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廣州大同路的白天鵝大旅店是八屬軍後勤部在廣州開辦的,這天廣州振華家具專賣店老板岑萬春一大早就來到白天鵝大旅店。(.無彈窗廣告)黃秀峰雖然是旅店老板,可作為八屬軍機要科安插在廣州的情報員,他卻要接受岑萬春的領導。黃秀峰將岑萬春引到一間客房裏,關上房門,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話。岑萬春離開白天鵝大旅店,帶著夥計到汽車公司雇了兩輛小汽車,兩輛卡車去了廣州火車站,在火車站苦苦等了三四個小時,火車終於到站了。


    齊誌宇在十名特戰隊員的簇擁下從特等車廂走出來,岑萬春快步迎上前,出於安全放麵的考慮,岑萬春隻是向齊誌宇笑笑,並沒有說話,岑萬春將齊誌宇引到第二輛小車旁,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將手放在車門框下方,見齊誌宇鑽進車廂,岑萬春正要關上車門離開,卻聽齊誌宇道:“老岑,就坐這輛車吧,咱們好好嘮嘮。”


    岑萬春心裏一陣感激,眼淚差點沒掉出來,口裏忙不迭地答應著,鑽進車廂坐在齊誌宇身旁。齊誌宇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到他的乾泰彈簧公司買彈簧的那個小老板了,而是擁兵數萬,坐鎮一方的諸侯了。齊誌宇對他的態度十分溫和、友善,可他坐在齊誌宇的身旁仍然感覺到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他一時局促不安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岑,來廣州多久了?”齊誌宇道。


    “齊老板,我來這裏還不到半年。起初在一家沙發廠做事,上個月那邊說要在這裏開辦家具店,我就將沙發廠的事情辭了,把家具店辦起來了。”岑萬春道。


    “生意如何?”齊誌宇道。


    “新式家具賣的挺火,這樣有機會結交許多達官顯貴,辦事情方便多了。”岑萬春道。


    岑萬春接受的任務是全麵負責齊誌宇在廣州逗留期間的飲食起居和出行安全,開車的司機是汽車公司的人,為了不講齊誌宇的身份泄露出去,或者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岑萬春回答齊誌宇問話時,每一句都遮遮掩掩、含糊其辭。


    “老岑,這是一個鍛煉機會,好好幹,爭取多積累經驗,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交給你。”齊誌宇道。


    “齊老板,我就是把這條老命喝出去,也要將這裏的事情辦好,絕不辜負齊老板的信任。(.好看的小說棉花糖”岑萬春感激涕淋地道。


    說話間車隊來到了大同路白天鵝大旅店門前,黃秀峰早就帶著旅店管理人員迎候在門前了。黃秀峰作為普通情報員,是沒有資格了解今天這位客人身份的,不過岑萬春已經交代他今天的客人身份非同尋常,客人入住旅店期間,需要拿出所有的精氣神招待這位客人極其隨行人員。黃秀峰將齊誌宇請到頂層最裏麵一間客房,親自伺候齊誌宇洗了個熱水澡。黃秀峰給齊誌宇擦背的時候,輕聲道:“老板,我們這裏的女服務員中有一個挺漂亮,年方十六……”


    齊誌宇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厭煩地打斷他的話,“老黃,你這個大旅店是不是經常給客人介紹這種服務啊?”


    黃秀峰見齊誌宇言語中似有怪罪之意,便知道今天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忙道:“老板,岑主任是不會允許我們給客人介紹女人的。我見您旅途勞累,就想給您找點樂子解解乏。”


    “誰家的爹娘都不希望自己的閨女讓人家糟蹋、欺負。”齊誌宇道。


    “老板說的對,我會謹記老板的教誨。”黃秀峰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就聽見走廊裏鬧鬧嚷嚷的,齊誌宇就問是怎麽回事。黃秀峰將房門稍稍推開,探頭向走廊看了一眼,就把門關上了。


    “老板,為了您的安全,今天早上我跟福祥旅店聯係好了,將我這個旅店的客人轉到了福祥旅店,可是有一個家夥很不給麵子,我已經退還了這幾日的費用,還百般向他賠禮、解釋,可他就是不肯去福祥旅店,非用住在這裏不可。我實在攆不走他,就讓他留下了,關照他這些天萬不可在店內輕易走動。他答應得好好的,可是剛才卻從房間裏闖出來,嚷嚷著要看看今天過來的是什麽樣的大人物,這麽講排場,將整個旅店都清空了。這不,老板您帶過來的那些保鏢剛把他控製住。”


    齊誌宇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服,躺在床上眯了一覺,醒來後,忽然想起那個在走廊裏鬧事的客人,推開房門,將坐在房間側對麵吧台後麵執行警戒任務的牛小山叫過來。


