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個鬼子炮兵從迫擊炮陣地衝出來,人人抱著一枚迫擊炮彈,呼喊著天皇萬碎的口號向迎麵而來的坦克撲過來。兩輛雷諾坦克停下來,機槍塔緩緩轉動,兩挺機槍掃出兩個扇麵,三十多個鬼子炮兵相繼倒在血泊中。數段營地土牆轟然倒塌,幾輛坦克從豁口處開進院子,鬼子趴在營房屋頂上用擲彈筒向坦克發射榴彈,用機槍向坦克掃射,更多的鬼子躲在營房裏用三八槍向坦克射擊。這片營房曾經是原東北軍某部的駐地,日軍占領了新民縣城,順理成章地就把營地占為已有,營房都是原木搭建的馬架子,十幾輛雷諾坦克排成一排,對準營房以重機槍近距離射擊,一排排彈雨掃射過去,一根根原木被密集的子彈截斷,嘰裏咕嚕從營房山牆上滾落下來,營房被重機槍子彈掏出一個個巨大的窟窿,營房裏麵的鬼子完全暴露在機槍槍口下,槍子彈飛蝗一樣竄進木屋,鬼子躲無可躲,藏無可藏,明知難逃一死,嗷嗷叫著衝出屋子,立即被機槍打成馬蜂窩。咯吱吱……一間間營房在雷諾坦克機槍狂掃之下,終於不堪重負,接連發出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倒塌下去,屋頂上的鬼子摔下來,剛要從廢墟中爬起來就被四麵八方開上來的雷諾坦克碾壓成肉餅。


    分配給這支裝甲部隊的韓國光複軍的兩個步兵連在日軍用卡車衝撞坦克的時候,潰散了,直到這時才收攏部隊,跑過來,而此時戰鬥已進入收尾階段。這些朝鮮人所能做的僅僅是肅清廢墟中殘餘鬼子,給鬼子傷兵補上一刀,再就是打掃戰場。


    轟轟轟……十輛t34坦克開到新民縣城南側日軍陣地數百米的地方,用坦克炮摧毀了日軍機槍工事,大批朝鮮士兵端著刺刀貓著腰尾隨在坦克後麵,不時將步槍從坦克後麵伸出去,向對麵的日軍開一槍。很快日軍機槍工事就被敲掉了,坦克開到距離日軍陣地不足三十米的地方,停下來。朝鮮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從坦克之間轉為步兵衝鋒留出的通道越過坦克,向日軍陣地衝過去。蹲在戰壕裏懷抱炸藥包,準備與坦克同歸於盡的鬼子沒有等到坦克,等到的是朝鮮士兵的刺刀。許多鬼子被朝鮮士兵的刺刀捅傷後,毅然拉響了炸藥包,戰壕裏爆炸聲此起彼伏,鬼子兵、朝鮮士兵四分五裂的屍體被高高拋起來,隨後又被遠遠地拋灑下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淋淋的內髒。朝鮮兵很快就崩潰了,狼狽地逃回來。t34坦克上的機槍掃出一串串子彈,子彈鑽進朝鮮士兵腳下的泥土裏。一些坦克兵也掀開頂蓋,從坦克裏露出半個身子,手裏拎著花機關,向朝鮮士兵頭頂掃射。一群朝鮮潰兵被後麵的士兵推搡著止不住腳步,被機槍打成篩子,坦克前麵瞬間倒下數十具朝鮮士兵的屍體。


    潰逃的腳步終於止住了,“兄弟們,這就是戰場潰逃者的下場,別給朝鮮人丟臉,鬼子就在你們後麵,轉過身去殺死他們!”一名朝鮮軍官站在神色驚慌的士兵前麵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著。隨後他就帶著這些士兵轉過身去,向鬼子戰壕衝過去。胸前捆著炸藥包的鬼子端著刺刀跳出戰壕,撲向朝鮮士兵。十幾輛坦克大燈全部打開,射出雪亮的光柱,鬼子兵被燈光晃得無法看清前麵的物體。朝鮮士兵沒有人再敢衝過去與鬼子拚刺刀,他們向鬼子投出手榴彈,隨後臥倒在地上。坦克兵居高臨下用花機關向鬼子射擊,子彈越過朝鮮士兵的頭頂,鑽進鬼子的身體。鋪天蓋地的手榴彈落進鬼子堆裏爆炸了,有一些手榴彈引爆了鬼子身上的炸藥包,引起更加劇烈的爆炸,將日軍陣地炸得麵目全非。幾輪手榴彈砸過去,日軍陣地裏再無聲息了,朝鮮士兵終於突破了日軍陣地,衝進新民縣城。


    十幾輛t34坦克跟在朝鮮士兵身後開進縣城,縣城火車站打得熱火朝天,裝甲團一營二連連長鄭紹俞指揮兩輛m48中型坦克向一列停靠在車站的火車開炮,數十名鬼子躲在車廂裏負隅頑抗,從縣城東側攻進來的朝鮮部隊,向火車發動了數次進攻,均被車廂裏的日軍擊退。這時裝甲團一營二連連長鄭紹俞帶領兩輛m48坦克開過來,對這列火車進行抵近射擊。一炮過去,內部堆滿沙袋的悶罐車箱就四分五裂了,連續開了幾炮,隨後一輛坦克開到火車尾端,沿著鐵軌一路碾壓過去,殘破不堪的火車車廂就跟多米諾骨牌似的,隨著坦克履帶的碾壓,一個接一個坍塌、碎裂。


