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抱歉,我和你之前從來都用不著說這些。”楚臨道,拉著穆暖曦的手,認真地道,“暖暖,我們的命運是相連的,是一體的,所以以後你別再對我說抱歉了,隻要你好,我就好!那天我對你說的話,也是認真的,我們是一起的,不管生死,將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這是他的誓言,是他由心而發的誓言。


    穆暖曦怔忡地看著楚臨,心中卻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真的她生,他生,她死,他也死的話,那麽……將來,等到29歲的時候,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話,那麽他呢,他會怎麽樣?!


    一種恐懼感,頓時籠罩著她的全身,讓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


    回到了b市的穆暖曦,整個人沉默了下來,不止是楚臨感覺到她的異樣,穆家的人也同樣的感覺到了她的消沉。


    “暖暖,你這些日子是怎麽了,還是在想著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嗎?”晚上,穆逸寒特意來到了穆暖曦的房中關心的問道。


    是啊,還想著,忘不掉,每每閉上眼睛的時候,小女孩的臉總是會和自己29歲的臉在不斷的交錯著。


    如果說,當她到了29歲的時候,就算是刻意的避免了那個古墓,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是否又會有另一種死亡伴隨著自己呢?到了29歲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會死上一遭。


    “大哥,我隻是覺得……好累。”她喃喃著道,這些天,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有一種仿佛全身都被透支的感覺。


    穆逸寒皺了皺眉,“暖暖,傷心難過的事情總是會過去的,如果那個孩子知道因為她的事情,你一直不開心的話,想必她如果能知曉的話,也會難過的吧。”


    穆暖曦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著道,“大哥,想要活下去,好像真的很難呢。”


    “就算難,可是也有這麽多人活著不是嗎?”穆逸寒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的話……”


    “你在說什麽傻話!”穆逸寒猛然地打斷了穆暖曦的話,“你會好好的活著的,你難道忘了嗎,你這條命,是逸熙還有媽拚著命救回來的,以後別再說這樣的傻話!”


    穆暖曦心中一痛,是啊,她這條命,太寶貴了,二哥和母親付出了那樣的代價,才在那一場爆炸中,把她救了下來,她怎麽可以輕易言死呢。


    可是……時候到了,卻會不得不死啊。


    把臉埋在了自己大哥的懷中,她突然哽咽了起來,痛哭出聲道,“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她想要活下去啊,想要活著和家人一起走下去,走過29歲,走過39歲、49歲、59歲……可是,她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她重生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就為了再死一次嗎?


    “好了,別哭,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小時候那樣愛哭鼻子。”穆逸寒輕輕地撫著穆暖曦的頭發道,“暖暖,你好好活著,對大家來說,就是最大的回報了。”


    穆暖曦隻覺得心中更痛了,這對別人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對她來說,卻是那麽的難,不管她做多少的努力,也許都沒有辦法去實現。


    ————


    聖誕節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之前穆暖曦以為自己會是開心的迎接聖誕節,但是卻沒想到,心情是如此的壓抑。


    課間的時候,盧路湊過來問道,“暖暖,你給楚臨織的那條圍巾織得怎麽樣了?這幾天都沒看到你織啊。”


    自從那天從新聞上知道了殷芳去世的消息後,那條圍巾穆暖曦就沒有再織過,而楚臨,也似乎和她有默契似的,沒有再提起過這事兒。被盧路一提醒,穆暖曦才發現,今天竟然已經是平安夜了,而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還差一些沒織完。”穆暖曦道。


    “那你可得趕快了,不然楚臨明天收不到你的圍巾,估計到時候全班都得跟著倒黴。”盧路道。


    盧路自然也是知道穆暖曦之前資助的那個小女孩意外身亡的事情,因此這會兒也安慰的拍了拍穆暖曦的肩膀,“好了,開心些,這幾天你不開心,楚臨幾乎都是在盯著你看了,好像深怕你會出什麽事兒似的,喏,他現在又在看著你了。”


    穆暖曦一愣,朝著隔壁桌子望去,正對上了楚臨的雙眼,那眸光中有著明顯的關心。


    楚臨在擔心她嗎?這些日子,楚臨說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多是在默默的陪伴著她,默默的看著她。


    可是楚臨他知道嗎?她現在心中最為糾結的,也是他。


    他在殯儀館門口對她說的誓言,她信!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死了的話,那麽恐怕楚臨也會自我結束生命。如果說以前,她覺得這樣是一種浪漫的話,那麽現在,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對她來說,這更像是一種錐心之痛。


    她絕對不想要看到楚臨死。


    等放學的時候,穆暖曦腦子裏還在想著這事兒,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班級裏的同學都已經走光了,隻剩下了她和楚臨還在教室裏。


    “你剛才在想什麽呢?想的那麽專注,讓我都不忍心喊你了。”楚臨道。


    “沒……沒想什麽。”穆暖曦有些慌亂的回答道,然後開始整理著她的書包。把書包整理好後,穆暖曦想要拿起書包,楚臨卻是先一步地拿起了她的書包。


    “我來拿吧,等到了校門口,再放你車上好了。”他道,這會兒估計穆家的司機已經在校門口了。


    穆暖曦抿了抿唇,突然道,“楚臨,如果將來,我意外死亡的話,你真的會跟我一起死嗎?”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不過他卻是很幹脆的回答道,“當然。”


    “可是你還有家人啊,如果我很年輕的時候就死了,你也跟著死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會有多傷心難過,還有你奶奶他們……”


    “他們會難過,可是不至於活不下去,但是如果我沒有你的話,那麽我就會活不下去,就算沒死,也和活死人一樣。”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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