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二十師團第39旅團第77聯隊的士兵行進在義縣通往口北營子連綿起伏的山嶺間,天空這些天一直有中國軍隊的飛機出沒,奉天、錦州機場倒是調派了不少飛機,這兩個地方距離抗日軍控製的城市都超出了日軍飛機的航程,而義縣修建的機場剛剛竣工就被中國飛機炸毀了,從朝鮮調過來的航空隊隻能暫借錦州機場棲身。實際上抗日軍發動淩源戰役的時候日本關東軍就考慮過在朝陽修建簡易機場,可是根據掌握的情報顯示,抗日軍航空大隊裝備了大批新式性能先進的飛機,日軍現役飛機根本就無法同其抗衡,日軍認為或許在數量上達到抗日軍飛機的兩到三倍,也隻有這樣才有戰勝中國空軍的希望。或許隻有戰場投入飛機的打算,可是中國軍隊先一步在北票修建了一座簡易機場,占得了先機,他們的飛機頻繁光顧義縣,錦州修建的簡易機場容納不了太多的飛機,想要依靠數量上的優勢與之進行空中決戰也不太可能了,在這種局勢下,日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中國抗日軍的飛機在頭上肆虐,卻無計可施。


    山路崎嶇難行,士兵扛著武器跑的汗流浹背,然而炮兵大隊和輜重隊的馱馬背負著沉重的彈藥、糧食、拖著沉重的火炮,步履維艱,無論怎麽驅趕也無法加快速度,被遠遠地拉在了後麵,從山穀一側的山峰上俯視,日軍長長的隊伍分成了兩股,像兩條粗粗的線條沿著山路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盡頭。一架抗日軍的偵察機從遠方的天空飛過來,在日軍上空兜了幾個圈子,這已經是日軍在行進中遇到的第三架中國軍隊的偵察機了,行進中的日軍並不驚慌,依然以原來的速度在山路上前行。第77聯隊聯隊長渡邊康美意識到部隊很快就會遭遇中國軍隊轟炸機的轟炸,偵察機飛走後,渡邊康美憂心忡忡地望著兩旁光禿禿的山嶺,如果遭遇敵機轟炸,這個地方根本就無法疏散隱蔽,部隊將遭受重大損失。唯有加快速度,在敵機來襲之前,衝出這片山穀,才能避免大的損失。在進入山穀之前,因為抗日軍偵察機的光顧,這次隱蔽行動被發現了,渡邊康美擔心會遭到飛機轟炸,隻想著快速


    牛小山仰麵朝天躺在山棱線後麵的一堆大石頭旁邊,嘴裏叼著一根枯草,呆呆地望著湛藍的天空,腦子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救國軍已經交給了抗日軍,同抗日軍進行混編,齊誌宇交給牛小山的任務完成了。牛小山又回到了特戰隊,帶領特戰隊員深入敵後執行艱難繁重的任務,這給他帶來刺激和挑戰,在特戰隊呆久了,任何一個人都會排斥平庸和安逸,隻有麵對危險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也隻有這樣的日子才會讓他們感到無比充實。


    “隊長,鬼子炮兵和輜重隊過來了。”一名身穿吉利服,趴在山脊上用望遠鏡執行觀察任務的隊員縮回身子,扭頭對牛小山道。


    牛小山一翻身坐起身,拍掉粘在手上的碎石子和塵土,爬到山脊上,向下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兄弟們,該幹活了!”


    牛小山話音剛落,身穿吉利服隱蔽在山脊後麵,早就等的不耐煩的特戰隊員們紛紛爬到山脊上,將狙擊步槍瞄準了山穀裏鬼子輜重隊的馱馬。山脊後麵除了數十名特戰隊員,還有一千多名身背步槍的百姓打扮的漢子,為首那個五官端正的漢子姓唐名聚五,原來這夥人正是曾經叱吒遼東,打的鬼子丟盔卸甲的唐聚五領導的遼寧民眾自衛軍。


    唐聚五看見特戰隊員們爬上了山脊,也向部下下達了戰鬥命令,隨著一聲令下,兩百多名民眾自衛軍的戰士一擁而上,搬起堆放在山棱線後麵大大小小的石頭,從山脊上滾下山穀。數百石頭同時從山上滾下去,山穀裏鬼子兵耳朵裏全部充滿了轟轟隆隆死亡的聲音。山穀狹窄,鬼子兵躲無可躲,藏無可藏,眼瞧著大大小小的山石攜帶的巨大的動能自山坡飛快地滾下來,機靈的立馬鑽進馬車下,腦子遲鈍的鬼子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呆呆地盯著石頭滾落,一時間忘了躲藏。


    就在山石滾落的巨響聲中,特戰隊員們的狙擊步槍打響了,輜重隊的馬匹、騾子相繼中彈倒在血泊中,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數十匹馬就全部倒斃於地。巨石滾下,砸進鬼子堆裏,砸的鬼子血肉橫飛、狼哭鬼號……


