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能打仗嗎?”韓斌問。


    “飛機安裝機槍或者裝上炸彈,就可以從天上殺死地麵上的人。”蘇聯人道。


    一個坦克兵押著幾名法國飛行員來到韓斌跟前。


    “報告團長,我抓到幾個法國人。”坦克兵向韓斌敬了個軍禮,大聲道。


    韓斌拍拍一個法國飛行員的肩膀,指了一下飛行員,又指著飛機,張開雙臂做了一個飛翔的姿勢,隨後探詢地望著法國飛行員,法國飛行員會意,衝韓斌點點頭。法國飛行員給紐波特20雙座炮兵校射機加滿油,坦克兵協助幾名法國飛行員法國飛行員將飛機推到未被坦克破壞的一側跑道上,法國飛行員將韓斌請進飛機座艙裏,韓斌坐在後排座上。飛機在跑道上越開越快,忽然機身猛烈地震動一下,迎著風飛向天空。飛機在河內上空兜著圈子,韓斌興奮滴觀賞著身下人流熙攘的河內街道、大片大片高低錯落的房屋,波光蕩漾的還劍湖、西湖,圍繞著城市的層巒疊嶂的山巒……所有的景物都像棋盤上棋子一樣渺小。


    飛機在天上兜了十多個圈子,返回機場,降落在跑道上,韓斌意猶未盡地鑽出飛機,對身旁的部下道:“飛機這玩意不錯,這幾架飛機都給我看好了,這幾個飛行員也要給我找看好了,要把飛機和這幾個法國人全須全影地交給軍長。”


    紅河上帆影重重,近百艘大大小小的漁船乘風破浪順流向河內飛快地劃過來。為首一艘較大的漁船上,二十幾個船夫站在船舷旁拚命地搖櫓,船帆下站著一位濃眉大眼、鼻直口闊相貌威儀的年輕軍官,此人正是交趾軍二師師長陳明仁。由於張靈普的三師抓到大批俘虜,繳獲大批裝備,需要送回諒山,不能前來河內協助裝甲團攻城拔寨。齊誌宇擔心裝甲團缺少步兵掩護,惟恐有失,電令駐防老街的二師,緊急籌集渡船,抽調一個營兵力,沿紅河順流直下,前往河內,協助裝甲團攻取河內。陳明仁接到命令,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在紅河兩岸籌集到近百艘漁船,載著一個加強營來到河內,船隊在河內郊區一處淺灘登陸。陳明仁通過電台與韓斌取得了聯係,韓斌親自帶著兩輛坦克前去迎接。


    韓斌趕到河畔,打量一眼陳明仁帶過來的人馬,見人數還不到一千人,戰士們使用的武器都是栓動步槍,輕重機槍僅有七八挺,大失所望。韓斌同陳明仁級別相同,且兩人也十分熟悉,說起話來沒有什麽顧忌。


    “老陳,你就帶這麽點人過來?”韓斌指著陳明仁身後那些大頭兵道。


    “兵不在多而在精,我帶來的可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陳明仁道。


    韓斌搖搖頭,“陳師長,河內城中駐紮著兩個師的偽軍還有一個營的法軍,河內城牆堅厚,城外又有法國人經營多年的永久性工事,你帶來的這點人馬根本就不夠用。”


    “喂,我說韓斌你這不是守著金飯碗哭窮嗎?你那些坦克上不是都裝備了大炮筒子嗎?你把坦克開到城下,用炮使勁轟啊?”陳明仁道。


    “嗨,我還不知道用炮轟嗎?關鍵是我這個坦克為了多裝兩個人,沒帶炮彈呀!當時以為到了這裏把坦克在城下一擺,越南猴子就麻溜投降了,沒想到這偽軍頭子還挺有尿,我兩個小時前去攻打火車站,偽軍在火車站周圍的工事裏架上火炮,我這坦克雖說皮糙肉厚,可履帶和油箱部位也十分脆弱,挨上一發炮彈就完蛋了,這些坦克可是軍長的寶貝嘎達,我哪敢硬碰硬去闖啊!你看你帶的這些兵,要是裝備無後坐力炮倒也說得過去,連機槍都沒幾挺,這能攻城嗎?”韓斌一臉苦相發著牢騷。


    “韓團長,你也別犯愁,事在人為,如果什麽事情都指望軍長給解決,還要咱們這些指揮員幹什麽?”陳明仁道。


    韓斌道:“陳師長說的是,手裏有這麽多坦克卻攻不下河內,我心裏窩火,應該冷靜下來思考對策才是。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現在我占了法軍的機場,考慮過用飛機炸城外的工事,隻是飛機上的炸彈威力太小,炸人還可以,炸碉堡跟搔癢癢差不多,再就是咱們的人不會開飛機,用法國人吧,他掉過頭來炸咱們就麻煩了,你說該咋辦吧。”


    “走,咱們到機場去看看。”陳明仁道。


    陳明仁帶著隊伍隨著韓斌來到機場,陳明仁打量著機場,發現這個機場大概是法國人臨時修建的,一些建築物都是木頭搭建的,十分簡陋,機場四周堆放著一堆堆的紅磚、水泥、沙子等建築材料,顯然是準備修建機場工事的,但未來得及修建就被交趾軍占領了。陳明仁到機庫中爬上飛機看了看,從飛機上下來,琢磨一會,忽然眼睛一亮,對韓斌道:“韓團長,這飛機是燒油的吧,可不可以研究一下把炸彈同油桶弄到一起,裝上飛機,扔到城外敵軍工事上去,炸彈落到地上會引爆油桶,這不就跟大炸彈一樣嗎?”


