁也不回話,隻是埋頭向對麵胡亂打槍。警衛排裏有二十多個老兵,老兵們異常沉穩地端槍射擊,基本上都是有的放矢,打得有板有眼。再看那些新兵可就差遠了,有的腦袋埋在地上,也不瞄準,隻管劈劈啪啪一陣亂放。還有的倒是有些膽子,敢於正視前方的敵人,可是土匪都趴在地上,目標很小,他們槍打的挺熱鬧,步槍玩的也很熟練,子彈一發接一發打出去,卻連個毛也沒碰著。對麵的土匪顯然比他們更有實戰經驗,許多人邊打槍邊就地尋找隱蔽物,躲藏起來。警衛排中幾名身子暴露的新兵先後被槍法精準的土匪射來的子彈擊中。趴在陳明仁身旁的戰士小李,被子彈打中了脖子,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劇烈的傷痛使他大張著嘴巴,想要呼號,卻發不出聲音,小李雙手捂著脖子,卻抑製不住噴湧的鮮血。陳明仁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真槍實彈的戰鬥,身為戰場指揮員,強烈的責任感,使他驅散了恐懼,表現的十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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