    渡邊康美聽見身後山穀裏傳來的隆隆巨響,臉都綠了,急忙帶著已走出山穀的部下返身衝進山穀,山上的石頭已經扔光了,僥幸未被石頭砸死的鬼子發了瘋地向山上爬,特戰隊員們冷靜地瞄準、射擊,鬼子接二連三地中彈,跌下山坡。戰前擔心鬼子偵察部隊會爬上山搜索,唐聚五隻在山上藏了兩百人,其餘的人都隱蔽在大山背後的山腳下,此時山腳下的部隊聽見山上打起來了,不約而同地從藏身的地方現出身形,飛快遞向山上爬過來。山上的兩百多名遼寧民眾自衛軍的戰士已經端起步槍,取出手榴彈加入戰鬥。


    “轟。”一枚炮彈在接近綾線的位置爆炸了,彈片和炸起的碎石飛濺起來,隨著氣浪掃過山脊,幾名不及隱蔽的正在向下扔手榴彈的遼寧民眾自衛軍的戰士很不幸地被彈片和碎石頭擊中身負重傷。牛小山用瞄準鏡在山穀裏搜尋,很快就發現了兩個操縱山炮向山上開炮的鬼子,牛小山連續扣動扳機,兩枚子彈先後鑽進兩個鬼子炮兵的腦袋裏,那門山炮啞巴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堵住了山穀,第77聯隊的炮兵和輜重兵全部陷在山穀裏,聯想到十幾分鍾前出現的飛機,渡邊康美明白,用不了多久中國人的飛機就會飛過來,將山穀裏殘存的部下炸的粉碎,他被烈火般燃燒的仇恨燒的失去了理智,親率一個中隊爬上山穀盡頭的一座小山包,在山頂架起機槍,對主峰上的中國士兵猛烈掃射。啪啪……,隨著幾聲清脆的槍聲,幾名日軍機槍兵頭部中彈,趴在機槍後不動了。幾個鬼子爬到機槍旁,挪開同伴屍體,手剛接觸機槍,就又被主峰上埋伏的特戰隊員爆了頭。中國士兵精準的槍法令渡邊震驚,幸虧他當時躲在一塊岩石後麵,否則此時自己肯定也為天皇殉國了。渡邊打算讓機槍進行火力掩護,讓士兵衝上主峰消滅那些可恨的中國士兵,可是對麵那些神槍手將幾挺輕重機槍完全盯死了,先後輪換上去的二十多個士兵都變成了死屍。


    渡邊最終放棄了不理智的做法,帶著士兵從山上撤下來,炮兵和輜重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的,雖然將他們拯救出來幾乎不可能,可是渡邊依然留下兩個中的隊日軍清理山穀裏的石頭。


    渡邊帶著主力部隊重新踏上征程,可是沒走多遠中國抗日軍的飛機就飛過來了,十二架獵鷹強擊機從高空撲下來,一枚枚炸彈下餃子一樣向鬼子頭上落下來。炸彈狠狠地撞擊在地麵上,轟的一聲巨響後,騰起一股衝天的煙塵,小野中隊的擲彈筒兵織田看到小隊長平田拖著半截身子在地上爬著,織田想不明白,為何平田的下半身沒有了,還能爬動?炸彈不停滴在大地上爆炸,扔光了炸彈的飛機開始用機槍掃射四處跑動的鬼子。織田被機槍兵橋本從地上拎起來,織田抱著頭,身子縮成一團,他不想再看到周圍那些慘狀。橋本掰開織田的手臂,對他大勝怒罵著,但是織田耳朵被炸彈震聾了,他什麽也聽不到。橋本抽了織田幾個耳光,織田感覺不到疼痛,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全身所有的器官都失去了知覺,他已經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存在了,橋本示意他讓他幫助自己用機槍掃射天空肆虐的中國飛機,可是織田無論如何也不明白橋本的意思,橋本一腳踹開織田,拎著機槍攔住正撅著屁股準備爬到一個還冒著煙的彈坑裏躲避飛機掃射的鈴木,橋本把機槍架在了鈴木肩膀上,那挺歪把子機槍僅射出幾發子彈,就卡了殼,橋本憤怒地將機槍扔在地上。從地上拾起一支三八槍,這時一串子彈從天空裏射下來,織田清晰地看見那串子彈像串糖葫蘆一樣從鈴木胸口鑽進去,又從橋本臀部鑽出來,兩個人身子軟綿綿的癱倒下去,身體很快就浸泡在鮮血裏。一批飛機飛走了,不就又飛過來一批,剛從驚懼中緩過神來的鬼子又被劈裏啪啦的炸彈淹沒了。


    唐聚五率領遼寧民眾自衛軍從山上衝下來,在山穀中的亂石堆裏同鬼子展開對射、肉搏。炮兵大隊和輜重隊的鬼子加在一起不過四五百人,被石頭砸死、砸傷了一百多人,又被山上射下來的槍彈,扔下的手榴彈殺死殺傷數十人,剩下的兩百多人被堵在山穀裏,有許多鬼子為了躲避山上滾落的石頭,扔掉了武器,一千多遼寧民眾自衛軍戰士衝下來,他們根本就無力反抗,戰鬥進行了十幾分鍾,戰士們就把山穀裏的鬼子全部肅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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