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包括老劉在內的所有人似乎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錢雲平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用一種‘陰’陽怪氣的口氣打量我道:“嗬嗬,我的不在場證明劉警官可是看過了,我勸你適可而止。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可不會放過你的。”這話裏充斥著一股子酸勁兒,就像是捏著鼻子一樣,聽著十分不舒服。


    不過我也沒有示弱,清了清嗓子走到他身邊說道:“先不提那個不在場證明,我先讓你看一樣東西好了。”說著我故意把臉往錢雲平那裏湊了湊,然後給老劉使了個眼‘色’。


    要不說老劉能當上領導呢,隻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需要什麽,想必年輕的時候沒少給領導跟班。


    接過那份蝶蛾的鑒定報告,我大聲的念了出來。


    報告並不長,半分鍾就讀完了。這過程中不時的偷瞄過錢雲平幾眼,由於夜晚光線照‘射’的緣故,他麵部表情的起伏看起來十分加明顯。


    “這種蛾子在咱這相當多,而且這會正好到了它們的繁殖季節。現場的火災就是這些蝶蛾引起的。”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是比較平靜的。


    錢雲平聽聞立刻接道:“你也說了,火災是這些蛾子引起的,那你剛才還……”


    “我知道,你急個球啊,待會就輪到你了!先給我安靜會。”看著錢雲平開始有些‘激’動,我應聲打斷他道。


    我就知道這個套路應該有戲,於是繼續說:“不過為什麽那些蛾子會飛到馮老板的屋子裏呢?要知道天黑了以後,隻要有光的地方就會招蟲子。這條街上的路燈並不少,可是為什麽卻都一股腦的往洗衣店裏鑽呢?”緊緊盯著錢雲平的眼睛,他好像被我看的有些發‘毛’,然後用一種十分不爽的口氣說道:“你別看我,繼續說……”


    “哼,怕了麽。”我冷哼了一句,然後絲毫不留給他接茬的機會,繼續說道:“原因就在這個桌子上。”眾人隨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桌上除了幾個被燃燒殆盡的蠟燭以外別無他物。


    “這是?”馮樂看著桌子上的燃餘物不解的問到。


    我小心的走到桌子前蹲下,靠近的聞了聞,沒想到那股香味到現在還有。包括老劉在內,幾個人有些茫然的看著我,“一定很疑‘惑’吧,我就不賣關子了。這些都是蠟燭,而且是一種特殊的香蠟。它的製作工藝十分複雜,裏麵要添加不少香料。從成本上來說在同類物品中,這可以算是奢侈品了。”


    說著我站起了身,朝著錢雲平看過去。他有意回避著我的眼光,從他的眼神裏終於看到了我所期盼的——恐懼。


    “另外這裏麵還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外‘激’素。這種‘激’素對人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不過放在蠟燭裏卻可以讓它燃燒起來的時候更香。至於……”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瞬間幾道淩厲的目光便‘射’向了錢雲平。


    不過薑到底是老的辣,在沒有徹底揭穿他之前,他自然是不會招的。


    其實我的這套推論是有漏‘洞’的,後來想想如果當時錢雲平死不鬆口那我就等於把自己推上了絕路。案件沒有告破之前,向嫌疑人泄‘露’信息就等於告訴對方“警察其實沒底,都是詐你的”一樣,會給之後的偵破帶來相當大的阻礙,那我的下場就隻能用“嗬嗬”來形容了。好在這場心理戰打的還算順利,不過當然這都是後話。


    回到現場,當所有人在看向錢雲平的瞬間,這老狐狸卻擺出了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悠悠的說道:“別看我,我可不知道這裏麵的道道。”


    說著,反而又‘露’出了一個有些嘲諷意味的笑容。這笑容看上去還透著一股‘奸’詐,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


    “你別急,待會給你機會說,先讓我把話說完。”我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


    “這裏麵的外‘激’素呢,雖然對人來說意義不大,但是在一些昆蟲看來可就像是撩‘騷’的異‘性’一樣惹眼。說的再直白一點,這些外‘激’素可以吸引雌‘性’的蝶蛾。這樣說的話,你們應該就能明白蛾子是怎麽來的了吧。”


    往往越是在害怕的時候,人越會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這也正是我所要達到的目的。


    錢雲平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是在發呆一樣。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看起來似乎在思考要說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從某種意義講,我的確間接害死了馮老板,對此我深感愧疚。不過這樣隻能說是一場意外,稱我為‘凶手’不免顯得太過牽強了吧,而且你怎麽解釋地上的汽油味?”


    沒想到這老狐狸的臉皮竟然也厚到這個地步,這點確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於是我按照之前設想的劇情繼續推動著這個“劇本”的進程。


    “嗬嗬,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好了。”


    無視了身旁穿著白大褂的警察的製止,我點起一根煙繼續說道:“今天晚上六點左右,你來到了洗衣店。借著道歉為由,把這款十分昂貴的香蠟送給了馮老板。當時馮樂已經離開了洗衣店,而且你挑的時間點非常好,正趕上準備關‘門’的時間。由於店裏沒有了其他礙事的人,你借機實施了接下來的犯罪行為。”


    吐了口煙圈,看著錢雲平不屑的表情多少有些不痛快——這老狐狸的心裏素質的確夠強。


    接著道:“你趁著馮老板不注意,將提前磨成粉的安眠‘藥’倒入了他喝水的杯子中。我猜想,後來你一定借著道歉為由,讓馮老板把蠟燭點上。以我之前對馮老板的了解,他這人雖然待客十分熱情,但是還是比較好麵子的。所以他沒有拒絕你的請求,還是把蠟燭點上了。


    再之後,我想你一直等到了安眠‘藥’發作,才把準備好的汽油澆在了地上。而且為了給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留好時間,你特意將沉睡的馮老板搬到了地板上,為的就是防止他提前被燒死……”說到這,錢雲平的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


    不出所料的是,在我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的‘插’嘴道:“這都是你胡‘亂’猜的,這可是法治社會,你說這話可是要講證據的。”此時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鋒芒,但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氣勢仍舊很足。


    “證據?證據就在你手裏。”說著,我笑了起來,“而且這個證據可是誰都不能推翻的喲!”


    老劉這會明顯有些聽不下去了,‘插’嘴道:“趕緊說,別賣關子了。”


    “好吧好吧。”迫於強權,本來還想再得瑟一會的,如今隻能妥協了。


    “其實關鍵‘性’的證據就在你上衣的內兜裏。”錢雲平微微有些遲疑的看向了自己的衣兜,而老劉聽到這話時立刻示意身邊一名年輕的警察過去查看。


    看著那名警察從錢雲平衣兜裏取出來了一張照片,他依舊不折不撓的申辯道:“這照片可是我在咖啡廳留的,別給我‘弄’壞了。劉警官都說了,我可是沒有作案時間的。”


    看著他那欠揍的表情,頓時有種火大的感覺——一個殺人犯竟然可以猖狂到這個地步?雖然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畢竟也是一名熱血青年。麵對一些社會的黑暗麵,滿腔的熱血還是會有種不知道往那裏發泄的感覺。


    “沒錯,這照片上的清單確實可以作為你的不在場證明,而且案發前我也見過你,所以說這份證據看起來十分完美。”我故意給他留了一絲希望的說道到。


    聽聞這話,他似乎稍微鬆了口氣,但我立刻話鋒一轉:“但是……僅僅隻是‘看起來’而已!這張你親手拍攝的照片,可把你犯罪的證據一點不差的記錄下來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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