    “小山,兩個小時前走廊吵吵嚷嚷的是怎麽回事?”齊誌宇道。


    “一個住在一樓的房客突然跑上來,大喊大叫的,我懷疑是刺客,給抓起來,關在一樓的客房裏了。”牛小山道。


    “我覺得這個人如果不是刺客,那就一定不是等閑之輩,我這會呆著寂寞,正想找人說說話,你把他帶過來。”齊誌宇道。


    “老板,我必須為您的安全負責,您要覺得沒意思,我可以陪您下棋。”牛小山道。


    “小山,你怎麽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去吧,有你在場我會有什麽事?”齊誌宇道。


    不大一會工夫,牛小山押著一個中年男子走進齊誌宇的房間。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打量一眼齊誌宇,十分不屑地道:“我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原來是誰家的公子哥,跑到這裏耍威風來了。”


    牛小山推了他一把,“放老實點,這是我們老板,你再大放厥詞,小心我斃了你。”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老板!什麽老板?!是開妓院的,還是賣耗子藥的?”


    牛小山快要被他氣抽了,掏出勃朗寧手槍頂在他的腦袋上,“媽了個逼的,您小子活膩歪了,再******放屁,老子一槍崩了你。”


    “哎呦,你個小屁孩,你以為我是嚇唬大的?你開槍好了,我這些年大小軍閥見識多了,孫傳芳、吳佩孚、曹錕、馮玉祥……哪個都是坐鎮一方,可是哪一個見了我都是客客氣氣的,我今個算是長見識了……”


    齊誌宇衝牛小山厲聲喝道:“小山,把槍放下!到走廊裏站著去!”


    “是,老板。”


    齊誌宇衝那中年男子抱抱拳,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鄙人是八屬軍軍長齊誌宇。”


    那人聽見齊誌宇的大名,略略愣了一下,瞬息間臉上那股傲氣一掃而光,慌忙跨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對齊誌宇道:“齊軍長,恕我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冒犯了齊軍長,還請恕罪。”


    “你這個人變得倒是挺快的,過來坐吧。”齊誌宇語含譏諷地道。


    那人小心翼翼地在齊誌宇旁邊的沙發裏坐下,態度謙恭地道:“齊軍長,在下姓楊,名永泰。故居茂名,此次從上海啟程回鄉探親,途經此地,為訪故舊,暫居於此,不想衝撞了將軍,望企恕罪。”


    齊誌宇道:“楊永泰,你對我態度如此謙恭,想必不是單單回去探親吧。”


    這楊永泰也非尋常之輩,雖足智多謀卻缺乏政治眼光,初時追隨孫中山,後又背叛孫中山與唐紹儀、陸榮廷等人攪合在一起,事敗,又去投靠賄選總統曹錕,及至曹錕垮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隨風搖擺的牆頭草,便再無人待見他,走投無路的楊永泰隻好去上海過起了蟄居的生活。在上海蟄居的日子裏,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聽到許多有關齊誌宇當初在上海創業的故事。又聽聞齊誌宇占據了廣南八屬、廣西南部大片土地,更要緊的是兵進北圻打敗了歐洲列強法國軍隊,他仔細研究了齊誌宇的奮鬥曆程,就覺得這個齊誌宇不但能夠預測未來,而且還具有很高超的軍事才能,自己先前為之效力的那些所謂的革命家、軍閥與之相比魄力、能力都差了好大一截,也許這位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將來的真龍天子。楊永泰不免怦然心動,他很想去龍州碰碰運氣,如果得到齊誌宇的賞識,憑借自己的才能,將來四海歸一,自己必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楊永泰見齊誌宇窺透了自己的心思,尷尬地笑了笑,道:“齊軍長,說實話,我打算去龍州轉轉,不想卻在這裏遇到了齊將軍。”


    人無完人,楊永泰這個人雖然有瑕疵,但才能還是蠻高的,在後世幫著******打掉不少政敵,將紅軍逼得走投無路,被迫長征。被******譽為在世諸葛。這個人如今來投奔自己,如果自己將其拒之門外,將來投了******,幫著******打內戰,不知要死多少中國人。齊誌宇手下有梅金虎、王耀武、陳明仁、傅作義等能征慣戰的將軍,唯獨缺少諸葛亮那樣的謀臣,齊誌宇不用像劉備那樣三顧茅廬去請,人家自己降低身份來投靠,看那份謙卑的態度,倒讓求才若渴的齊誌宇生出許多不忍。


    “我很討厭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互相內鬥,我這個人天生就和洋人過不去。”齊誌宇道。


    “齊將軍,交趾自古就是中國的領土,現如今卻被法國人占去了,如若我們能夠將這片失地奪回來,將來的史書上一定會為將軍的豐功偉績大書特書的。”楊永泰道。


    “法國人在交趾已經統治六七十年了,交趾人原本是使用漢字的,然而現在卻被迫使用法國人創建的拉丁文字。我們現在雖然占據著北圻,可是卻不能讓他們恢複使用漢字的傳統。如果想把這片土地永久劃入中華版圖,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從骨子裏認定自己是中國人,靠軍事征服是做不到的,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文化征服。”齊誌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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