    韓斌皺眉想了想,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機場油庫裏正好有三十多桶汽油,要是不夠,裝甲團每輛坦克也帶了一桶柴油,隻是怎樣將炸彈與油桶結合到一起才能使其落到地麵爆炸,再就是飛機上天後,如何將油桶炸彈扔到碉堡附近,這需要同法國飛行員溝通一下,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配合。”


    “這樣,我負責解決油桶炸彈的問題,你負責去同法國飛行員溝通。”陳明仁道。


    韓斌點了點頭。


    陳明仁將戰士們召集到一起,把油桶和炸彈擺放在機場裏,大家圍著油桶和炸彈開動腦筋琢磨怎樣將炸彈和油桶結合到一起。二師三團某連連長陳學友走到油桶和炸彈跟前,蹲下身仔擺弄一陣,對陳明仁道:“師長,這個炸彈外形跟迫擊炮彈差不多,原理也是一樣的,炸彈下麵安裝的引信是碰炸引信,可以用兩根木板條夾在炸彈尾翼和彈體之間的較細的這個部位,然後將木板條釘在一起,固定在油桶上。”


    陳學友隨後又指著油桶對陳明仁道:“這個油桶可以裝一大半油料,從空中扔下去的時候,油都集中到底部,這樣就一定是底部向下傾斜著落向地麵,咱們隻需將油桶接近底部的位置砸出兩個相對應的凹陷,用繩子將夾住的幾枚炸彈的木板條牢牢地捆在油桶凹陷處,這樣就能確保油桶炸彈從空中扔下去能夠引爆。”


    陳明仁道:“陳連長,你這個腦袋瓜子不簡單嘛,還懂得炸彈,你幹過炮兵?”


    陳學友笑了笑道:“我以前在鄧本殷的迫擊炮部隊當過炮兵,不過時間不長,就兩個月,沒等學會打炮,鄧本殷就完蛋了。”


    “好,我就喜歡愛琢磨事的兵,這個活就交給你了,你帶大家去找木頭、繩子、工具,盡快將這些油桶和炸彈都改裝成油桶炸彈,這次要是能炸毀城外工事,我升你做營長。”陳明仁道。


    同法國飛行員在別墅大院交談的兩位法國女子中,有一位名叫薩拉,在廣州生活多年,會講一口流利的漢語,成為了韓斌的翻譯。在薩拉的幫助下,韓斌將自己使用油桶炸彈轟炸城外工事群的計劃對法國飛行員講了。對他們承諾,如果能夠成功摧毀城外工事群,他們將獲得自由,否則將去礦山做一輩子苦力。


    “瓦讚式飛機也要參加轟炸嗎?”一位瓦讚式飛機的飛行員問。


    “這三架飛機都要去執行轟炸任務。”韓斌道。


    “可是我那架瓦讚式飛機是單座飛機,沒有地方放那麽大炸彈。”法國飛行員攤開雙手,很無奈地道。


    “可以將油桶炸彈用繩子綁在飛機機翼上,飛機上層機翼可以固定五個油桶炸彈,下麵的機翼可以固定四個,這樣三架飛機就可以運載二十七個油桶炸彈。”韓斌道。


    “嘔,這太瘋狂了,油桶固定不穩妥會把我們的命送掉。”一個法國飛行員道。


    “你們不去執行轟炸任務,小命現在就保不住。”韓斌威脅道。


    “嘔,我們真不該來這個該死的地方。”


    一隻隻油桶炸彈被捆在三架飛機的機翼上,韓斌帶著三名坦克兵分別鑽進三架飛機座艙裏。韓斌的身子擠在一架瓦讚式飛機的座椅和發動機之間。飛機一架架飛上天空,眨眼間就飛到了工事上空。當飛機降落到七八十米高度時,韓斌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將處於向地麵傾斜狀態的那側的捆縛著一個油桶炸彈的繩子割斷,油桶炸彈從機翼上滾下去,落在工事之間爆炸了,燃起熊熊大火。韓斌回轉頭向身後觀瞧,見身後那兩架飛機上的坦克兵做的也不賴,油桶炸彈接二連三地在地麵爆炸起火。雖然命中率很低,往往投下數十個也未必能夠準確炸毀一座碉堡或者火炮陣地,但大量油桶燃燒產生的煙塵卻能夠遮擋工事內偽軍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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