    日軍藏在火車站附近一堆廢墟後麵的75毫米野炮射出一枚炮彈,擊中了一輛m48中型坦克的側麵裝甲,m48中型坦克震動一下,炮塔緩緩移動,炮管指向那堆廢墟。轟,鬼子又射出一枚炮彈,炮彈在坦克裝甲上爆炸的同時,坦克火炮也射出了一枚炮彈,炮彈準確地落在廢墟上,先是彈片橫掃,隨後飛揚起來的磚石、泥土落下去,將那門75毫米野炮連同鬼子炮兵的屍體一起掩埋。新民縣城背靠奉天,日軍騎兵第三聯隊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抗日軍鋼鐵洪流會突然殺過來,日軍倉促間未來得及修建堅固的工事,一半兵力收縮進城裏,一半兵力布置在兵營和城外臨時挖掘的戰壕裏。此時日軍兵營裏的鬼子已被消滅,城外陣地也已被裝甲師突破,現在城內日軍主要聚集在車站附近建築物內的數百日軍還在負隅頑抗。裝甲團集中五輛坦克對日軍躲藏的建築物實施炮擊,十幾棟建築物十多分鍾就變成了一片廢墟。這時韓斌收到一封急電,彰武日軍第三獨立守備隊到達新立屯,正在對新立屯展開猛烈攻擊。參謀部要求裝甲師派一部火速馳援新立屯。日軍騎兵第三聯隊覆滅在即,城內已無大的戰事,韓斌將肅清殘敵的任務交給了韓國光複軍,自己率領裝甲師一團離開新民,趕往新立屯。


    新立屯東北方向十幾裏地的地方,炮火映紅了半邊天,夜空中四處亂竄的槍彈劃出的軌跡,如同繽紛的禮花,然而被人類的武器點綴的異常絢爛的夜空下,卻是殘酷的殺戮景象。抗日軍獨立團三營二連官兵趴在黃家窩棚這個小村子的廢墟中,一連在日軍發動的多次進攻中被打殘了,利用日軍進攻間隙,二連從村子側後方的樹林裏衝出來,進入已成一片廢墟的村子裏。鬼子的炮彈不時在附近爆炸,炸起的土塊、爛木頭鋪天蓋地砸在身上,生生作痛。麵對日軍凶猛的炮火,獨立團無力反擊,戰士們隻能把身子藏在廢墟中,乞求老天爺保佑,千萬不要被炮彈直接命中。日軍的炮火終於停了,大群的鬼子貓著腰,在擲彈筒和機槍的掩護下,端著三八槍村子向村子衝過來。二連故意將鬼子放進村子,隨即與鬼子在廢墟中展開白刃戰。


    夜色中牛小山帶著特戰隊悄悄摸到距離日軍第三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的炮兵陣地六、七百米的地方,在鐵路路基下迅速架設十門迫擊炮,牛小山一聲令下,十枚迫擊炮彈準確滴落在日軍火炮中間,日軍炮兵陣地立時被迫擊炮彈炸起的塵煙吞沒。趴在迫擊炮陣地兩旁鐵軌上,為操縱迫擊炮的隊員提供火力掩護的特戰隊員端著狙擊步槍向日軍炮兵冷靜地射擊。


    操縱迫擊炮的特戰隊員蹲在六零迫擊炮旁一枚接一枚,不斷將炮彈放進炮筒裏,上一枚迫擊炮彈剛在日軍炮兵陣地爆炸,下一枚迫擊炮彈就咣當一聲落進了炮筒。十門迫擊炮就好似二十門三十門擺在那裏發射似的,炮火整個將日軍炮兵陣地籠罩在火網之中。


    看見日軍炮兵陣地上火光衝天,爆炸聲此起彼伏,二連官兵精神為之一振,而當麵的日軍鬥誌卻落到了冰點,本來麵對日軍凶猛的拚殺節節後退很快就要被逐出村子的二連,這時候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在連長的帶領下向日軍發動了逆襲,村子裏的日軍無心戀戰,倉皇退出了村子。從新民至新立屯將近一百五六十裏路,以裝甲師一團t34坦克和su-76自行火炮的速度,三個多小時就趕到了戰場。雖然在夜間行軍,但沿著鐵道行駛,也不必擔心會掉進坑裏,或遭遇其他意外,一路上基本都是保持高速行駛狀態。中途有兩輛坦克出現了機械故障,一團留下一些修理工和步兵,繼續趕路。裝甲師一團趕到戰場的時候,日軍第三獨立守備隊已經將抗日軍獨立團破壞的鐵道修好了,一度被迫停在戰場後方的日軍裝甲列車開過來,經過抗日軍獨立團據守的黃家窩棚、張家屯等鐵路沿線的小村子,裝甲列車上的機槍、火炮向獨立團陣地猛烈開火,日軍在裝甲列車的火力掩護下,再次撲上來。這個時期的日軍94式裝甲列車還沒有研製,日軍第三獨立守備隊裝備的這種為對抗抗日軍倉促改裝的裝甲列車稱作裝甲列車十分勉強,兩個火車頭帶十節車廂,在車廂外部蒙上一層10毫米厚的鋼板,沒有安裝炮塔,75毫米野炮則幹脆放在車廂後麵的車板上,火車停下來,火炮才能射擊。


    日軍裝甲列車正在蹂躪獨立團,殲滅了日軍炮兵轉移到安全地帶的特戰隊,向日軍裝甲列車平板上的兩門火炮來了一次齊射。炮彈爆炸產生的火光中,兩門火炮連同平板一起飛上半空。特戰隊完成一次齊射就帶上迫擊炮和炮彈箱迅速轉移了,等裝甲列車反應過來的時候,特戰隊迫擊炮小組早就早逝的無影無蹤了。


    滾雷般震耳欲聾的聲音似乎是從大地深處傳來的,裝甲師一團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在距離戰場十幾裏的地方就關掉了大燈,日軍隻聽到聲音,卻看不到身影,這更增加了日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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